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便输了。”沈池柳顿了下,道,“碰巧,下官近来对医学比较感兴趣,李御医可否向我解惑。”
李元修这才正眼去看沈池柳长得是何等模,全身穿着藕粉色衣裳,耳朵尖下面带着一串透粉色的耳坠,一个负责教太子的人带着这玩意。
成何体统!
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要不是有一颗想要治国的心思,怎会再次重归朝廷,得到新皇的赏识,升官之路平定青云。
天子知他原来的身份,以御医的身份作为掩盖,来教□□武功,凭太子的性子,这事起初他不太乐意。
后慢慢接触下来,太子认真好学,还会讨好于他,节假日会送上些好酒过来,对他来说很是受用。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尊师!
沈池柳见李御医的视线若有若无在打量他身上的衣服,除了上朝需要穿官服,才除去耳坠,其他时间也没有规定衣着打扮吧。
沈池柳在心里面询问空青,寻找一个答案,“空青,我今日衣服有问题吗?”
【没啊。宿主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哦,对了。祁桓予也在这里,偷听你们讲话捏。】
“你想办法把他扯出来。”沈池柳在心里和空青道。
【可以。交给我。】
李元修收回内心的想法,回忆了太子太傅和话,整理一下袖口,看去太子太傅,嗤笑道:“解惑?解哪门子的惑?”
“末勺青现已是禁药,暗里说应是无人可以配得出来。”沈池柳对上李御医那不屑的神情,见李御医表情渐渐出现瓦解,似摆不下去了,才缓慢笑道:“李御医,是太子说了什么吧,这是来护崽子了?”
“那兔崽子,哼!”李元修移开放在太子太傅身上带着打探意味的视线,捡起来棋盘上面的棋子,扔在棋奁里。
李元修见没有炸出来什么话,料太子太傅也是太子的师,不会加害于太子,实话道:“太子没说什么,就给我看了一下药方,后逼着太子来一趟我这。”
沈池柳在一旁都能听棋子撞击青脆的声响,李元修专门提出来“药方”二字,他多年修来了不慌乱的神情,平静道:“下官略懂一些关于心里的,易看得出太子状态。至于那个什么药方,我不做解释。”
李元修道:“心里?我可记得有关人心里状态的书籍,可没有太子太傅说得这么全。”
恰巧,就在这时,空青把祈桓予拖来了,祈桓予低头看见这只白狐直扯他的衣角来到门外,他未推门,一阵莫名其妙的风把门吹开了。
“老师,你别……”祈桓予看到里面一坐一站的两个人,把要说出来的话咽了下去,模糊听到沈池柳说了什么太尉,其他的全被此刻的尬尴淹没了。
亏他还以为文弱书生的沈池柳让着老师给欺负了……
空青备感不妙,想要溜了,却被着祈桓予一手捉住他的脖子,拎在了空中。
【宿主,我一扯,人就跟着我来了。厉害吧。】
沈池柳见空青这时也不忘记求夸奖,抿了唇,一扯祈桓予就来了,上次在府中也是。
祈桓予好像有些在担心他?
能确定那一句“老师”绝不是对着他说的,祈桓予恨不得喊他名字,迫于无奈才每次和他见面,叫他一声“沈太傅”。
李元修想了想太子太傅的话,也有一些道理在里面,能救太子就行,他这才把注意力看去太子那里,见太子拎着一只白狐。
李元修记得白狐很稀有,受到很多贵人的喜爱,白狐的毛皮能卖好多银钱,不由问道,“这哪家的白狐?”
沈池柳道:“下官养的。”
李元修道:“哦~,那太子太傅要好好看着这只白狐,别弄丢了。”
沈池柳若有所指道:“看不了,看了就炸毛,满天飞都是。”
【嘤~,宿主。】
空青反应过来好像不是在说它,本来拢起来的耳朵,展开了转头看去祁桓予。
祁桓予知道沈池柳借着白狐说他,脸色更加不好了,没有说一句告辞的话,拎着狐狸走了出去。
走后,祁桓予又听到老师说了一句“也算是太子太傅养的,怎么会看不了。”
祁桓予脑内不断回荡老师的话,他又不是沈池柳养的……
空青莫名其妙的就让祁桓予放在地上了,想就此跑路了,祁桓予看见白狐想要跑,再次按住狐狸的脖子在地上。
“跑什么跑,害我丢脸,吾还没有找你算账”祁桓予扒拉白狐的耳朵,小声道,“沈池柳什么时候养了你这一只狐狸,向人打听了好久,你怎么来的,沈池柳口中又没有一句实话。”
轻风吹动祁桓予脸颊两边的头发,祁桓予余光看见一抹粉色,随后其来的就是沈池柳的声音。
“太子殿下,你把这个空青放开,是我叫空青把你拉来的。”沈池柳接收到空青的求救声,出来看到祁桓予蹲在地上玩着空青的耳朵。
“沈太傅,这只白狐真是友人送的?”
“嗯……不是,捡来的。当时为了应付赵礼说的。”
空青垂下眼角“哼哼唧唧”几声,为了饭,它同意了宿主的话。
它想也算捡来的吧。
祁桓予低下眸子在思考沈池柳话中的真实度,不料越想,那隐约出现的头疼又出现了,恍惚了一下,差点蹲不稳。
肋骨忽然被着一双宽大的手覆盖,把他扶了起来后,他反应过来立马离沈池柳一些距离,温热的触感还留在肋骨那儿久久没有消失。
沈池柳见祁桓予有些应激反应,他不就是扶了祁桓予起来,也不至于这反应。
沈池柳看去空青,空青站起来甩开沾了灰的毛,感觉到宿主投过来的视线。
【还是有些头疼是正常的,全部拔除,就不会再头疼了。】
沈池柳把头疼一事,放到用祁桓予没有吃膳这一事,“是不是又没有吃早膳?不头疼才怪。”
“关你何事?”祁桓予听到沈池柳的话,自然把头疼的事情,归咎于没有吃早膳了。
“到我这里就,就开始关我何事了,在李御医那儿一声‘老师’叫得倒是好听。”沈池柳调笑道,手支在下巴处,轻晃着头,耳尖下两枚桃夭色耳坠也在晃动。
祁桓予用警惕的目光看去沈池柳,暗忖道沈池柳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正窥探着,刹那似扫见沈池柳眼底滑过的哀怨。
光阴交换,阳光蔓延开到屋前,两人都同时处在太阳底下,热度在上升,不远处传来小厮的担忧的声音,“小公子,出太阳了。”
男孩没有听到婢女,自由自顾在挖好的坑里面,把枯去的粉花埋了下去,埋好后伸出来肉嘟嘟的手拍紧了。
在寻一块地方时,听到小厮喊了一声“太子殿下”,男孩不乐意抿唇站起来,喊了人想再次蹲下,却让着人碰到了他的身体,脸上恼意更甚,用力把人给甩开了。
“墨轩,不可无礼。”祈桓予看着多管闲事的沈池柳,对着墨轩生气道。
沈池柳收紧了手,是他疏忽了,小孩恐怕认生,不太喜别人的触摸,被甩的那一下,手又些发麻了。
被祈桓予称为墨轩的男孩,继续做着他手中的活,没有发现他刚才做错了事,直到李元修听到祈桓予的声音,出来一看到围在墨轩身边的太子太傅和兔崽子,不说一句就把墨轩给拉走了。
沈池柳见墨轩并不反感李御医的触碰,猜测是幼时留下有的阴影吗?
墨轩手让着李御医拉走,回头见到那位陌生的人一直盯着他,咬住下唇,瞪了回去。
沈池柳回过神才看见这个,哑笑起来,墨轩做那个动作一点威力也没有,有情绪起伏就行,看起来墨轩是患有些轻微的自闭症。
墨轩皱眉,认为沈池柳是一个奇怪的人,回头不再看沈池柳。
“沈太傅,很喜欢小孩?”祈桓予在一旁可以清楚看见沈池柳的表情,问道。
“也算不上喜欢,嗯……”沈池柳扫了一眼祈桓予,笑道,“如果真要说喜欢的话,我更喜欢听话的小孩。”
“你……”祈桓予对上沈池柳似笑的眼神,呼吸一窒,他有些怀疑沈池柳若有所指,但这只能止止于怀疑。
沈池柳随口一问,“太子的老师不留太子殿下的吗?”
“留吾干甚,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祈桓予苦想也没有想明白一件事情,停下行走,问了一句身边抱着白狐的人,“你的耳坠,耳饰怎么这么多,两三日不重复。”
“臣买的,还有皇太后送的。府内还有很多,不都带一遍,浪费掉就不好了。”
祈桓予听到理由不在说话,暗想道,一个大男人带耳坠,还穿女孩子家家喜爱的粉色,他有些嫌弃沈池柳这个人了。
站在一起,祈桓予都嫌得丢人。
他们两个走着,遇到了司业乔伊兒,乔伊兒见到是他们,悄悄看了一下那只白狐,随后笑着和沈太傅、太子殿下打招呼。
空青感觉乔伊兒的视线不怀好意,埋下头在宿主怀里,它可能离死循不远了,望宿主能活着等到它回来。
【宿主,我走后,别伤心。】
沈池柳在心里面回答,“不会,放心。”
空青作为一只白狐,招人怀疑是他想不到的,狐狸都能起疑心,不愧是生在宫里面的人。
空青和他频繁出现在众人视角,若藏了起来,反而招人猜忌。
只能听从空青的安排,让它死循逃离这里,省得后面愈发不可收拾,把一些莫须有的事件安在他的身上。
又要费一番功夫,处理这些事。
“司业,这么快就下课了?这俸禄真好赚,吾都羡慕不已。”祈桓予看这乔伊兒不顺眼,整日写文章给父皇,没安上一点好心。
乔伊兒弯眼笑道:“哪里的话,太子一个月俸禄比臣多了好几倍,说是羡慕,还是臣羡慕太子殿下,才对。”
祈桓予带着嘲讽,继续道:“啍!整日研究书籍,写文章,小心某一天写进牢里面。”
沈池柳站在一边拉祈桓予也不是,不拉祈桓予也不是,现在倒是除开他,祈桓予每个人都能怼上一怼。
乔伊兒皱眉不悦,看去沈池柳在的地方,眼神询问,“这就是你教的太子殿下?”
沈池柳看去乔伊兒,眼神回答,“忘记教怎么说话了。”
这时,一位婢女急冲冲前来,惹得三人来视线投在她身上,婢女兰竹低头福身,看去司业,得到司业的点头,才道:“贵妃娘娘命奴婢前来,邀司业一叙,说是要了解下三殿下的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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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若与乔伊兒谈论关于近期秋考的事益,她嗟散了所有人在身边,包括平常最是信任的兰竹。
兰竹因此可以偷偷避开所有人,翻进长秋宫里,告知祁年初今天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