费杰同志撩人不成反被撩之后,一个人躲在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他就那样呆了足足有十五分钟,然后对着镜子说:“王亚楠,你把我害死了你知道吗?那小家伙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我——我的秘密,我——他一出手,我根本就接不上。海天说什么也是个攻吧,可一出手就被他反攻,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我等了十五分钟,还没见他回来,于是跑去卫生间找他。过去的时候发现门没关,他在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还挺可爱的,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大师兄。
“谁说海天就一定是攻的?”我将下巴搭在他肩上,对着镜中的他问。
“你是鬼吗?走路都没声音。”他抬手拨开我的脑袋,满脸嫌弃。
“师兄,我刚看了资料,虽然外界传言他是个攻。但我从他从小的生活背景分析,并不是。他的父亲是私生子,在夹缝中求生长大,长大后在老爷子那儿还是不得宠。当年他父亲跟着他母亲远渡重洋,其实并不是什么爱情,他们没有那么伟大,一个为了在家族争得一席之地,另一个是为了钱。他父亲之所以远走他乡,只是在与老爷子做最后的抗争,可是他输了,一败涂地。有了儿子之后,两口子便努力栽培,目的只是为了在老爷子那儿扳回一局。海天很争气,所以他们赢了,扳回了一局。但是你觉得自小在被父母限制好的条条框框中成长,他真的发育完全吗?肯定或多或少会有畸形,他喜欢男人,就是他发育不全的表现。自从他回到老爷子跟前之后就表现出来了,为什么?他不喜欢他的母亲,从而导致他不喜欢所有的女人。对母亲有偏见,对父亲也不见得有多少好感,不然他不会留在老爷子身边,再也没去过F国。综上所述,他没有安全感,他不相信任何人,他游戏人间,但渴望被人温暖、渴望被爱,甚至被狠狠蹂躏、撕裂、直到窒息。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觉自己属于那个人了,那个人会护着他、宠着他、为他挡住所有的风雨,直到永远。”
我说完之后见大师兄扶着洗手台,眼眶猩红,一瞬不瞬地盯着镜中的我。
“傻蛋,哭了?”我抬手轻轻给了他脸颊一巴掌。
随着我的话音落,两行清泪从他的脸颊滚落了下来,挂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摇摇欲坠。
“混蛋,你催眠我?”他鼻音重重的歪头看着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知道大师兄你想要什么了?”我说着抽了两张抽纸递给他,“擦擦吧!”
“这么多年,我撩东撩西,都没有找到满意的人,直到我偷看了你哥哥的日记,知道他想要我,想占有我。那一刻,我孤独的灵魂得到了满足。你说的对,我和海天一样可怜又变态。我靠近他,明里暗里的给他机会。可我忘了,有的人,将感情藏在心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产生了错觉。或者,他已经成功骗到了自己。我突然靠近,会让他觉得秘密被窥探了,然后开始羞愧、懊恼、无地自容,甚至逃离。是我,终究将他逼走了。”大师兄说着擦了擦眼窝,然后又说,“今天你突然的举动让我很惶恐,让我觉得自己心里的秘密被发现了。我觉得他肯定跟你说了什么。他走的那晚我其实没有睡着,我只是在装。他也是那样握着我的脖颈偷亲的。我听到他说他其实都知道,知道我就是个受,就喜欢那样被他强吻蹂躏。”
听着大师兄难得吐露心声,我也坦诚道:“师兄,其实我刚并没有想要催眠你。我只是在分析海天,是你自己找到了与他的共鸣,也给了我窥探你心里的机会。你不会灭口吧?”
“我倒是想灭来着,只怕你哥会记恨我。”他说完使劲地拿手纸擦着鼻涕,企图改变鼻音。
“看来真是爱惨了,不然也不会三句不离他。”我耸了耸肩,莫名替哥哥开心。原来这浪荡子并不是真的薄情寡义。
“海天是受?你说这事情老爷子知道吗?”他揉了揉脖子,引开了话题。
“应该不知道吧!这闺房内的事情,谁会出去说?我只是根据他的经历分析的,不确定。猜的!”我抠了抠额角,觉得大师兄真的挺可爱的,总能弄的人犯尴尬癌。
“哦,你小子就是自己想演攻才这么说的吧?”他说着抬手就要打我。
“还是师兄聪明,一点就通。”我说完转身拔腿就跑,他在后面就着椅背一个翻身,就从我头顶飞了过去,然后挡在了我面前。往后跑没地方去,我只能就着地面从他裆下滑了过去,然后爬起来继续跑。可跑出不到两步就被他扑倒在了地上。
“小菜头,跑啊?怎么不跑了?”他单臂固着我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能跑得过,我还用得着趴在这儿?”我被他勒的咳了两声,才发出声来。
“嘴还挺犟?”他说着又收紧了胳膊,问:“求不求饶?”
“咳咳咳!哥,我现在可是你的岩儿,你这是谋杀亲夫。”干不过他,求饶又显得掉面儿,我只能转换策略。
“哦?现在知道是我的岩儿了?”
“宝贝儿,我要是死了,你会很难过的。”
“算你识相!”他拍一把我的头顶,这才放开我。
我起身拍了拍自己被压皱的西装,觉得自己真的很弱鸡。如此弱鸡的我,真的能全身而退,将师兄安全带回去吗?这么想着,情绪突然很低落。
师兄以为自己弄疼我了我才不高兴,所以给我塞一个苹果说:“脖子都红了,刚才没把握好力度,不好意思。”
我摇了摇头,接了苹果,咬一口,有些惆怅:“哥,从今天开始,你训练我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几年咱们局里的训练太松了,你们没学到东西正常。到了凯蒂岛之后,我再让老头子弄几个私人教官来,集百家之所长,我相信你会变的很强。”
“找死呢吧?老头子认不认你都不知道呢!”
“放心,我有尚方宝剑。”
“什么尚方宝剑?”
“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K国下了飞机之后有专车接我们,又走了大约两个小时的路程才到达目的地——玛雅市银河心理咨询中心。玛雅市是个海湾城市,背靠银河山,可以称得上是依山傍水的人间仙境,旅游业特别发达。银河心理咨询中心坐落在半山腰的一处幽静小巷,门是栅栏木门,门口种满了爬山虎,整个巷子除了一家茶馆,就一个心理咨询中心。所以,显得僻静又舒服,是个适合疗伤的好地方。进门之后,印入眼帘的是满眼的绿,各种绿色植物,活脱脱一小型园林。园子中间留着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连着不远处的拱形小门。进入拱门左拐便可进入园中唯一的建筑,二层小楼。
“阿岩,一楼是宿舍和厨房,二楼是咨询中心,你的办公室是上去最里面的那间。”一路没有说话的司机这才开口,他一开口,我便听出他来。
“白善林?”我猛的回头,端详了会儿确定了才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现在叫白林。”他这才摘了墨镜和帽子。
“听声音的,你怎么也来了?”我从他手中拿过了一个箱子,刚刚在车上我就觉得背影莫名的熟悉,只是没说话罢了。
他倒是再没有纠结我怎么认出他的,而是招呼我们去宿舍放行李。一共两间宿舍,男女各一间。进去之后没有发现床,除了一个小圆桌两把椅子之外什么都没有。白善林在灯开关的位置按了一下,瞬间,整面墙倒了下来,形成一个大约能睡5个人的大通铺。他又在床边按了按,另一面墙动了起来,挪开之后是各种小格子,什么都能放。里面已经有好几件行李了。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箱子,一个是哥哥的,另一个是靳函的。
“这到底是来了多少人?”我指着那些箱子问。
“没多少,但老爷子周围已经基本是咱们的人了。”白善林笑道。
“基本?”
“百分之六十吧!”白善林点了点头,见我满脸怀疑,于是解释道:“老爷子得了脑溢血,是咱们的人救的命。”
“那他如果好了,是不是你们都得走?”
“那就要看少爷的演技了。”白善林看向大师兄说,“演的好,我们能一直留着,少爷不走,保镖不走。”
“我尽力吧!”大师兄叹息一声,开始整理行李。
我们整理完行李,然后上楼看了一下办公区。一共三个办公室,两个心理咨询室,一个财务、法务中心。白善林说另一间咨询室是联邦调查局的同事的,过来帮助我们。他还说我们平时不住这儿,山顶有栋别墅,在少爷名下,我们平时可以住那儿。
“少爷,为了不睡大街,看来我以后得傍着你了。”我笑着戳了戳大师兄。
“那得看你怎么表现了。”他躬身在我耳边低声说。
“滚蛋!”我白他一眼,跟着白善林下楼。
白善林说时间差不多了,得赶紧去码头,不然老爷子大寿,等不到少爷会不高兴。
我们带了他们提前准备好的大礼,乘坐快艇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后进入了国际无管辖区,又走了半个小时便发现了巡逻的船只。我们转乘巡逻船走过一片大雾区才登岛,岛上四处都是摄像头,现代化高楼林立。我站在海滩上,有点怀疑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少爷,您终于来了。”几个荷枪实弹的雇佣兵上来迎接,态度还算恭敬。
“嗯!”大师兄淡漠的点了点头,很自然的拉了我的手,上了他们的车。
“紧张吗?”他突然在我耳边低声问。
“还好。”我低声回一句。
“没事,爷爷一定会喜欢你的。”他搂了我的肩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演戏。
于是抬手摸了摸一边的礼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