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开枪!我命令你,开枪!”通话器里,谈战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M,开枪!”齐赟吼道,显得焦躁不安。
许都这会儿有些惶恐,僵直地瞄准,汗如雨下,因为在他面前是个孩子,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浑身捆满炸弹,向小队距离最近的他奔来,50米开外。他,下不了手,居然就在这么呆着。
TZ们接到巡逻这一区的任务,车开到这,遇袭,与小股势力缠斗。力量对比悬殊,地方武装很快败下阵,原本以为就这么收尾了,但很快惊险的一幕就发生了。
那个男孩突兀从一间屋子里冲出,许都排在小队的最前头,首当其冲。
“砰”一声枪响,那男孩应声倒下,离许都不到30米,头部中枪。
吴晓和张章下意识的望向站在悍马里的陈畅,他正举着狙击枪架在天窗外。可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他开的,差半秒,他就开枪了。虽然他也是心有余悸,对方毕竟是个孩子,可为了救兄弟,什么都可以豁出去了。
枪响,谈战看得分明,这颗子弹是从小孩太阳穴位置射入,那么开枪的这个人,位置应该是在小孩的侧面,即街边的过道。他警觉地把枪口转向了那个方向。
齐赟保持了与谈战高度的一致举动,支起枪向街边警戒。
“维和,英**人。”一个声音从谈战监视的方向传出,人影闪缩,以街墙为掩体。
谈战并没有为此放松警惕,姿势不变,严阵以待。在这个混乱不堪的国家,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直到他们见到一个身着维和军服的人出现,并举着自己的证件,紧张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我端着手qiang,谨慎踱步,跟在Ivan身后,出现在TZ的视野里。这是第一次在境外执行任务时碰上TZ。
就在几分钟之前,我和Ivan结束任务回程,离这里两条街,听到密集的枪声,停下车赶了过来。街道太窄,悍马没法进来,Ivan首当其冲,我紧随其后。
起初,我并没有看见TZ,只是看见了一个浑身绑着炸弹的小孩,经验告诉我,必须马上解除这个人肉炸弹的威胁,否则不仅仅是小孩对面的人有危险,连自己和Ivan也会被牵连。
Ivan见到TZ的迷彩服和印有UN标识的悍马,放宽了心,径直向躺在地上的男孩走去。
Ivan:“Yanis,枪法真准,行进间这个角度挺难。”
不久,更多的维和人员赶到,相关人员接手善后,我和Ivan离开。
这天任务结束回到基地,谈战手上有一件迫切解决的事,就是许都这个“问题少年”。
经过多番交手,谈战对许都的心理辅导与治疗几乎成了两人的辩论赛。
吴晓曾说过,自己擅长辩驳,但他觉得谈战更擅长,可彼此都说服不了对方。吴晓过于自信,除了残忍的现实,没有什么能让他折服。
谈战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也挺擅长的,只不过要应付许都的倔脾气和死磕,就显得力不从心了,甚至岌岌可危。所以这次的策略,谈战打算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然后等着接许都出招,以逸待劳。
谈战:“战争是意志的较量,容不得半点同情心,如果不愿意抛弃一切,你就已经输了。”
许都沉默了许久,谈战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发问。可是,许都居然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谈战纳闷,“你回来!”
许都转了个身,立正站好,“老大,我得好好想想。”
谈战:“刚才那句话听明白了?”
许都:“听明白了!”
谈战:“那就在这里想,想到什么说什么,咱俩探讨探讨。”
许都:“不,我需要多点时间想,一个人想。”
谈战:“为什么?”
许都:“别人说的只能记在脑子里,自己想的才会记在心里。”
谈战抱拳,“高!您请!”
维和任务区,今年在这里遇见TZ,就意味着UN拆弹任务结束后,我不用回国,进入谈战所带领的海外小队,参与任务。
有一天假,我来到当地的一个空军培训基地,特意看望段少商(段澄明的儿子)。走进一间教室,段少商正在给学员们讲他的空战“狗斗”。我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落座,听了个半截的故事。
段少商:“……七零度方位不明机两架,高速逼近,敌机(不明来意的称为敌机)12点方向,距离两公里,同一海拔飞行。我方战机被锁定,规避,释放干扰弹。战机穿入云层,敌机失去了目标,搜索中。我方战机,一架长机,一架僚机,在空中水平飞行。飞出云层后,僚机保持不变平稳飞行,吸引敌机注意,长机翻转往高空飞,然后调转,绕到两架敌机的后面,锁定目标,敌机发现六点位置的我方战机,释放干扰弹,战机依然紧紧跟随。敌机放弃近海岸线巡航,飞离我国领空……”
上完课,段少商有空和我叙旧。
我:“好久不见!”
段少商:“丫头也是出境任务?”
我:“是。你好久没回家了,段妈妈挺想你的。这次回国了,回家一趟吧。”
段少商:“谢了!平时照顾我妈。”
段少商承袭了段澄明的衣钵、性格,成天泡在训练场与歼十为伴,要不是军区大院里他有个青梅竹马,我毫不怀疑他会娶了战机当老婆。
我:“客气!你这次是专程出国培训学员的?”
段少商:“算是经验交流。”
我:“带着你的歼十?”
段少商:“没,孤家寡人,坐民航机来的。”
我:“在天上,没摸着你的操作杆是不是很没有安全感?”
段少商:“你真了解我!”
我:“TZ他们也来了,有空聚聚?”
段少商:“行!”
该国突发人质劫持事件,维和部队接到命令出动。
负责营救人质行动的维和部队指挥官下达指令:“马上集结这一区域内在册的所有特战人员。”
助手:“电脑排位显示,目前轮值的人员——中**人六名,首要推选。”
指挥官:“队长是谁?”
助手:“齐赟,中国特种部队上尉。”
指挥官:“好,马上联络他,告诉他带上他的队员马上前来报到。其他人选……”
助手:“我会按照电脑排位尽快联系。”
不多时,齐赟带着TZ赶到,助手向他介绍了这次事件的情况。
指挥官:“由于时间紧迫,人员配备方面,我只能为你提供10名特种作战人员,以你的小组为主,全部听从你的命令。”
齐赟:“我还想要一个人,不知道您有没有把她选入。”
指挥官:“他是谁?”
齐赟快速的翻看参加任务队员的资料,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他摊开资料的那一页给指挥官看。
指挥官:“你说的原来是Yanis,她当然在候选名单里,她是在册的首席爆破专家。”
我接到命令的时候,正在跟段少商叙旧,于是就拉上了他一起去。正巧了,刚说着跟TZ聚聚,这么快就见面了。
门口的士兵拦住了我,警戒:“非作战人员禁止入内。”
我拿出了证件,士兵放行。
所有参与这次营救任务的队员都到齐了,齐赟介绍情况,并分配各自的任务。作战人员暂时解散,各自准备行动装备,半小时后集合出发。
段少商:“我也去,我之前在那待过,熟悉,可以帮你们带路。”
齐赟:“不,我们已经获取了地图。你勒,是国宝级飞行员,属于国家财产,弥足珍贵,你要有个闪失,我不得上军事法庭,非得被段大队给毙咯!”
段少商:“带我去,我一定能帮得上忙。连丫头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能?”
齐赟:“你,在空中是第一,但现在是在地上,你还真不如她。她会的,你不一定会,而且我们是团队作战。”
指挥官再次靠近了齐赟等人,说:“有个新问题,据最新情报显示,那一区域内可能存在制导雷达,如果要派出直升机营救人质,就必须先解决这个难题,否则,直升机一旦进入该区域,将直接成为攻击目标。”
齐赟:“这个好办,让当地政府军派出战机解决制导雷达。”
助手:“可是,政府军表示没有十足把握对抗制导雷达。”
政府军空战格斗能力有限,那岂不是提供了一个现成的机会,齐赟望向了段少商。
段少商:“终于到我的专长了。”
指挥官:“好,我马上协调。”
十分钟后,指挥官告诉段少商:“对方提供的战机是幻影,夜间飞行,你有把握吗?”
段少商:“没问题!熟练操作。”
齐赟对我说:“陈畅不在,你的位置是狙击手,爆破方面由吴晓负责,你给他备好家什。”
我:“老大呢?”
齐赟:“老大带着陈畅外出了。你在外围接应,为战机引导。”
我:“是!”
段少商登上幻影,他对站在战机下面的我竖起了大拇指。战机升空,伴随段少商的幻影的还有一架僚机。幻影进入特定领域,它的前方有部防空雷达正在搜索,段少商下降战机高度,密切关注地面情况。
战机屏幕显示,地面有制导雷达开机,萨姆导弹发射,目标正是段少商和幻影。战机机动规避,下降高度,俯冲增加速度,段少商释放了干扰弹,但没有成功,导弹仍然在战机屁股后面疯狂追赶。
战机转而低空飞行,接近山脉,仰飞贴近山脊,随山势往上飞行,将导弹引向山巅,导弹撞山爆炸,战机拉高飞行。
防空雷达的注意力全在段少商的幻影上,僚机有了机会,从旁瓣方向攻击,截获目标辐射源,确定地面防空雷达的位置,锁定目标,发射导弹,轰掉了雷达。
“旁瓣”这一术语由来与天线的方向图有关。将天线的方向性用图来描述,该图便为天线方向图。对于任一天线而言,在大多数情况下,其E面或H面的方向图一般呈花瓣状,故方向图又称为波瓣图。最大辐射方向所在的瓣称为主瓣,其余的瓣称为旁瓣或侧瓣。
没有了雷达制导,导弹变成瞎子,地面威胁解除,直升机可以起飞前往接应营救队。
段少商的幻影起飞后不久,运输机装载两辆敞篷越野车和齐赟等队员也出发了。
运输机飞行员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出:“一分钟后,到达指定区域。高度七五,风向三三零,风速一零,夜间空降,三十秒后,作战人员准备跳伞。”
段少商食指按在通话器上,“收到!”
机舱缓缓打开,舱内红光闪烁。舱门边上的指示灯跳转成绿色,众人纷纷跳出舱,越野车也跟着一起开伞下落。
作战人员安全着陆,有人收伞,有人发动车子,有人清点、搬运武器,有人在周围警戒,队员们在齐赟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行动。
根据可靠情报,人质被恐怖分子关在一个导弹井里,周边有铁丝网隔离防护。
夜晚,齐赟所乘的越野车停在了恐怖分子基地不远处,队员们纷纷下车,成战术队形前进。我最先脱离了队伍,在恐怖分子的营地外架上了狙击枪,我趴在地上,透过瞄准镜,准星落在营地里的人头上,食指轻放在扳机上。很自然的脑海中出现子弹旋转飞出的画面,打进人体,血浆喷溅。
齐赟带人突进。徐宏斌是先锋,他用铁钳剪开了铁丝网,戴着战术手套拉开网,让身后的队员通过,许都第一个穿过后,单膝跪地,执枪警戒。吴晓穿过后,开启了信号干扰仪。
齐赟一队人来到了关押人质的地方,队员打开导弹井的入口门,里面很暗,队员都换上了夜视镜。许都游绳下去,头下脚上滑了下去。徐宏斌双手托住爬梯的两边扶手也滑了下去。这俩尖兵打头阵,动作轻巧,跟猫似的,没发出一点声响。
许都刚好悬停在导弹井里一个守卫士兵的头顶,他双腿夹紧绳子,悄然伸出双手,扭断了士兵的脖子。徐宏斌刚好落地,配合他及时扶住了倒下的尸体,轻手放在地上。
导弹井里,通道四通八达,能听到人的说话声,顶上有照明灯,队员们把夜视镜推到了头盔上方。根据齐赟的手令指示,队员成战术队形排开,徐宏斌走在最前面。
行进间,徐宏斌抬起腿摸出匕首,悄然欺近最靠近他的一个守卫,从对方身后刀锋划过,人倒下。他身后的夏兆隆在徐宏斌对付守卫时并没有停留,越过他,蹲在转角处,开枪击毙了两个守卫,枪上装有消音qi。
齐赟带着小队往里推进,陆续解决了把守的士兵。搜索到里面,吴晓用穿墙监控雷达确认了人质的关押房间。
穿墙监控雷达主要原理是通过发射雷达脉冲来探测任何细微的动作,包括人的呼吸。
队员围绕房间散开警戒,张章退回到通道,确保撤退时道路畅通。
吴晓在房间的铁门上安装了爆破装置,他牵着引线走开一小段距离,然后按下按钮引爆,铁门被炸开。齐赟和徐宏斌踹门进入,开枪击毙了里面看守人质的士兵。吴晓核对人质信息,齐赟走到房间外,确认准备撤退。
人质被保护在行动队的中间位置,齐赟在出导弹井时,做了停止行进的手势,队伍停了下来。齐赟在通话器里联络:“准备出来,接应。”
我和段少商同时回话:“收到!”
我开枪击毙了高台上的瞭望哨,然后逐一单发收拾基地的士兵。
段少商驾驶幻影横扫外面的人。
同时,齐赟带人冲出导弹井,队员们护着人质,迅速往安全地带撤离,交战的枪声不断。
恐怖分子看到幻影,一边对着天空咆哮,一边跑向控制室启动导弹,导弹从导弹井里升起。
齐赟:“人质已经抵达安全区,幻影可以展开空中行动。”
我:“导弹井目标锁定,地面激光引导开启。”
段少商幻影投弹,一举夺下,地面炸得一片绚烂夺目。
所有作战人员带着人质安全回到了维和军营。
段少商:“才两年没见,咱家小妹都这么能干了!”
我:“咱爸、咱哥那么优秀,小妹我要是没点长进,岂不是拉低了咱家的整体水平,那可是大大的罪过啊!”
齐赟:“容我说句公道话,你们家嘛,还是哥哥比妹妹厉害,刚刚那个超低空飞行规避动作帅呆了!”
段少商:“谁说我帮不上忙的?”
齐赟:“我这不是说在地上的事嘛,你的战场在天上,空中打击多精彩!”
吴晓:“不过,你们家最厉害的还是段大队。”
“确实!”段少商和我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