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敢的。”织田作对答如流,平和道:“你都说了啊,你是我儿子。”
太宰叶:“……”
太宰叶没想到织田作不仅把自己愚弄他的话当了真,还能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来,胸口一时起伏的剧烈,狠狠一口咬住了织田作的肩膀。
太宰叶的犬牙突破织田作肩膀薄薄的衬衫,径直刺入男人温暖的皮肤,属于织田作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奇异地让太宰叶的精神缓和了一点点。
织田作轻轻‘嘶’了一口气,闻到少年身上奶香味突然加重了,似乎已经不能用少年本身自带的体香来解释了。
织田作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少年的身体,并没有阻止少年凶狠的啃咬,默默任少年发泄,目光定格在太宰叶后颈露出的一小片发红的皮肤,在苍白的脖颈和后肩的交接处,这一块微微鼓起的发红的皮肤显得尤为刺眼,而古怪的香甜的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的。
太宰叶咬够了后才松开口,瞳色再度变回了鸢色,正喘着气要说些什么时,一只有着枪茧的指腹触碰到了他的后颈——
织田作还是没忍住,小心地摸了摸一下少年后颈的那块皮肤,意外地烫手。
织田作担忧地问:“这里好像发炎了,还有一股奶味,这是怎么回事?”
太宰叶:……
太宰叶打了个哆嗦,死死咬住了嘴唇才咬下了已经溢到嘴边的呜咽,他用了自己身体里几乎三分之一的血液才唤醒织田作,失血过多加上剧烈的情绪起伏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腺体,而腺体无论对alpha还是omega来说都是最脆弱、最碰不得的地方,从小到大,真正安抚过太宰叶的腺体的人也就只有他的omega父亲太宰治一人。
织田作发现在他碰到少年的后颈时,怀里的小孩的身体居然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人也发出了小动物幼崽般的呜咽,同时空气中弥漫的奶香味也愈来愈重。
织田作不明所以,只凭感觉又很小心地用指腹揉了揉少年后颈这块红肿的皮肤,问:“好点了吗?”
血浓于水,尽管没有信息素,织田作的触碰依然让太宰叶鼻尖发酸,得到了一点安慰,就像是小时候被他的omega父亲拍抚着入睡时一样。
太宰叶情感上难以接受织田作的触碰,咬着牙骂道:“你不许碰!好卑鄙!无耻!”
织田作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揉了揉少年的脖子又怎么无耻了,只是听少年喊得痛苦,便把手放了下来。
此时太宰叶身上的奶香味已经达到了呛人的地步,就好像十几杯甜牛奶被同时打翻在地。
太宰叶感到自己的腺体隐隐有了失控的迹象,却又不愿意去求织田作再摸一摸,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里染上哭腔:“放我下来,我要我的抑制剂,我不需要你……”
抑制剂?这是什么?
织田作更加迷茫了,感受到了少年认真和对自己深深的抗拒,织田作有些挫败地解开了太宰叶身上的束缚,找了块平坦的草地垫上外套,织田作把怀里的少年放到了铺好的外套上。
太宰叶红着眼睛,如视什么洪水猛兽般瞪了眼织田作,他浑身上下都难受的要命,一点也不买帐,直接踹开了织田作放在地上让他坐的衣服,然后一把抱住了比他还要焦躁的黑猫,催促似的拍着黑猫弓起的后背。
织田作不知所措地守在少年和猫身边,眼睁睁地看着应该是猫的生物张大了嘴巴,一点也不科学地吐出了一个比它还要大的冰盒。
盒子被吐出的瞬间,一股和少年身上的奶香同样奇异的桃花香弥漫开来。
太宰叶抱紧了冷冰冰的盒子,深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才颤抖着手先打开了冰盒,拿开了摆着一长排空掉的针剂的第一层,露出了第二层其中仅有五支针剂盛着淡蓝色的液体。
织田作在一旁忧虑地唤他:“阿叶。”
太宰叶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露出了被刺痛的神色,发白的嘴唇动了一下,“不许这么叫我,我没理由被你这么叫。”
“但你是我的——”
这次不等织田作说完,太宰叶就尖锐地打断道:“我不是!”
“你是alpha吗?你能让omega怀孕吗?拜托有点常识好不好!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想和你说话!离我远点,你妨碍到我呼吸了!”
阿尔法?欧米伽???
这些又是什么?织田作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
织田作假装什么没有听到,看着濒临失控的少年紧紧抱着的针剂,问着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就是抑制剂吗?是什么新型药品吗?有用吗?可以治疗你脖子上的炎症吗?”
太宰叶:……
太宰叶觉得眼前的男人根本听不懂话,嘴唇抿成一道没有血色的薄线,决定不理眼前的人了,挪动身体背对织田作,凝视冰盒里的仅剩的几支针剂,太宰叶微微颤抖着手拿起其中一支。
织田作绕到了背对着他的少年身前,半跪着抓住了少年拿着针剂的细瘦的手腕,诚恳道:“要注射到哪里?你手太抖了,让我帮你吧。”
太宰叶握紧了手中的有着桃花香的蓝色针剂,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排斥的表情,却苦于没有力气躲开。
和织田作僵持了几秒后,太宰叶放弃了抵抗,睁着快要死掉的眼睛,无力地把针剂交给了织田作,沉默地指了指自己的左胳膊。
织田作会意,卷起了太宰叶布料高级的袖子,发现少年的胳膊肘部内侧已经有了一些针眼的痕迹。
太宰叶看着有些发愣的织田作,烦躁于男人眼中流露的情绪,哑声道:“快点!”
“嗯。”织田作抿唇,托好了少年的手臂,稳稳地把淡蓝色的针剂全部推入了少年静脉青色的血管里,然后抽针按住出血点。
淡蓝色的液体被推入体内的瞬间,太宰叶蹙成一团的眉心就散开了,苍白的脸上多了些气色,喘急的呼吸声平稳了下来,后颈的浓郁奶香味也开始变得浅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堪称安定的桃花香。
太宰叶闭上了眼睛,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像是在呢喃着什么的声音,再睁开眼时,少年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浸得朦胧。
太宰叶隔着湿漉漉的眼睫与织田作关切的目光对视,伸手要过已经空掉的针管,无比小心地放回了冰盒里。
待少年胳膊上最新的针眼不再溢血,织田作松开了手,放下了少年的袖子,温声问:“阿叶,愿意向我解释一下吗?”
太宰叶低着头,生理上暂时的脆弱让他难得有了倾诉的**,目光涣散地看着冰盒里没几支的针剂,太宰叶带着点鼻音,声音很低,仿佛是自言自语道:“我的腺体发育不算好,对爸爸有严重的信息素依赖,就算没有外界刺激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发生腺体紊乱……”
“这些抑制剂是爸爸留给我的,原本是可以让我一个人撑到真正的分化期到来之前的,现在已经不够了……”
‘腺体’‘信息素’‘分化期’……
为了理解太宰叶的话,织田作不得不强行忽略这些陌生的名词,看着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蜷起了膝盖的少年,织田作小心地伸手握住了少年轻颤的肩膀,怕惊扰了什么般轻声道:“抱歉,一个人经历这些很难过吧。”
太宰叶颤抖着摇头,喃喃说:“我之前是在耍你,你不生气吗?我根本不是你的小孩……”
“我怎么会生气。”织田作无奈道,试着把太宰叶揽到怀里,这次少年没有抗拒。
“我相信我的感觉,我觉得你是,这就足够了。”
织田作哄孩子一样抚摸着太宰叶的后背,轻声问:“阿叶,你的世界发生了什么?那里的我和太宰没有负起对你的责任是不是?你还那么小,没有人照顾你吗?”
太宰叶仰起了头,目光茫然,眼眶含着的泪水从脸上一滴滴滑落,“我还没说我来自别的世界……”
织田作心疼地看着怀里满脸泪痕的少年,叹息道:“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太宰叶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像个受极了委屈的孩子,哽咽道:“我没有爸爸了,你们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