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医,我们家娘娘身体可有好些了。”
见叶太医诊完脉,秋月忙在旁开口问道。
没急着回答,叶太医摸着胡子沉吟片刻后才说道,“姑娘放心,从脉象上看,太妃娘娘如今以并无大概了,只是到底先前几年伤了底子,这补气血的药还是得吃着的。”
不是吧,还得吃药啊!
林蓉闻听此言,一整个大崩溃掉。天可怜见的,自从她穿来到现在已经整整三个月了,三个月啊!
这三个月里除了开头昏迷的那两天,她是一天三顿药不离口的把药当饭吃,就算没胃口饭可以不吃,但药还是得喝。
主打一个把药当饭吃。
林蓉原先设想的享受美好古代贵族生活,那更是一点儿影儿都没看到!
想吃山珍海味?
身体虚不受补。
想穿华冠丽服?
那更是没机会。
整整三个月,除了进宫那一次,她连府门都没出过,尽窝在府里养病了。
眼瞅着身体终于变好了,天杀的太医还不放过她,还要她喝补药,补气血的药虽然比她原来的药味道要好上些许,可林蓉这几月真的是喝中药喝怕了。
天天在旁伺-候着,林嬷嬷是极为了解林蓉的,看她稍稍皱了下眉,就知道她是受不了那药味儿,不想再喝药。
于是在叶太医说完后,林嬷嬷忙上前问道,“那这固气血药咱们娘娘还要喝多久,那药还是用原先一样的方子吗?”
“娘娘如今大安,原先的方子太补,如今再用就不适合了,药量都得减轻些,待会儿我重写一张方子,从今儿起用那个方子就是,至于这药要喝多久,还得臣下次来请平安脉时在看看才能做个决定。”
叶太医话不敢说满,他们做太医的自古就是个高危职业。
瑞王太妃这病是心病,她如今自己想开了,病情好转是好事儿,但他要是把话说死了,这中间太妃要是再有个什么,他可落不着好,是以他说话总是留三分,纵使看脉象林蓉已无大碍,他也给开了温补的方子让林蓉先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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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明天就是郡王爷休息的日子,您之前那场大病可是把他吓坏了,他听了娘娘身子大安的消息不知会多开心呐。”
秋月不提,她差点忘了,自从三个月前宫里下了旨,没过两天朱泽安就收拾东西去尚书房读书去了。
上书房在宫里,孩子们来回进出宫里也不方便,所幸就都住在了宫里。
尚书房每半个月放三天假,上书房就读的孩子们除非特殊情况平日里都是半个月回一次家。
依着林蓉对朱泽安的了解,这小家伙怕是等不到明天,估计今天一下学他就会往家里跑。
太医既然说了她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看着外面天色还早,林蓉打算今天去外面逛逛,顺便接便宜儿子放学,促进下母子关系,说起来她还没逛过古代的大街,回想起记忆里大街上的热闹景象,她还是挺想身临其境的感受一番的。
“今儿个日头不错,本宫也好些日子没出府了,去叫马车在门口等着,咱们去外面逛逛,晚些时候顺便去宫门接了安儿回来。”
林蓉对秋霜说道。
“是,娘娘。”
秋霜领了命下去安排去了。
待林蓉梳妆好照着镜子准备出门,却又好似想到什么偏头对秋月说道,“你去王爷的院子问问他可要同往,……算了,我还是亲自去吧。”
作为一个合各的母妃,林蓉觉得她不能只顾小儿子,不管大儿子。
算起来穿越自今她和便宜大儿子也就见过几面,每次见面说的话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要知道林蓉作为瑞王太妃,就算她再喜欢小儿子,朱泽安大婚后也是要搬出去住的,到时还是要靠朱泽瑞养老的。
林蓉知道朱泽瑞不想出门是因为那条伤腿,他的外伤早就好了,只是伤着的那条腿留下了病根,走路时有些坡。
他性子要强不愿意做在轮椅上让人推着,下地行走都需要拿拐杖在旁辅助,偏他长的又出众,一出门就是人群焦点,人们赞美姿容的同时多少也会说两句他的腿,他又不聋,于是就变的不喜欢出门了。
说到底,在怎么早熟稳重,他不过也才17岁罢了,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到毫不在意。
林蓉想做的,就是把他多拉出去走走,腿瘸了就瘸了,代表着大楚最高医疗水平的太医院都没办法,她也没什么金手指可以治好他,但做为一个母亲,她也不能看着好好一个孩子整日憋在家里不是,这日子长了,没病也能憋出病来。
在林蓉看来这孩子就是历练少了,自尊心太强,受不了别人的非议,当然这些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来说都是正常的,朱泽瑞在经历过这些后,性子没变的极端,自哀自怨,只是天天憋在家里,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在林蓉记忆里,那场叛乱中和朱泽瑞一样摔下马的倒霉蛋还是有几个的,其中伤的最严重的当属南阳候世子,听说是被马踩了一脚,现如今是站都站不起来。
他一朝醒来接受不了现状,性子就变的阴沉起来,京都城里权贵都是扎堆儿住的,南阳候府就在瑞王府后面,他和朱泽瑞境遇相同,林蓉少不得也会关注下他的情况,结果可真是一言难尽。
因着南阳侯世子站不起来,日常出行只能做在轮椅上,也不知他是见不得比他高的,还是看不得别人腿好,他院子里伺-候的人只能膝行,屋子里这么跪着还好,院子里可都是铺的青砖,人这么天天跪在青砖上行走,要不了多久腿就得废了。
在大楚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尤其是奴婢,身契捏在人手里,甭说只是瘸了,就是死了官府也是管不着的。
这事儿到底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南阳候府满的也严实,但那些不能再伺-候的下人总归是要处理的,贱卖出去,价钱压的低总有人牙子要的,邻里邻居的,林蓉又有心关注,这点动静并不难知道。
这事儿也算是给林蓉上的第一课,让她真实的感觉到了封建社会的残酷,得知此事后林蓉就开始想办法让朱泽瑞多出去走走,生怕他在府里憋着,一不留神,也和隔壁那位一样变-态了。
林蓉知道让朱泽瑞不在意那些非议很难,可不破不立嘛,他多出去走走,听多了,心里承受力强了,也就没什么了,这个方法或许对他来说很残忍,但这些是他迟早要面对的。
林蓉到时,朱泽瑞正在书房里看书。
朱泽瑞看见林蓉,忙放下书,站起来请安。
“快坐下吧,又没有外人,不是早和你说过我们母子之间不用这么客套。”林蓉拿起朱泽瑞先前看的书翻了几页。
“母妃,礼不可废。”朱泽瑞道。
“瞧瞧你这日子过的,比我还养身,年纪轻轻就看起这些经书,我要是没记错你今年是十六岁不是六十岁,成日里在府里憋着,竟也不觉烦闷。”
好大儿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啊,佛经道经的,他不会想不开要出家吧!那可不成。
“母妃教训的是。”
朱泽瑞乖巧的低头应道。
林蓉看了眼他,“既然觉得母妃说的有理,今儿个就陪母妃出去逛逛吧。”
见朱泽瑞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林蓉想他应是想找个理由拒绝,赶忙在他开口前说到,“正好,你也好久没见你弟弟了,今儿个是安儿放学的日子,咱们逛完了顺道去接你弟弟回家。”
朱泽瑞嘴角蠕动了下,终是点头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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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哎~,皮薄馅大的包子哎~”
“糖炒栗子~才出炉的糖炒栗子~”
“客官,进来瞧一瞧,本店特色……”
“麻~~酱~~烧~~饼……”
听到外面的叫卖声,林蓉把帘子掀开了个小角儿往外看着马车外面,这久违的烟火气啊~
林蓉视线看到前面一家铺子外排起了长队,当即好奇道,“秋月去看看,前天排着队的人都是干什么的。”
没一会儿,秋月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娘娘,奴婢打听了,那些人都是在排队卖糕点呢,前面有家铺子专卖江南的条头糕,老板有秘方呢,味道做的比别家的好吃,只是铺里就只有老板夫妻俩,数量有限卖完即止,大家都上赶着卖呢。”
条头糕啊,上辈子到杭州上大学时,她经常点知味观的外卖,秋月这么一说,她到是有些想吃了。
“你叫个人去排队卖几份回来,叫人买完就直接去万宝楼吧,看这队排的,估计买完我们也逛完了。”林蓉吩咐到。
“是,娘娘。”
说完,秋月就领命下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