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米欧的神明改造计划 第7章 相机㈠

住在隔壁的那个流浪汉硬塞给了我台相机还有一块绸布。

鬼知道他是从哪个鸡角旮旯弄来的，反正肯定不是贫民窟。

流浪汉是个糟老头，主要职业是淘垃圾——贫民窟都干这行。他还会去黑市，通过不知什么法搞到一些奇怪玩意。

也许这相机也是他从黑市弄的吧。毕竟黑市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少走黑路的偷儿也喜欢来这里销赃。

在黑市里，没人在乎你是谁，也没人在乎这些货物是从哪来的，只要能证明这些货的价值，没准就你能凭此飞黄腾达。

我偶尔也会去黑市，但大多时候都是老头带着我去的。

我没有别的本事，只负责给他放风。他的货来路不小，有的时候会被货主找上门，有的时候还会被同行背刺。我只要给他通风报信，顺便引开对方的走狗。最后收入三七分，我三他七。没办法，毕竟他才是“货物供销商”，而我只是他的“保镖”。

贫民窟比不上黑市，在这里淘垃圾根本维持不了生计，不少年轻人和我一样，都会干一些别的副业。譬如，下黑井采矿啦，帮人买凶啊，也有人专门当情报商贩，售卖不为人知的消息。

我倒是没什么家庭上的困恼，毕竟我又没爹妈，每月的收入养我一个绰绰有余。但是钱嘛，谁不喜欢呢？

再说老头也算得上一个称心的合伙人，他卖的货和他本人一样奇奇怪怪，总是能吸引 那些来黑市看新鲜的老爷太太们。

我一向是信他货里的份量，他掏出来的货没一样是低劣的。但我还是奇怪——像他这样有点儿手段的“商人”，怎么连着十来年都还在贫民窟当个流浪汉？（至少从我记事起他就在了）

只是打听了几次，他也不曾告诉过我。但也是，这毕竟是他的商路，能告诉我才有鬼了。

总之，这次也是一样。他又淘到了好东西，所以急匆匆的来找我这个“保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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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得啊老头，你到底从哪捡漏的这么好的东西？！”。

“哼，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他白花花的胡碴一抖一抖，瞪着两个大眼睛，“我跟你说，我可是好不容易搞来这俩玩意，老神了。唉，你看。”。

他说看，把绸布往头上一套，只见他的头慢慢地消失了，只留下半截腰。

“看到没！看到没！”。

“嗯，看到啦。就像被人对半切了一样。”。

他一把扯下绸布：“这你就不懂了。这可是好东西！你说，用这宝贝去偷点钱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知道我不干偷儿的事。要去你自己去。”我咧咧嘴，撇过头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我倒是没听说，你这家伙开始转行当小偷了？”。

“哎，偷儿也是要本事的！你别以为偷儿都是办坏事，咱们不也是在缓和阶级差嘛。”。

“得，我不跟你辩”我转身就要走，老头连忙上来拉住我。

“哎哎哎，别走啊，逗你玩呢！”老头拿起相机，“再不济，你看完这个再走啊！”。

“就这，不就是台相机嘛，垃圾堆里翻多的是呢。”这话不作假，贫民窟收往了来自各方各面的垃圾，上到报废的电视电冰箱，下到裂了口的扣子。一台相机嘛，当然也有。就是得各凭各的本事了，但贫民窟谁闲着要拍照呢？外边的老爷太太也不至于为了台相机跑到贫民窟。这东西在黑市根本就没有销路啊。

但我知道老头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不一般，这东西自有它过人之处。果然，老头又开始口若悬河的吹起来。

“这不就是你没眼光了嘛！我可跟你说，这相机拍的照能动呢！”。

“呵，不就录视频嘛。现在哪台相机没这功能？”。

“你倒是听清楚啊！是照片能动！我敢保证，现在市面上还没有能动的照片呢！”。

我开始虎疑地打量起相机，倒不是怀疑老头的话的真假，而是好奇这小东西是怎么做到的。

“行吧，那你打算卖多少？”反正我只负责当保镖，卖东西的事一向是由他负责。

“视人而定，”老头突然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据我所知，现在有两波人想要得到这个东西，我猜他们现在就在黑市里逛呢。但我说不准他们究竟是谁，所以如果对方出价低，那你就不卖了。”。

“我卖？你不去啊？”我听懂了老头的意思，这是想让我去当中间商？

“倒不是我不想陪你去啊，只是他们都认得我，我这不是……怕被抓起来嘛。”老头嘿嘿一笑，“再说了，还有这块布呢。这布罩我太小，罩你刚刚好啊！要是买卖不成，我相信凭你的实力也能跑回来的！”。

得，我就知道他打的都是些坏主意。

“你偷了别人的东西？”我又问他。

“呃……也不算是…”。

“你也真行，偷了别人的东西，还打算高价卖给别人？”我算是听明白了，他这次出去搞货碰到了硬茬子。好不容易逃回来却被别人抓住了尾巴，这会儿人家就在黑市里寻他呢。他算是吃了瘪了，只好想着把东西给别人送回去，又怕自己去会被人报复，这才找上了我。

“哎呦，拜托你了我的亲弟弟！你想想哥此去没准就回不来了，以后谁带你卖货啊！要不这样吧，要是这件事能办成，以后的货钱咱俩五五分！”老头泪涕横流，演的那叫一个真，又是威逼利诱又是谈感情的，我能信了他才有鬼。但他这话不假，毕竟他要真出事了，我很难再找到一个合适的“供货商”了。

无奈下我只好答应下来，把绸布装进裤兜，揣上那台相机便离开了简陋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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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卖东西，在贫民窟是没有财路的，毕竟那些待在贫民窟的，手里头真没二两钱。我常年在贫民窟摸黑打滚，这里头什么人我都一清二楚。

而且这里本就没有公平的财物交换，人们更多靠拳头说话。所以想做生意的就得冒着被抢劫的风险，摸到黑市里去。

我摸着记忆里的小道，从贫民窟辗转到黑市。这块地我还算熟的，掩护老头逃跑的时候，我就在这里边边角角的地方藏了个遍。这也算是我的看家本领，凭这本事我才敢帮老头接这笔单子。

黑市与贫民窟不同，它在混乱中稍有秩序。

并不是说有什么专人对它进行管理，而是因为这是贫民窟和各大地方势力供销的活路。敢在这里闹事，很可能会被其他人针对，甚至引起一些帮派势力的注意——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们很擅长让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商贩人间蒸发。

更何况，总有一些低调的大佬，喜欢扮猪吃老虎。运气不好就可能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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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压低我的帽檐，拢紧了身上的长外套——这是我在黑市的常用装扮。除此之外，我还有个职号——阿明。这当然不是我的真名，毕竟出门在外总要防着些，就比如老头，他会自称“木头”，是黑市里有名的“木头”商人。但老实说，我觉得他防不防都无所谓，毕竟我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

他一身神秘，我总觉得他不像是贫民窟的人。

扯远了，再次来到黑市，这里仍是热闹。携着沙土的风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掀起一摞摞脏兮兮的外袍，有的人收着腰鬼鬼祟祟，而有的人举止则更为大方。

人不算密，但数量多。黑市的规模虽然不如贫民窟，但少说也有一个村的大小了。毕竟想求财路的人越来越多，黑市也在一天天扩大。想要在这里找到买家，实在是得拼点运气。

我轻车熟路的来到平时摆摊的地方，不出所料，这里被别的商贩占了。

我认识他，之前卖货的时候，他经常追着在我们旁边摆摊。

他没带“保镖”，因为他卖的货都比较普通，捞不了多少油水，也没多少人想和他合作。但他耳道四通八达，熟知黑市内外各种新闻，虽然他讲的话真假兼并，比起真相更像是故事，但听起来也不错，他偶尔会跟我谈谈外面世界的变化。

有时候碰到闹事的人，他也会来求我帮忙。

一去二来，也算结下情谊。他看到我，便默不作声地挪了点位置给我。

“木头今天没来？”。

“吃坏肚子了，闲在家里休养。”。

“他那钢铁胃还能吃坏？啃到带刺的了？”。

“谁知道呢。胃口大了，啥都敢往嘴里放，也该叫他长长记性。”。

“随他去吧，他不一直都往黑的地方钻？你看今个儿什么世道，这天下也不缺他一个胆大的家伙。”。

“我倒没见过比他更胆大的。”我知道他又要开始扯了，但反正我现在也是两眼一摸黑，没准还真能从他那些艺术加工的句子里听到些有用的东西。

“你是不知道啊，敢从外头那些大企业的老爷们手中抢东西，这才是大胆的呢。”他盘腿坐下，压着声音跟我说，“小偷小摸算什么，咱黑市里多的是有名的好手。但专人看管的就不一样，十来个保镖搁那看着呢，你说怎么偷？

“就那个X公司，听过吧？几十年前霸榜市场的大企业！人家不搞餐饮，不搞服装，也不搞金银饰品，人家就专搞生物科技。这么冷门的东西，它硬是能渗透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你说这……”。

“停停停，说重点！”。

“你别急啊，这不就跟X公司有关嘛。听说啊，之前X公司有一份核心资料，本来好好的放在他自家地盘看的严严实实，结果前不久，防御系统全部攻破，安保也全被放倒了，那份资料不翼而飞，你想想这得多厉害的人…当然，也保不齐是Y公司干的，毕竟他俩一直不和。但我觉得啊，其实是咱这儿的人干的。”他神秘兮兮地用手指了指下面。

我当然知道他是指的是哪里——贫民窟嘛。除了这谁还能那么找死，敢从老虎嘴下抢食吃？

不对，等等，这描述的经历怎么跟老头这么像？！

“这天下这么大，你怎么就知道那个人是贫民窟的？”。

“哎，你是来的晚没看见。今早不仅Y公司来了几个研究员，就连X公司的公子爷也亲自来了！你说人家没事来这干嘛？他能看得上我们这些俗货？”。

“……”好啊，我没想到老头还有这实力。破了人家的安保，还抢了别人的东西。现在别人找到这来了，反而缩在家里等我去给他擦屁股。

“我是说，X公司虽然衰败了，但安保系统也不至于那么弱吧？”我还抱着一点希望，向对方打探道。

“谁知道呢？听说那份资料原本是存放在他们分部的一个小储存室里，安保确实比不上总公司。但它倒也算一件重要物什，监控警报保镖那是一个不少。”。

“X公司的人呢？”。

“鬼知道去了哪里，听说他们一上午都在到处晃悠，谁知道晃哪去了。再说我一直在这卖货，哪会在意这个？”他撇了我一眼，“喂，我说阿明，你可别冒了跟那疯子一样的想法。你身法是了得，但X公司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

“我又不是傻子。”我白了他一眼。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老头说的两波人到底是不是X公司和Y公司，但去探探风头也不亏。

但找X公司实在是太有风险，找Y公司倒没准能卖个好价钱。

“那那几个Y公司的研究员，你知道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你可别指望我，X公司的人好歹还有在外头晃悠过，那几个研究员今早一露面就不见踪影了。”。

“不见了？不可能吧。你最后一次见到他们在哪里？”。

“这……应该是黑市西部靠近矿区的地方吧。我今个儿从那边来的，但都已经过那么久了，人家没准早就走掉了。”。

“我知道了。谢啦，兄弟！改天请你。”。

“哎哎哎，你要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