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桉说:“不知道,可能是单纯的欣赏,也可能是爱情的开始,我觉得,这件事,并不重要,在现在这个阶段。”
“如果以后你发现,自己是喜欢如是的,但那时候,她已经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不知道。”
陈庭桉虽然演过不少爱情片,但从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别人。
她身边的人,唯二谈过恋爱的,就是苏醒和苏醒的搭档,毕竟她俩比陈庭桉大了十岁。
平时大家凑在一起,聊的都是搞钱搞事业,温珂的妈妈和妈咪,也没和她聊过类似的话题。
所以,陈庭桉从来没考虑过,任何与爱情有关的事,一问一个不知道。
花姨换了个问法,“A喜欢B的时候,B不喜欢A,等到B喜欢上A的时候,A已经不喜欢B了,你觉得,这算是一种遗憾吗?”
“应该算是,但是,人生处处都是遗憾。感情这件事,多多少少要讲一点缘分吧?不然也不会有,有缘无分和情深缘浅,这两个词。
但我觉得,人应该活在当下,当下不喜欢,那就是不喜欢。为了可能存在的遗憾,硬把不喜欢,说成是喜欢。对另外一方,也算是一种伤害吧?就算不是伤害,也是一种欺骗,一种辜负。”
花姨说:“也就是说,你觉得,两个人能在一起,既需要缘,也需要分,缘分二字,缺一不可?而且,遗憾,是一种人生常态。”
“是的。”
遗憾的事可太多了,比如说,旅游的时候,慕名前去一家店,结果那家店刚好没开门;看好的演员,演着演着就改行了;离自己的目标院校只差一分,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
“那你觉得,两个人认识多久之后,谈恋爱比较好?”
“五年吧,最少也得三年,互相了解之后,再从朋友变成恋人,会比较好。”
除了陈庭桉性格使然,和原生家庭的影响以外,主要还是看多了,圈里各种被身边人害的事,算是一种职业病吧,对不太熟悉的人,总是格外谨慎。
花姨说:“你想不想听听,我和我爱人的故事?”
“如果您方便说的话,我想听。”
“我叫花姰,我爱人叫应来之,我们两个是在图书馆认识的…”
当时放寒假,花姰去市图书馆学习,找来找去,只有应来之的左边,还有一个空位。
大概是因为,应来之是左撇子,但大家都是右撇子,坐在她左边,写字的时候,两个人的胳膊很容易碰到,所以没人愿意坐在那。
花姰坐下来的时候,应来之还特意把书本往右边挪了挪,大概也是怕碰到尴尬吧。
几乎整个寒假,俩人都能在图书馆见面,除了过年期间,图书馆闭馆那几天。放在现在来说,俩人算是学习搭子。
坐火车回校的时候,花姰还是坐在了应来之的左边。
“你说神不神奇,就跟安排好了似的,应该算是有缘了吧?你对相亲怎么看?”
“呃…”陈庭桉想着,按照一般的剧情,接下来应该是……
“哇,好巧啊,同学,我们又见面了。你是哪个学校的?”
“哇,真是太巧了,我也是那个学校的。”
然后两个人,越聊越相见恨晚,最后恋爱结婚生子。这怎么又和相亲扯上关系了?
陈庭桉说:“相亲,是个认识人的好方法,在门当户对,知根知底,两个人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毕业之后,在家长的安排下,去相亲了,当时男男女女相了不少人,但始终也没有合适的。”
陈庭桉诧异地问:“和男的相亲?”
花姰解释道:“我们那时候,医学水平还不发达,女女生子比较困难,而且花销也很高。所以,虽然同性可以结婚,但大部分还是异性婚姻,如果不想丁克的话。当然,也可以领养。”
“哦哦哦,那您相亲相到应姨的时候,觉得她很合适?”
花姰微微摇头,“没有,家里催婚催得紧,思来想去,觉得应来之还不错,是个比较合适的人选,她也觉得我还行,所以我们就结婚了。”
“结婚之后,我俩搬到一个房子里住,一人一屋,平时各忙各的,很少见面。反正我结婚了,家长的任务就完成了,只要不道德败坏,不违法乱纪就行。”
陈庭桉说:“所以,您和应姨是先婚后爱,日久生情,又因为彼此相爱,所以生了如是?”
“不是。”
“不是?”
“我们是在如是两岁多,才恋爱的。”
陈庭桉疑惑地问:“不喜欢对方,为什么要和她一起生孩子?是因为喜欢孩子,想参与一个生命的成长?”
“也不是。”
“难不成是为了生孩子养老?”
“更不是。”
陈庭桉纳了闷了,一般生孩子不就这仨原因吗,都不是的话,还能是什么?
两个女的,还能是意外怀孕啊?这恐怕还得再过个百万年,等着人类慢慢进化到这种地步。
花姰说:“如是不是我俩生的。”
“啊?”陈庭桉的脑子瞬间有点短路,“可是…可是…花如是和您长得挺像的啊。”花如是和花姰,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虽然和应来之没那么像吧,但多少也能看出来是一家的。
“如是是我姐姐的孩子,我姐姐生完如是,没到半年就去了,她爱人接受不了这个噩耗,也跟着去了。”
“节哀。”
“我们两个人觉得,小孩子得成长在,温馨和谐充满爱的家庭中,所以就试着谈恋爱,希望能给如是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陈庭桉羡慕起花如是,在爱与期待中出生。
虽然痛失双亲,但也是在爱中长大的。
她的家长很负责,愿意为了给她营造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而努力,而改变,真好啊。
“你觉得,两个人恋爱多久后,结婚比较好?”
陈庭桉说:“一起走过许多风风雨雨,感情十分坚固,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毫不犹豫,坚定地选择对方的时候。
在对方不违法乱纪,不道德败坏,不沾黄赌毒的情况下。”
其实,陈庭桉觉得,不结婚也可以。只要彼此相爱,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区别呢?
“也许那时候,爱情已经变成亲情了呢?”
陈庭桉说:“那就一直做亲人好了,感情有很多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做亲人也不错。但爱情就是爱情,永远都变不成亲情。爱情和亲情,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只有爱情消失了,两个人的关系,才回变成亲情。”
“如果已经没有爱情了,那就分开,再各自寻找爱情就是了,就好像打游戏,喜欢就玩,不喜欢了就换下一个。”
就像苏醒和她搭档,两人谈了十几年,最后还是一拍两散,各自生欢。
这么多年,她们两个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她们俩,一直在做亲人,做搭档,感情好得跟亲姐妹似的,但丝毫没有要复合的意思。
花姰又问:“你觉得,表白失败,是一件丢脸的事吗?”
陈庭桉答:“不觉得,这件事很正常,感情之事,不可强求。”
就像,她很想让她父母爱她,但她父母就是不爱她。
还能怎么办,还能强迫他们爱了?
不爱就不爱吧,不伤害不打扰,做陌生人,也不错。
总比,每天鸡飞狗跳,没个安生日子,今天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明天狗脑袋打成猪脑袋,来得好吧?
“表白失败,是应该继续追,还是放弃?”
陈庭桉说:“都可以,看个人选择吧。我觉得,在不给对方造成困扰的前提下,让爱情自然消亡比较好。
比如说,突然下头,攒够了失望离开,或者,被岁月消磨了心中的欢喜,没什么原因,但就是不喜欢了。”
花姰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会选择继续追?”
“介于追和放弃之间吧?不表白,不放弃,默默关心对方,自己喜欢自己的,不强求对方回应,不给对方增添压力。
如果相处久了,对方喜欢自己,那就在一起。如果对方不喜欢自己,那就继续做朋友,等到不想做朋友的时候,就彻底分开。”
花姰又问:“如果你一直喜欢对方,但对方一直不喜欢你怎么办?要等到地老天荒吗?”
“以五年为期吧,五年还没等到,就放弃。人不能总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样啊…”花姰抱着水杯,喝了几口水,好长时间都没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你为什么不想和她做朋友?”
陈庭桉说:“虽然我认识她三年多了,但我对她所有的了解,都是老师对学生的了解,老板对员工的了解。她私下里是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不知道就不能做朋友。”
“你拒绝如是的表白,是因为,你们认识的时间短,你对她不够了解,也没有心动的感觉吗?”
“是的。还有就是,我感觉,花如是的喜欢,有点莫名其妙。”
花姰疑惑地问:“哪里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