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境[gb] 第5章 第 5 章

“我要启封那四个问题。我现在想要问你，你的大作业有伙伴了吗？”

刚上完一节专业课，平淡的被称为卡皮巴拉转世的老师却抛下一个惊天消息。

“前端大作业，你们有两个星期的时间，题目不限。需要组队完成，一组最多三个人，最少两个人，要有明确的分工。”

“年级性作业，允许跨班组队，我稍后把详细要求发到班群里。”

听到这身边的人都开始叽叽喳喳的寻求队友，大部分是以宿舍为单位。但因为南大的宿舍都是四人寝，很多都分为两两一队。

“桐舟你跟我一队。”李名洋立马选择开始抱大腿。

“李名洋你不要脸，上次的作业就是你跟桐舟一队的，这次该换我了。”另一个室友张嗣年一把捏住李名洋的脸，“滚一边去。”

马奇安：“不行，石头剪刀布，赢了的跟桐舟一组。”

周边为了抢方桐舟几乎要大打出手，然后方桐舟在听到可以跨班的那一刻就着手打下了这条消息。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对面还是没有回。

“桐舟，你说你想和谁一组？”李名洋眼见抢不过，干脆使眼色让方桐舟选择自己。

方桐舟懒得回答，屏幕闪烁，对面的人有了回应，他真正想要的队友来了。

【陈莹韵：不出意外应该是和我室友一起。当然，我并不介意出点意外。】

【方桐舟：那我能不能和你一队？】

发完这句话，方桐舟又补上一句。

【方桐舟：就我们两个。】

但对面又沉寂了下去，方桐舟有点紧张，就像是等在着别人给自己最终的审判一样。

“桐舟你说句话啊。”李名洋摇晃他的肩膀，“你再不做决定我要被这两个人打死了。”

马奇安：“桐舟你不能跟他一队，他老是跟你一队只会变得更懒散，完全依赖你去做了。他那电脑出来打开打游戏就没干过别的了，还认不认识代码了？”

李名洋：“说的好像你跟桐舟一队就不会依赖他一样。”

三个人又吵了起来，方桐舟趴到了桌子上，他还在等着消息。

教室里的人早就都散去，有个女孩却往里走，上台阶的时候一步跨两个，高马尾也跟着摇晃。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响起，女孩站定在几个人面前，伸手在看起来很蔫的方桐舟面前打了个响指。声音让方桐舟的视线紧紧跟着手指走，同时也让三个人停下争吵注意力转移到女孩身上。

简单的修身白色T恤，高挑的身形，不大的脸上有双漂亮灵动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乌黑秀丽的头发随着女孩的动作摇晃。

女孩上扬着嘴角冲他们笑：“不好意思啊。他——”她伸出手指方桐舟，“归我了。”

听见这句话的三个人撒开了彼此牵制着的手，呆愣在原地，整个世界都安静两秒。而方桐舟抬起头来，听见陈莹韵这句话不自觉的笑。

“各位另寻好搭档吧。”陈莹韵耸耸肩，“方同学，我们走吧。”

方桐舟就这么跟着陈莹韵走了，即使连去哪里也不知道，可他还是加快了步伐试图和陈莹韵并肩而行。

“那女孩是谁？”

被抛弃在原地的三个人发出同样的疑问，李名洋更是从马奇安的咯吱窝里探出头来。

*

“你的室友们呢？”方桐舟终于追上后又忍不住开始发问。

“这个问题也是从四个扣的吗？”陈莹韵反问。

“有，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在于一个我一定要回答，另一个我不一定要回答。”

陈莹韵忽然站定，方桐舟也立马跟着停下。少女把头慢慢往前伸似乎一脸困惑，但又看的很认真，马尾也跟着垂到肩膀的一边。方桐舟不敢看她却也没有躲，呆呆的站在原地。

距离到亲近但又不过界的程度，陈莹韵开口：“方同学，我们做个交换吧，你告诉我你的眼镜去哪里了，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方桐舟的大脑似乎宕机，好不容易接收了信息，生成回答：“好。”

陈莹韵撤回原本的距离，静静的看着他。

“我的眼镜那天坏了，然后我一直没有去配，就忘了。”

“行，现在我回答你。我的室友三个人组成了一队，我背叛了她们来找你了。”

“为什么？”方桐舟这句话问的很急切。

然而陈莹韵又用那种表情看着他，那种询问的审视的表情，只不过这次方桐舟很自觉的开口。

“从我还剩的三个提问里扣。”

得到回答的陈莹韵开口：“你给我发消息，我还以为你找不到队友呢，作为你的朋友我当然要救你与水火啊。”她拍拍方桐舟的肩膀。

小组合作对与不爱社交的人来说真的算是酷刑，陈莹韵看见方桐舟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可怜的方同学没有伙伴。毕竟学霸、高冷、孤僻、帅哥，这个几个词结合在一起简直就是明晃晃写着“没朋友”三个大字。

英雄救美的场景她自然不会拒绝，只是陈莹韵也没想到不是从冰窖里救出的方桐舟，而是从火坑里。

“谢谢。”方桐舟伸手似乎想推一下眼镜，但到一半又反应过来自己鼻梁上是空的。

“方桐舟，你很忙吗？连眼镜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耽搁这么久还不去配？”

陈莹韵叫人全名的时候语气要严肃正经的多，让方桐舟不自觉的紧张，他咽了一口口水。

“没时间去。”方桐舟心虚的开口，然后有补充一句，“也没有人陪我。”

有时候人说话是带有很强的目的性的，就像现在方桐舟面前如果有面镜子，如果陈莹韵没在驱赶手边的蚊子而是抬头看，那就能看见方桐舟灵动的眼镜里盛满了期待。

不过陈莹韵还是给出了方桐舟想要的回答：“走吧，我陪你去。”

*

最实惠的眼镜店没开在校园里，也没开在校门口富丽堂皇的商场里。在街角转了几个弯，进入不知名的街道后，方桐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我们去哪？”

“去一家很实惠的店。”陈莹韵头也不回，“放心，是正经店，我不会把你卖了的。”

狭小的街道里，阳光都被两旁的高楼遮挡，偶尔传出来一些人声，确实是打架斗殴违法生意的好地方。

但走到尽头左转，视野突然开始变得宽阔，一家店出现在她们面前。不算很显眼的招牌估计连最基本的发光功能都没有，简约的装修出了几个展示镜框的柜台就没有别的了。

“宋阿姨。”

陈莹韵走进店里冲最里面大喊，然后没过一会走出来中年女性。

“阿莹，你怎么来了？”

“来带我朋友配个眼镜。”她指指身后的方桐舟。

“阿姨好。”方桐舟上前打招呼。

“哟，还是个帅哥。”宋阿姨打量，“几眼几天不见你人脉又扩展了啊，这个可比宋慈生那小子帅多了。”

“嘿嘿。”陈莹韵冲着宋阿姨笑，“那你可得看在他这张甩脸的面子上给他打折啊。”

“诶呀你放心吧，等我准备一下，给他测个视力，你们可以先挑挑有喜欢的镜框没。”

陈莹韵走到柜台旁浏览起来，方桐舟也跟着她的步伐走，但方桐舟没在看镜框，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宋阿姨跟宋慈生是什么关系？”方桐舟犹豫半天还是开口。

陈莹韵随手拿起柜台上的镜框在方桐舟的脸上比划，那是一个金丝镜框，“这个还行，正好把你的眼睛露出来。”

“你觉得的。”陈莹韵反问。

方桐舟不确定的开口：“母子？”

“呵呵。”陈莹韵笑了，“哪有母亲说别人比自己儿子帅多了的，而且我跟宋慈生闹成那样，你觉得我还能跟他家里人好好相处啊？”

方桐舟也有点怀疑自己，他在心里开始预设别的答案，但下一秒陈莹韵又开口。

“不过你猜对了，还真是母子。只不过是后妈跟儿子，都姓宋纯属是意外。”陈莹韵又拿别的镜框在方桐舟脸上比划，“你这张脸还真是带什么眼镜都好看。”

她放下然后继续说：“我跟宋慈生还在一块的时候他带我来过，他跟他后妈关系一般，不过我跟宋阿姨关系还行，后来我还把这推荐给过别人。放心，来过的都说好，童叟无欺。”

陈莹韵说完这些的时候宋阿姨刚好出来，“来吧帅哥，先进来测个视力先。”

陈莹韵自己在外面无聊，干脆跟着进去了。方桐舟很乖的坐在仪器前，微微泛红的脸凑到纯白色的仪器前，按照宋阿姨的要求动。

“眼镜店也不错，应该也蛮挣钱的。”陈莹韵盯着视力表开口，“要是我当初学的是牙医就好了。”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方桐舟不解的开口。

“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感叹一下，我当初报志愿的时候还真的考虑过学医呢。想做牙医，这个世界上是不会缺少牙齿坏掉的人的。”陈莹韵略为遗憾，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其实学医也不是我的第一目标，我的第一目标是跟生物有关的。可惜大家都觉得计算机就业好，现在想想确实就业很好，只不过要倒退到十年前。”

“方桐舟。”陈莹韵坐起来看他，“你为什么学计算机？”

陈莹韵觉得计算机也是一个很吃天赋的专业。有时候她人还坐在电脑前打代码，脑子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有时候已经拼命去理解代码的逻辑了，但感觉还是一团乱麻。

但像方桐舟这种年级第一，陈莹韵很想知道，看起来在任何专业都能很出色的方大学霸选择计算机的理由是什么？

但方桐舟罕见的沉默了。

“行了，试试这个度数的镜片会不会晕。”宋阿姨先出了声，把试戴的镜片递给了方桐舟。

方桐舟站起来到处乱看，陈莹韵伸出手。

啪——

这是她今天大的第二个响指，方桐舟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透过眼镜去看陈莹韵，

“方桐舟，回答我的问题。”

又是这种带有一点严肃的语气，方桐舟开口：“觉得计算机挣钱多吧，而且很有前景不是吗？”

很中规中矩的答案，标准的在计算机专业里拉十个人能有八个都这么说。陈莹韵失望的耸耸肩，过了一会她又兴奋的抬起头。

“那你整蛊过别人没？”

“什么意思？”方桐舟盯着陈莹韵的脸，他觉得这个镜片的度数太高了，他有点晕。

“就是故意在别人代码里加错误啊，你要是在某一行代码里摁很多空格，然后轻轻加入一个一个英文句号，这样他就很难找到错误所在。”

“不过我不会轻易这么做。”陈莹韵解释，“一般遇到有人找我要答案我又不想给的时候，我才会这么做。然后他们就会问我，怎么不对啊，我只能很遗憾的说代码都是一样的啊，你知道的有时候运行环境也会有影响。然后，他们就不会来烦我了。”

方桐舟真的发晕，他让宋阿姨帮忙换了镜片。新镜片看陈莹韵的脸好像更清晰了，特别是她上扬的嘴角和左脸颊的酒窝，很浅又很明显的样子。

“我，我下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