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闹了一阵,该到了顾晓星吃早饭然后去书院的时辰,顾潭渊把小闺女抱起来,然后摸摸大儿子的头。
“我先带他们去吃饭,你要还是困就再睡会,那商会来的人就让他们等一会,反正都是求你办事的,不用那样给面子,待会我送顾晓星回来给你带柳斋的蜂蜜糕,咱们再去河边溜达一圈,在山里待了这么久,乏了吧。”顾潭渊带着两个小的一边出门一边说。
顾潭渊的说话声渐渐远了,还有轻轻的木门合上的声音,宋月朗重新躺回去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再睡一会是不大可能了,他就是懒,起床要洗漱穿衣看账本谈生意吃酒局,哪里有家里床上安逸自在。
“妹妹,也想要蜂蜜糕。”
“你看你爹我像不像蜂蜜糕。”
“我也想去河边玩,那里有大蛐蛐。”
“我看你像个大蛐蛐。”
宋大少爷回来了,顾潭渊平等的对待儿子和闺女。
听了一会屋外的“父慈子孝”,宋月朗披着外衫站在窗口,脸色倦倦的,眼底带着晨起的惺忪,但是人是含着笑的。
“你送完晓星下山,顺道来旧友楼来接我,”宋月朗把一头长发规整的束好,指尖勾着浅蓝的发带,外袍没有穿好,随着动作罩在肩头:“我在那里谈开草药馆的事,三刻钟就好了。”
“三刻钟就好了?”下人们在院内石凳上摆放好了早点,顾潭渊正把宋慵归放在凳子上,给顾晓星递了一碗粥,头也没抬的怼人:“之前大少爷谈生意没个酒气冲天日渐黄昏的是出不了雅间大门的,今天怎么想着偷懒了。”
“就是昨夜说的那个难缠的药商,”宋月朗捆着头发,老实道:“你早点来接我,他家的做派难缠,一时半刻谈不下来,我不想同他消磨时间。”
顾潭渊顿了顿,差点把手底下的那个粥碗捏碎。
“你一走这些天,回来一句不说想我,只让我早点来接你,还是对面的人讨嫌,”顾潭渊转头望向窗户边:“宋少爷,您这是拿我当什么使唤?喊我一句就巴巴的跟上来了?”
“有小孩在,别闹,记得来接我,”不知道顾潭渊当什么,反正宋月朗使唤得熟门熟路:“蜂蜜糕别买太多,中午在外面吃,下午等晓星放学在柳堤玩一会,我给你编一个小花篮。”
宋月朗从窗户边走开,声音淡淡的传出来,顾潭渊笑了一下,还要故意板着脸,很不情愿的模样:“那好吧。”
宋慵归坐在凳子上抱着一个大馒头啃,满脸都是碎渣,顾潭渊给她抹了抹脸,嘿嘿的笑了两声:“你父亲那是想我了,你看,这就要送花给我赔罪了。”
他又要开始了,顾晓星面无表情的低头喝了一大口粥,碗里咕噜出了一个泡泡。
果然,顾潭渊给小姑娘擦完脸,又把目光挪到顾晓星脸上,用那种明明开心的不得了还要死鸭子嘴硬的恶心表情。
“你说,你家公子对我如此痴情,”顾潭渊叹了口气:“这日后该怎么办才好呀。”
宋慵归听不懂这些,低头舔了舔桌子上面掉的馒头屑,顾晓星低头喝粥,趁着妹妹抬头的功夫,掰了一小块馒头塞进她嘴里。
顾潭渊忙着抒情呢,没看见闺女开始啃桌子,还在感叹:“当初刚见面的时候,你们那个爹就对我图谋不轨,去穷乡僻壤里面买布料也要拉着我,真的是,一时片刻都要看见我才好。”
“公子经常外出经商,”实在听不下去了,顾晓星打断他的自说自话:“没有离不开你。”
“你懂什么,你家公子那是内敛含蓄,生意场上练出来的王八犊子能憋的本事,还能被你瞧见了?不过我就不一样了,你家公子一看见我,什么准则信条都没有了,我就是他的原则。”
顾晓星克制的翻了个白眼,喝完碗底的最后一口粥,下地跑到屋里去拿着前一晚收好的小书兜,出来后摸了摸宋慵归的脸,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你干啥去?”
顾潭渊看着逆子的后脑勺问。
“上学。”
“你妹妹还没吃完饭,等等她。”
“我不要你送,”顾晓星说完,原地脚步一顿,回头道:“少和妹妹说这些,她的脑子会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