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诗双眼顿时一亮:“这可是好事啊,府里办喜事,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是不是也能讨些喜钱?”
柳云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是啊,府里办喜事,赏钱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听说太子妃的人选还没定下来呢。”
王诗诗眨了眨眼,好奇地凑近了些:“哦?那可有风声传出来?是哪家的小姐?”
柳云摇了摇头,神色有些神秘:“这我可不敢乱说。不过听说皇后娘娘最近召见了几位世家小姐,估计是从中挑选吧。”
王诗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笑道:“不管是谁,只要太子殿下满意就好。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只管等着沾光就是了。”
柳云也笑了,端起碗喝了一口粥,低声说道:“是啊,不过咱们也得机灵点,别在主子面前说错话。这府里的事儿,可不是咱们能随便议论的。”
王诗诗会意地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继续低头吃起了早饭。周围的喧嚣仿佛与她们无关,只有碗筷轻碰的声音和偶尔的低语,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
王诗诗特别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待吃完早饭,又该回到那个让她心生抵触的洗衣院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有些游离。她望着渐渐升起的太阳,晨光洒在院子的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她低声喃喃道:“要是能一直这样悠闲就好了。”
柳云察觉到她的情绪,轻声问道:“诗诗姐,是不是又在想洗衣院的事了?”
王诗诗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每天都是没完没了的衣裳,手都泡得发白了。那王嬷嬷又是个刁钻的,稍有不顺心就骂人。”
柳云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王诗诗的手背,安慰道:“忍一忍吧,咱们做奴婢的,哪有不受委屈的时候?等太子大婚,府里热闹起来,说不定咱们也能换个轻松点的差事。”
王诗诗勉强笑了笑,眼中却依旧带着一丝无奈:“希望吧。不过,再怎么换,也逃不出这府里的规矩。”
柳云沉默了片刻,忽然压低声音说道:“诗诗姐,其实我听说,太子妃进门后,府里可能会重新调配人手。你要是表现得好,说不定能调到前院去,总比在洗衣院强。”
王诗诗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来:“我是被太子发令调过来的,没有他的允许,恐怕这辈子也别想调出去。”
柳云正要再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立刻噤声,迅速收拾好碗筷,站起身来。果然,没过多久,洗衣院的嬷嬷便出现在门口,板着脸喊道:“王诗诗!还不快去干活!磨蹭什么呢?”
王诗诗连忙应了一声,低头快步走了过去。柳云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晨光依旧明媚,但王诗诗的心情却如同被乌云笼罩。她低着头,默默走向洗衣院,心中盘算着,如何能让太子重新给她安排个轻松的活。
忙碌了一上午,王诗诗趁人不备,偷偷溜去了善水院。
阳光洒在善水院的青石小径上,王诗诗轻手轻脚地穿过回廊,生怕被人发现。她心中忐忑,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她躲在一棵石榴树后,悄悄探出头,目光在院子里搜寻。果然,不一会儿,范锦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王诗诗心跳加速,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出去。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她盈盈一拜,声音轻柔。
范锦垂眸一看,见是王诗诗,微微一愣:“你怎么不在洗衣院做事,跑到这里来了?”
王诗诗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殿下,奴婢……奴婢有些话想对您说。”
“进屋说。”
王诗诗急忙跟上,待到屋内,她往范锦腿边一跪,大着胆子伸手扯向他的裤腿,声音带着几分娇柔与恳求:“殿下,奴婢在洗衣院每日劳作繁重,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奴婢斗胆,恳请殿下能给奴婢换个差事,好不好嘛?”
范锦低头看着她,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并未立即回应,而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王诗诗见状,心中一紧,生怕自己的请求被拒绝,连忙又低声哀求道:“殿下,奴婢真的受不了洗衣院的苦了……求您开恩,给奴婢换个差事吧,哪怕去扫院子、端茶倒水,奴婢都愿意!”
范锦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却没有心软:“既然你身体娇贵,受不了洗衣院的苦,不如回三弟府上享福如何?”
王诗诗闻言,脸色瞬间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连忙摇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殿下,奴婢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送奴婢走。”一旦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三皇子一定会将她玩死。
与其被玩死,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做一名洗衣婢,起码小命还在。
范锦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哦?你倒是聪明,知道三弟不会放过你。既然如此,就给我安分些。”
王诗诗身子一颤,低下头不敢直视范锦的眼睛,声音细如蚊呐:“奴婢谨记殿下的教诲!”
“出去!”
范锦的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诗诗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躬身行礼,脚步慌乱地退了出去。直到走出房门,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她站在廊下,心中暗自懊恼。原本想着利用美色打动范锦,让他心软,给自己换个轻松的差事。可没想到,范锦根本不吃这一套,甚至对她的哀求冷嘲热讽,毫不留情。
“这个狗男人,真是油盐不进……”她咬了咬唇,心中很是无奈。
看来,还得再想别的法子才是。
眼瞅着这个时间是吃晌饭的时间,她离开善水院后直接去了厨房。
再大的事,也没有填饱肚子重要。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为自己谋算。
吃饱喝足,她慢吞吞的回洗衣院,假模假样地洗了几件衣服,便谎称胃疼。
她捂着肚子,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低声对王嬷嬷说道:“嬷嬷,我这胃疼得厉害,能不能让我去歇会儿?”
王嬷嬷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确实有些发白,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真是事多,滚一边去,晚点还得把剩下的衣服洗完,别想着偷懒,否则我便禀明管家把你发卖了。”
她连忙点头,装作虚弱的样子走到一旁的矮凳上坐下。
王嬷嬷越看越来气,骂道:“真是晦气,养了个没用的东西。”
王诗诗只当没听见。待休息的差不多了,她缓缓站起身,低着头走回洗衣池边。
王嬷嬷依旧在一旁冷眼盯着她,嘴里还不时骂上两句。她充耳不闻,只是默默拿起搓衣板,继续洗起衣服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西斜,院子里的人也陆续散去。
累了一天,王诗诗将最好一件衣服晾完,也离开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慢吞吞的朝厨房走去,不想在半道上,竟与一名侍卫相撞。
“对不起姑娘,可有撞疼你?”
王诗诗被撞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抬起头,见是一名眉目清秀侍卫,正满脸歉意地看着她。她连忙低下头,摆摆手道:“没事,也怪我没看路。”
侍卫见她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不由得皱了皱眉:“姑娘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我帮你叫大夫来看看?”
王诗诗心里一暖,连忙摇头:“不用了,多谢大人关心,我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侍卫点点头,侧身让开一条路:“那姑娘小心些,注意安全。”
王诗诗道了声谢,匆匆从他身边走过。直到走出几步远,心里却忍不住回想起刚才那侍卫的模样:年轻、温和、若能跟他处好关系……她一边想着,一边放慢了脚步,回头悄悄瞥了一眼那侍卫的背影。
他身材挺拔,步伐稳健,腰间佩剑随着走动轻轻晃动,显得英气十足。王诗诗心里一动,暗暗记下了他的模样。
“或许,这是个机会。”她心里盘算着。在这府里,她孤立无援,若是能找到一个靠山,哪怕只是暂时的,也能让她多几分胜算。更何况,这侍卫看起来并不像府里其他人那样冷漠无情,或许真能帮上她。
不过,她也清楚,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若是表现得太过明显,反而会引起怀疑。她必须小心行事,慢慢接近他,寻找合适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收回目光,继续朝厨房走去。
“陈雪,善水院要的汤你送去了没有?”
“还没有,奴婢这就去送。”
王诗诗的双脚在门口停住,忽然灵机一动,走向陈雪故意撞了她一下。
“对不起、对不对,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裙摆脏了,我扶你回去换身衣服吧。”
陈雪被撞得一个趔趄,手里的托盘差点摔在地上。她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果然沾上了一些灰尘。她有些不悦地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善水院要的汤,耽误了时辰,我可担待不起!”
王诗诗连忙赔笑道:“真是对不住,我扶你回去换身衣服吧,这汤我帮你送去善水院,保证不会耽误。”
陈雪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又看了看王诗诗,最终点了点头:“算了,我自己回去换,你先帮我把汤送过去,你可要小心些,千万别洒了。”
王诗诗接过托盘,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一定小心。”
等陈雪转身离开后,王诗诗低头看了看托盘上的汤碗,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她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朝善水院走去。
到了善水院门口,守卫拦住了她:“站住,干什么的?”
王诗诗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奴婢是来送汤的,陈雪姐姐临时有事,托我送来。”
守卫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手里端着托盘,便挥了挥手:“进去吧,别耽搁太久。”
王诗诗连忙点头,端着托盘走进了善水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