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南墙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七年前

“七年前？不会吧，”陈总表示有疑惑，“七年前我才二十岁，刚刚踏入这个圈子我怎么会讲这么打包票的话。”

“他是说七年前啊。”季扬当时听的都觉得发昏，七年前季扬还在服兵役呢。

陈总转而看向夏来：“我没有喝多了乱讲话的习惯吧？”

“......你喝多确实会乱来。”夏来记忆犹新，陈清嘉第一次喝酒就喝了一杯啤酒回家就给自己打电话唱歌。

“那我也不至于拉秦绍院乱来啊，七年前他才多大啊。十几岁吧，国家法律都不允许吧。”

夏来在看秦绍院的百度百科补了一刀：“十三岁，他今年才二十。”

“我靠，我能这么畜生？”陈总觉得离谱，自己七年前还只是一个刚刚踏入娱乐圈的仅仅是小有名气的小说原著作者而已啊，她当时只是想象自己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导演。“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十三岁的男孩子吧，他十三岁就出道了？童星？还是他是我粉丝来看我签售会了？我不记得我许诺过粉丝来拍我的戏啊，......不对啊，”陈清嘉猛地回头看夏来，夏来的脸和秦绍院重合在一起，秦绍院当时被陈清嘉看上的原因就是他的气质很像夏来。

记忆终于重合了。

“卧槽，”陈清嘉忍不住爆粗口，“我知道秦绍院是谁了。”

季扬问：“谁啊？”夏来则是抬头看她。

“他七年前绝对不是秦绍院，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七年前绝对不是秦氏地产的太子爷。季扬你去找我当年的那个经纪人和助理，他俩现在应该在外谈合同，你让他们两个给我打个电话我确认一下。”

季扬直接出去了，夏来则是在等陈清嘉的解释。他不明白是他的问题，还是他真的不了解这个圈子，反正他是没听懂陈清嘉在讲什么。

陈清嘉过去搂住夏来的脖子，用膝盖分开他的一条腿自己跨坐在他的左腿上：“崽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震惊，这事居然这么巧的吗？”

“怎么呢？”夏来伸手揽住了陈清嘉的腰。

“如果秦绍院真的是七年前那个小屁孩，那我真的就答应过他来拍我的戏了。就是你知道你和秦绍院长得真的蛮像的吧，我挑他来演你就是因为我觉得他很像你不光是脸。就你记不记得我们两个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有次打电话，我跟你开玩笑说好想见见初中的你啊，然后我就穿越回去调戏你初中那会带坏你。”

“记得，然后呢？”

“不是扯远了，但是你要是见过秦绍院十三岁的时候，诶呀一激动语序都有点混乱。反正就是我估计你十三岁那会大概就长得和秦绍院十三岁那会差不多。就是我刚入行那年，有个公益活动去孤儿院宣传图书，爱学习这类的活动，我当时的经纪人说我需要正面形象宣传就给我接了，我就去了，然后就见到当时的秦绍院了。”

夏来听出重点了：“秦绍院不是秦氏地产的太子爷吗？怎么会在孤儿院。”

“对啊，这就是重点啊。不过这也是人家的家事，不过如果当时那个小孩子真的是他的话，我就真的答应过他来拍我的戏了。”

“你为什么会答应他？”

“我都快忘了，好像就是当时吧，他来找我聊什么觉得未来无望这种话。我那时候可能看到他想到你了，就爱心泛滥了，就安慰他没关系成年了可以来找我，我带他进行。”

“......你本来就太过善良了一点。”夏来差不多明白事情的起因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解决”

“emmm ，答应了人家可以来拍我的戏嘛，肯定要履行诺言的。

“他爷爷不是不同意吗？”

“没事，我又没答应他是拍我哪部戏。下次拍其他根正苗红的电影或者题材的时候在找他也行，反正他那张脸长得也挺正派的。”

季扬带着秦绍院进来的时候，才意识过来自己忘记敲门了，而且还带着个秦绍院。于是就发生了，季扬秦绍院和夏来面面相觑的场景，陈清嘉背对着他们跨坐在夏来腿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来在她耳边轻声说：“有人来了。”陈总倒是很无所谓的转头瞅了一眼，更无所谓的从夏来身上下来，“你去休息室等我吧。”

季扬想抽烟了，走到陈清嘉身边忍不住吐槽她：“你能不能稍微收敛收敛，在公司呢。”

“我干嘛了，成年人这点举动算啥？”陈总坐直了，才和秦绍院打的招呼：“你找我啊弟弟？”

秦绍院倒是看着没什么波澜的样子，“陈导，我还是想争取一下男二的演出。”季扬看了一眼正版的夏来和眼前的秦绍院，季扬在心里默默对比，诶是真的像，光是那种说不上的又有点像拽的要死的高冷的气质都像。

“这个你爷爷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呀，我们总不能和秦氏地产唱反调吧，弟弟啊，姐姐的公司还是要养的。”

“您还记得七年前，见过我吗？”秦绍院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光彩，亮亮的。陈清嘉忽地就理解了为什么会有人把爱豆的眼睛形容成星辰大海，确实漂亮。她想，夏来的二十岁大概也是这样的。

“我大概记得，但是我不确定我有没有记错。”陈清嘉的上半句话说的委婉，又有点疏离的推拉。下半句看着这张有点像夏来的脸，又心软了：“如果你是在意我当年的一个承诺的话，我们可以换一部戏。我不会拍完这部就退圈的，你完全可以等我其他根正苗红一点的戏，这样你爷爷也能放心一点。我不会食言的，你放心。”

秦绍院想，他原本预设的再见陈清嘉的场面不应是这样的。对方像一个长辈一样慈爱的看着自己，又不动声色的言语间都是礼貌的疏离。他分明看的清楚，在她跨坐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时候，背影都充斥着依赖和撒娇。

不该是这样的。

“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他想再努力一把。

“除非你爷爷同意啊弟弟。”

“那能麻烦陈总再给我一点时间吗？先不要对外界宣传换角色了。”

“这，我明天就要开机仪式了呀。”

陈清嘉是不太记得秦绍院是怎么走的了，她那会脑子里都是夏来二十岁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她认识夏来的时候对方都二十二了。

也就差个两岁多，应该差不多吧。诶，陈总觉得有点可惜，时光啊真是一去不复返的东西。

“走吧，”挽着季扬的手，“去看看换谁好。”

“不叫那谁吗？”季扬对着休息室的门示意要不要喊夏来一起去。

“当他面选他的替身，不是很奇怪吗？”

这哪里是选替身，季扬和陈清嘉同时吸了一口气，满满当当塞了整层楼的小鲜肉，说是选妃都不过分。

“你去喊经济二部过来，叫他们先筛掉一遍人。不然我要看到何年马月去。”陈总说着就要往回走，被季扬一把拉回来：“这已经是选过的了。别不信，真的已经连夜筛选过一遍了，一米八五以下的长得太白嫩的完全就没要。”

“中国演艺圈已经人员爆满到这个程度了吗？”这都还是一些没有太出名的三线开外的演员，那些流量大的早就在陈清嘉公司这边向上立案的时候明里暗里找过陈总本人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了。

“怪你的戏有拍就有爆红的，人人都想做下一个爆红的呗。”季扬拉着陈清嘉往前走，随即得到了此起彼伏的问候：“陈总好。”“陈导好。”

陈清嘉想，诶，选妃也不过如此吧。

挑选的过程比所有人预想的都快，季扬叹了口气，陈清嘉在超市挑大白菜估计都比这挑人要犹豫一点。

“这个不行。”

“不好。”

“你很好，但是你不合适这个角色。”

“来，助理留一下这个演员经纪人的微信，以后有合适的再联系。”

“你长得太白嫩了。”

趁着最后一批演员进来前，季扬示意助理先关上门别让人进来。她站到陈清嘉面前，对方的桌子上摆满了散开的简历。

“你再挑就没人姐姐。”

“再去找呗。”

“这里已经是，所有经纪公司除开有档期的以外，你先前就看不上的以外，从网络上选的人以外，以及所有不符合你的要求以外的所有人了。几乎是所有经纪公司的储备量都在这里了，你是不是忘了，原本在秦绍院之前男二这个角色就选了快半年了都没选出人来。你再挑真没人了。”

“那你们不是还选漏了秦绍院，诶呀肯定会有人的。”陈清嘉满不在乎，“放人进来吧，诶等等其实你说，我写这个角色的原型都在这呢。”

“夏来？”

“对啊，我昨天还问他要不要考虑一下进娱乐圈，我捧他。”

“你是不是有病？”

“他不愿意进娱乐圈。”

“他愿意进你就捧他？你，”季扬实在是有被惊到，她一向都知道陈清嘉做事随性极了，但是真的没想到对方能随心所欲到这个地步上。

“你自己看看夏来的脸是上镜的脸吗？”季扬憋出一句。

陈清嘉倒是不以为意：“他要是上镜的脸，哪还有这一屋子人今天的事情。无语。对了，我让人去查的那个女的事情呢？”

“哪个女的？”

“就那个绿了夏来那女的。”

“word版不是发你邮箱了吗？你没事看她干什么。”季扬这个铁T直女实在是搞不懂这种小女人的心思。

“我没怎么看邮箱。好奇呗。”

里面季扬和陈清嘉越聊越远，外面等着的艺人和经纪人越来越焦急。艺人们倒是还好，一群男孩子倒是不会起什么明里暗里较劲的波澜，经纪人们倒是各怀鬼胎。

开玩笑，能上陈清嘉的戏，无疑就是攀上了娱乐圈咖位向上爬最快的阶梯。但是好运不是能降临到所有人的头上，问题就是现在要怎么让自己的艺人成为幸运儿。

两个相熟的经纪人在聊天交换彼此手中的小道消息。

其中一个和另一个说：“你听说了没有，上头有一部根红苗正的电影指名了要陈导来，我看啊，要不然这部男二选不上咱们想想办法试试陈导下部电影的选举也是好的。”

“你想的可美，那种根红苗正的电影多少大咖都在抢。倒时候别说男二了，能混到个露面的都不容易。”

另一个压低了声音，四下张望小小声的跟一个说：“要不然咱们换一下手下的艺人，反正又不止带这一个艺人。看看有没有陈导喜欢的类型，创造点偶遇什么的。”

“你是不是也听说了，那个Judy的艺人叫秦什么的，就是这么被选上的。我听说是在机场就被陈导看了一眼就选上了。”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你说多换几个露露脸，谁说的定会不会被看上。”

聊的是自己为是的小声，夏来倒是背对她们听的听清楚。他倒不是有意偷听，只是他从休息室出来，不知道陈清嘉在哪到处转转偶然发现这人多就过来了。

明晨娱乐有个很大的特点，是不会有任何热心的工作人员。因为每个人都很忙，忙的根本没空管别人是谁在干嘛，至少这几天是这样。

夏来原本都打好了腹稿，要是有人问他怎么从老板的休息室出来要怎么解释，要是有人问他是谁要怎么解释。结果一路上出来，没有一个人多讲一句话。她们公司的每一个人都是抬头看一眼夏来，就看到在公司出现的外卖小哥一样平常转身接着干自己的事情。以至于夏来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都不是陈清嘉带进休息室的第一个男人。

特别是他刚从休息室走出来到陈清嘉办公室的时候，里面还有两个工作人员就在整理资料。那两个人都跟没看到夏来一样，埋头收拾，无人讲话。

夏来有点小郁闷。不会陈清嘉这几年没找自己，但是找了一堆自己的替代品吧。这种感觉在他看到秦绍院的时候尤为强烈。夏来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陈清嘉为什么一眼就定下了秦绍院，是像，秦绍院身上那种感觉连他本人都要承认是像极了的。

那种从骨子里就带着的对于外界事物的漠然，轻视，又被同样的一双瑞凤眼藏得很好。同样都是骨相比较硬朗的人，夏来就好像在看十年前的自己一样。

他足足比秦绍院年长了十岁，料想陈清嘉遇到秦绍院的时候对方才十三岁。但是自己十三岁那年，陈清嘉才多大，十岁不到。

秦绍院没有在见完陈清嘉之后离开明晨娱乐，相反是站在楼道间。他也看到了夏来，可以说在见到夏来那一眼的时候，秦绍院也笃定了，男二的原型应该就是他。可是书里的男二明明是个同性恋，怎么会在他面前搂着陈清嘉。

秦绍院走了出来，他略微比夏来矮一点，他说：“我能和你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