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王诗诗被拦在善水院外。
“太子殿下已经歇下,王姑娘还请回吧。”
“那好吧。”王诗诗故作低落道:“还望侍卫哥哥回头向太子殿下禀报一声奴婢今夜来过。”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侍卫显然不耐烦了。
“那好吧。”
王诗诗表现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正要离开时,忽然被人叫住:“王姑娘请留步,殿下要见你。”
王诗诗脸上故作一喜,看向来者:“好,有劳带路。”
很快,她被带到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
侍卫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殿下,王姑娘到了。”
门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侍卫推开门,侧身让王诗诗进去。王诗诗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迈步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太子身着华贵的锦袍正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份案卷,目光却已落在了王诗诗身上。
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能看透人心,声音更是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你深夜来寻孤,可有要紧事?”
意思没有要紧事,就治她的罪。
王诗诗往地上一跪,“很要紧,万分要紧,奴婢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禀报。”
“是吗?”
太子微微挑眉,目光冷冽地扫过跪在地上的王诗诗。她低着头,双手紧握,指尖微微发白,显然心中忐忑不安。太子放下案卷,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淡淡道:“说吧,孤倒要听听,是什么要紧事让你如此不顾规矩。”
王诗诗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丝决然:“殿下,今夜奴婢去见了三皇子。”
太子的手微微一顿,茶杯停在半空,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哦?你们都说些了什么?”
王诗诗咬了咬唇,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隔墙有耳:“他让奴婢给您下毒。”
太子放下茶杯,神色平静,但眼中已闪过一丝杀意:“你假意答应了?”
王诗诗惊讶地抬起头,忍不住竖起两根大拇指:“殿下真是英明!”随即摇了摇头,“哎,都是皇帝的儿子,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那三皇子真是给您提鞋都不配,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还妄想取代您的位置,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太子轻声一笑,目光如刀般税利,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倘若被三弟知晓此事,一定会后悔当初救你。”
王诗诗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故作惶恐道:“奴婢……奴婢曾经很感激三皇子,可后来,他总是误会并冤枉奴婢,时日一久,奴婢就对他就产生了怨怼,还望殿下明鉴。”
太子闻言,目光依旧锐利:“我不管你跟三弟之间的恩恩怨怨,如今你即已到了我府中,就做好本分之事,否则,孤让你有一百种死法。”
王诗诗立刻竖起三根三手头,一脸诚挚道:“奴婢即已入了太子府,就绝对不会生出二心,这辈子誓死效忠殿下。”
太子见她如此,也不再追问,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王诗诗恭敬地起身,缓缓退出殿外。直到走出太子的视线范围,她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心中暗自思忖:“太子真不是省油的灯,显然要比三皇子难缠多了。”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太子冷峻的面容。他凝视着那扇刚刚合上的殿门,眼中寒光一闪,杀意如刀锋般掠过。片刻后,他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声响。
“来人。”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名身着黑衣的侍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单膝跪地,低头等待命令。
“三皇子那边,多派几个人盯着。”太子语气淡漠,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若有异动,即刻禀报。”
“是。”侍卫应声,随即起身,迅速退了出去。
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太子缓缓端起茶杯,茶香袅袅升起,氤氲在他冷峻的眉眼间。他轻轻啜了一口,目光透过茶雾,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虚空,落在某个遥远的、不可捉摸的地方。
“三弟……”他低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可别让为兄失望啊。”
茶杯在他手中微微转动,茶汤泛起一圈圈涟漪,映出他深邃如渊的眼眸。那眸中,藏着无数未明的算计与谋划,仿佛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酝酿。
殿外,夜色沉沉,乌云遮蔽了月光,整个太子府邸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之中。
柳云见王诗诗深夜才归,忽然开口:“诗诗姐,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王诗诗被她忽然出声吓一跳,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胸口:“王嬷嬷见不的我好,找了些借口让我去做杂活,耽搁了不少时间。”
柳云听了,眉头紧皱,愤愤不平地说道:“王嬷嬷太过分了,等哪天她有把柄被你抓到,非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王诗诗表示赞同:“没错,我就不信她没有犯错的时候。”
两人又说了几句,这才各自歇下。
夜色沉沉,院中的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冷意。不知哪儿来的猫“喵”的一声翻过墙头跑了。
远处,又传来几声猫叫,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带着某种不安的气息。
翌日一早,王诗诗还没睡醒,迷迷糊糊中被人拽了起来,耳边传来王嬷嬷派来的人不耐烦的呵斥声。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是猪吗?”
“疼疼疼,快松手。”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感觉胳膊被拽得生疼,忍不住叫出声来,挣扎着想要摆脱那只紧紧抓住她的手。
“还知道疼?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赖在床上!王嬷嬷说了,你昨日洗的衣服不干净,要重新洗。”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手,但语气依旧严厉。
啥,要重洗?
这个老刁奴,可千万别落在她手里。
王诗诗勉强忍着气,不再拖延,忙起身去梳洗。
梳洗完毕后,王诗诗换上了一身素雅的衣裳,头发也简单地挽了起来。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虽然还有些困意,但总算有了几分精神。
到了洗衣房,王诗诗看着那一大堆待洗的衣物,深吸了一口气,挽起袖子开始干活。她一边搓洗,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等有机会,一定要让这老刁奴吃点苦头。”
虽然心里有气,但王诗诗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她知道,与其抱怨,不如早点干完活,省得再被王嬷嬷找茬。洗着洗着,她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甚至开始琢磨起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王诗诗一边用力搓洗着衣物,一边思绪飘远。她抬头看了看窗外,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让她心生向往。这个府邸虽然富丽堂皇,但对她来说,却像一座无形的牢笼,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她低声喃喃,手中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她开始认真思考起逃离的可能性。府里的规矩森严,出入都有专人把守,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并不容易。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身无分文,就算逃出去了,又能去哪儿呢?
“得找个机会,攒点银子,再打听清楚外面的情况。”王诗诗心里盘算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知道,这件事急不得,必须从长计议。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王诗诗立刻回过神来,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可不想再被王嬷嬷抓到把柄。
“诗诗,衣服洗得怎么样了?”一个丫鬟探头进来问道。
“快好了,再晾上就行。”王诗诗笑着回答,语气故作轻松。
等那丫鬟离开后,王诗诗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好,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那份对自由的渴望愈发强烈。
王诗诗端着饭盆,随着人群缓缓向前移动。早饭时间,府里的下人们都聚集在厨房外的院子里,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空气中弥漫着米粥和咸菜的香味,虽然简单,但对忙碌了一早上的众人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慰藉。
早饭时间到,王诗诗站在队伍中,低着头,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逃离这个府邸。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饭盆的边缘,思绪飘远。
“诗诗,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站在她前面的小丫鬟回过头,笑着问道。
王诗诗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哎呀,王嬷嬷又让你重洗衣服了吧?她也真是的,总是挑你的刺。”小丫鬟撇了撇嘴,显然对王嬷嬷也有些不满。
王诗诗没有接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不想多说,毕竟隔墙有耳,万一传到王嬷嬷耳朵里,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终于轮到她打饭了,厨娘舀了一勺稀粥倒进她的饭盆里,又夹了几根咸菜放在上面。
“要馒头还是包子?”厨娘问她。
“都要。”
王诗诗接过馒头和包子,端着饭盆走到一旁的角落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诗诗姐,原来你在这里。”
王诗诗抬起头,看到柳云正笑眯眯地朝她走来,手里也端着早饭。
“云妹妹,快来坐。”王诗诗往旁边挪了挪,给柳云腾出位置。
柳云坐下后,打开自己的饭盆,里面除了稀粥和咸菜,还有两个白胖胖的包子。她毫不犹豫地把其中一个包子夹到了王诗诗的饭盆里。
诗诗姐,你早上洗了那么多衣服,肯定累了,多吃点补补力气。”柳云笑着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
王诗诗愣了一下,连忙推辞:“不用了,我能吃得饱,你自己吃吧。”
“你的饭量我是知道的,就别跟我客气了。”
见柳云执意如此,王诗诗心里一暖,便不再推辞,轻声说道:“谢谢你,云妹妹。”
两人一边吃早饭,一边低声聊着天。柳云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她们,才压低声音说道:“诗诗姐,我听说太子要娶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