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军事事务中,新人都是由老兵带着入行,毕竟是在非常环境下刀口上过活,陌生人很难被信任,这些人虽然不怕死,但也惜命。熟悉的人信任度有保障,更重要的是有默契,大大方便了任务。
龙奕有意领我入行,为了熟悉他的手段,我常跟他出任务。
直升机的舱门缓缓开启,龙奕提着他的狙击枪袋从机舱里走出来,迎上他的是海军陆战队的覃泽——护航舰队特种作战队队长。
中国海军陆战队是海军的一支独立兵种,它是一支诸兵种合成的能实施快速登陆和担负海岸、海岛防御或支援任务的两栖作战部队,是应付局部战争和军事冲突的拳头,又是联合进攻行动的“尖刀”,在现代战争中举足轻重。
因为海军陆战的狙击手在日常训练时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覃泽心疼手底下的人,担心坚持到巡航结束会留个后遗症什么的,强制性摁住自家的狙击手回国回基地休养去了,一时,这队缺了狙击手,三个月一期的巡航还剩半个月,建制不能缺,于是,海军陆战的大队长牵线找了正巧在附近的龙奕帮忙顶班,派直升机接人送到舰船上。
傲娇如龙奕,叫嚷着:老子用不惯别的观察手,惯用自己的,所以顺带一个人,你得付双倍“钱”。
海军陆战的大队长知晓他的脾性,欣然接受。
龙奕带着自己的观察手——我,上了护航舰甲板,他自带的狙击枪装备,用惯了好使。
覃泽不是第一次跟龙奕合作了,他俩熟识,见面,亲厚握手。
龙奕向他介绍身后的我:“我的观察手Q。”
覃泽毫不介意龙奕不用海军陆战的人,跟我打招呼:“你好!”
我微笑点头。
覃泽带着龙奕和我认识他的队员,一一招呼。
龙奕踏上的这艘舰船,跟另外的几艘舰,正在执行海外护航任务。他和我的到来,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覃泽了解龙奕的能耐,闲暇时,求他帮自己训练手下的人。龙奕那颗狂暴的兽心躁动了,禁不住昂首嚎啸,敢情有人求他揍人,他简直乐开了花,横摔惨打,拆骨揉拧,海军陆战的人居然没人记恨。
军人堆里,强者为尊。覃泽的人纷纷巴结、讨好龙奕,求他多传授几招,甭管摔得有多惨,能爬起来的,继续求摔。
海军陆战最初选拔人就比一般部队要求高,能挑上的都是精英,但跟谈战和龙奕这号特种兵王相比,还是有差距的,所以海军陆战的人看龙奕,周身都是光彩熠熠的,崇拜的小眼神都叫覃泽嫉妒了。
覃泽为人谦善,有容人的度量,何况,他也佩服龙奕的身手。
龙奕身边时时刻刻都围满了人,走哪,屁股后头都跟一队尾巴,除了作战人员,还有一帮孜孜不倦的跟舰医疗人员。一听说龙奕是军医大毕业的博士,纷纷点亮了眼睛瞧他,一时间,他站在了聚光灯下,竟成了人民军队的偶像。
我落个清静,独自在船尾僻静的角落看浪花、吹海风、保养枪。
我穿着作战背心和长裤,猫在甲板后方一个稍微有点遮阴的角落看海。实在是热,汗流浃背,要不是现在是随时候命的战备状态,我真想换条短裤。这片海域的风热的跟“焚风”似的。
我由最初觉着壮阔无际的海景,看到夕阳激荡无比,抓着龙奕的胳膊直摇晃,到现在的麻木不仁。因为实在没事可做,我只能傻坐了。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属性:我是个纯种的陆生动物,真不适合水上过活。
其实来之前我已经向龙奕表达过:我会不习惯。但他非得强调军人荣誉,护航舰队多神圣的使命,所有商船齐鸣笛表达感谢时多激动人心啊!
我只得弱弱说了句:“我是陆军。”
龙奕:“友军互助。”
现在想想,他就是个坑。
我最终答应来是为了见识一下索马里海盗,毕竟这个神秘传奇的组织噱头够劲。预期能遇上一伙登船的海盗,然后我在海鸟直升机上逐一狙杀。但我国护航舰队太霸气,以至于过亚丁湾,海盗不敢打主意。其实各国都组织了军舰护航,这年头海盗打劫的生意也不好做。
这些天,我都无事可干,连根海盗毛都没见着。传说中的小快艇也没瞧见,成天待在船舱里憋闷,出来在甲板上,无聊到把自己当鱼干晒。
龙奕:“干嘛在这个旮旯里发呆,害我好找。”
我:“我抗议,每天都吃不好。”
龙奕:“无效!海上,每天能吃到蔬菜就不错了!”
我:“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晕船,每天都不敢多吃,担心吐。”我手指比划着小小的份额,表示我吃不饱。
龙奕笑呵呵。
我不无比幽怨的眼神投射他,哭诉:“我要回家!”
龙奕:“快了!”
我:“别敷衍我!在船上没法干活,一集中精神就犯恶心。”
龙奕:“看你开枪挺正常的。”
我:“那能一样吗?不能看字,晕。”
龙奕:“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没吐成个软脚虾。”
我:“我小时候跟我爸在舰队待过,但也没在海上漂这么久,都十多天了,你再不让我上陆地,我就跳海游回去。”
龙奕:“你,哈哈,还不够鲨鱼吃顿饱的。”
我欲哭无泪,作为一个风里来雨里去,能上刀山下火海的军人,真不能怪我娇气。每天晕船吐到天昏地暗,胆汁吐没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难受!在无限期忍耐的边缘,我狂躁异常。龙奕知道我躁,特意嘱咐我去参加他的格斗课,他被海军陆战聘请当教练。
我本着看他揍人的热闹,到了场,他硬是把我摆上了台,让我跟海军陆战的人切磋。
他在我耳边说:“可劲了揍,多好的发泄对象。”然后朝我神秘一笑,走开了。
海军陆战的人倒是实诚,拉着龙奕说:“她是你的观察手,打伤了不好吧。”
龙奕:“那你让着点,她用武器。”
这个建议很合理,于是,我拿起了教具刀,对战徒手的海军陆战队员。出手我就没多想,把对方当狼队的人打,疾如风,招招命中,仅一个回合下来海军陆战的人看道具刀在作训服上的划痕哭笑不得,本能的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哀叹:这姑娘下手忒阴损了。
师父教的,他就在你们跟前。
海军陆战的速度比起龙奕还是慢了,而且对方明显轻敌了,我占了便宜。虽然打了一架,我舒坦了几天,但也不能为了舒坦天天给我揍不?不然海军陆战的人就不舒坦了。再说自此海军陆战的人看我都本能防御,大家都是实战中常干架的人,知道一招制敌的要害,敏感部位都是尽可能的保护。如果打第二回,我一定占不到半点便宜。
如果能让我上陆地,我能心平气和些。哈哈,这不想啥来啥,但算起来并不是件好事,所以来的如此顺摊。
护航任务,可能风平浪静,也可能波涛汹涌。龙奕是个能来事的主,所以,很快,事就找上了门。
Y国突发军事政变,护航舰队接到新任务,前往Y国撤离我国侨民和驻Y国使馆工作人员。覃泽所在的舰船单独前往接人,其它舰船继续护航任务。
我**舰获准进入Y国港口,等待撤离人员。
常规的撤侨任务,是由Y国部队护送我国人员抵达港口,然后由我方部队查核人员身份,通过安检后,登舰,护送回国。
这样的任务,一般不会动用覃泽的特战小队,他的小队属行动队,出动就是作战任务。
龙奕:“不喜欢这里?”
我:“不喜欢这个国家!”
我俩身后是被战火侵袭变得满目疮痍的城市。断壁残垣,半倒的墙体上随处可见的弹孔,炮弹在城市里炸开了花,硝烟四起。
龙奕:“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等最后一批人员登舰,我们就能马上启程回家了。”
我:“能把你找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完事!”
龙奕:“你这话怎么听得,有点刺耳,我倒像个扫帚星,待哪,哪出事。”
我:“嗯,尾巴拖得特别长的那颗。”
龙奕名副其实。
半小时后,覃泽接到任务:最后一批从大使馆撤离的人员被堵在了城市的某处战区里。城市里,政府军和**军正在猛烈驳火,而我方人员就被夹在了中间。
是人为,还是偶然,已无从查证了。
大使馆一行十多人虽有武警保护,但情况危急,向舰队发出了求救信号,舰长指派覃泽带队救援。
政府军表示:目前自家正在收拾烂摊子,太忙了,无暇兼顾我国大使馆的人,只能由我国自己派人前往接人。政府军唯一能提供的帮助就是派人带路和提供车辆。
覃泽领着他的十五人小队,加上龙奕和我,乘坐军用悍马前往战区救人。
目前的情况,大使馆一行人由武警保护暂时躲进了一栋旧楼里,他们乘坐的车被打爆了车胎,无法开动了。
覃泽的车队闯进这座危险的城市,爆炸声不绝于耳,火光四起,随处可见开枪的人群。
前方,是Y国政府军的吉普车领路,它熟练的在废弃的城市中穿行。
在这里,时不时能看见街边停泊的坦克、装甲车、烧成灰黑的小车、被炸了一半的建筑,残缺的尸体……这里的居民早已撤离,还留在城里的,只剩下持枪的人,有人在坚守,有人在抗争。
有人的地方就有对战,无论谁输谁赢,得到的不过是一座废墟和崩溃的经济,重建,谈何容易。这,难道就是他们想要的?
覃泽车里,电子显示屏上,一直闪烁着SOS的红色标识,那是大使馆领事的手机定位。
快接近旧楼时,覃泽分配任务:龙奕和梁媛的狙击组负责旧楼外建立制高点;副队长带五人在楼外和车队之间建立防线,保障撤离通道;其他人跟我进楼搜救。
覃泽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来:“距离目标楼一分钟,全体装备!”
所有人,持枪,警戒。
车队停在了楼边,已经分不清哪是正门了。车还没停稳,负责建立防线的队员迅速跳下车,分左右两侧,以车队为中心筑构防线。一下车,有队员用榴弹发射器放了两颗烟雾弹作掩护。
龙奕领着我跑向对面楼,建立制高点。
覃泽领着剩下的人随机砸开了一扇门,闯进了楼内。
旧楼的另一侧,车队不远处,政府军和**军打得不可开交,枪炮声扰得人惴惴不安。
狭窄昏暗的楼道内,步枪枪灯亮起,覃泽的人成战术队形往上搜索。每到一层楼梯拐角处,三人稍停警戒,背对背,分别警戒上方和左、右方,等后面的队员跟上,交替警戒任务,前排的人继续往上。
这栋楼,主体支撑尚在,但内部已破败不堪,仅剩几间还算完好的房间,四面墙还在,就算不错了。
龙奕和我到位,他报告:“狙击手就位。”
他把狙击枪架在靠窗位置的一张桌上,枪管确保不会暴露。我拿着望远镜观察政府军那边的情况,以防波及己方。
在复杂作战的环境中,狙击手必须学会有效隐蔽。那种枪管伸出窗口的,或是直立于天台的,都是找死的节奏,明摆着暴露自己在敌人的枪口下。
覃泽通过使馆领事手机的信号源顺利找到了大使馆一队人,抵达楼层,接近时,高喊了一声,确认了营救身份。使馆人员待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武警在房间的外围筑起了梯形保护网。
领事告诉覃泽,刚才从车里撤进旧楼时太混乱,楼里光线昏暗,外面枪声不断,大家就像惊弓之鸟,进了这间房后,武警清点人数,才发现一对父子走丢了,有两个武警去找了,但一直没回。
覃泽带两人继续在楼内搜寻,其他队员和武警迅速带领使馆人员撤到楼下,和副队长汇合。
覃泽按照使馆人员之前的行走路线找人,才下了两层楼,就听到枪声,他带着队员快速向那边靠近。
两个武警找到了那对父子,正打算带他们回到大队,被一伙**军堵在了一间房子里。武警把身上的防弹衣脱下,让那对父子穿上。两名武警在门外防御,父子躲在墙角。要不是**军有意抓活口,扔几颗手榴弹进房间,就等不到覃泽的救援了。
覃泽赶到时,一名武警受了伤,倒在地上;另一个武警正勉力还击。
覃泽直接让机枪手开道,从**军的侧面突袭,他和另一个队员在机枪手左右两侧护翼。机枪手一轮子弹扫过,墙体就像豆腐块,硬生生被打碎成一块块,更不用说打在人身上了。
**军大半人被击毙,剩下的两三个也受了伤,就近躲进了一个半敞的房间。覃泽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他麻利地扔了颗手榴弹进去,这伙人被收拾干净了。
他接上那对父子,武警背着受伤的兄弟,一起往楼下撤。
到了楼下,覃泽发觉他们出来的位置不对,撤回到车队那边得经过政府军的关卡,与战区零距离。再回楼内,走另一边回去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不能确定楼内是否还有**军的人。他打算赌一把,冲过去,他走在最前面,一个队员抱着孩子,父亲跟在旁边,武警背着兄弟在后面,另一个陆战队员殿后。
政府军疲于应付眼前的敌人,根本无力保护他们,百忙之中抽出空,对他们喊了一嗓子:“快走!”。算是仁至义尽了。
覃泽在通话器里呼叫狙击组保护,龙奕简短应答。
我通过望远镜观测,发现情况,拍了拍龙奕的肩膀,以我俩特定的战术手语提示他方位。
龙奕向覃泽报告:“危险!疑似汽车炸弹。快走!”
这个时候,谁不想快跑,只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飞起。奈何,只有两条腿。
一辆飞速开来的小车,目标明确,直撞政府军的关卡。
覃泽一行人暴露在爆炸危险区,全力冲刺也跑不过去,更何况还带着受伤的人。跑进楼内躲避也不可能,一楼的墙体大多只剩半截,根本抵挡不了爆炸的威力。
建筑最高层,一间敞亮的大房内,狙击组靠窗,同时开了两枪:龙奕一枪打中了司机的头部,载有炸弹的小车打横撞上了政府军的沙袋堆,车迫停;我一枪打中了街边拿引爆器的人。
**军做了两手准备:一旦司机被打死,就由另一人手动引爆。引爆器从死掉男人的手里滚出,到了地上,虽然落在地上,但迫于狙击手的存在,没人敢冒死跑出来捡。
**军见炸弹没干成,皮卡车上的重机枪开火,愤怒的宣泄子弹,打向龙奕和我所在的位置。
我去,这个报复行为很有效,迫使我和龙奕不得不抱着狙击枪迅速窜出房间,换到了第二个隐蔽点——隔壁房间。在重机枪手还没停火前,龙奕一枪干掉了他。
龙奕吸引了火力,覃泽脚下没停,顺利通过危险区,海军陆战的人迎上接应。
龙奕说他一个人就行了,让我先下去。我快速跑下楼,通话器里,我跟海军陆战的人打了招呼,告知我过来汇合。
转到海军陆战队伍这面时,看到海军陆战的人端着枪守在一辆破烂小车旁边,枪口对着**军的方向,眼睛时不时关切小轿车里的情况。我凑过去,看啥情况。
嗬,大水冲了龙王庙,进了自家门。
又一辆破烂小车里,一海军陆战的人正在拆弹,人体炸弹,绑在一个当地人的身上。事后,我才知道,这个当地人被迫开着小车,到了政府军这边,一边大喊“救救我”,他的运气也是极好,居然没被子弹打中。政府军无能为力,想救人却不会拆弹,刚好海军陆战队员经过,了解了情况后,就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冲过去了。
我想说:我十分赞扬“人道主义救助”精神,但也得分清主次吧,我们的任务是撤侨。在这样打成一锅粥的环境下,多待一秒都是在挑战死神的脾气。
绑炸弹的男人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反复强调自己是好人,被逼的绑上炸弹,他的身体抖的跟筛糠似的,难为海军陆战拆弹的人一边用英语安抚对方镇定,一边小心扒拉导线。他半趴在炸弹男人身边,捯饬着炸弹的导线。他手法还行,就是少了些临战的经验,车外枪声不断,他谨慎过头,动作太慢。
刚才一发RPG擦着车顶飞过,幸好有龙奕的那一枪干掉了扛火箭筒的人,险些出事,再让海军陆战这小子磨叽下去,第二发第三发打来,我们就抱团死了。
我从小车后排进,把狙击枪放在后排座上,压低身子,屈身向前,探头看炸弹男身上的设置,海军陆战的人看我凑过来时愣住了,趁他停手,我接过他手里的工具,把该剪的那根导线从男子脖子内侧小心翼翼勾了出来,示意海军陆战的人剪掉。他从愣神中恢复过来,剪断了那根死神的导火线。
我拿回枪,从车后排出来,保持警戒。海军陆战的人和取下炸弹的男人从小车里依次出来。我和另一个队员把他俩护在中间,撤向自家车队那边。
所有撤离人员已经全部上车。覃泽通知狙击手撤离,龙奕到达楼下时,载有使馆人员的车已经出发了,他上了最后一辆撤离的车。
我们一队人安全返回舰船。大家都很高兴,能够回国了。
大使馆领事代表所有被救人员向覃泽道谢的时候,覃泽正在感谢龙奕的救命之恩。
龙奕笑称,救了覃泽这事,得多收一笔。当然,龙奕要的不可能是钱,他要的是人情,以互帮互助为原则,海军的这个人情不容易得。
我被龙奕拉着进了他房间,舰船上条件有限,房间局促,陈设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折叠凳。他示意我坐下,我跟他随便惯了,一撩腿,屁股坐到了桌上,两条腿悠闲的晃动,等他的下文。
没曾想,他从床下拿出了医疗箱,然后把箱子提上桌子,说:“脱衣。”
我不怀好意的笑笑,说:“待会要是有人突然闯进来,解释不清楚吧。”
龙奕:“我不在乎!”
我:“怎么说我也是个女的,你得顾及一下吧。”
龙奕:“那是你的事”
呵呵,大爷的,拖我下水还翻脸无情。
龙奕挑了挑眉,说:“你对我,有想法?”
我撇了撇嘴,说:“没兴趣!”
说实话,龙奕这个男人挺有魅力的,荷尔蒙饱满的汉子,能勾起女人占有的**。只是吧,我和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彼此间已然忽略了男女的性别,再加上我和他分别心有所属,所以没了异性相吸的引力。
龙奕:“赶紧的,脱吧。”
我听话照做了,除去了外套,只穿了件背心。
龙奕:“抬头。”
抬头能看什么?天花板。船舱里,房间的天花板能有多高,实际上很矮,他凑得很近,帮我处理脖颈上的擦伤。我和他的这个姿势,不明情况的人乍一看会误会他在吻我。
龙奕:“怎么说你也是个女人,任务的时候就该注意点,擦伤要是跑偏了,上了脸就难看了。你看看你,长得也不算好,嫁不出去可咋整,你妈不得**解剖了我。”
我:“你担心个啥,你不是跟我妈保证了嘛,我要是毁了容,你说娶我,不就完事咯。我妈不会对女婿太狠的。”
龙奕:“你大爷的,想得美!老子的身体和心都有主了,你想都别想!”
我:“哟,美的你!当心恩爱秀太多,分手快了(乐)!”
我和龙奕这个美好的误会一直在我妈的认知里存在,原因吧,就是巧合加不解释。一次,我跟龙奕出任务,凌晨两点才分手,各归各家;然后,早晨六点天还没亮,龙奕就火急火燎的爬上了我家二楼,闯进了我的卧室。
我当时睡着,但他摸进来的时候,我已然醒了。
我家在军区大院,安保级别不低,不过挡不住龙奕的身手,他等不及天亮后我去门口接他。他潜进来,没人发现。
等他靠近床上的我,我手里握着藏在枕头下的匕首蓄势待发,然后,我俩就这么打在了床上。我本想拿着匕首抵在他的脖颈上,让他求饶;没想到,他反手就压住了我的手;我提腿用膝盖撞他的小腹,他索性跳上床,用自己的腿压我的。
等我妈听到动静,推开我的房门,就刚巧看到我俩以不太正常的姿势拗绞在一起,于我而言,是扭打在一起。有那么点,他在用强的意味,显然我是不愿的,正在极力反抗。
难得我妈回家一趟,正好遇见这一出,还好我爸不在家。
楼下客厅,我妈等着审问我俩。
我妈:“说!什么时候结婚?”
我惊吓:啥呀,我和他,恋爱关系都没确立,谈什么婚嫁呀?
龙奕这厮居然也不解释。
我妈:“别说你俩没关系,敢这么回话,我就XXX。”
我:妈呀,您能说英语吗?德语,我没学过。
我妈说了个德语单词,应该是医学专有名词吧,我猜。好家伙,龙奕居然听懂了,他用战术手语告诉我这个德语单词的意思的“阉割”。我妈可真够狠的,逼得龙奕不得不答话了。
龙奕:“我们打算……”
我赶紧抢话:“我们不打算结婚!”
我妈:“为什么?”她的语调已经结了一层冰霜。
我:“妈,你知道他出任务的危险,我不想守寡。”
行吧,这事就这么解决了。我妈真是亲妈,疼我。但凡这话是从龙奕嘴里说出的,他已经泡在福尔马林里当医学标本了。
龙奕这厮火急火燎找我干嘛?让我跟他女朋友视频解释:他没出轨。
起因是我出了个馊主意,让他送一条星座项链给女朋友当生日礼物。而他女朋友觉得直男如他没有这么浪漫的基因,怀疑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女朋友难道不知道:龙奕就是个妖孽嘛。
我:“你女朋友是干嘛的?这么闲得慌!”
龙奕:“医生。”
我:“有个事,我不懂。”
龙奕:“问。”
我:“帮海军陆战,能有啥好处?”
龙奕:“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哈哈,海军运输业发达,遍布全球,搭个顺风‘车’也方便,要船有船,要直升机有机,能提供的火力也够猛。”
刚说到这,还真有人突兀闯了进来,连门都忘了敲,对方应该没瞧清楚我和龙奕在干嘛,自认为的脑补了画面,觉得尴尬就退了出去,走前不忘说一句:“对不住,打扰了!”
呵呵,果然,我和龙奕相视一笑,不言而喻了。
傍晚,我躲在舰船后方夹板的角落吹海风,龙奕找了过来,挨着我坐下,然后神秘一笑。凭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覃泽那事有下文了,但我觉着吧,他把我卖了的可能性比较大。
龙奕:“有个事吧……”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肯定了我的猜测。通常,他对我有所求的时候就会放低身段,扮成一个好哥哥的模样,关爱我这个捡来的妹妹。
我:“直说!”
龙奕:“好!海军陆战知道了你的身份,想请你教那小子。”
这事在我预料之中,当时危机时刻,周围枪林弹雨,我们又都暴露在杀伤区域内,我要不出手速战速决,保不准夜长梦多,海军陆战的爆破手只是缺少应急的经验,日后多锻炼锻炼就能应付自如了。
我:“你是知道的,我不能随意在外面上课,家里师兄有规矩。”
龙奕:“这我知道,你家师兄家教森严,从不肯轻易显露自家本领,但这不打报告天高皇帝远的来不及嘛,等到回复,两周就过了,回了国,咱们也下船了。”
我:“所以天高皇帝远是重点,对不?”
龙奕:“孺子可教也!你师兄在家,管得再宽,手也伸不到海外的你,他不知道就不算违规。”
我真佩服龙奕这家伙,有时厚颜无耻的说着自欺欺人的话,还感染了我。
我:“条件?”
龙奕:“同覃泽说好只上一次课,你得欲擒故纵,显示出你强大的专业素养,可劲了贬低他家小子的能力,让覃泽死乞白赖求第二次课,这样,我好坐地起价。”
我:“哥,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了你全家?”
龙奕没有丝毫的迟疑,接嘴:“铁定是,所以这辈子你要对我百般好了补偿。”
我:“上辈子的事你还记得!”
其实,训练海军陆战的人也没啥,就是可劲了操,状况百出了折腾他,拆弹让他“死”上十来回,死麻木了,他自然就不紧张了。
龙奕和覃泽是这么交易的:
覃泽:“你手底下带的那个观察手是谁?”
龙奕:“不是给你介绍了嘛,你年纪大了健忘。”
覃泽:“她是个单纯的观察手吗?她叫梁媛,国防大学爆破专业,博士生啊!”
龙奕显得诧异地看着他,“是吗?学历还行吧,但我又不知道,谁没事打听她的**。高学历并不代表厉害,纸上谈兵的多了去。”
覃泽:“我手底下的人说了,她露的一手,绝对是专业的。一搜军网,果然赫赫有名!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么好的资源,你不够兄弟,还瞒我。”
龙奕:“谁瞒了,我对人家又没那啥啥意思!怎么可能了解得这么透!”
覃泽:“好,算我后知后觉。拜托你一件事,搭个线。”
龙奕:“这事吧难办,我和她没啥交情。现在她跟着我练手,纯属一笔交易,她帮咱们队做装备,我带她练狙击枪,等价交换。因为上头的介绍才认识,这不还没处多久。”
覃泽:“只有你能说得上话,我和她都不算认识,开不了口。”
龙奕:“情况你也是了解的,爆破这行的人蛮横,从装备到技术几乎就是垄断,咱们外行人求上堂课是难上加难,申报了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你要这一对一的教学,就从没有过。我觉得吧,她不会答应。”
覃泽:“你尽量帮忙说说,咱家的兵也是有实操经验的,就是需要行家点拨一下,不算辛苦。如果这事能成,以后只要我在舰上,你想要啥支援,我都给!”
龙奕面露难色,勉强道:“行吧,我试试。”
其实这货心里乐开了花,我就这么愉快地又又被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