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一周再上纪老师的课,柏阅冬就不住观察纪老师,企图从他今天的语气起伏和看庄遂平的眼神判断出他可怜的舍友会不会再次挨打,可是也不知是纪老师伪装得太好了,还是柏阅冬的观察太拙劣了,他竟没得出任何结论。
下了课,纪老师再次冷淡地下了命令:“庄遂平,跟我来。”
庄遂平心脏“突”地一跳,还坐在椅子上的屁股条件反射似的缩了起来,看看刘巍思,又看看柏阅冬,深呼吸两次,起身跟出去了。
始终牵挂着舍友的柏阅冬自然晓得这是求救信号,至于要怎么救,他也早有了计谋。
庄遂平跟着纪老师来到熟悉的办公室,照旧关上门,走到桌边站好。纪老师不动声色拿出了他的文章,上面写满了红色的修改意见,密密麻麻,仿佛全文都找不到一个值得肯定的句子。
再接着,纪老师就拿过了那柄戒尺。
庄遂平直到现在,才看清楚这戒尺的模样,不过半米长,两指半宽、一指后,通身乌黑,四周打磨得光滑。他必须承认,这是在比扫把棍子和鸡毛掸子都精致太多了,精致得不应该和打屁股这样的事联系在一起。
可是下一秒,纪老师就用这柄精致的刑具点了点桌面:“撑好。”
庄遂平正要动作,却又听纪老师叹了声气:“裤子,脱下来。”
庄遂平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整个人都被羞耻感淹没,以至于他根本没注意到老师那声叹息里所包含的复杂情感。
他两手搭在裤腰上,缓缓扣住弹性裤头,一左一右往下扯,大约扯到大腿根的位置,纪老师喊了停,他便停手了。但这样的动作,已足以让他羞得抬不起头。
纪老师再次用戒尺点点桌面作为提醒,庄遂平接收到信号一般,机械地撑了过去。
和上次一样的姿势,可因为脱了裤子,庄遂平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身后那**的两团肉上。他感到那两个肉团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也感到肉团内部似乎“突突”地跳,好像里面也有一颗心脏似的,卡在大腿根的裤子奇异地产生了一种紧绷感,仿佛是刻意将受罚的部位托住,好让它更方便地接受责打。
这些联想让庄遂平更觉尴尬,浑身都不自在,总不自觉地绷紧屁股,可过一会又撑不住,只得放松下来,反反复复。
上次隔着裤子的一顿戒尺,虽说疼得厉害,却没有伤太久。庄遂平用了柏阅冬买回来的药膏,隔天就不怎么疼了,三四天过去,红肿就渐渐消退,到现在几乎没有痕迹了。
纪老师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道:“自己看你的文章,批注,从上到下,一条条给我读。”
鲜艳的红色,显目到令人难堪。庄遂平避无可避,只能硬撑着早已破碎的自尊,从头开始念:“题目,没有研究意义和价值,写了……也是白写。”
“啪!”戒尺突然抽上来,庄遂平沉浸在羞耻与沮丧中,竟没觉得有多疼。
“我让你看别人的文章,你得先看人家是怎么选题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凑出一片文章来,明白吗?”
庄遂平眼底含着一层薄泪,也没有心思把老师的话听进脑子里去,只是嘴上还应着是。
“继续。”
“引言,千篇一律,生搬硬套……”
“啪!”
庄遂平不由自主缩了下屁股,被抽打的热度渐渐扩散开来,终于让他产生了痛觉。
“你不要看别人引言介绍诗人你就跟着介绍诗人。都是介绍,但是侧重点会有不同,你的引言要顺利接入你要写的内容,知道吗?”
其实老师还是在教他的吧,可是到底是老师教得不够具体还是他太笨,即使听了,到下次也还是不会写。
“知道了。”庄遂平自觉看向下一条批注,“语言口语化、散文化,有歧义……”
“啪!”三下戒尺,已经把臀尖到臀腿这一片打出了绯红颜色,足以看出纪老师责罚之重。
“写论文,要有论文的语言,要规范,严谨。想要追求语言之美,当然可以,但是你还不够格。”
太直白了,简直像是羞辱。庄遂平眼眶一酸,几乎要落泪,却仍强忍着应声:“是。”
只有一个字,但是哭腔太明显了,以至于纪老师都愣了一下。
“这么大个人,打两下就哭了?”
庄遂平一惊,更加隐忍起来,文章写得这么差、被打屁股已经很丢人了,要是再让纪老师知道他哭,真的要笑掉大牙。
“没有,我、我要继续了吗?”
“继续。”
却说那一头,柏阅冬见庄遂平出去了,就立马收拾东西,准备实施自己的救人大计。原本刘巍思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柏阅冬匆匆拒绝,背起书包就跑去三楼找秦昭阳了。
“师父,徒儿来给您请安了。”
秦昭阳正翻书找资料呢,闻言皮笑肉不笑:“托孝顺徒儿的福,师父我还能再活两三年。”
不愧是毒舌,损起自己来才是真损。
柏阅冬放下书包,贴到秦昭阳跟前扒拉:“师父,您先看看徒儿我呗,我那文章还差得远呢!”
秦昭阳不耐烦地往书里放了张纸当书签:“差啥?别转别转,转晕我了。”
“就是文献啊!之前跟您说过的,怎么又忘了?”柏阅冬急得直跺脚。
“那不是跟你说了吗?找你们纪老师去!”
“可是,”柏阅冬一脸为难,“纪老师太凶了嘛,我一个人不敢去。”
“哟,你还有怕的人呢?你都打算欺师灭祖了,你怕啥纪老师啊?”秦昭阳没看出他的着急,还在取笑他。
可是柏阅冬却没跟他打嘴炮的心思了,拉着他的手臂:“老师,求您了,您带我去吧。我可是您亲亲学生,开山大弟子啊!您总不希望您以后的学生有一个废物大师兄吧?那您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吗?”
实则秦昭阳还没答应,但人已经莫名其妙在去系主任办公室的路上了:“不是我说,你们刚才不就是纪老师的课吗?现在拉着我去找纪老师,你可真行!”
“哎呀,为了我的文章,老师您就去纪老师面前低头哈腰一下,面子算什么?文章才是实实在在的啊!”柏阅冬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拼死拽着秦昭阳往前走,心中还不住祈祷庄遂平可千万别挨太多,要是纪慎那老家伙打得狠了,他非拼命不可!
秦昭阳一脸生无可恋,这哪里是收了个学生?简直是收了个祖宗!“你的面子是面子,你老师我的面子就不是面子,柏阅冬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不是人话?”
“对,不是人话,是神话。”眼看着就要到纪老师办公室门前了,柏阅冬还回头叽叽喳喳,“等徒儿我出息了,桃李满天下的,让每个徒孙都来给您磕一个,喊您师爷,那时候您就知道这是什么话了……”
秦昭阳被他说得迷糊,反应过来时柏阅冬已经抵着那扇门了,便伸手一拦:“先敲……哎呀我去……咋回事?”秦昭阳受力不及,往前一趔趄,眼前已是办公室内的景象,一抬头,妈呀,纪老师正收拾学生呢!当即老脸一红,舌头都不利索了:“那个,纪老师,小、小、小……我们家小孩要问你个问题……”
四个人,四个心眼子,只有秦昭阳真的认为他是陪小孩来问问题的。
没敲门就直接进来是柏阅冬的釜底抽薪之计,虽然很有可能会尴尬,但是他也算准了,要是办公室里没什么,尴尬的就是他这个没礼貌的学生,要是办公室里真有什么,大家就一起尴尬,以后纪老师也不敢再这么肆无忌惮。
结果也不出他所料,纪老师就是在打庄遂平,但稍感意外的是,庄遂平他没穿裤子啊!什么年代什么年纪什么地点,居然脱裤子挨打!要死!
但他只能故作镇静,看看庄遂平,又看看纪老师,道:“我、我想向纪老师请教一下关于文献的问题。”
庄遂平挨了十几下戒尺,臀上火辣辣一片,可是秦老师和柏阅冬的推门而入让他顿时忘却了屁股的疼,从脚底到头发丝都被难堪填满了,以至于他没办法思考这是不是柏阅冬说好的来救他,他只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小孩子的把戏,都是纪老师当年玩剩下的。纪老师放下戒尺,靠在椅背上轻笑出声:“柏阅冬,你和庄遂平感情挺好啊,还把你老师牵扯进来,连我都要夸你一句有本事。”
秦昭阳只是没反应过来,不是真笨,到了这会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色一变再变,最后铁青得难看,拉着柏阅冬的手,道:“纪老师,抱歉,是我们唐突了,小孩子不懂事,我会教训的。柏阅冬,跟纪老师道歉。”
柏阅冬固执地甩开老师的手:“我不道歉,我就是来找遂平的,我说了要来救他,纪老师,您不能打人,打人是不对的,您上次都打伤他了!”
纪老师再次笑出了声,但却让在场的人都毛骨悚然:“庄遂平,柏阅冬说来救你,说我不能打人,是这样吗?”
柏阅冬握紧拳头,想,遂平一定要奋起反抗,只要他不答应,纪老师也不能太过分,难不成还能把人绑起来打吗?
可是,庄遂平哪有他那样的胆量和勇气?面对着一对无关师生的审视和老师的质问,他只能选择屈服。
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几乎发不出声,庄遂平咽下好几次唾沫,才嗫嚅出声:“不、不是……”
“柏阅冬,你听到了?”
“不是的!”柏阅冬想,他是迫于你的**,这根本不是真心话!
但纪老师也不想与柏阅冬一个小孩子纠缠,只对秦昭阳道:“秦老师,如果不是真的有事相商,以后就不要随便过来了,进来之前记得先敲门。”
同为老师,秦昭阳只比纪老师小三四岁,却被教“进来之前先敲门”这样的事,一时之间既羞又愧,不由得站直身体,再躬身道歉:“纪老师,今天的事,是我教导不利,我会回去好好教育柏阅冬的,晚些再带他来给您道歉。纪老师,我们先走了。”
柏阅冬自是千般不肯,但敌不过发怒的老师,不过片刻,两手就被扭在身后押走了。秦昭阳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贴心地帮纪老师关上门。
重新封闭下来的空间,却再也不适合继续训诫了。纪老师没打算再拿起戒尺,只是两手交叉放在身前,甚至放松地翘起了二郎腿:“庄遂平,其实你心里,不愿意受我的罚,是不是?”
庄遂平心中涌起一阵惊慌,立马回头道:“不是的,老师,我没有……”
“狡辩是没有意义的,听其言,不如观其行。哪怕你再说你愿意受罚,也改变不了你和柏阅冬串通一气企图逃罚的事实。”
庄遂平几乎要哭了:“老师我没有……我不知道他会来,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老师您相信我……”
“庄遂平,我记得你和柏阅冬是舍友,你上次挨打他也知道,看上去你们感情很好,他甚至为了你来闯我的办公室,这种行为,落在哪个老师手上,都不会好过。”纪老师意有所指,说到最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庄遂平双膝一软,再维持不住受罚的姿势,心中悲怆不已,失力地缓缓滑落,直至跪在地上:“老师,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
“不愿意受罚可以直说,我不会勉强你,没有必要前脚说愿意接受这种方式后脚就找人来闹,大家都不好看。”
庄遂平百口莫辩,柏阅冬已经走了,他连个对质的人都没有,只能一遍遍重复我没有我不知道,尽管他明白老师不会听他的话,但是他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
纪老师无动于衷,淡定起身,道:“文章自己拿回去改吧,我还要去开会。”说罢,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外套,绕过跪在地上的庄遂平,头也不回地走了。
庄遂平瘫坐在地,两行眼泪直直淌下。
早几分钟离开的秦昭阳脑子都要气炸了,只恨不得立刻把柏阅冬拖回办公室一顿揍,可又觉得学院人来人往的不好看,故而一路把他拽回了家里。
柏阅冬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以为只是被骂一顿,一路上都还在挣扎:“老师!老师!您别扯我呀!老师,我们去哪里?慢点!老师,我手疼,您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老师,我、我喘不过气了!”
“闭嘴!”秦昭阳回头喝了一声,把人往门前一甩,气冲冲地掏出钥匙开门。
柏阅冬之前没有来过,但是看这情形,想也知道是秦昭阳家,但这就更迷惑了:来他家干啥呀?
“进去!”秦昭阳开了门,喝道。
柏阅冬揉着被老师抓了一路的小臂,又是不满又是疑惑,抬脚迈了进去。
“砰”一声巨响,秦昭阳简直是砸上了门,柏阅冬吓得一哆嗦,还来不及控诉他,就听到他道:“裤子给我脱了,趴沙发上。”
柏阅冬大脑“唰”一下白了:啥玩意儿?他听到了什么?
“听不懂?”
“我听懂了,但是我不理解!”柏阅冬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一口吃的都没被短过,更不要说挨打,这种教育方式在他看来简直匪夷所思,“为什么大家都只会打学生?除了打人,就没有别的方式了吗?”
“别的方式?你告诉我,你今天干的这破事,别的方式怎么教育你?”秦昭阳一屁股坐下来,“是我在这里苦口婆心地告诉你这不对,然后被你回嘴回得说不出话来?还是罚你写检讨,最后看着你敷衍了事的检讨书不了了之?柏阅冬,你主意够正了,连你老师我也一并算计进去,拉着我一起去丢人,有你这么当学生的吗?”
“难道我去救庄遂平是错的吗?我应该让他每次都被打得走不了路,回宿舍只能趴着睡吗?纪老师打人不对在先,我这是制止他的错误行为!”
“你还挺正义是吧?他不对,他打你了吗?人家师生的事,用得着你插手?人家庄遂平求着你去救他了?你没听他说什么?”
“那是他被迫的,他还光着个屁股在那里,纪老师是他的导师,他当然不敢说!但是我不相信他心里是愿意挨打的!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一个正常人愿意脱了裤子被老师打屁股!”
秦昭阳被他的自以为是气笑了:“柏阅冬,你才多大?才见过多少人?你就在这里大言不惭这个世界上,我都不说远的,你的同学刘巍思就愿意脱了裤子被他老师打屁股!他不仅愿意让严老师打,但凡他做错事了,别的老师要教训他,他就没有不愿意的,怎么?他不是正常人是吧?”
柏阅冬一时怔住了,刘巍思在别的事情上很正常,但在挨打这件事上,确实很难让他理解。“那是他的问题,他被这种思想禁锢了,他变成了和你们一样的人,但是我不是!我不接受!”
“今天由不得你不接受,你自己不脱,我就帮你脱,总之这顿打你挨定了!”
柏阅冬抬脚就往门口跑,却被秦昭阳抓着手臂用力甩到了沙发上。沙发是木质的,硬得不得了,柏阅冬被这么一甩,像被砸过来一样,皮肉生疼。但他仍然不相信自己会挨打,从沙发上爬起来,仰着头道:“我说过,不管你用什么东西打我,我都一定把它折断,丢掉!”
“好,等你有第三只手能折再说。”
柏阅冬顿时一愣,竟看见秦昭阳从玄关鞋柜里找出了几根长布条,结合他即将挨打的命运,他马上知道了布条的用处,拖着发软的双腿往沙发后退了去:“你不能这样打我,我会告诉我爸妈,他们会闹到学校的。”
秦昭阳拿着细长的布条走来:“好,我倒要看看,你父母讲不讲理。当师父的,有没有教训徒弟的资格?!”说着猛地冲过去,出其不意拽住柏阅冬的衣服,让他逃脱不得。
柏阅冬年纪小,身材瘦削,具有典型的南方特征,被秦昭阳扣住的时候简直像个小孩子。可小孩子不愿意屈服,一边被捆手一边踢腿:“你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要!不要!”绑得太紧了,勒得手腕生疼,柏阅冬拼命挣着,却感觉那布条越挣越紧,死死箍住了他细细的手腕。
秦昭阳在捆他双手时,身上被他踢了好几脚,不由得庆幸自己多拿了些布条,看起来不仅手要绑,脚也要绑。
手脚都被捆起来的柏阅冬像一条鱼,只能靠身体蹦跶,嘴里还不消停:“你放开我!我知道错了,我去道歉,我以后再也不管纪老师和庄遂平的事情了,不要……不要!”柏阅冬感到腰上一阵窸窣,是秦昭阳解开了他的皮带和裤头。
和他那两个同学不同,柏阅冬的父母和哥哥都在国外做生意,家底殷实,这几年自由了许多,柏阅冬身上再不是以前的粗布麻衣,而是国外寄回来的新潮衣裤。别说刘巍思和庄遂平了,整个学校,都找不出几个像他穿得这么精神的。
只是穿得再精神,也逃不了被绑起来丢在沙发上挨打的命运。没了皮带和裤头的禁锢,西裤顿时松了许多,秦昭阳一扯,便毫无障碍地褪到了大腿处,露出薄薄的内裤。
到这一步,柏阅冬已觉万分羞耻,却不想,身后猛地一凉,竟是连内裤也被脱了去,一个光溜溜的屁股就这样裸露在陌生的空间中。
“别!不要脱!快给我穿上!”柏阅冬二十年来没受过这样的耻辱,两条小腿一起往上往上扬,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的两层裤子挪回原位似的。秦昭阳看他蹦跶,反正也跑不了:“柏阅冬,你要真觉得难堪,也不算没救,至少还有点羞耻心。”
“我有我有!老师不要打,我知道错了!”柏阅冬扯开嗓子大喊,快要哭出来了。
“现在才知道错,太晚了!”秦昭阳虽然气,可到底不是一个经常打人的老师。他从前没收过学生,没人可打,家里只有一个独女,舍不得打,至于那些本科生,大多骂一骂就过了,以至于现在真要动手了,却发现他没有教训人的东西。
秦昭阳环视一圈,最终选择了墙上挂着的鸡毛掸子。掸子细长,用竹藤制成,自古以来便是打人的好东西。秦昭阳握着有毛的一端,试着用力挥了几次,虎虎生风。
柏阅冬扭头看见秦昭阳手里的东西,吓得腿都软了,再蹬不动了:“老师,不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听话,老师饶了我!”
鸡毛掸子一步步近了,直到端头在他右边臀尖上点了点:“等你真的挨打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做错了。”说罢,也不作提醒,只高高扬起掸子,“咻啪”一声,重重抽在肉团的最高处。
“啊!!”柏阅冬一嗓子嚎了出来,只觉得两片屁股被一股钝重的疼痛所侵袭,从表皮一路下渗到肉里。他发誓,他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疼过!
可是秦昭阳才不管他疼不疼,眼看着臀尖上显出一道横亘两团肉的红痕,十分满意,再次挥起掸子抽了下去。
“啪!”
“啊!!”
“啪!”
“呜……”不过三下,柏阅冬就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实在是太疼了,每一掸子抽下来的疼积压在一起,仿佛在屁股底下点着了一团火,从内而外地烤着他那两团肉。怪不得,怪不得他们都喜欢打学生屁股,真的太疼了!
三道红痕并排在柏阅冬白皙的屁股上,跟周围的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秦昭阳是第一次正儿八经打学生,对责罚数目和下手轻重都没有概念,只觉得几道伤不算什么,几乎想也不想就继续扬起掸子施罚。
“啪!啪!啪!”屋子里回响着掸子重重抽落在肉团上的声响,混合着柏阅冬的哭喊和求饶:“老师!我知道错了!老师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啊!!好疼!”
在疼痛的追击下,柏阅冬早忘记了羞耻,拼命扭动着屁股,妄图逃过鸡毛掸子的蹂躏,但他不知道,他那两团肉在秦昭阳手底下早已是献祭的姿态,哪怕左右挪动,也根本逃不了,细细的竹棍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不断抽上他的臀。
接连不断的,秦昭阳已抽了三四十下,柏阅冬整个屁股红肿成一片,再也分不出哪道红痕哪条棱子,只能看出这是一个饱受欺凌的屁股。
柏阅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得嗓子都哑了,还是不断求饶:“老师,好疼,不要打了……”
秦昭阳用鸡毛掸子一端戳着他一侧屁股,道:“柏阅冬,你不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只是不想挨打,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你的聪明,怎么就不能用对地方呢?”
这话说得,恨铁不成钢。平心而论,秦昭阳是很喜欢柏阅冬的,有天赋,肯用功,还自觉,天生的做学术的料子,可是怎么在别的事情上他就想不明白呢?
终于听到老师说话,柏阅冬急忙抓住机会认错:“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尊重纪老师的方式,我也不去管庄遂平挨不挨打了,老师您就饶我一回!”
屁股全都打红了,秦昭阳也不忍心,而且柏阅冬年纪小,万一打出个好歹来,他还负责不起,便不打算再怎么打了,只将鸡毛掸子搭在他肿起的两团肉上,严厉道:“晚上领你去纪老师家里,好好给纪老师认个错,求纪老师原谅你,听到没有?”
还要去纪老师那里,柏阅冬当然满心不悦,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实在不得不低头:“我知道了,我会跟纪老师道歉的。”
“啪!”
“嗷!”柏阅冬没想到还会挨这么一下,疼得上身一仰,差点晕过去。
秦昭阳把鸡毛掸子放在茶几上,弯腰给他解手脚上的布条:“你自己说,是不是讨打?下次还这样,不把你打得下不了床我就不姓秦!”
不知是疼狠了还是被打怕了,布条全部解开,柏阅冬也没有动,还是趴在沙发上,一抽一抽的。
秦昭阳找了管消肿化瘀的药膏来,就看见小孩子两只手在身后摸来摸去,好不容易扯到内裤了,便要往上拉。秦昭阳看得来气,“啪”地给了他一巴掌,吓得柏阅冬立刻缩回手,“呜呜呜”地哭起来。
“都这样了急着穿什么裤子?”秦昭阳骂完一句,就舍不得了,立刻放缓了声音,“给你上点药,好了就不疼了。”
柏阅冬忽然一阵委屈,眼泪“哗啦啦”地流,可身体却一动不动,乖乖地由着老师上药,跟挨打前张牙舞爪的模样判若两人。
只是庄遂平远没有他那样的好运。纪老师离开办公室以后,他还是跪在那里。那个位置正在宽大书桌后,他那样跪着,完全被挡住了,就好像办公室里没有这么一个人似的。
不过也是,他在纪老师的心里,也从未存在过的吧。
纪老师到学院二楼开了个短会,才半个多小时,说的是各个专业增设本科生选修课的事,让各专业负责人回去安排本专业的老师进行讨论,下个月要提交到学校。纪老师本就筋疲力竭,听完这事更是打不起一点精神——他们专业老师少,现在他和秦昭阳都得上两门本科生的课,再增设选修课,谁来上呢?
头昏脑胀地回到办公室,刚想走过去坐一会,却被跪在地上的庄遂平吓了一跳。
他深呼吸,又把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想起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
庄遂平跪得膝盖都麻了,小腿完全失去了知觉,就连屁股上挨的戒尺都不疼了。本以为纪老师不会再回来,本以为他要跪到晕过去老师才会原谅他,没想到,老师还是回来了。
上天还是眷顾他的吧。
庄遂平呆呆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老师的眼睛,嘶声道:“老师,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