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紧紧咬着下唇,他就不该贪图这片刻的温存,“你先放开我。”
钟寒誉松开了些,虽是拉开了些距离,但薛昭还在钟寒誉臂膀圈禁的范围之内,薛昭气呼呼的,一直跟自己说不要动怒,瞧见钟寒誉笑意盈盈的眸子,薛昭再次怀疑他真得喝醉了吗。
钟寒誉低下头,“亲我一下就放开你。”
钟寒誉身上的酒气扑面而来,薛昭下意识地闭气,生怕吸了他身上的酒气自己也跟着醉了,“一言为定,你若是骗我别怪我不客气。”
钟寒誉眼中笑意更甚,“好,不骗你。”
薛昭眯起眼睛,他敏锐地察觉到钟寒誉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没有醉意,那么先前那些是在故意耍酒疯?薛昭分不清钟寒誉哪句话是醉的哪句话是没醉的,心里的火不停往上窜,咬牙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钟寒誉的大掌覆在薛昭的额头笑道,“以防万一,我这脑壳还没恢复好,挨不起你再磕我一次。”
薛昭确信了钟寒誉没醉,一直在耍他,好啊,这么整他很好玩是吧,薛昭扯了扯唇角,“好,不磕你。”
钟寒誉手还是没从薛昭额头上移开,“那…亲我。”
钟寒誉语气尽是暧昧之意,薛昭捏紧了手心,将琉璃扇甩在一边,挺起腰来,捧起钟寒誉的脸,眯着眼端详着钟寒誉的眉眼,烛光照在薛昭眼里几分暧昧不明,就像他们二人的姿势,薛昭跪在钟寒誉分开的两腿间,绷直腰板捧着钟寒誉的脸,况且还在烟花之地,薛昭的眼尾竟然多了几分风月之人的媚态。
钟寒誉手搭在膝盖上,甚是期待他会怎么做,转念一想他又是从何学来的这些,是不是为了活命不得已为之,就在钟寒誉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垂下一片阴影,薛昭主动凑过来,唇边一片温热,薛昭合着眼睛,长睫微颤,钟寒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薛昭沿着钟寒誉的唇边轻轻亲吻,如羽毛一般得轻,却似撩在心上,钟寒誉不由得喉结滚动。
薛昭眼睛始终闭着,落下的吻像在黑夜中探路,小心翼翼又有些乱,不能说有多娴熟,确切得说温柔得过头,钟寒誉望着薛昭雪白的面庞,心跳加快,闭着眼睛的薛昭仿佛跌落凡尘的仙人,就算做着极为暧昧的事他还是清冷孤高的。
钟寒誉不满足这种轻柔的吻,扣紧薛昭的后脑勺凶狠地回吻上去,啃咬着薛昭的薄唇,舌尖急促地抵开薛昭的牙关,如脱笼的猛兽狠狠撕咬嘴边的猎物,薛昭被钟寒誉突如其来的吻惊得睁开了眼睛,钟寒誉也在看他,眼中侵略性十足,凶狠地盯着他,像是在震慑猎物告诉他要老实,不然会被咬得更狠。
薛昭闷哼了一下,钟寒誉确实在咬他,薛昭吃痛地想躲,钟寒誉扣得更紧,捧起薛昭的脸更加凶猛地吻了上去,血的味道蔓延开,薛昭呼吸乱得一塌糊涂,面上愈发得红润,如即将成熟的果子。薛昭推搡钟寒誉,他只要一推钟寒誉会被吻得更凶,野兽的尖牙已咬入皮肉,尝到了血的味道只会更加用力地咬紧,薛昭深知其中的道理,也不敢挣扎了。
钟寒誉眼尾上扬,长臂勾住薛昭的背将压倒,钟寒誉高大雄壮的身躯压过来,如泰山压顶,薛昭浑身寒毛直竖,如临大敌,他挣扎起来,钟寒誉扣住薛昭的手腕,危险十足,唇角的笑意都带着要将人吞入腹中的野蛮,“别乱动,给我亲一会儿就放你走,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做什么事。”
薛昭后怕地贴紧地面,恨不得钻地里去得了,又气又恼,“无耻……”他本想着咬钟寒誉一口给他点教训,谁曾想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薛昭万分后悔。
钟寒誉大拇指摸着薛昭湿润的唇,给他咬得有些肿了,却意外看上去有些血色了,钟寒誉俯身,他对自己身子的重量有认知没敢完全压上去,薛昭喉结滚动下意识地吞咽口水,呼吸也乱了,“你没醉是不是?”
钟寒誉挑挑眉透着狡猾,“我说我醉了吗?”
“你!”薛昭深深抿着唇,身上沾满了钟寒誉的气味。
钟寒誉双手撑在薛昭两侧,眼神充满了侵略的意味,“那我继续了。”
薛昭心里乱七八糟的,随便他吧,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你快点。”
钟寒誉显然不会如他所愿,“猎物自然要慢慢品。”
薛昭恨不得冲上去咬钟寒誉一口,不过也就想想,他打不过钟寒誉,“你给我等着,早晚让你后悔。”
钟寒誉大笑,“你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小时候虽然爱生闷气,可也不是这个样子啊。”
谁碰上钟寒誉能忍住自己的脾气,反正薛昭是忍不住,“你小时候也没这么气人。”
钟寒誉笑得更开心了抵上薛昭的额头,薛昭被气到口不择言可眼神还是冷得,钟寒誉鼻尖蹭了蹭薛昭的鼻尖,“是你脾气大。”
“我脾气大还不是因为……”钟寒誉吻了上去,将薛昭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完完全全堵了回去,钟寒誉吻得比刚才还凶,薛昭毫无招架之力,尤其钟寒誉将少许身量放在他的身上,宛如被一头棕熊按倒,薛昭被吻得呼吸困难,眼中渐渐蓄起泪水,钟寒誉还在贪得无厌地吻着他,薛昭揪起钟寒誉的后领,换做别人早被拎起来了,奈何钟寒誉纹丝不动,薛昭只能拍打钟寒誉的背,让他给自己喘口气,钟寒誉只要过火了吻下移到薛昭脖颈上,薛昭终于能舒舒服服喘口气了,只是这口气还没喘完脖颈就给咬住了,扼住呼吸和被人咬住脖子,不管哪个都很让薛昭难以招架。
薛昭紧咬下唇不敢出声,钟寒誉舔了舔唇边的血,长指抵开薛昭的齿关,薛昭气上来狠狠咬住钟寒誉的指头,钟寒誉咬他的脖子他就咬钟寒誉的手指,钟寒誉随他咬,乘机挑逗薛昭的舌尖,碰着,擦着,一会功夫,薛昭先招架不住松了牙齿,钟寒誉可算抓住机会夹住那灵活的舌头,薛昭身子一下弓起,羞人的声音溢出喉咙,钟寒誉满意地弯了下唇角,狠狠亲吻刚被他咬出牙印的脖颈。
薛昭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到底是痛还是别的他真不知道,在钟寒誉的亲吻啃咬中薛昭的意识飘远了,此后不管什么反应都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薛昭喘着粗气,眼中泪光点点,钟寒誉心满意足,薛昭襟口松垮,霜白的脖子上斑斑痕迹,有牙齿印也有红痕,微微张开的唇角挂着几缕不易察觉的银丝。眼尾泛起的桃色燃起令人脸红心跳的**,钟寒誉忙别过脸,他不能再看,不然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薛昭疲惫地抬手盖住眼睛,他终于从刚才的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方才发生过的一切羞耻得令他恨不得咬舌自尽。更让他羞耻难当的是身体有了反应,忙蜷缩起身子,尤其看到中寒誉在整理衣衫,真恨不得冲上去狠狠锤钟寒誉几拳。
“还不起来,要我抱你起来吗。”钟寒誉弯腰笑盈盈地看向薛昭,长发斜落肩头,好看得不真实,竟还有几分生人勿进的清冷,仿佛刚才那个凶猛如野兽的人不是他,薛昭蜷缩起身子的样子让钟寒誉想到了小猫。
薛昭深深咬着下唇,一骨碌爬起来冲向门口,恶狠狠瞪向钟寒誉,“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他日必要你百倍奉还!”
钟寒誉笑着招招手,“我等你着来跟我算账。”
薛昭头也不回地冲出倚红阁,下楼的时候险些撞翻十三娘手里的酒壶,“我这刚想着送酒呢,提督怎么走了?”
钟寒誉没事人一样两手一摊,“提督酒喝多了有些闷,急着出去透气呢。”
十三娘似懂非懂地撇撇嘴,她和薛昭也算认识,但薛昭性子阴晴不定,这么慌慌张张十三娘还是头一次见,不过薛昭下楼的时候脸很红,脖子上那些痕迹甚是清晰。
十三娘打了个哆嗦,该不会两个人喝多了意乱情迷了吧,她在花楼什么没见过,倚红阁也有小倌,但钟寒誉是锦衣卫指挥使,薛昭是西厂提督,众所众知这两边可是水火不容,如果两人是那种关系还真是匪夷所思啊。
钟寒誉慢悠悠地下楼,这个季节夜里的风真够冷的,钟寒誉拢了拢襟口,刚走出惜春巷没几步马车一辆马车渐渐跟进,钟寒誉回头瞧见马车上挂得灯笼,这是华阳公主府的马车,果然马车停在了钟寒誉身边。
华阳公主的侍女乐瑶探出身子,“指挥使,公主殿下有请。”
钟寒誉自知不妙,可这是场非赴不可的鸿门宴,“天色不早了,这个时辰去公主府怕是不妥。”
乐瑶下了马车,不得不说她是个小美人,笑起来也是顾盼生辉,就是那双眼睛让人感觉不舒服,“指挥使多虑了,这个时辰刚刚好,华灯初上,宴席刚开。”
这是躲不过去了,钟寒誉轻叹一声,“姑娘所言极是,不过我有些东西落在花楼里了,劳烦姑娘等我片刻,把东西取了就走。”
钟寒誉这次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乐瑶也没多说什么,钟寒誉疾步回到倚红阁找到十三娘,“通知薛提督,就说我去华阳公主府上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