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布满天空,远远的看着,似乎已经到了夜晚,这些乌云挡着天上的光亮,几乎是要将下面的城市与上面的天空隔绝开来,明明并不算晚,街上却已经被灯光照得灯火通明。
深冬季节,空气中的温度自然是要低一些,迎面吹过来的寒风,几乎是要将人给冻住,如同刀子一样切割着,露出来的皮肤。
莫拉一身浅色的卫衣,头上戴着黑色的针织帽,还不忘在耳朵上别上两个蓝牙耳机,他的这副皮囊本身气质就不错,被他这么一打扮,显得更加好看了几分,手上的手表闪着光,放在兜里的手机不断震动着。
“没想到这外面居然变得这么冷。”
莫拉跑到了一处公交车站处找了个地方坐着,没想到的是这上面的凳子上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这如果放在往常肯定不会有这种情况,可现在这地方可是来了一位惹不起的人物啊。
“哎呦喂,跑出来啦?”
带着嘲讽味道的声音传了过来莫拉猛地抬了一下头,正好对上容远欣。
“容哥。”
“看样子你像是丢了半条命啊,不问能不能他的眼过来算你有本事。”
“就别抬举我了,他哪是我能够引过来的,他那是被那棵树引过来的,还有,霁枫,不过这回的他们想查什么,那是都查不出来了,我放了一把火把里面能够烧的东西全都烧个一干二净,放心,资料什么的肯定不会剩下,包括他们和我们交易的证据以及实验室留在这边的一些数据,顺便我还帮忙处理了一个叛徒。”
容远欣微微抬起头,叛徒,那叛徒居然还活着,原本以为他会就那么死在那,没想到啊,还要靠莫拉出手。
“你的意思是他根本就没被那群人打死?我还真挺好奇的,他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霁枫和他那个姘头都是傻的,还是都被他蛊惑了,就算他是只狐狸,也不带这么蛊惑的,他的手上可又不止一条人命,无论适用何种法律,就应该千刀万剐了。”
容远欣咂了一下嘴,只觉得奇怪,又看向莫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继续开口。
“霁枫那小子的脾气不会变了吧?我可记得上回我的章鱼只是差点弄成了一艘游艇而已,他就火急火燎的在海里面升起了一棵参天巨树,不仅把我那只章鱼打成了生鱼片,还差点子把我魂魄都给打碎弄得我不得不再去抓一只,结果。另外,章鱼到手没多久,又遇上这小子了。”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呢?一会儿嘴里面说着,眼里不留沙子,一会儿又对他放手,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拉错了,可笑,他那个姘头也是,明辨是非的能力,那是一点没有,见到我这张脸就会愣住,都没察觉到气息的不对劲,看见我用他的法器立马就愣住了。”
莫拉随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这张脸皮,确实质感很不错,而且长得也不错,比他原本的那张脸要还要好看些。容远欣有些嫌弃地朝旁边靠了靠。
“回去记得把这身皮脱了,味道够难闻的”
“但是你不能妨碍他好看啊,看看我这脸。”
“你这皮养护的再好也是死人皮,如果是活人皮的话就没有那么大的味道了,死人皮是最没意思的,我还是更喜欢活人皮。”
莫拉愣了一下,之前说死人皮有意思的,明明是容远欣再说死人皮没有意思的,也是他之前他不是说死人皮得来廉价,而且很多都长得很漂亮,并且容易保养或人皮不容易保养嘛,怎么现在他反而说死人皮味道大,还是更喜欢活人皮,果然和其他人说的一模一样,他的癖好和他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变得很快。
空气中的水滴剥夺着人身上的热量,半空中挥洒下来的雨滴在地上砸出大大小小的水坑,不过很快就些雨滴便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随风吹散落到手上的时候,那一阵冰凉在手心里面化开。
察觉到下雪了,原本站在站台里面的人纷纷走了出去,漫天飞舞的雪花在灯光的映照下变得格外漂亮,在南方很少能够见得到白茫茫的一片雪,当雪花从半空中挥洒下来时,便是不可多得的浪漫和无言的美景。
透过灯光的雪,被染上了一层明黄色,洒落在街边的树上和绿化带里面,盛开的正娇艳的花上,这一场雪来的很突然,在南方下冻雨倒是常事,可下雪则并不是,这些洒落在树上的雪,不一会儿便堆积到了一起,远远的看着像是给这些树都裹上了一层糖霜。
风一吹,这些雪顺着风飘落下来,本就比较大的雪被这风在半空中纷飞起来,原本堆积在树上的雪花也随之被吹散在风中,车辆行驶过时,随着车一并落下了来的雪更大了一些,已美得不可方物。
带着暖光的城市里落下了这样一场洁白的雪,盛开得正艳的冬花和这雪景和为一体,本该挂上一层冰的树这下也堆满了雪,伴随着车辆行驶而过,连在道路两侧的树落下了一场新的雪,交错在一起已然成为了一场不可多得的美景。
容远欣站了起来,走到外面伸手接住了从半空中落下来的雪,冰凉的雪落在掌心中化开,一瞬间,手掌心便结了冰,再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大概率只对它们这些觉醒者管用。
“他真是够厉害的,只是稍微发个脾气就已经能够造成这么大范围的天气变化了,果然能够活到现在的全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全都是恐怖的老怪物,有意思,真有意思,如果说如果说如果说有朝一日这东西我也能掌握,那就。”
容远欣揣摩的看着手里面的那一层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烁着莫名其妙的光,看着很兴奋的样子,莫拉没敢靠近,反而向后退了一些,看着他那副样子,甚至觉得他有些疯癫,虽然他一直都是这副模样。
外面依然是飞雪满天,里面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连着工厂一起被敷上了一层厚厚的冰,一脚踏上去时都会怀疑自己踏的到底是地面上的砖石还是冰。
洞内已经飘起了雪,那些艳红色的红罂花也被冰封在了下面,至于那棵参天神树,更是被一发冰箭刺中了身躯,现在整个变成了冰雕,稍微一触碰便会化为粉尘。
“为什么……”
霁枫脸色阴沉,怀里面抱着的是一个和他长相无二的人,只是这人的浑身已经变为了冰蓝色,像是一尊活灵活现的冰雕,无论脸还是身体都没有任何伤痕,只是一丝生命的气息,也没有就像是可以被放进冰块里的一个特殊摆件,或者说是某些人做的艺术品。
“因为你救不了他,不是任何人都像枫一样幸运,他被埋入这棵树下,能够活到现在,已经算命大了,想要救他不可能,他们的生命本就转瞬即逝。”
“你也救不了他吗。”
霁枫咬着牙问出了这一句,他的手有些抖,他不明白,他不想再看见和自己命运相似的这样一群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了,凭什么他们就必须死。
“我救不了他,纵使是有再多灵力,也救不了他,他体内的灵力是被强行打进去的,照他们那边的研究来看,这就是个失败的试验品,被强行打入他身体里的灵力,一直都在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那棵树汲取他的灵力,只不过是为他延续生命的一种方式,同样他也承受着极端的痛苦,现在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萧韶临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站了起来,他是时候该好好想想了,他的生命并不算长,但比起这些朝生暮死的实验体来说,他的生命已经足够长,足够他去做更多的事情。
“你这人,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良知?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多少人!”
徐艺洋拎着付勉泽的衣领怒斥着他,一连几拳砸在他的脸上,原本斯文好看的脸现在也变得青一块紫一块,眼角处更是被锤的裂开,伤口落出来的鲜血染满了他的半张脸,他却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行了,别打了,你要真把他打死了的话,那回去还能给我审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祁钺临以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看着倒在地上的萧卿月他不禁撇了撇嘴,这小子也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他和霁枫两个脑子都不太对劲,一个明知道旁边那人有可能是个叛徒,知道他嫌疑大,还偏偏把活着的机会留给他。
另一个知道那个人不是个好人,还偏偏把自己重伤的男朋友扔给他,你们三个燃冬吧,谁能够燃得过你们?不知道脑子怎么抽成这样的,被那棵树给抽傻了?
“行了,你也别抱着那块冰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不介意把你给嵌到那块冰里面,问题都解决了,还不走,还留在这干嘛?等着和这棵树来合家团圆包饺子?”
祁钺临的话打破了宁静,霁枫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将手上的这个人用徽章收进去,随后背起躺在地上的萧卿月,一句话也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