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姃以为她会脱口而出,然而宋溪就跟被点穴了一样,静止不动了,她抬起脑袋,眼神有点迷茫地看着何姃,何姃又问了一遍。
“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宋溪跟没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含含糊糊说:“这个……我不能说。”
“你今天必须说。”何姃干脆走到她身旁,上手,捧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她。
宋溪抓住她的手腕,轻轻地用脸去蹭何姃的手心,撒娇一样小声说:“不行。”
何姃指腹摩挲着宋溪侧颈的一片皮肤,滑滑的,很温热,这样好像把宋溪弄痒了,她抓住何姃的手腕,两片唇擦过何姃的掌心,长长的睫毛轻眨。
“别这样,很痒。”她拖着嗓子说。
她这简直就是在勾引她!何姃眼睛一眯,三下两下扯开宋溪的衣领,粉白的颈子和两片锁骨暴露在空气中。
她又抓住她的手,想让她别这样,这次她要逃跑了,她起身说自己要去睡觉,何姃当然不会让她走,强把她摁在座位上,欺身而上,膝盖压在她两腿之间的椅面上。
葱白的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宋溪抬头,看着她,何姃问:“知道我是谁吗?”
宋溪就眨眼看着她,眼睛像小动物一样让人心里很柔软。
“我想回去睡觉。”宋溪声音有点委屈。
何姃揉她的脑袋,说不会放她回去,宋溪又去蹭她的掌心,何姃心酥酥麻麻的,她温声问她:“困了?”
“晕。”她说。
何姃是个坏心眼的女人:“你叫我一声好听的,我就放你回去。”
宋溪已经醉了,脑子不转了,她觉得现在就跟梦一样,她在梦里跟何姃调-情,什么是好听的,姐姐还是老婆?
她张了张嘴,又定睛盯了何姃一阵,小声喊了她一声,“姐姐。”
何姃眸色一变,感觉自己血管里的血液都在逆流,宋溪挣脱她的控制,起身慢腾腾往房间走,打开门,掀开被子,坐下——
还没等坐稳,有个人把她推压在了床上,宋溪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这梦好逼真,逼真到她喜欢的人跟她躺在同一张床。
“谁让你撩了就跑的?”她恶狠狠地质问她。
房间好像开着窗户,冷空气钻进领口,何姃唇贴过去,呼吸喷洒在宋溪的颈子,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样薄和敏感的皮肤要留点印记才好。
但理智还是战胜了何姃,她只伸出舌头用舌尖去舔,一下一下,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听她乱了呼吸,舔舐发出湿哒哒的声音,宋溪的呼吸急促起来。
“你是谁?”慌乱中,她问她。
何姃舔了下唇,微愣。而在宋溪的世界里,何姃是不会对她做出这种事的!
“何姃。”何姃面不改色地回答她。
空气静止了几秒,几秒后,何姃突然被宋溪猛地掀翻在床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宋溪已经笼罩了她,何姃看着她的眼睛,幽深晦暗。
“我真的该睡觉了。”宋溪嗓子很哑,她低头凑近她,何姃屏住呼吸,宋溪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咕哝一句,“下一个梦,是什么……”
她抱住她,闭上眼睛,蹭她的颈窝,呼吸一下一下慢慢变得很有规律,她就这么抱着她睡着了,何姃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姃突然乐了,不知道是被她可爱到了或是什么,她又乐了几声,之后才慢慢抬手抱了抱宋溪,又替她摘下助听器,在她耳边吐槽她。
“长这么高,怎么才这么重。”
“力气倒是大。”
“你是牛吗你?”
*
头真的痛死了,宋溪睁开眼睛,何姃在自己床上!?宋溪都顾不着头疼了,她摸索到床头的助听器,这动静好像吵醒了何姃。
何姃转过身来,看她,两人对视一阵,宋溪攥紧被子,何姃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问她:“醒了?”
“我喝断片了。”言下之意是她不记得了。
何姃眼神有些戏谑:“那你意思是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宋溪紧张到嘴干。
“哈哈哈哈。”何姃笑她,然后慢吞吞起床,衣着完好地站在窗子前伸懒腰,“别紧张,什么都没发生。”
她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宋溪的脖子,没有留下印记。
宋溪在心里长舒一口气,以后还是不跟何姃喝酒了,她酒量不如何姃,喝多了容易漏马脚。
不过,她问她:“你怎么在我床上?”
“哦,这个问题。”何姃沉思一阵,然后说,“你昨晚抱着我不撒手——”
“什么?”她脸色一阵发白。
何姃继续逗她:“抱着我喊我姐姐。”
宋溪的心如坠冰窟,心凉了,身子也变成尸体了,何姃继续说:“你昨晚跟我说你最喜欢的歌手是我。”
她弯着眉眼,笑着,有点像坏笑,宋溪试探性地说:“你开我玩笑对不对?”
别逗她了,何姃终于放过她:“我想吃蟹黄小馄饨。”
*
热腾腾的蟹黄小馄饨端上桌,何姃向她打听起来高中的事情,宋溪含含糊糊地说一些。
“我记得我们学校文科楼后面有一栋废弃的教学楼。”
“四楼有一间废弃的音乐教室,里面有一台音不准的钢琴,教室的窗户灰蒙蒙的,第一次去的时候屋子里充满了粉尘,阳光,旧课桌,陈旧的钢琴。”
“那是我的秘密基地。”
宋溪不敢对她说,那个秘密基地她去过很多次,那间教室她熟悉,那栋教学楼她也熟悉。
“夏天的时候,墙壁上爬满了小小的牵牛花。”
“秋天,外面是金色的银杏树。”
“冬天,是光秃秃的校园和很久不下的雪。”
嗯,她们看到的景色是一样的。
宋溪轻声问她:“那春天呢?”
“春天?”何姃认真回想,她说,“春天,太短暂了,没怎么留意过,但春天,我身边的朋友都谈起了恋爱,像动物一样。”
宋溪笑了,何姃看着她的头发,问她:“我记得第一见你,你留着齐腰的长发。”
对方在她视线里愣住,何姃好整以暇地托腮,问她:“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情书送到我的秘密基地呢。”
后来,就有一些人会去那栋废弃的教学楼制造偶遇。
“宋溪,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何姃认真看着她。
手机铃声恰好响起,宋溪起身,去接电话。
何姃咬着蟹黄小馄饨,她有点记起来了,记起青春记忆里替宋川送她情书的小姑娘。
……
“小宋总,出事了……三院那边反应,有人喝了我们的药……死了……”阿敏的声音听着是那么不真切,“现在舆论正在发酵,三院那边准备把宜宁拉出来顶锅。”
宋溪大脑空白了一瞬,她立刻安抚徐芝敏:“我马上赶回苓城。”
“好。”
得知宋溪要回苓城,何姃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回去,宋溪说不安全,何姃说哪都不安全,但跟在你身边安全。
“我可能无暇顾及你。”
“苓城是我的故乡,我也有些人脉,我想回去看看,而且最近刚出了新歌,不怎么忙。”
……
又几乎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何姃看到宋溪的眼睛熬得腥红,她问她出了什么事,宋溪跟她讲了有人吃了她们生产的药死了。
“宋氏药企?”
“不是,是我姐姐出资的宜宁。”
“那现在宋氏药企是由你大哥和二哥掌权?”
“嗯。”
开车送到何姃指定的地方,宋溪目送她下车,温声同她讲:“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忙完我来接你。”
“一路顺风。”她看着车尾灯在远处消失,何姃才慢慢上楼。
朋友是初中的同窗,大学修的是法律专业,何姃向她咨询过何建树的遗嘱问题,她还问她,如果她拔了何建树的氧气管,她会不会进去。
朋友即答:“你只是看他痛苦,听他哀嚎、嘱托,帮自己的父亲结束痛苦而已。”
朋友热情招待了何姃,她没有询问何姃最近发生了什么,只和她聊起学生时代的一些回忆。
“要当初我跟着你考一中就好了,这样谁来纠缠你,我见一个打一个。”
“你妈后来在一中当老师,你死活不愿意去,其实在一中还好,有些事情还是挺有趣的。”
“害。”
“对了,最近这两天三院那边出了点医疗事故,说是有人喝了宜宁这个药厂产的药,在PC过程中死在了鸭身上。”
何姃知道是宋溪要处理的这件事,她问:“这件事好处理吗?”
“现在花圈都摆到三院和宜宁药厂的门口了,我看不是能私了的事。宜宁这药厂估计不缺钱,缺的是名声和口碑。”
“她能处理好的。”何姃相信她,“嘉琪,跟阿姨说一声,我想回一中拿点东西。”
*
“呐,你看见了,现在家属就是每天准时来哭丧,一个赌鬼在PC过程中死了,真把我们宜宁的药当壮阳药!?我看他分明死得好!”阿敏狠狠唾了几口。
壮阳药……宋溪眼珠子动了动。
宋溪立在窗边,背影颀长、高大,而她身后是整个公司的最高负责人,宋溪抽了一口烟,回头对她说:“闻姐,拟公告吧,全体员工放三天假。”
“小宋总?”
“去做。”
请各位评论区的小可爱们吃蟹黄小馄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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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