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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楼空 第27章 第 27 章

作者:白台斯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17 16:06:11 来源:文学城

数月一瞬即逝。春日里最后一场雨收得潦草,润泽万物,随之便是夏日炎炎。

长安偏僻之地竹林疏疏,清影绰绰。层叠遮掩下,是一间朱红橙顶的安华寺。熙和晨光映成香烟曼妙形姿,袅袅逸散,模糊之下是一道鹅黄清瘦的身影。

“元太傅, “沏好茶,柳垂泽没急着喝,单刀直入道,“陛下近日的功课,可曾发生过什么差错?”

“那倒没有,”元易白饮下半杯热茶,皱眉,面色凝重地道, “陛下天生聪慧,向来是一点就通,几乎用不着我从旁提点。就是有些错意他自己也能琢磨个大致真理。只是不知是何缘由,最近也过于懈怠了点,不过容我直言,我认为他就是懒惰。”

柳垂泽道:“莫不是太热了?”

元易白一言难尽:“御史大人。”

“如何?”

“我认为。与其督促陛下摒弃杂念专心学业,不如您还是少与其碰面为好。”

柳垂泽不理解。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兀自饮尽杯中茶水,淡道:“与我有关?”

“陛下惦念着您,见那书上,桌上,甚至是那砚台,”元易白眼见他要黑脸,缓缓道, “全写着御史大人的大名。简直是丝毫不懂收敛。更有一次竟要将其画到自己手心上,更是不成体统,不知害臊。”

末了,又补充道:“简直是无法无天。”

柳垂泽:“……”

柳垂泽缓缓道:“是我的错。”

“御史大人何错之有?”元易后分得清是非黑白,冷呵一声,也不知是在说谁, “只是身为一国之君,成天不学无术,态度消极不端正,能为一眼蓝颜蛊惑心神,色令智昏,果真无药可救。”

柳垂泽难得心虚:“…太傅说得在理。”

谈话间,寺门被人轻轻推开,几缕夏阳趁机钻了空。柳垂泽默默听完元易白讨伐墨承意的长篇大论,途中暗自忐忑,连饮三杯茶才勉强消去心头郁结的懊恼。就在他实在熬不下去,指骨捏紧杯身,万分无地自容之际,柳玉终于带着情报险险赶来。

柳垂泽如释重负,起身向元易白告辞,转身便与柳玉走下寺门石阶。

“陈庆死了,”柳垂泽听完前因后果,停下了步子, “可有发现什么?”

柳玉摇头,:“尚来。”

“我带着暗卫密秘探查良久、除却发现其卧房那几箱意味不明的金银财宝以外,便没什么了,”柳玉皱了眉。忽然道, “那行刺之人夺其性命,盗其公文锦衣。却唯独不碰那珠宝…这般奇怪行事。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何深意?”

柳垂泽眸色深敛,沉吟片刻,仿若随意:“必然是有的。不过眼下情形,你最好先送我进宫。此事,需向陛下反映接手才有用、其余无非是纸上谈兵。”

柳玉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往山脚华城望去,其中真假是非犹如尘粒,常年如此,他早已知其冷热,司空见惯。不是什么稀奇事自然也感叹可惜不了任何。随即,他板着一张棺材脸,翻身上了马。

……

陈庆之死的消息尚未传入京中,但百官间早已互传了个遍。此次事发突然,涉及朝廷命官已是形势严峻。墨承意看完柳垂泽命人捎来的信,当即决定召集满朝文武前来开会。

收到通知的官员步履匆忙,有的甚至来不及换一身官袍,无奈之下只好穿着常服悻悻前往。

看着众人在休沐期间仍要议事,熬夜痛批公文的帝王很是欣慰,高兴得连往日嗤之以鼻的那几蛊清汤寡水都多喝了几口。

他是高兴了,曹衡却是生气了。满面倦容恭迎了他,随后怨念颇多地道:“陛下。”

墨承意忙着和柳垂泽嘘寒问暖,闻言轻巧抬眸:“嗯?”

“互相关心的戏码到此为此吧,”曹衡咬牙切齿地描黑,笑道, “正事为重。”

墨承意挑了眉:”你管我。”

柳垂泽轻皱了眉,低声道:“你也别闹。”

墨承意瞬间敛去神色,换了一副委屈巴巴:“我哪有。”

“说起来,最近几次臣都能在微雨阁见到陛下,”曹衡道, “倒让元太傅一通好找。”

柳垂泽睨了他一眼。接收到目光,墨承意真是一阵无话可说,也不知道找补给谁听:“饿了就找饭吃,有何问题?你提旧事作甚,存心挑拨我与柳爱卿关系是不是?”

柳垂泽自然清楚他不是饿了去觅食。目光幽深,喟叹道:“你给我闭嘴。”

墨承意果真不说话了,眼神狼狠如锐刃,剜了曹衡好几下,无声愤怒。

曹衡喜笑颜开朝二人作揖,折返回队列里,正式开始倾耳细听。

六部只来了五部,剩下是谁众臣心中清明。工部尚书与世长辞,被人谋害惨死。前者是否为朝中官员还尚未可知。如此简单粗暴命人前来勤政殿,光明正大分析线索消息,部分臣工有些捉摸不透这其中深谙辗转之道,只觉新帝果真还是天真无邪,竟然也不怕密谈内容被凶手窃听了去。

“天真无邪”的墨承意则是故意而为之。正端坐龙椅里支颔而思,道:“陈爱卿素来修身养性,不在乎身外之物,向来厌恶铜臭味。当年入朝不过也是迫于生计罢了。但李爱卿又道搜刮途中发现金银万两,而往年陈爱卿的俸禄全用于赈灾,为何凭空多出如此巨资尚未可知缘由。”

最怪的,是钱财一分未动,倒不像是自行外露,更像是有人故意放在那的。

至于为何放那…还需彻查。

不过此案牵扯势力多少无从可知,难保会有贼人从中作梗,已不是单单靠刊部便能独自解决的。

正发愁,季权贞及时出现,朗声道:“不知柳大人可否愿意出手相助。”

柳垂泽抬目望去,没忘记几月前那通互助,淡笑道:“当然愿意。但此事还需陛下定夺,你我且等等。”

坐在龙椅中的墨承意似笑非笑,感叹于爱卿的应付能力。瞥他一眼,懒懒道:“两位爱卿办事,朕素来放心。那便这么来罢。”

柳垂泽淡笑应是,与李权贞跪首叩谢。散会之后,他便与其一人一马,轻便地赶往陈庆死时布满鲜血的避暑山庄。

青山隐隐,天际暝鸦零乱。二人抵达山中客栈时已夕阳西沉,一抹黧紫滑入远天。

柳垂泽利落地下了马,从袖中取出荷包,与李权贞一道走进客栈小院。脚初踏入,只见流客熙攘,豆灯如华皆映入眼帘,尘闲喧嚣不过尔尔。

前台年轻小厮抱着双手,弯了一双眼睛凑上前去,柳垂泽竖起两极手指以示深意,小厮是个滑头儿,连应几声,便欢欢喜喜地去收拾上房去了。

一楼宾客众多,眼下已座无虚席。赶了整日的路,说什么也还是得吃东西。

柳垂泽拦住一位上菜少年,温和地道:“劳烦,请问这客栈中,是否还有空座?”

少年抬头,见此人面容清雅如玉,身姿更是有弱柳扶风之感。不禁失神须臾,愣愣地道:“我不清楚的。”

见状,柳垂泽也不勉强。转瞬放开了他,淡笑道:“多谢。”

“…没什么的, “那少年似是才恍过神。走出去几步,想起什么般又退回去,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啊。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印象。方才有一队人马入住这里,交了很多金锭子。还同掌柜说,若是看见一位身穿黄衣的男子来到此地,不必过多考虑,直接上三楼寻他即可。我想来大抵是您了。”

柳垂泽愣了愣。

“既是如此,”柳垂泽付之淡淡一笑, “麻烦你帮我们带个路吧。”

少年红了脸,点头如小鸡啄米:“好。很近的。我这就带你们去。”

待少年引二人停于一门朱红前时,柳垂泽轻轻颔首,不知是否在游神。直到李权贞连叫数几声他才有了反应。眨眨眼,侧头问道:“李大人?”

“恕我直言,柳大人,”李权贞抬掌摁住门缝,挥手示意少年可以走了。才压低嗓音好言相劝, “陛下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行为是否妥当冒昧自然也会明白。但由于天生一身狂傲气,恪守不了宗法礼制也是情理之中。但李某认为,柳大人还是同陛下疏远点为好。”

柳垂泽不愿听这番说教。于是温声道:“柳某自有分寸。”

“现下连出门办事都日夜不离,柳大人有什么分一一一”

话音未落,却见朱红木门微敞。李权贞下意识收回手,惊疑不定往后退去几步,还未等他去抓柳垂泽的肩,就见一袭玄黑描金华服渐现眼前。动作毫不拖沓地揽过柳垂泽,不轻不重把人捞进去。

李权贞大惊失色:“什么玩意这是?”

看清对方相貌,他后怕道:“…陛下。”

“李爱卿好啊,”墨承意一手将人按在胸前,手撑着门,要笑不笑地道, “朕方才可是全部听着了。李爱卿劝得不错,下次别劝了。”

李权贞:“……”

墨承意打量怀中御史良久,随即在对后轻言责怪下敛了那副嚣张嘴脸,与此同时也放开他,道:“都进来吧,不必拘束。”

隔断后方檀香缭绕,古玩字画样样弥足珍贵,想必此趟出行墨承意还是按惯例携带了些金贵物品,以备不时之需。但像如今这么明目张胆挂出来还是头一回。明摆着,便是嫌钱多,根本不怕人偷。

柳垂泽极深地吸了口凉气,不知作何感想,只好喟叹道:“陛下好本事。”

“嗯?”墨承意却是停了步子,仰头微后侧,笑道, “柳大人在说哪种本事?我不明白,你不妨凑近点儿讲。”

柳垂泽不咸不淡,用余光观察李权贞举动,而后笑道:“那我便不多话了。”

李叔贞真是一言难尽。果然坊间传闻一切都有迹可循,就说此事断不可能是无从中来。现在好了吧,谣言坐实了,形象破碎了,他抬目复杂地打量二人,情不自禁在心底啐了一口。

简直是有辱斯文,不成体统。

绕过层层掩护,一切都清晰起来。柳垂泽身形微顿,蹙眉,转过身以眉目对墨承意进行无声询问。

“人是有点多, ”墨承意眨眨眼,展开折扇就是一阵狂摇,“…没办法啊,要想改变原来的故事发展,只能从小事做起。而且,他们也都很是配合,我不好拒绝嘛。”

柳垂泽:“那也不用这么多人。”

粗略一扫,微雨阁密谈时的人员全部聚齐,足足八个,哪儿来的脸说只是“人有点多”此言?人可太多了。

李权贞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但他不知二人口中之事。双手浑身乱放,不知置至何处。半晌,道:“…啊?这什么情况。”

柳垂泽头疼,扶额无可奈何:“先谈正事。”

他才不信这帮人如此大费同章赶来一遭只是为了闲来无事,体验风餐露宿这等谬言。墨承意心思到底怎般他也熟悉万分,知晓对方断然不能是出于无聊才有所行动的人。如今各方到齐,布置夜席,说是简单一顿晚膳更是可笑,也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柳垂泽向曹衡作揖,见对方咬下一颗樱桃,浅笑盈盈:“原来曹大人也这么有闲情雅致。”

“可没, ”曹衡对着墨承意翻了个白眼,自从互相剖开后他便不收敛了。换来墨承意一记更浮夸的白眼。他从袖里取出一物置于桌上,懒洋洋地道,“陈庆死了不是?今日我先行查探一番,没有深入。却已经在那山庄荷花池边捡到了一角碎袍。我瞧花纹分外眼熟,也不好妄自定论,便只好一并带来了。”

说着,李权贞与柳垂泽一同看去,双双顿时遍体生寒。

但他相较俨然丢了三魂六魄的李权贞好些,也只是愕然顷刻,随后眉间紧锁:“怎么又是八翅蝶…”

“北境王虽说是个蠢的,但远远没有傻到这般田地, ”尚明秋抿一口冷茶,指尖还勾着笔杆,声音稍显沙哑,“况且结合往日数几次案例,每起惨案都有此物出现,也过于夸张。从旁误导的意图太明显,估计是其余势力渗入,与北境王关系不大。”

柳垂泽微微歪了头,观看半天,还是好奇道:“尚大人,为何已经出了城,如今还在奋笔疾书。”

尚明秋缓而轻地吐出一口浊气,幽怨道:“此是奏折。”

“奏折?”

“对,”尚明秋闭了闭眼,没把真凶供出来,但他已经猜得**不离十,“近日,京中琐事颇多,朝中光靠一人远无法胜任。两人共事总比单枪匹马好得多。但也实在是太多了,这才捎上几册,留着在路上消磨时光。”

闻言,柳垂泽目光森冷,不显刻意地将“荒废国事”的墨承意看了个遍。

墨承意正帮他剥着荔枝,猝不及防触及一道微寒视线,迟来地感到心虚,轻咳几下。

“柳大人,我这可是一”

柳垂泽瞥了他一眼。

墨承意搓搓指尖,败下阵来:“好吧,我无话可说。”

柳垂泽沉思良久,还是莫可奈何道:“陛下。这等力所能及的事,能自己做还是自己解决吧,哪里用得着赖给他人。”

墨承意剥荔枝的手一顿,顶着众人拥簇的目光尴尬装死,随后毫无底气可言地道:“……朕知道了。”

“吃荔枝吗?”墨承意认错态度良好,转眼便打算安慰御史。单手端起玉盘,托了托,道,“我剥了好久。”

柳垂泽:“你洗手了没?”

墨承意笑了:“洗了。”

柳垂泽果然伸手:“那便给我吧。”

众人皆醉了。

御史大夫心安理得吃着剥好的荔枝,姿态优雅得体。而他们共同的上司坐在一边,单手撑着下巴,眼底含着无尽笑意,一脸深情地盯着柳垂泽看。偏偏对方还未察觉,只顾着认真吃东西。

曹衡:“呵。”

随即他转身对其余人道:“知道了没?谈情说爱使人降智,那都是有依据的。”

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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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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