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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替嫁替江山 > 第93章 用兵上者自选有利战场 歌功颂德刻石沙州崖壁

阿如怎会想不到,只是阿扎木的惨状与当时死在临州大牢里的蕃人多吉一模一样,分明就是蕃人报仇之举。她自打占了甘州,驱赶蕃人严禁他们在商路上行走,断其财路的时候已经想到会被报复,只是没想到是这种方式。

果然自己心肠还不够硬,至少没有沈濯那样心狠手辣。阿如一时竟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但当务之急肯定是加固城防,并尽快设法营救朵哈。

“各位首领慢待了,”阿如先稳住富商,回身拱手道,“蕃人挑衅我不能置之不理,今日未能尽兴,等打退了蕃人咱们再好好喝一场。樊都尉,劳烦派人送送各位首领。”

樊缨领命,阿如又回身对曹令说:“使君有话吧?咱们进去说。”

曹令方才就跃跃欲试,阿如等人到齐了才示意他说。

“殿下,诸位将军,”曹令略一沉吟,指向樊缨递过来的城防图,“肃州驻军番上宿卫早已超过了规定时间,说明什么?说明京营缺兵啊。这一点咱们想得到,蕃人也想得到,他们今日试探就是要看甘州驻军的虚实,看看兵权究竟是在殿下手里还是仍需朝廷调遣。毕竟若漠北军南下,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呀。”

可见曹令这些年被阿斯朗母子压制得有多狠,这个人完全不是不懂军务的样子,反而熟练得很。

阿如看他一眼,回道:“漠北左右厢军自然动不得,但只凭甘州军御敌恐怕……”

安西军在阿斯郎手里堪称纨绔,战斗力有限得紧。甘州收复后樊缨将兵员做了一回筛选,残疾、年老的放回原籍,剩下的打乱重新编制:留了折冲府一千二百定员,其余分散周边守捉城,身有所长的则秘密屯在祁连戍,分管养马、驯鹰、屯田之职。

虽尽力保住了兵员,但凭樊缨这几个月的训练还不足以改头换面,想来大蕃也正是钻了这个空子。

“樊都尉以为呢?”阿如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樊缨,“大蕃军备情况你比我们要更为了解。”

樊缨没否认,将地图拿正了对着自己,气定神闲指向一个地方:“诸位请看。”

众人围过来,阿如就在他身边,最先看到他手指下的地名:“河湟地?”

河湟地是故河南国与大周之间一块飞地,因毗邻故河南国的圣湖,乌地也当年归降大周时便一再请求大周派兵驻之。先时确有一个守捉城建在此地,只是近年来田地被周边大族侵占,兵士多逃,后来也与瞭泉守捉城一般命运,名存实亡了。

大蕃吞并河南国故地,唯独这块地方没得手,他们早虎视眈眈。

“可这里……”曹令有些疑惑,问,“离咱们尚有三百余里,且东南就是张试的凉州大斗军,咱们恐怕鞭长莫及。”

樊缨像是正等着这句,看向曹令说:“使君方才说肃州军番上未归,怎么不问凉州军?番上宿卫这种差事可是人人有份的。”

一句话使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没有错,自孝闵皇帝下葬,朝廷几番征调府兵宿卫京师,往常都有期限,这一二年却是归期未定。兵士本来就要自备军资,身上还有屯田的任务,这样一耽误,现下已经到了难以征调的地步。

而如此境遇下凉州军居然完好无损,怎能不叫人怀疑。

这里头的门道别人不知道,阿如却清楚,温声说道:“温阁老家的次子温愈娶妻张氏,正是凉州大族张家的女儿,大斗军守备张试是其族兄。”

张试其人本就嗅觉敏感,光是朝廷破格封赏樊缨一事就能体察到朝廷意欲改革兵制的意图,自然能从肃州军久不归来的事情上看出京营兵力不足的端倪。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保存自身实力,谁知道一副空架子的朝廷还能□□到几时?

可他既然机敏至此,又怎会看不出阿如想将他拉下水的意图?

樊缨见她蹙眉不解,忙将防务图敲了敲,引导问道:“张将军有本事能不去番上,还能不出城巡防吗?一旦发现河湟地有蕃人出没,他能不忠于职守带人驱离吗?”

而且忠烈王与清仪公主就住在凉州,一旦知晓自家的圣湖被蕃人袭扰定会上奏朝廷以求出兵,到时候张试就算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阿如沉默点头,将麻烦引到张试那里的确是最划算的做法,只是一旦被他发现,那像如今这般表面的和平也将难以维持。

当然,现下时局,能握在自己手里的就不能轻易舍人。张试想保存实力,也不会允许事态变大,他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赶走蕃人。只要他出兵,一旦与蕃人缠斗起来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樊缨的本意就是将交战的场合引到凉州城外,这样张试再也不能置身事外,这样不论以后合作还是对抗,他总要选一样。

“此计甚妙。”阿如笑向樊缨道,“就交由樊都尉全权负责。”

樊缨不着痕迹朝他抬抬眉,隐去得意,拱手领命。

商议完具体的实施计划,阿如送走众人,唯独喊住了曹令:“使君等一等。”

曹令忙回身站住,躬身等着。

阿如挥手叫樊缨也去,只她与曹令两个,边走边说:“我自离京也有两年,难有机会回去。如今陶公子得王爷青眼,说到底还是使君选的人得力。”

曹令哪有不明白的,早将自己叮嘱陶少泽少说话多琢磨的事说了,阿如满意地笑:“要么百姓都夸你是为民着想的好官呢!真真是个好官,陶公子一走陶老夫人就得麻烦使君照料了。”

风筝放出去,线得拽手里,曹令明白。

两人说罢,阿如这才腾出空来去看阿扎木。元若像是正等着她,从安置阿扎木的房屋拐出来,悄悄拉住了阿如的袖子:“殿下,这个人有些不太对。”

阿如一凛,停下来问:“怎么?”

“他那些伤都是人为的不假,”元若凑上来,压低声音说,“但好几处都是新的,依我判断不会超过一个月。一个月内他又哑又瞎手脚俱断,怎么可能轻松绕过蕃人的卫戍找到这里来,会不会是被有心之人送来的?”

阿如承认自己过于期盼他能活着所以才忽略了这个巨大的漏洞,看向阿扎木所在的方向,问:“医官怎么说?”

元若低声:“新伤或许养一养能好,但手脚被折断时日太久,恐怕无力回天。”

阿如哀叹一声,不管阿扎木突然找上门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得他救命是真的,不能不管,只能先命人看着。

回到樊缨的府邸,他已经等在那里,笑着唤她过去:“席上你没吃什么,方才我打发加图尔出去买的汤饼,快来趁热吃。”

阿如挤出一个笑:“早没胃口了,你又巴巴去买做什么?”

食盒里是碗热腾腾的汤饼,看卖相是甘州本地的做法,并不是她去过的那家,阿如便打趣道:”不是龟兹听过佛经的羊肉打底,我不吃。”

樊缨疑惑一瞬,噗嗤笑出来:“鼻子倒是灵!那家打了烊便买了别家的。你要是实在想吃我叫人喊店主来家里做。”

阿如好笑,拿眼神逡巡一遍樊缨军营一般空洞阳刚的院子,问:“家里?”

樊缨没想到她在意这个,立马装可怜说:“是啊,可惜我浑家偏爱沾花惹草,常将我一个人丢在家中守空房。可怜我正值花般年华,心里苦啊!”

阿如便顺手塞了他满口羊肉,笑道:“你不知趣,连朝上公主都能二嫁三嫁,何况你来?再不济趁你浑家不在时纳房姬妾也不是不行。”

樊缨立刻顺杆爬,凑上来抱住阿如的腰便撒上娇来:“你这负心的女人,我不许你纳妾!”

阿如心上放着阿扎木的事,樊缨也是看她眉间紧蹙才插科打诨逗她开心。阿如心里明白,轻轻梳着樊缨前额的头发说:“明日我回漠北先不带阿扎木回去,你照看着,务必留心他后头有没有尾巴。我会叫人陈兵凉州西北塞墙下给你做侧翼。河湟地不是非要不可,关键是引蕃人与张试生摩擦,我们才好打探虚实。若拿不下宁可交给张试,你万不可暴露叫他抓住把柄。”

樊缨一一应了,眷恋地将头靠在阿如小腹上:“甘州有我你可放一百个心。我更担心你在漠北的处境,那些人也都一刻不停盯着你。”

阿如终于明白陆松鸣在担心什么了,樊缨这个人就是能时时处处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甚至内心想法,这样的人若做不了家人最好什么身份也别给。

但能被人这样事无巨细的理解,又何尝不是一种安心呢?

“嗯!”阿如答应着。院子里是如洗一般的清朗月色,正像此刻她的心一样,也是安稳清明的。

柳叶再一次被带回了漠北,当然此一时彼一时。彼时她两个是孤身出降的公主婢女,如今阿如已经执掌了漠北权柄,前来议事的几大部首领都要恭敬下拜,山呼“哈腾”。

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务指给她干,便先叫她去照看着养伤的沈濯。阿如本也提防着她,近身从不叫她伺候,她便也乐得逍遥每日在四处溜达。

元若引乌衣先生进来的时候远远看见柳叶在山坡上与鹰奴说话,便也留了心。

乌衣先生是来给阿如送画稿的,之前说要将甘州一战的盛况画上崖壁,这就画好了:“殿下,本来早该来的,只是这位画师一稿难求。且他是个怪人,有许多规矩,阴天不画无酒不画心情不好也不画,实在是花钱也赶不出来,这才耽误了。”

阿如眼见画稿徐徐打开,是一副宏大的欢庆图。漫天诸佛现世人间,个个喜气洋洋;各种天界乐器无人弹拨却腾空而上,仿佛演奏出悦耳的仙乐;画稿中间一队人马疾驰而来,领头的红色披风,眼眉婉转,嫣然就是阿如的模样;军队之外是看热闹的百姓,形态各异,无一不是欢乐崇敬的表情;最下方是身姿袅娜的舞姬赤脚踩在小圆毯上正跳起喧闹的胡腾舞。

极巧妙地将现世与佛陀融合在一张画里,且其乐融融毫不违和,俨然就是高手之作。

阿如很满意,笑向乌衣先生:“不怪这画师毛病多,果真是才华横溢。只是这街市景象我看着倒像是京都的模样,这位画师难道是京都人?”

乌衣先生忙回:“殿下猜得不错,正是京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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