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嗯?你特么给我解释解释!”
男人将什么东西往男孩脸上一甩,力气之大,迫使男孩不由得向后趔趄几步。
他手忙脚乱地从脸上揭下那物件,随后一脸震惊地定在原地,声线和嘴唇都在颤抖:“你……你去了我家……”
见男孩哆嗦着说不完一句整话,男人失去了本就不多的耐心,一把将他手里的东西夺回,抖落开来展示给他看。
那是一条十分普通的裙子。
看到这里,时宇潇刚想抬手揉揉干涩的眼睛,想起自己在医院,细菌多。
但下一秒,他脑筋一转,不对啊,这是哪门子医院——
他又回到了梦里那间地下室!!
虽然不知现实世界发生了什么才突然将他送来这里,但毕竟已是第五次穿越,适应时间大大缩短。
迅速进入状态的时宇潇看清眼前的场景——男孩抖若筛糠,一双眼睛死死盯住男人手里的裙子,表情的惶恐程度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昏厥。
这条皱不拉几的普通棉布裙子有这么可怕?当抹布都够呛。
“据我所知,你没有女朋友吧?这怎么来的?”
男人以一种变态的笑容欣赏着男孩的反应,如同猛兽在吃掉猎物之前,要亲眼观赏它们被折磨致死的过程并以此为乐。猎物的恐惧是它们汲取能量的来源。
“好,你不说,那就让我来。”
男人双手背后,环绕男孩缓步转圈,一字一句地道:
“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关系亲密的异性,就算要狡辩,那你说说看,这些又是什么。”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小把物件托举至男孩眼前,并拿起其中一支圆柱形的物体,拧开盖子旋动柱身,小半截鲜红色缓缓冒出头来。
口红?时宇潇趴上屏障,试图凑近去看。
“还有这个。”
男人继续展示一根一头被烧得焦黑的细棍,约莫牙签那么长,但要粗些。
这些东西在时宇潇眼里,着实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实在不明白男孩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虽然他没哭没闹,没喊没叫,但肉眼可见的,已然濒临崩溃。
“想不到啊,蒋hóng jìn,看上去闷葫芦似的,私下里么,一个人玩儿得这么骚……”
蒋……hóng jìn?时宇潇不能确定是哪两个字,但字音他没听错。
“我没有!我——我——”
男孩苍白的辩解被男人狂妄的嘲笑声打断,他甚至一边笑一边指着男孩,好像错的反倒是他。
“早就听说你们这种娘不拉叽的见货,通通恨不得自己是女人!怎么,多长了个玩意儿,舍不得割,就用这种方式变性啊?”
他把手里的小物件往男孩身上一砸,男孩畏畏缩缩地耸肩站着,一动不敢动,任由它们从自己身上掉落在地,发出悉悉簌簌的几声。
“想做女人你早说啊,虽然没长女人那宝贝,但你用起来嘛,还真特么舒服……”
“你去死吧——!”
时宇潇忍不住爆粗,这男的说话真是龌龊,下流,恶心!!
就算打了码,他也不难想象男人在口吐那些污言秽语时,脸上是一副怎样令人作呕的油腻表情。
听他的意思,这条裙子和口红,都是男孩扮女装的用品。那截小木棍他一时没看懂,但很快反应过来,从前物资还不那么丰富时,姑娘们会用烧得炭黑的小木棍描眉,还用烧红的铁钳子卷头发。
是了!时宇潇恍然大悟地倒抽一口凉气,怪不得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因为他们所处的年代以及社会环境,与时宇潇所处的截然不同!
要是没记错,当时连所谓“流氓罪”都还没取消,通讯录违法,和女装这一类的,一律打成臭流氓。如若被人知道,那可是丢工作社死一条龙,脊梁骨都要被人戳出窟窿!
“把衣服脱了,穿上它。”
男人轻蔑至极的一句话将时宇潇的思绪打断,他看到男人把地上的裙子往男孩的方向踢近了些。
面对羞辱,男孩肩膀颤抖,表情已全然崩塌,涕泗横流着快速摇动脑袋,嘴里含糊不清地恳求道:“不……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哈哈哈哈……”
男人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话锋一转,用反差极大的语气冷冷地只说了一个字:
“脱!”
很快,男孩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但即便这样,男人依然不满足,非要看到他不着一缕才满意。
约莫是病态的掌控欲如了意,男人竟出奇地耐心起来。他捡起那条布料粗糙的裙子给男孩套上,再为他涂上口红,像在天真地摆弄一只布娃娃。
这场景在昏黄阴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时宇潇背脊发凉,寒毛直竖,仿佛身处冰窖,浑身动弹不得。
经历过非人折磨的男孩,比起以往更为消瘦。躺倒在地时,皮包骨的身躯被包裹在破旧的连衣裙里,更显空荡与羸弱。
这副模样的他,更加激起男人内心深处残暴的施虐欲,这一次,男人的惩罚持续时间更长,也更为“严厉”。
可男孩一声不吭,对一切全盘接受,只有在男人暴虐到极致时,才实在忍不住,发出几声破碎的嘤咛。
时宇潇已然放弃作出反应,他心知除了给自己造成实实在在的伤害之外,不会有任何用处。
作为一个正常人,他恐怕到死都无法接受又一次直白地面对犯罪场面,只得麻木地背过身,靠上屏障,期待外力的出现将他带离当下比炼狱还可怖数百倍之地。
时间从未如此难熬,但好在终于等来一阵熟悉的失重感。
有股力量托住了他,在无尽的下坠里,仿若一张网将他兜住,时宇潇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安心。
他睁开双眼,迷茫地观察起周围环境,还在消防通道里,但旁边这人是……
英见画!
“你怎么在这儿?”时宇潇惊讶地问。
英见画摘下口罩,干涩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
“……”
“你靠在墙上睡,感觉挺不舒服的,我就把你掰过来,靠着我的肩膀,应该会好一些。”
他的脸色不好看,本就白皙的皮肤此时覆上一层霜白,嘴唇也褪了血色,不知道有多久没合眼了。
话就堵在喉咙口,时宇潇最终还是决定问出来:“你是在关心我?”
“嗯。”
英见画毫不犹豫地点头,时宇潇却一脸懵,大概同时理解“英见画关心他”以及“英见画承认自己关心他”两个事实比较难。
环视一圈,其他家属不知何时离开,当下通道里只有他们两人。
所以“和英见画单独待在同一个相对独立空间会做穿越梦”这一规则依然奏效。
“英见画。”时宇潇轻轻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说吧。”
原来自己身上的欲言又止这么明显……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就算……就算你不愿回答,也请不要骗我,好吗?”
“好。”
时宇潇喉结一滚,“你有没有……去过一间地下室?”
心与心更近一步!
预告一下,后面有人要开始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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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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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