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纪事 第10章 柔曦被送回老家

这日，知县夫人陈氏带着六岁的女儿王清鸳来到冯家玩耍。王清鸳这个宅子十分宽敞，一花一木与自家十分不同，一时贪玩，便跑出去了。

等陈氏和谭氏寻来时，只见王清鸳和柔曦两个蹲在一块湿乎软的地上，王清鸳用树枝指着地上用树枝划出来的字，口中唱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1]。”

谭氏道：“柔曦，过来叫人，这是陈夫人，知州家的陈大娘子。”

柔曦欠身道：“陈夫人万福。”

陈氏笑道：“我这女儿顽皮得狠，捉虫掏鸟，拦也拦不住，没想到今天却坐得住，这丫头是？”

谭氏道：“是我弟媳妇的外甥女，叫做柔曦。”

陈氏道：“莫不就是邹秀才的女儿？”

谭氏道：“是的，他爸爸就是邹奉宣。”

陈氏道：“难怪呢，出落得这样标致。”

谭氏蹲下去朝王清鸳道：“鸳鸳，婶婶家好玩么？”王清鸳道：“好玩。”“那你下次还来么？”“来。”“你妈妈要回去了，你让她自己回去，你留在我家玩，好吗？”王清鸳连忙走到陈氏身边抱住她的大腿，“不好。”

众人来到门口，目送马车将陈氏母女送走。

过了几日，陈氏又来拜访，说女儿清鸳非常想念柔曦，想让柔曦去她家里陪清鸳玩耍。谭氏等人连忙拒绝。谭氏道：“柔曦只是过来玩两日，不久就要回她自己家的。”

陈氏道：“好嫂子，你跟她爸妈说，就说我，陈碧玉，想让柔曦去我家里做客，一个月就好，给二两银子，我家清鸳在家里闹三回了，你们体谅一下我这个当妈的，我就这一个女儿。”

梅姨道：“妹妹，你可给我们出难题了。柔曦要是我生的，又或者是我带大的，不用你说，我都要把她赶到你家去，只是她毕竟隔了一层，而且呢，她毕竟是乡下来的，要是在贵府冲撞了人，我们也不好交代。”

陈氏道：“瞧你说的，她才多大，能冲撞人？我女儿平日又不出门，而且家里也有奶妈管着，只让柔曦过去陪她耍上几天，你们这么推辞。实在不行，可以再加一两银子”

梅姨道：“妹妹，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绝了，只是切莫提钱的事，我每天早上，把柔曦送到你府上，晚间我再接回来，你看行吗？”

陈氏道：“行，只要嫂子依我，我都听你的，舍不得宝贝外甥女是吧？”

梅姨回去与柔曦说了这个事，柔曦不仅抿唇而笑，那天在花园里，当谭娘子告诉她，清鸳的妈妈是知县夫人时，她就预感了这件事。当时，知县夫人见女儿在念诗时，眼里出现的那种惊喜根本就藏不住。六岁小女孩的心思，她还不了解么？别人只会背《悯农》，而她会唱，这就是最大的区别。这是王清鸳从别人那里轻易学不来的，她将注定在王清鸳的早期记忆中占据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