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女带着钟逐音来到小雨吹烟,这是她最最最最最喜欢的一家饭舍。
不仅是因为饭舍予人一种舒适温落之感。
更是因为有一次她与汀烟姊姊产生的交集。那日下着瓢盆大雨,每一滴坠落的雨砸在地上都发出“啪”地沉重声响,路面泥泞湿滑,她没有办法回到自己搭建的木屋,刚好跑到小雨吹烟的屋檐下躲雨。寒风袭身时,汀烟姊姊发现了她,没有驱赶她而是将她带到了舍内。
问清她的情况后,汀烟为她准备了一身干净暖和的衣裳,再为她熬了碗姜汤,最后还亲自做了几样小菜给她吃。
并且提出让她在这里住一晚。
那时她顿然感觉眼眶灼热,鼻子一酸,旋即紧紧抱住汀烟,将头埋在汀烟胸口,不想让汀烟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按理说一个小官之女与一个被抛弃的女孩是不会相遇的,但是命运就是这么无常、多端、不定,她们在此刻紧紧地相互依偎。
后面这间屋汀烟一直为她留着,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过来住。
这种行为也影响着她,所以她在日后才会救下钟逐音。
*
钟逐音的落水意外安稳结束,而另一边范奚辙的车队即将抵达云梦,如今正路过一段山路。
车轮总是磕绊到数不清的石子,不停间的颠簸让范奚辙烦恼不已,车身四角饰玉相击,她频频蹙眉。
云梦多出野匪,不知她遇不遇得上。
此路是去云梦最为便捷的山路。
就在范奚辙即将困倦之际,车身猛然一停,她因惯性往前倾倒,差点“飞”出轿外。
她倏然清醒。
外头传来此起彼伏的武器交戟之声,还夹杂着混乱的笑声,范奚辙抱着看戏的念头掀开帷帘,毕竟她对自家护卫的能力很放心。
可她忘了她带来的并非家中精兵。
掀开帷幕的那一瞬间她就怔住了。
那种感觉她难以描述,直至多年后都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中。
极强烈的视觉震撼。
她从没看见过这样的女人,这么极具攻击性。坐在马背上像是翠盖触天的巨衫,肩膀宽阔,双臂肌肉紧实,银枪在握,无一不充满力量,气盖天地云,宛如一股自由的风扑面而来,她感觉浑身血液都为此而沸腾而颤栗。
女人用她那双野生般的眸子轻轻瞥了范奚辙一眼。
范奚辙目测眼前女人的身高有一米九。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唇微微有些发抖。
是恐惧吗?她在内心发问。
范奚辙不知道,因为她分辨不出自己此刻的情绪。
不过她看清现在的局势,她这边的护卫已经隐隐处于下风,她当机立断驾着马车往回跑。此前为她驾马的人也加入混战当中,因此她只能亲自上手,凭借着上一世累积的经验,她很快驾动马车,一边跑一边将马车上繁重的物品都扔下车,恨不得自己生着三头六臂。
她最后回头望一眼了,那个一看就是野匪头子的女人笑着定定地看着她。
她心中一咯噔,立马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驾驶马车越行越远。
……
最终范奚辙还是被抓到了。
这是她预料到的结果,并没有觉得难以接受。
玉褰立在她身前,高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天日,手中转着银枪:“确实聪明,还知道丢物什减轻马车负重,令马车迅捷,最后自己跳下马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过嘛,这山路还是我们熟悉些。”
说完,她摆摆手叫人将范奚辙绑了起来,连同所截财物一并带回山寨。
*
范奚辙安静地被她们压着。
虽说她们看着魁梧凶猛,但范奚辙发现她自己的情绪其实不是恐惧。
因为同为女子,这反而让她心中升起一股亲切之感。
去山寨的路段坎坷崎岖、七拐八弯,一般人还真寻不到这山寨,若是下雪天便更是没有找着的希望。
范奚辙与她的护卫们都被关在一间草房中。她带的护卫不多就五人,而这山寨里的土匪少说也有百来人。想要逃走的话大概需要细细筹划一段时日,起码要先摸清山寨的结构与下山的路,要是半途迷路又跑回了山寨,那就功亏一篑了。
还有一种简单便捷的方案是让野匪们同意放她们下山,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范奚辙暂且打消这个念头。
她的护卫来泊悄悄为她割开捆住她双手的绳索,用的是匕首碎片,最后所有人的手都被解开了束缚。
仆侍缃兮变法儿似的拿出一根木槌,这件物什没有被收去,她娴熟流畅地双手奉上:“郡主。”
范奚辙心中感慨,这真是今天唯一令她觉得称心的事了,既而接过,她倚着墙角坐着,手执木槌轻敲小腿。
缃兮:“郡主您怕吗?”
范奚辙:“不怕,这种事很新奇,人对于未知的事情一向充满好奇,你们不期待接下来我们在这山寨里会遇见什么不一样的事吗?”
脱离掌控的事情,它的发展方向是绝对的空白、未知、模糊。
如果她一辈子待在汴京境内,这是几乎永远不会发生的情况。
这就是她来到这里的原因。
她又开始回想先前将她捉住的女人,是那样的暴戾与英勇。
每次没有灵感了,我就会换个视角写hhhhh
——
人物太多了,视角也多,感觉确实不是很好写,媎妹们有什么建议吗?
——
新人物:
①汀烟,身份:饭舍老板
②常璧,身份:剑客
③来泊,身后:护卫
④缃兮,身份:仆侍
⑤玉褰,身份:野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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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