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 第9章 第九章

卫薇嘴甜：“张伯伯，提前祝您新年安康。”

张老师傅:“你这小伙是闻着银子味儿来的吧！”

卫薇正不明就里，张老师傅又道：“昨儿个出了几个不错的玉镯、耳饰和戒指，上来就被刘员外的家眷们包了圆，正想着让你吴叔给你捎信儿，先给你一部分分成，好过个踏实年。”

卫薇心里一喜，表面上去端着合适的笑：“那真是太好了，小侄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张老也没再客套，说道：“那两块好的玉料我准备年后静下心来好好琢磨一下再着手打磨，免得浪费了这么好的料子，你且去账房那领银子吧！”

卫薇笑着给张老师傅颔首道别，跟着小厮去了账房处，账房按着契书的约定，给卫薇了两张银票，卫薇看着手里的两张五十两的银票怔愣在当场，在小厮的催促

下画了押。直到出了珍宝楼的大门走出好远，卫薇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身上揣着一百两的银票。

临近年关不太平，卫薇奢侈的雇了辆马车回到了小院。

第二日腊月二十八，卫薇这日没有去售卖糖葫芦而是上街置办了一堆年货，最后还特意买了两条鱼，希望以后和安安都可以像今年一样年年有余。

昨日见卫安也是想要打听一下他什么时候沐休，不想手里如今多了一百两银票再加上卫薇卖了四五日的糖葫芦，是以商队给的那十五两银子也没有动，卫薇心里才踏实了许多，按照卫薇的推算，剩下的玉料怎么也能分个二百两银子，是以今日花钱格外的大方，不仅买了窗花和对联，还给卫安买了一堆炮仗。

卫安是腊月三十未时末回的小院，姐弟两一起吃了个团圆饭，还未等卫薇将银子的事说出来，卫安拿出一个红色的小荷包递给了卫薇：“阿姐这是我们铺子给学徒发的一人一个，因着没学徒没工钱，过年一人发了二两银子图个吉利。”

卫薇推了回去：“你拿着吧，阿姐正要给你说呢，咱们现在有钱了！”卫薇将一百多两银子的来龙去脉都说与了卫安，卫安也觉得不真实，末了还是将二两银子给了阿姐，让阿姐替自己攒着。卫薇也知道卫安节省，将卖糖葫芦收的铜钱拿了出来，给卫安当零花钱，又另外拿出五两银子给卫安当压岁钱，和卫安的二两银子放在一处单独保存。

小小的卫安也感慨道：“想想去年，我还和阿姐沿街乞讨，因着永宁侯府小姐赏的五两银子高兴的晕头转向。”

卫薇笑道：“所以我们不能忘了顾小姐的恩情，没有她那五两银子的本钱，阿姐带着你在乞丐窝里呢！”

“等年后阿姐挑个好看的礼物，看能不能求见一下顾小姐，当面给她磕个头道声谢！”

卫安欲言又止，卫薇瞄了一眼卫安，示意他直说，卫安道：“永宁侯府小姐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就拿他们家的琼珍阁说吧，好的东西上千两，甚至上万两，只是上万两的我也不曾见过，都是专门的小厮的接待到二楼雅间。”

卫薇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一直在留意姑娘家会喜欢的东西。

摸了摸卫安的头道：“没事，阿姐想办法，我们现在一起去放炮仗！”说完拉着卫安去小院的正中央，一人点了一支香拿着引燃炮仗玩的不亦乐乎……

卫安正月初五才去上工，是以倒是闲了下来，只是两人都是孤儿，也没串亲戚这一说。所以初一起了个大早，两人做了二三百只糖葫芦，一人背着一个草把子，卫薇背上也是满满一背篓做好的糖葫芦，一起去城外的庙会上叫卖。

两个孩子都是吃过苦的，并没有觉得大过年卖糖葫芦有什么委屈，相反有钱赚还可以去热闹的庙会上饱眼福，饿了在庙会上吃各种小食和零嘴，只觉得幸福。

很快就到了初四，想到初五卫安就要去上工，卫薇今日没有再出去，而是和卫安说一说新年的打算。

“安安，阿姐一直没跟你提，等过段时间珍宝楼将剩下的分成给我，我想让你辞了学徒的营生去上学堂，当然我也想听听你的想法。”

卫安愣了一下：“阿姐，我觉得在琼珍阁当学徒挺好的，师父也叫我认字了，我还会打算盘，虽然还不能像师父一样打的快，而且这样就可以早早的挣到钱，阿姐也不用那么辛苦。”

卫薇内心一阵熨帖：“你从来不是阿姐的拖累，没有你在京都等着阿姐，说不定阿姐早就迷失在了大漠里回不来了，你是阿姐唯一的亲人。阿姐想要你更好，读很多的书，人家不是说了嘛读书使人明智，这样以后阿姐做生意带着你就不会被人忽悠了！”

卫安心里是渴望学堂的，只是现在的日子对比以前已经好了百倍千倍，所以不敢去奢求更多。

姐弟两人相依为命，卫薇怎会不了解卫安的想法，于是拍板道：“听阿姐的，只是这件事回到铺子上谁都不要说，师父也先不说，就像往常一样，多干活多听少说。等阿姐的消息。”

卫薇看着阿弟身上穿的还是自己走时给他置办的棉衣，外面穿的是铺子给发的统一的衣服，大的离谱，应该是之前卫安自己将袖子和下摆缝了缝才勉强合身，自责自己太粗心带着卫安上街买成衣，只是还没有初五迎财神，大多铺子都没有开门，姐弟俩从城南跑到城西终于找到一家成衣铺子，给卫安买了两套合身的冬衣、两套春季的薄衫、外加鞋袜。

卫安拦不住只能主动给阿姐挑起衣服，只是卫安看的都是女孩子的衣服，卫薇哪里肯买，考虑到自己以后行商总不能穿的寒酸，带了一套冬衣和一套春衫，趁着卫安去里间换衣服匆匆买了两套亵衣塞到自己的成衣下面，成衣店的老板娘差点以为卫薇是否有什么怪癖，待目光落到卫薇微微隆起的胸前才恍然大悟。

卫薇冲着老板娘大方的漏出八颗牙齿，老板娘也知道这世道不易，再看卫薇还带着个弟弟，还有什么不明白，立马会意结账。千算万算没算到卫安出来一听多了二百多文，一直要求老板娘重新算账。

老板娘为难的看着卫薇，卫薇打断卫安：“没算错结账吧，我们还有其他事别耽误时间。”

卫安是谁，他可是刚跟着师父学过算盘，算术的，怎么可能算错，是以作势要与老板娘据理力争。

卫薇看着卫安恼怒的模样，立马拉了拉卫安的胳膊：“安安，别这样，阿姐买得是姑娘家用的东西……”

卫安着阿姐不好意思的模样愣了一下，然后脸红的跟老板娘道歉，老板娘和善的笑着摆了摆手。

卫安跟着卫薇回去的路上一直挺沉默的，还是卫薇先打破了这份尴尬：“傻安安，长姐乳母，还跟我不好意思了，难道你准备一直不理阿姐了？”

卫安哪里舍得不理阿姐，只是觉得刚刚自己太丢脸，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听阿姐如此问立马表态：“没有不理阿姐，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关心阿姐。”

卫薇开朗的笑道：“行了，我知道阿弟关心我，只是这方面的关心还是算了吧，阿姐也是会害羞的！”

虽然嘴巴上说害羞，但是脸上却不见忸怩，倒是卫安脸色微红。

初五一早，不顾卫安的反对雇了辆驴车将卫安送上去铺子的路，卫薇也没闲着，糖葫芦的那点利实在是太少，卫薇早就想好了，先去金驼商队打听打听有什么生意。

卫薇远远的看到商队的门前很是热闹，吴叔正指挥着小厮在放鞭炮迎财神，卫薇满脸向往的看着热闹的情景，憧憬着自己未来有钱了也要组一个商队，将自己的铺子开到大江南北。

鞭炮放完，吴叔扭头正好瞧见卫薇财迷的样子，朝卫薇招了招手示意她近前来，卫薇屁颠屁颠的上前将前一天买的四色点心递给吴叔：“吴叔，新年康泰，事事如意，也祝商队财源滚滚。”

吴叔乐呵呵的笑：“就属你小子嘴甜，说吧，刚过完年就来商队，可是有什么事？”

卫薇嘿嘿一笑，也不拐弯抹角：“这不是家里阿弟上工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没事干，想着来商队看看有需要帮忙的吗？”

吴叔笑道：“年前，金先生说过要壮大商队，一队人马还是去西域，一队人马去扬州和福州。你去过西域，有了上次的经验，到时候我跟金先生说一下可以拉你入伙，只是你年纪小，金先生未必会同意，实在不行，再跟着商队历练历练，过两年指定没问题。”

卫薇一听就激动起来道：“我愿意入伙，刚好年前珍宝楼分了我一百两银子，我知道不多，但却是我全部的身家，这样我也会全心全意为商队效力。”

吴叔笑了笑摇头：“关键是你这少不更事的模样，让你做一个商队的管事怕是也服不了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