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立马起身,他到底在做什么,竟然趁着钟寒誉受伤乘人之危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
钟寒誉面颊泛红,痛苦又甜蜜的感觉太折磨人了,“别这样,其实我是喜欢你这样的,可现在…现在确实不行,我现在确实过于脆弱了些,经不起折腾。”
薛昭无地自容,恨不得一头撞晕过去,怎么能做出如此厚颜无耻的事,以后拿什么脸见钟寒誉啊。
钟寒誉,“裴音,你说句话好不好,你这样让我……”
薛昭捂住脸,他真要哭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欺负人呢,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恶了。
钟寒誉用手背蹭着薛昭的膝盖,“裴音,我疼……”
薛昭僵住,急得手忙脚乱,“我……我给你拿药。”
钟寒誉摇摇头,“不要,你过来。”
薛昭靠近,钟寒誉侧过脸,“再近一点儿。”
薛昭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乖乖又凑近了些,钟寒誉在薛昭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薛昭傻眼,愣了好一会儿,“你……”
钟寒誉得逞的笑,“现在不疼了。”
薛昭摸着被钟寒誉亲吻过的脸面红耳赤,“都什么时候还耍贫,亲我一下真得,真得不疼了吗?”
钟寒誉调皮地眨眨眼,“嗯,不疼了。”
薛昭扭捏了片刻,又凑过去,“那你多亲几次……这样你就不疼了……”还是老毛病话说完就后悔,钟寒誉的话能当真吗,薛昭觉得自己疯了,脑子一热也跟着犯浑了。
送上门的机会钟寒誉岂会错过,仰头又亲了一下,可只亲脸怎么能行,他不满足于此,好几天没见了他想疯了,“你再凑近一点儿。”
薛昭脸咬着下唇僵硬地凑近,头一次见主动送上门给人轻薄的,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钟寒誉的吻渐渐往薛昭脖颈凑,薛昭瑟缩着脖子,“你!你别乱来!”
钟寒誉意犹未尽,“不是你说让我亲得,反悔了?”
薛昭,“我是让你亲,可没让你哪里都碰……”
钟寒誉故作委屈,一副虚弱到不行的样子,其实挺做作的,可对付薛昭很管用,“唉,既然如此我自己受着吧。”
薛昭咬牙心一横扯开襟口,将肩膀上的头发撩起,左侧脖颈和肩膀完全露出来,“给…给你……”
羞涩让薛昭的眸子泛起雾气好似含着蛊人的春意,眼尾撩人的红晕在一点点晕开,雪白的肩颈没有一点儿遮掩露在钟寒誉眼里,细长的脖颈,看不到一点儿瑕疵,就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白壁,钟寒誉整颗心都在燃烧,猎物主动送到了嘴边他岂会放过。
钟寒誉凑近薛昭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撩着薛昭战栗,钟寒誉偏偏使坏用鼻尖擦着薛昭的脖颈,慢慢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有脂粉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又沾了钟寒誉身上的药味儿,好白啊,虽说薛昭本就白,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钟寒誉都有些吃惊,钟寒誉的鼻息越来越热,薛昭要把衣襟抓破了,“你到底要不要……”
钟寒誉轻笑,唇覆上,薛昭险些软下来,没想到钟寒誉只是轻轻用唇碰了一下他就吃不住了,钟寒誉张嘴咬住薛昭的脖子,薛昭忙用手撑住床沿,真要哭出来了,感觉过于强烈,强烈到薛昭要丧失理智,他恨不得跨坐到钟寒誉身上,把他压在身下,薛昭脖子给钟寒誉咬着,锁骨被钟寒誉的舌碰过泛起了诱人的浅红。
钟寒誉凑到薛昭耳边,“够了,我真怕自己受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快把衣衫穿好。”
薛昭忙拢好衣襟,羞得抬不起头来。
石玉恒端着药进来,进门就见薛昭面红耳赤地整理衣襟,人都僵直了,伤成这样还能胡来,真让人无话可说,石玉恒想骂钟寒誉几句碍于薛昭在忍住了,“该喝药了,喝完再把药换了。”
薛昭,“给我来吧。”
石玉恒巴不得呢,反正他是不想在这屋里待下去了,“提督一定看着他把药喝完,这家伙不老实,我一转头就把药吐了。”
薛昭怒瞪钟寒誉,“放心,我一定要他一口不落的全喝了。”
钟寒誉心上咯噔一下,笑嘻嘻道,“我这就,就皮肉伤,好好养几天就好了,药……”
钟寒誉把没说完的话老老实实咽回去,他有预感要再多说一句薛昭能把他的手脚绑起来灌下去,“你,你别气,我喝,我喝。”
见钟寒誉服软了,薛昭锋利的眼神才软下去几分,端起药碗用药匙搅了搅,闻见药味儿钟寒誉忍不住反胃,这几天喝药喝得他真太痛苦了,“裴音你也看到,不是我不想喝,实在是药太难喝了,喝完就想吐。”
薛昭吹吹药,尝了下温度,“不烫,快喝了。”
钟寒誉合上眼睛,没作声乖乖把药喝了,表情比伤口牵扯到还扭曲,薛昭笑了下,“你老说我爱哭,磕着碰着就哭,你看你,书读得不好,怕黑还怕药苦。”
钟寒誉快忍不住吐出来了,“人活一世谁还没点儿自己害怕的东西,这药实在苦。”
薛昭,“良药苦口,你快点好起来就不用喝这么难喝的药了。”
“咳咳咳,快给我水,舌头苦得要没知觉了。”一咳伤口牵扯得疼,喝药比不喝药还受罪。
薛昭倒了杯水给钟寒誉,钟寒誉喝药喝出了一身汗,薛昭找来干净的衣物,“我给你把药换了吧。”
钟寒誉还苦着一张脸,“还是让别人来吧。”他怕薛昭看见了伤口又哭。
薛昭眸子冷下来,“你觉得我做不好?”
“当然不是,我是……”
薛昭取来纱布和药,面上阴沉沉的,“你怕我看到会难过对不对?我要看,你的痛我想替你分担,钟落云,我不是六年前的沈清辉了,地狱走一遭心硬着呢,你受刑的时候我不是没进去吗。”
薛昭强撑的样子让钟寒誉心痛,嘴上是这么说,进门哭成泪人的也不知道是谁,现在又逞强装作没事,“别逞强,装得不像。”
薛昭含泪笑笑,扶起钟寒誉,后背大片殷红看得薛昭眼睛模糊,薛昭颤着手小心翼翼扒下钟寒誉的衣裳,纱布上全是血,都几天了怎么还在流血,薛昭手僵住,控制不住掉泪。
钟寒誉叹了口气,“别逞强。”
薛昭忙把泪抹去,万分小心地解开纱布,才解开一条薛昭就怔住了,黏在伤口上了,那岂不是要硬生生扯下,薛昭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冷得手要没知觉了一般,悬在半空不知道要碰哪里。
钟寒誉就知道他受不了,“裴音你叫石玉恒来吧。”
薛昭崩溃地哭起来,疯癫地含糊道,“我…我要杀了他!”
钟寒誉按住薛昭颤抖的手,“裴音你冷静下好不好?我很疼,真得很疼。”
薛昭攥紧了手,“我,我去叫石同知。”
薛昭摇摇晃晃站起来去叫人,石玉恒进门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揭纱布的时候手也抖,钟寒誉青筋暴起,咬紧后槽牙一声不吭,汗珠滚落侧颊。
薛昭眼睁睁看着黏着血肉的纱布被扯下,痛得他喘不过气来,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
换药的过程煎熬又漫长,钟寒誉如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合着眼躺在床上,薛昭连拉被角都不敢,伤成这样他那时候还……薛昭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惊得钟寒誉忙睁开眼睛,“沈清辉!你就仗着我现在动不了拿你没办法是吧,你再敢动自己一下试试。”
“我,是不是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过来!”
薛昭失魂落魄挨着床边坐下,“落云,我……我是不是个废物,什么都守不住,苟延残喘地活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被折磨凌辱……”
“裴音你心疼我对吗?心疼我就不要多想,我累了,守着我好吗。”钟寒誉的声音很虚弱,这几日没怎么吃饭,换药把他所剩无几的力气都耗尽了。
“好,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守着你,安心睡吧。”薛昭手轻轻搭在钟寒誉的小臂上。
钟寒誉渐渐睡着了,背上有伤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蹙起眉头,薛昭会用指腹轻轻抚平钟寒誉的眉心,“落云我在,我会守着你,安心睡吧。”
听到薛昭的声音,钟寒誉才会慢慢舒展眉头。
不知道睡了多久钟寒誉才醒来,身上很沉重,“裴……裴音……”床边没有薛昭的身影,人去哪儿了。
“薛昭!”钟寒誉喊了一声,无人应声难道是走了。
薛昭端着鱼汤进来,“醒了?石同知做了鱼汤我去端了,你醒了刚好喝点,还有几个小菜。”
钟寒誉松了口气,就怕薛昭一生气提刀去砍人,“一起吃吧,你不是也没吃。”
薛昭擦干净了脸上的粉,终于不像大花猫了,就是看着年纪太小了,清清冷冷的,偶尔还能看见几分六年前的影子,钟寒誉感慨万千,沈清辉不应该是这种样子的。
薛昭端过鱼汤,“盯着我看做什么,脸洗过了,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