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在境外参加UN维和拆弹任务。
连续干了一个月后,我可以休假几天,龙奕事先打听了我的作息,某天突然杀到我所在的营地。他身份特殊,可以凭证件自由出入UN营地。
见着他,我是一点不惊讶。他亲昵的勾搭上我的肩,拽着我往营地外走。看着他一脸讨好的笑,我心里有底了,他说请我出去喝一杯,但就他这表情,我觉得并不是喝一杯这么简单的事。虽然执勤期间不能喝酒,但啤酒不算,一两杯的量跑几圈就挥发了。规矩虽在那,但上头多是睁只眼闭只眼。血气方刚的一群行伍之人,不让喝个小酒——啤的,怎么发泄,白开水真的淡出个N味。当然,不让喝大了,因为喝高了准来事,用拳头干架宣泄算是芝麻小事,像我们这种手边有武器的,顺手就操上了,不流血死人还真对不起“杀伤力”这三个字。
到了营地门口,我们进保卫室登记出入资料,龙奕递给我一张表,说已经替我填好了,让我签字就行,我纳闷他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我签好字,把表交给登记员,对方却说:“请交出配枪。”
我一时愣住了,啥情况,敢情龙奕让我填的是请假外出的表,这货就爱故弄玄虚。我瞥了他一眼,他回报微笑。你能好好把话说清楚嘛!
因为营地周边治安不好,所以我们执勤人员可以佩戴手枪出门几小时自由活动,执行任务的常态是枪不离身。
刚才龙奕让我签字,我根本没看表格内容,大笔一挥就在签字栏署了名。
我卸下弹夹,退出枪里的子弹,放进了指定的盒子里。
出了营地,上了一辆吉普,我诧异地望着他,他神秘一笑,说:“到了你就知道。”早习惯了他的神秘莫测,我没再问。
驱车半小时后,我们到了一个小机场,简易停机坪上停了一架小型飞机,两座的那种。
我:“就这么飞了,身份证件?”
龙奕:“不需要,也不远,干个私活。”
我以前也会诧异龙奕好好一正经军人,怎么能接私活。私活指的就是:境外,非国家委派的任务。我们的身份很敏感,出境了,所做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都能代表国家,一个不小心被揪住了“小辫子”,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曲解,那可是能引起国际纠纷的“大事”。出境任务,一般人员都必须严格遵守铁律——限定任务区不得擅离。
他说,以他的级别能参与的外事多了去。国际形势复杂,很多事不得不干,但又不能明面上直接干,所以私下一定范围内,只要不亮明身份,不危害国家,他可以自由活动,维系某些友好关系或者说是利益。至于具体什么关系,不可言说。
我军奉行的宗旨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基于级别不够,有些行动的目的,像我这样的低阶执行者没资格知道,听命令干活就行。反正我相信他,就一直坚信到底。
上飞机前,他给了我一套衣服,替换下现在身上的着装,保证所有能显示身份的东西都卸下了。
小飞机在沙石铺就的简易跑道上颠了又颠,终于爬上了天。龙奕有些歉意的笑笑,表示他不擅长开这个,难得他还有谦虚的时候,能起飞就不错了。
是啊,我也是格外心大,敢坐他开的飞机。
下了飞机后,我们又上了辆小车,开了不到二十分钟进了一片居民区。我跟着龙奕七拐八拐进了一栋两层楼的小屋,上了二楼,走到靠里一间屋子。
门敞开着,我看见了一个两米高壮硕如大猩猩的汉子。这汉子和这房子实在不成比例,感觉他能把天花板捅破个洞。
壮汉正对一个双手双脚捆绑在椅子上的瘦弱男人一顿猛揍,他的铁拳头击打瘦弱男人如破布般的身体,每一次击打力道都控制到位,男人摇头晃脑,似乎脖颈都快被打折了,但人不至于晕厥。
以壮汉钢筋铁骨般的身板,我敢肯定一拳揍下去能爆开男人的头,跟捶爆西瓜一样的效果。很明显,壮汉在审问男人,想要从瘦弱男人嘴里知道什么。
在我和龙奕走进屋后,壮汉开声了:“她在哪?”问的是男人。
瘦弱男人已被揍成了猪头,肿胀的大头和瘦小的身板形成鲜明的对比。男人满脸鲜血淋漓,鼻梁和门牙都折了,脑门儿似乎也被磕凹了进去。
我错愕,都被打成这副惨样了,这个瘦弱的男人居然还没招,挺硬气啊,而且嘴里只是呜咽几声,没杀猪的惨叫。没看出来,瘦弱的人这么经打。
我着实认真想了想,貌似自己不知道“疼”,不是自己扛打,而是我真没被人打过。即便龙奕和谈战训练我时,也没有真的下狠手,打疼过我。但看着此情此景,我特别能体会“疼”的滋味。我“嘶”几声,替被打的男人唏嘘。
龙奕进门后就没说话,也没跟壮汉打招呼,而壮汉连看都没看龙奕,继续着他的暴行。
我突然有个错觉:我和龙奕是走错房间了吧!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无视我们。据我所知,龙奕是擅长审讯的,以他的医学知识储备要想从一个人嘴里问出个啥事不算难,不需要用针剂,一把小刀就能达到目的。他能把人刮上百刀,但就是死不了。
除非被审问的是谈战那样久经沙场的,因为龙奕的所有手段都不能对谈战造成任何威胁和伤害。原因吧,很简单,谈战曾经的必修课就是遭受非人的虐待审讯,显然他活下来了,也就毕业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坚如磐石、无懈可击。就像龙奕自己说的,被虐,对他们而言没啥感觉,而平常人却是生不如死的感受。
我还以为壮汉因为问不出个啥,所以特意请龙奕过来帮手,但貌似我们只是来看戏的。常在龙奕身边搭把手,学医算半道出家,时间久了,我也有所收获。我听出被打男人的呼吸有问题,一呼一吸间应该是胸腹受了伤,万一壮汉打断男人的肋骨刺穿了内脏咋办,内出血随时没命,说不定挨不到男人想通了自己招的时候。
看人被打,心里总有些不忍的,但自己动手打人感受就全然不同了,情绪没法控制,恨不得往死里揍。我承认自己趋炎附势,偏向于强者,看壮汉把男人揍得那么惨,我也不敢出言制止。
目前的节奏似乎卡在了这个节骨点上,那就是瘦弱男人抵死不招,而壮汉又不能让男人死,那么再这么打下去会咋样?即使壮汉能控制力道,但一个人被打的次数过多,也是会打“破”的。
我看了眼龙奕,发现他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壮汉。好吧,我可以确认他俩是认识的,说不定还有一段情。
打破这个节骨点,壮汉转身一脚踹开了一扇房门,那扇木门实在不成器,短暂支棱两秒后“轰”一声倒塌了,地板被震颤了,而我被吓了一跳。
这壮汉完全能徒手拆房子,为啥龙奕认识都是奇葩!
门没了,我才看清房内还有一人,被束缚了手脚,坐在地板上,蜷缩在墙角,双眼目睹了倒塌的门,被惊呆了,脸颊上明显挂着泪痕,吓得忘记了哭。
瘦弱男人也听到了房门被踹开的声音,知道壮汉将要对门内的人出手,喊出了声:“别伤害他!”
壮汉不咸不淡道:“说吗?”
瘦弱男人还在犹豫。
壮汉抬起手,拔出腰间的手qiang,往房内开了一枪,子弹射进了墙壁里,但弹孔就在墙角那人的头顶稍许的位置,枪法很准,不偏不倚。墙角那人瞬间哭喊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因太激动,脑袋直撞上了墙壁,发出“咚”一声。
壮汉警告:“第二枪,我会射穿他的头。”
房间里的人带着哭腔怒了:“你个挨千刀的,老子都快死了,你还不说!到底是货重要,还是我重要!”
啥呀?这唱的是哪一出。我以为对方是个硬骨头,搞了半天原来死不开口是为了钱。我就纳闷了:人死了,钱没花完,怎么说?
被打的瘦弱男人最终交代了一个地址,壮汉满意的走了,龙奕和我也跟着离开。上了我们开来的小车,壮汉坐在副驾,龙奕开车,我坐在后排。
壮汉:“这一区你熟,带我去。”
龙奕:“我来就为了见你一面,感动不?”
壮汉:“嗯。”
龙奕:“什么事?”
壮汉:“一个朋友的女儿被她男友带走了,我答应她把女儿接回来。”
龙奕故作疑问:“女友?”(你的女人)
壮汉:“前女友。”
龙奕:“你的?”(女儿是你的?)
壮汉:“不是!”
龙奕:“就说嘛,你有女儿了,怎么可能我不知道。”
我疑惑了:为什么你会知道?又不是和你生的!你能不能别这么滥情。
事情是这样的:壮汉的前女友的现任男友是个瘾君子,在城市里帮人带货、散货的那种人,他觉得带个小女孩在身边,在街头散货方便,不容易被警察盯上。因为小孩女和妈妈跟男友生活过一段时间,小女孩又很乖巧,他抱着也不会哭闹,便常常说愿意照顾女儿。前女友发现女儿被人利用,还是干这种肮脏的事,于是打算带着女儿离开男友,但是男友不许,干脆把小女孩抢走了。前女友没办法了,只能求壮汉帮忙,壮汉就到了此地。
龙奕熟悉这里,壮汉便找了他带路。至于我,纯粹就是个看戏的路人。
有熟悉的人带路,确实方便很多,能尽快找到小女孩,待在男友身边多一刻都危险。
壮汉闯进了男友所在的一间小平房,这是个藏货点,里面有几个毒友。见有人闯进来,就一拥而上围攻,看来是“训练常态”。
然后,壮汉把冲到自己身前的胖子的两条手臂卸了,拧起那个胖子,再把他的身体当武器打击这几个人,全部一招就放倒,几个毒友身体多处部位骨折。
站在一边看戏的我简直惊为天人,这样的身手,就算是和龙奕对打,龙奕也会吃亏的。听到人身体脆弱部位发出的“咔嚓”声,我又觉着疼了。
男友这时才冲出来,拿着一把手枪嘚瑟,靠近了壮汉威胁。壮汉二话没说,手法迅速,随便几下,拆卸了男友手里的枪,男友惊得嘴都合不拢。壮汉一记手刀击打在男友的喉部,男友骨碎倒地。
等我们走到里间时,看到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正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娃娃。龙奕担心小女孩不熟悉壮汉被吓哭,示意我过去抱她。
小女孩真听话,毫不抗拒,任由我抱,不哭也不闹。怀里抱着这团绵软的小可爱,真想亲她一下,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十分惹人爱。但愿发生的这些事,不会给她留下阴影,两三岁的孩子已然有了自主意识,以她的视角认知身边的人或物,只是单纯的理解美好的一面。
小女孩回到了妈妈身边,壮汉带着这对母女换了个生活环境较好的城市。
龙奕告诉我,壮汉叫Stone,是一个对弱势群体赋予同情心的人。
嗯,Stone的同情心是限量提供!
半个月后,我在UN的执勤任务结束,便跟着龙奕“混世界”。脱下了军装,我们现在是“隐形”身份,可以自由活动。
龙奕说近两天有任务,带我参加一个军事行动,可是这个军事行动的指挥官是个雇佣兵。我惊诧:以我们的身份,这样的接触过于敏感。
龙奕:“有什么尽管问。”
我:“我们常参与雇佣兵的行动吗?”
龙奕:“一般不会,我们特殊。”
我:“任务时,我们的身份呢?”
龙奕:“查无此人状态。”
我:“上头允许?”
龙奕:“明面上不承认!”
我:“这算什么?”
龙奕:“短期人间蒸发。”
我:“万一真不见了?”
龙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谁找?”
龙奕:“我这样的。”
我:“我们向谁交差?”
龙奕:“你向我。一般的境外事务由当区‘武官’负责。”
本来我是不大有机会参加这种复杂接洽的外事任务。这个军事行动的负责人在邀请龙奕的时候,问他有没有熟悉的爆破手,负责人团队里的爆破手在上一次的任务中受了重伤,一时找不着能信任的人。于是,龙奕推荐了我。
这次军事行动的负责人就是Stone,是个让人难忘的男人。
龙奕曾由我**部委派参与过Stone的行动。那次任务,龙奕算是联络人,因为是政府指派的任务,不可避免需要个见证者,仅仅在一边观摩,甚至根本不用参与行动,只是任务完成后,从Stone手里接过任务中指定的物件,起一个交接的作用。
Stone有自己的原则,行动全权由自己主导,不许任何人干涉,即便是政府特派的人,以他的强势,任何人都不敢忤逆。有时,他看得上的人,会考虑让这人参与行动的某一小部分。
龙奕和谈战都跟他合作过,恰好,他们都被Stone瞧得上。
我从龙奕那大概了解了这个任务中我们负责的部分。
我:“你这算是接私活吗?”
龙奕:“喂,注意你的言辞,我的军人身份,话可不能乱说,不然,我分分钟上军事法庭啊。”
我:“那,这个任务干嘛找你?”
龙奕:“任务要救的是个华人富商,他在国内有几个大的投资项目,又是拥护一个中国的爱国华侨,领导很重视他的人生安全。他来这里谈生意,被绑架了,他的家人向我国政府求助。介于绑架者的背景复杂,我国不方便直接派人营救,所以由他的家人出资请Stone救人,而我是这个任务的中间人。富商被救后,由我负责派人护送他回家。”
我:“直接交赎金,不行吗?”
龙奕:“问题是,这个绑架者的信誉不好,常常收了钱,又不断加价,甚至撕票。”
这年头,守规矩的,多半已经不再干偏门生意了。
我:“这个营救行动,你在什么位置?”
龙奕:“保障撤离路线。”
我:“你居然干后勤!”
龙奕:“Stone有完善的团队,他极少让外人参与他的进攻梯队。”
我:“撤退的路线是重要保障。”
龙奕:“怎么说哥在这行还是有点名头的,毕竟我是干保卫入行的。”
我:“有例外的人吗?”
龙奕:“谈战,他是唯一参与过Stone进攻梯队的人。”
谈战在国际军事行动中的地位果然非凡。
我:“我们去哪?”
龙奕:“Stone已经交代了任务,我们直接干活。”
入夜,龙奕带着我潜进了一个佣兵把守的河道关隘,我俩藏身在河道岸边的树林里,商量进一步的行动。
这里,内河的入海口,人为建了一座拱形石桥,把河道截开两部分,要从内河进入广阔的大海,必须经过佣兵把守的这个关隘。
我:“这就是撤退的路,由内河道出来,在这里过关,进入大海。看河岸上的布兵情况,必须解决关隘一个排的兵力。”
河岸边,有驻兵的简易木房子,房檐下挂有几盏灯。在黑夜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龙奕:“Stone有重武器在手,要冲过去不难,但是在关隘这被拖住,后面大批追兵赶来增援,可就不容易出去了。”
我:“所以,打算?”
龙奕:“需要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这里。”
我:“直接炸了这座拱桥,配合重武器就能迅速突围。”
龙奕:“不错!剩下的工程就交给你了。”
我启用了无人机,用夜视仪观测,扫描绘图。
龙奕一身黑色潜水服,融入墨色的河水里,悄悄的向拱桥靠近。夜里的这个时间最是人犯困的时候,守夜的人都在桥上石头砌的暗堡里打瞌睡,没人注意到水里的他。他就像原本活在这水里的鱼,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潜行。
再说,炸了这里的这个主意,从来没人干过,也就没人会有预见性,未雨绸缪的人总是不多。
龙奕游到拱桥桥洞下,按照我画的模拟图放置、固定爆zha物,精量准确炸毁。
第二天,上午,Stone开着自家团队改装的重装防弹装甲车直接冲进了绑架者的营地。
M134重机枪(美国陆军重机枪,7.62毫米弹药速射机枪,最高射速高达6000发/分钟,是世界上射速最快的机枪,人称“火神炮”)架在车上开道,所到之处,一排排被打烂截肢的尸体倒下,房屋的墙上一个个手掌大小的洞,打得这里的人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应。一路扫射,清出了一条道。Stone和队员跳下车,快步走进其中一栋楼里,没有遇见任何阻击。
装甲车被丢弃在了楼外,它已经完成了应有的使命。
Stone从线人那里得知了富商被关押的具体位置,他带着五个队员冲进了那间房。守卫松懈,即便刚刚Stone冲进来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但依然没人反应过来,冲过来看富商。甚至Stone冲进房时,里面的守卫都没搞清楚状况,但随身的枪却还是端了起来,枪口朝向陌生人开枪。Stone的机枪手打头阵,一梭子弹撂过,干净利落地干掉了房里的守卫。机枪手的侧翼有两个人补位,防守突然冲出来的人。
Stone的队员麻利的给富商套上防弹衣,两个人架着富商往楼上房顶撤。富商几乎是被拧着,两脚悬空抬走。队员平均身高一米九,实足的大块头,肌肉型猛男。
特别是Stone,身高两米,肱二头肌膨胀得几乎都能撑爆了他短袖T恤的衣袖,胸肌厚实得如一块铁板。他就像座铁塔,威武雄壮。龙奕在他面前都矮了半个头。
楼上四层,Stone一马当先,手持AUGA3SF(奥地利研发的特种部队步qiang)把迎面阻拦的人依次干掉,他开枪的速度快过常人,端着枪,几乎就没停手,换弹夹的时候,他身后的队员就在身边替补他的位置,配合得天衣无缝。
主攻力在前面,富商被保护在队伍中间,后有队员防守。架着富商的两个队员,手上也没闲着,一手抬人,另一只手端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补位。这队人,配合默契,四面八方都防守得滴水不漏。
他们抵达顶楼,最后一个队员转身防守天台入口,确保在所有人撤离前,没人能冲出来。
Stone和队员从腰间扯出固定在身上的安全绳,把绳子的一端挂在高架电塔的缆绳上,滑出这个营地。富商被绑在一个队员身上,一起滑走。
这个高架电塔架设在营地外的山上,正好两座电塔间的电缆穿过这个营地,形成一个倾斜角度,位于这栋楼的上方,方便Stone和他的人下滑出去。安全绳是绝缘体,不导电,每个队员都戴有特殊材质的绝缘手套。
任务前期,线人的情报工作很到位。Stone也到实地考察过后,才制定了营救方案。
最后一个队员挂绳撤退前,打了一发榴弹,击中自家的装甲车,里面装有分量的□□,他还顺手引爆了一路走上来安放在楼道内的炸弹。瞬间这栋楼就倒塌了,他几乎是在一堆扬起的呛人灰土中滑出来的。
Stone和队员滑出这个营地,在离地面不算高的位置,解开了安全绳,稳稳落在地面,迅速赶往撤退点。
龙奕正在撤退点看着快艇,在内河道岸边等他们。
按行动前约定好的地点,龙奕接上了Stone这队人。他发动快艇,直冲入海口的关隘。他们的船尚在内河道里行驶,绑架者已经组织了己方的一队人追击出来。
如果刚才Stone进营地打的是快速反应战,让绑架者来不及做出反应,方便一举成功救人。那么,现在绑架者已经反应过来了,怎么说他也是靠武力维持生计的人,军人出身,这点军事素质还是够的。
这片山地和这条内河道是绑架者的专属领地,他圈地定了自己地盘,有快艇,建设了简易码头。
追击的快艇很快就驶进了内河道,几艘快艇包抄夹击Stone的船,双方开枪交火。富商五体投地的趴在了船里,抱头惊恐。追击的快艇里不断有人被射中,落水,却依然追得紧。
但很快,追击的快艇就纷纷被河岸高地上的巴雷te重狙打中了发动机或油箱,全被截停。
龙奕驾着快艇冲向关隘,拱桥上站了一排手持AK的佣兵,枪口对准内河这边,等他们靠近些再开枪。
龙奕按下按钮,引爆了昨晚装在拱桥桥洞下的爆zha物,桥被瞬间炸断。桥上的人纷纷被轰上天,断肢残骸的砸进水里。
Stone的人在快艇两侧大量倾泻机枪子弹,开出了条通道,龙奕驾着快艇安全通过,驶向大海。到了海上,Stone安排了队员驾驶直升机接应,上了直升机就难追了。
上了直升机,Stone不忘问龙奕:“巴雷te,谁在用?”
龙奕:“我的爆破手。”
Stone:“需要接应吗?”
龙奕:“不用,她自己撤退。我们约好了地点等。”
难得Stone对龙奕的爆破手感兴趣,主动跟他去了和我约好的见面地。
富商由狼队的人接走,送回家。
我骑着山地摩托抵达时,龙奕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我摘下头盔,Stone难掩惊讶的表情,应该是没想到龙奕的爆破手居然是个女人,而且看上去还很年轻。
Stone和我面对面,差距悬殊,无论是从纵向的身高,还是横向的体型上看,我都完全被他遮挡得严严实实。
龙奕为我们做正式的介绍,上次见面救小女孩,我根本没入Stone的眼。
Stone欣赏我的破坏力,当得知我的专业后,有意邀请我成为他团队的外援,在合适的任务中,负责爆破装备。他团队里受伤的爆破手短时间内没法伤愈,不能执行任务,他接的活都是大事件,爆破硬件必不可少,可以向我定制。
反正这段时间我还得跟着龙奕在海外混,Stone需要什么,打声招呼就行。他的团队有私人飞机,运输、接货也方便。我只需要在他指定的时间地点交货就行,而且制作装备的原材料也是由他提供。令我惊诧的是他的人能速递货品,无论何时何地,说声要就能立马送到——使命必达。
我:“Stone的能力不亚于在一个地域发动一场小规模战役了。”
龙奕轻描淡写地回:“他经常这么干!”
大战小战不断,地球很危险,这个世界很危险,还好中国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