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先动手扯了衣襟,等薛昭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已不见了踪影,凉意让他羞红了脸,更清醒不少,忙扯被子盖住身子,钟寒誉长发散在肩头,能清楚看到他肩头两道明显的伤痕,已经淡下去很多,可见是老伤了。
结实粗壮的手臂看得薛昭心惊,更别说看到钟寒誉的胸口,紧绷的肌肉上细细的汗雾,钟寒誉整个人看着野性又粗狂,可偏偏那张脸有些清冷,倒是眉眼几分风流,待欲色晕开后又勾人不已。看得薛昭脸红心跳,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钟寒誉双手撑在薛昭两侧,轻抚着薛昭因为羞涩涨红的脸,舔了舔唇,肉眼可见他的唇肿了,谁干的可想而知,薛昭恨不得一头撞晕得了,钟寒誉掰过薛昭的脸逼迫他直视自己,“躲什么啊?方才紧紧拥着我不肯松手的可是你,现在怎么又矜持上了?”
薛昭张嘴狠狠咬在钟寒誉虎口位置上,“啧——”钟寒誉蹙了下眉头,捏着薛昭的下巴晃了晃,“咬我做什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嘛,不想承认?”
薛昭牙印压深了些,钟寒誉这次是真感觉疼了,“疼,松嘴!属狗的吗,说两句就气得咬人。”
薛昭松口侧过脸,现在到底要怎么办,两人都衣不蔽体,虽还未发生什么,草草起身穿衣服更是说不清,但若真要那什么薛昭完全不敢想,这已经超出他能接受的最大范围了,薛昭挣扎着要起来,“走开!”
钟寒誉按下薛昭的肩膀将人压了回去,“走开?薛昭你刚抱着我又啃又咬,现在倒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够薄情啊!”
薛昭不敢看钟寒誉,只想尽快离开这里,“那你想怎样?”
钟寒誉托起薛昭的下巴,薛昭慌乱逃避的眼神看着如此诱人,上扬的眼尾挑起的绯红像在欲拒还迎,钟寒誉附身狠狠吻了上去,“都这样了你想走怕是不可以。”
薛昭大惊,眼瞳放大,挣扎起来,手给钟寒誉粗暴地按在床头,这下他是彻底没辙了,脑子里混沌一片,他想到了很多可怕的画面,想到钟寒誉失去理智把他按在床上疯狂占有,无论他怎么求饶都无济于事,想到了自己可能死在床上。越想越害怕,人也跟着抖起来,不自觉哭了出来。
钟寒誉听到薛昭隐隐的啜泣声,马上起身,见薛昭眼中溢满泪水,抽哒哒地在哪儿啜泣,模样好生令人心疼,惹得钟寒誉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抱歉,是我吓到你了。”
薛昭哭得更厉害了,眼泪跟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抱着自己蜷缩起来,明明惹事的是他,害怕的还是他,最后委屈的还是他,薛昭都搞不懂自己。钟寒誉心疼地把人抱怀里安抚,“对不起裴音,是我不好,不哭了好不好?”
薛昭委屈地不停掉泪,跟钟寒誉欺负了他一眼,钟寒誉一见他哭是彻底没辙了,“裴音你想我怎么做才能不哭,要不你打我两巴掌行不行?”
薛昭仰头吻上钟寒誉,钟寒誉完全愣住,不敢相信现发生的一切,刚才还委屈地泪如雨下,突然吻他又是怎么回事。
薛昭眼角还挂着泪,长睫沾了泪水似蒙了层水雾,扒着钟寒誉肩膀的手曲起,“我…”薛昭挺是愧疚的,“我确实吓到了……清醒状态下我实在……,况且还是大白天,我……”
薛昭脖子都红了,“你若想,换晚上熄了灯……”说完薛昭无比后悔,他到底是被吓傻了还是脑子抽风了,到底在说什么。
钟寒誉抱住薛昭在他额头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我不勉强你,我们还未……确实不妥……”
“还未什么?你还想跟我成婚洞房花烛不成?”
“为何不可?”
薛昭咬唇深埋着头,他现在是薛昭,西厂提督薛昭,不是沈清辉,还是顾道桢的人,寻常人家一样成婚早已是遥不可及的梦,“落云,我可以跟你睡,但你说的成亲我做不到,只要我一天还是薛昭……”
“是薛昭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在乎你太监的身份?再说你也不是太监啊。”
“我不是说这个,落云我……”薛昭活着是为了给先太子和沈家洗脱冤屈,只要沈家的冤屈一日不摆脱,他就只能当薛昭,永远都是被人鄙夷的内侍官。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裴音不管你爱不爱听我都要告诉你,我钟落云此生非你不可,我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你舍弃这条命。即便我知道你对我只有愧疚和感激,床事上我不该强迫你,可是裴音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还是说你对男人并不感兴趣,只要你说你不喜欢,不愿意,我绝不再对你纠缠。”
钟寒誉说完眼睛湿了,他捧着薛昭脸的手是颤抖的,只要薛昭说不愿意,一切都回不去了,他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薛昭胡来,他做好了和薛昭保持距离的决心,钟寒誉想知道薛昭真实的想法,薛昭有意乱情迷的时候,但那绝对是出于身体的本能,他清醒的时候是极为抗拒的,钟寒誉很多次怀疑过或许薛昭根本对男人就没兴趣,是他一再地咄咄逼人。
薛昭没有立刻回答,他很乱,要怎么说,又或是该怎么说,薛昭的沉默无疑是给钟寒誉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钟寒誉勉强地扯出个难看无比的笑容,“你看你,不用觉得为难,不喜欢就不喜欢,男子汉大丈夫痛痛快快的,我钟寒誉又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没几天就好了,瞧把你为难的。”
“我不是!”薛昭急忙辩解道,说完脸红得抬不起头来,“我不是…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喜不喜欢,我真不知道,可…可是我不讨厌你碰触我…”
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上给钟寒誉折腾德简直如冰火两重天,捧起薛昭的脸从眼角到唇亲了个遍,薛昭有些哭笑不得,他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那,那我们继续?”
钟寒誉,“你不是说等晚上熄了灯,裴音我是真得想要你,但不急于一时,你不必勉强自己。”
薛昭咬着下唇,瞪着钟寒誉,“机会给你了,不要别后悔。”
钟寒誉的心好像被击中了,抱过薛昭轻轻吻了上去,“疼了跟我说。”
薛昭攥紧了掌心,故作镇静道,“废话真多!”掌心被钟寒誉的大手沿手臂寻上来,抵开薛昭攥紧的手指,十指相扣,薛昭只听得到心跳。
傍晚时候钟寒誉开门出来,打了一盆热水给薛昭擦身子,薛昭缩在被子下不肯出来。钟寒誉愧疚地把人从被筒里拽出来,“我给你上点药…”
“不要!”薛昭像一只炸毛的猫,脸还红着,钟寒誉已经万分小心了还是见了红。
“别闹脾气了,快给我看看。”钟寒誉把薛昭从被筒里拖出来,薛昭没穿衣服滑溜溜的,肩膀和脖子上布满了咬痕,钟寒誉愧疚不已,“我取来了药,给你上点药,就疼一会儿。”薛昭那么一个怕疼的人,在给钟寒誉侵犯到极致的时候愣是没喊疼,就是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不停,他不说钟寒誉那种状态下也不知他到底疼不疼还是动情下感觉不到疼。
薛昭咬着下唇瞪着他,“你想干嘛?”
“当然是给你上药!”钟寒誉去扯薛昭身上的被子,薛昭忙按住,“不许,我…我自己来…”
“你自己怎么来,腰不酸了?”
“你!”薛昭脸上的红晕跟燎原大火一样蔓延到脖颈,“无耻,再胡说八道我把你嘴缝上。”
“给你缝,不过裴音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让你很疼……疼了为什么不说呢,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薛昭半个字都不肯相让,一开始确实疼,可后面他完全沉溺其中几乎是感觉不到的,他甚是渴望钟寒誉侵犯到他失去意识,奈何钟寒誉总是不合时宜地时不时问他疼不疼,好煞风景,若不是钟寒誉实在忍不住了,那种断断续续,时而清醒,时而忘乎所以的状态,实在够让薛昭煎熬的。
钟寒誉严肃地捏起薛昭的下巴,“所以为何不说实话?你无需顾忌我的。”
薛昭张嘴咬住钟山誉的手指,舌尖缠住钟寒誉的手指,迅速地缠绕,又迅速地抽离,不要太过狡猾,钟寒誉脸都红透了,“小东西你!”
薛昭舔了舔唇角,“觉得对不起我下次换我来如何?”
钟寒誉,“……”钟寒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不是不可以,我不怕疼得。”
薛昭只觉得头要裂开了,亏钟寒誉说得出口,薛昭拳头攥紧奔着钟寒誉的脑门就是一拳,“你可以不要说话了。”
钟寒誉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不明白自己这一拳到底是为什么挨的,“不是你说换你来的,我依着你怎么还要挨揍?”
薛昭实在忍无可忍了,揪起钟寒誉的衣襟喊道,“你就是欠揍,我就要揍你,给不给!”
钟寒誉举着双手,“给,给,给,你不要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