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许以真给路晚杨打了电话:
“喂喂喂?”
路晚杨不太耐烦:“喂什么喂,我叫路晚杨,有话快说。”
许以真默默白了他一眼:“不是大哥,你让我办事还这种态度…我到底怎么看上你的”
……
“…卓欣那几个人我教训了,啥也不是嘛,还以为多厉害。”许以真傲娇的吐槽着。
“好,谢谢。”
许以真很吃他这种软的态度,在电话后面激动了一会:“那个,我第99封情书你收到了吗?”
路晚杨叹了口气,气的笑了:“收到了,都在箱子里,你写作水平高了不少。”
许以真玩笑道:“拿下你指日可待了是不是?”
……半晌路晚杨才回了两个字:
“加油。”
……
晚上郁眠回家时,客厅里没开灯,路晚杨倚靠着窗台,手里闪着火光,外面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
郁眠顿了顿:“哥,我回来了。”
路晚杨回头把烟掐了,夜色下看不清他什么神情。
“郁眠,等会走”
她觉得路晚杨今天不太对劲,也没拒绝。
路晚杨直接道:“你喜欢江挫?”
郁眠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什么?”
他散漫的啧了声:“就你,对江挫心动了。”
这次她听的清清楚楚,第一次这个问题在别人口中说出来,像扯开了一层衣服。
她手心捏了捏校服,又松开:“嗯。”
不过都快成年了,况且也不算早恋,只是暗恋而已……应该不过分吧。
郁眠给自己编着理由自我安慰,路晚杨一直没出声,只是摩挲着烟头。
“哥,你不舒服吗?”郁眠想走进点,没料到路晚杨往后撤了两步。
路晚杨又背过了身,看着窗外独星半月:“就知道这小子想当我妹夫。”他释怀的笑了声。“郁眠,想要的就努力争取吧,别错过了。”
郁眠没多想,有一瞬间怀疑路晚杨是不是谈恋爱了,突然变这么温柔。
不过他要是有了女朋友,许以真估计会把他家炸了,傲慢而执着的许以真,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窗外的枝叶不断茂盛,海棠花雨落及地,高考倒计时一页页刷新,青春风华正茂,也将谢幕。
高考结束后几天,许以真把路晚杨捉走了,郁眠一个人在家画着给那个人的生日贺卡的时候,江挫找上了门。
他嘴角勾起一个不淡不浅的弧度:“郁眠,我想约你。”随后拿出来两张古镇的景区票。
郁眠定了定,自己穿着睡衣有些不自在:“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他弯腰与她持平:“你哥哥把你卖了。”
……
江挫白色体恤外面是宽松的蓝色系衬衫,脖颈修长露出分明的锁骨,上面挂了一个白色头戴式耳机,是男生都想要的那种随意的帅,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景区里清一色的复古风格,溪流缓潺,花盆设计的很别致,挂在屋檐上种各种矜贵的花,是打卡的富集点。
两人逛了一天,傍晚时找到了一家寺庙,还有大师念着梵呗,经幡之下可以挂牌祈愿。
郁眠戳了两下他:“我想写这个。”
江挫嗯了声牵她进去,她穿着淡黄色过膝裙,腰肢纤细。高中是出名的神仙娘娘,如今在寺庙里美的惊心动魄。
江挫后来总想拍下这一幕,却怎么也拍不出她的样子。
她在写前又停了一会,若有所思:“江挫,神明作数吗。”
……
他笑道:“只对你作数。”
风吹过,许愿牌发出哒哒响,光影之间,她看见了自己的神赐,命定的神赐。
许他新生,许他自由,许他逃离苦难。
附属名——Flora
愿她所在之处万花不尽,与我同心,生生不息。
附属名——江挫
……
景区大多是民宿,两个人随意选了家,江挫挑了间最贵的,里面是高级的白色轻简风格,像海边看落日的房间,窗帘里面的的轻纱舞动,温柔静谧。
江挫去浴室的时候,郁眠躺在沙发上啃了个桃子,一弯腿把江挫的手机碰掉了,郁眠拿起来时屏幕亮了下。
柔顺的长发一直垂到地上,郁眠看着屏幕眼都忘了眨。
壁纸是小时候的自己,还有旁边的小男孩…手里都拿着一个徽章…
脑中又映起那句“我们小时候认识的……”
原来是他,我们真的早就认识了。
郁眠小学报了一个很有名的围棋辅导班,现在想想,在这古镇附近。
有一次和一个小男孩对峙棋局,他的辅导教师很严格,只要一步不够好就拿戒尺打他。我那时被家里宠的像小祖宗,脾气硬的很,就把所有戒尺都扔进了下水道。
后来她一直护着他,还给他送了份生日礼物,小男孩抱了她半天,把眼泪送给了她。
最后的一天,第一名江挫的徽章是丁香花,第二名她的徽章是栀子花。
照片上的徽章好像颁发错了,其实是两个人换过来了,江挫想要栀子花。
江挫想多留点她的东西。
手里的桃子突然被人咬了一口,眼前湿漉漉的男人散发着热气,头发湿漉漉的滴下水滴,落在她的手腕上,江挫的眼神像涣散的雾。
郁眠受不了这距离,耳尖一霎就红了。
江挫戳了戳她冰冷的小脸,凑的更紧了些:“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郁眠的嘴唇像夏日的桔梗粉,轻张着,细喘着气:“你……看错了。”
他的眼神也不躲闪,饥肠辘辘的将郁眠害羞的样子定格在眸中。
江挫:“那就将错就错吧”
一个细致温溺的吻落在了郁眠的锁骨上,又轻咬了下。
她扯着身下人的头发,抽搐着、慌张着、感受着……
好不真实。
……
这几年他只做这一个梦。
郁眠摸着他的脸,突然落下两行清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奇怪的话:“江挫,求求你了,好好吃药,别再自杀了。”
……
钟鸣声又一次圭臬而至,他看不见她了。
书里说,缘分不是一场不出门就能躲过的雨,江挫和许以真登机飞往国外,雨停了,两国万里的停了,生死两界的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