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斯和家庭医生正坐在客厅焦急的等待着,他握着手机听着耳边传来的反复播放的铃声低声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一旁的家庭医生走过来劝解:“格雷你别太担心了,维秋沙那么大个人还能出什么事。”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太担心。”
格雷斯转过头看着医生无奈的说,“可是那个混蛋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会议室里跑出去,连个解释都没有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他。”
格雷斯伸手把手机扔到茶几上,重重的瘫坐在沙发上愤怒的大喊:“维托尔德,你个混蛋!”
“怎么了?”维托尔德单手抱着烧的意识有些模糊的银推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他看着向自己怒气冲冲走过来的格雷斯,连忙伸手抵住他的肩膀迅速的转移话题:“先等等,这孩子还发着烧呢。”
冰冷的药水顺着尖锐的针头流进了血管中,维托尔德拿着灌满热水的热水袋小心翼翼的放在银打着针的手掌下。
格雷斯双手抱臂靠墙意味深长的看着突然变得格外细心的维托尔德。
“爱屋及乌?”他突然开口询问,维托尔德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出房间,一脸迷惑的看着突然不说人话的战友。
“你又在想些什么?”
“这孩子是你说的那个姑娘的孩子吧?”格雷斯转身和他并肩走到厨房,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了上回还未喝完的酒。
“是,她生病了那里又没有药所以念儿就向我寻求帮助。”维托尔德接过酒杯一口闷净,“另一个孩子还莽撞的跑到了港/黑那里。”
格雷斯顿时皱起眉抿了一口酒:“不愧是擂钵街的人。”
维托尔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格雷斯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和担忧的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行了,好好休息一晚打起精神来,那个会议明早重新开始。”
寒风呼啸的吹了一整夜,念儿和芥川紧紧挨着彼此依偎着取暖。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芥川就要起身去找太宰治。
她连忙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舍的的哀求:“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去吧。”
芥川转头看着她哭了一整晚,哭的发红变肿的双眼,转身轻轻的抱住了念儿干瘦的身躯。
念儿也紧紧的回抱住了他,哽咽的拥住了她瘦小的孩子。
噔,噔,噔……
拐杖重重的击打着地面,柔软的橡胶鞋底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咳……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一道带着笑略略沙哑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念儿和芥川警惕的抬起头盯着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
来者头发略略花白,灰蓝色的毛呢外套妥帖的穿在身上,眼角眉梢带着岁月的痕迹,他拄着拐杖眼里脸上都盛满了叫人如沐春风的笑意望着你。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陈秉南。”他笑着对念儿伸出手,“好久不见,念儿。”
她迟疑的看着陈秉南,试探的搭住伸过来的略显粗糙和年迈的手掌。
刹那间,街道上举旗抗议追求正义的咆哮声震耳欲聋,为寻改革方案激烈的辩驳声在脑海里回荡,化作了青年时宝贵的数年时光。
手枪带来的呛人的火药味和右腿传来的剧烈的疼痛以及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所有的器官,如异常激烈的火焰将他激烈的人生焚烧殆尽,只留下重重的灰烬与绝望。
念儿抬起变得格外昏沉的脑袋,露出满是泪痕的面容一脸恍惚的看着他。
“好久不见,秉南。”
太宰治轻靠着被摧毁的只剩下部分残存的墙壁,他若有所思的望着脚下的石子。
芥川龙之介,被称为没有任何感情的孩子,一把没有刀鞘随时都有可能折断的利刃,【不吠的狂犬】。
他回想起昨日那个满身狼狈却还是跑来来劝阻的女人微微眯起双眼,用力的踢飞了脚下的石子。
可悲,真是可悲啊。
被踢飞的石子咕噜噜的滚到了芥川的脚边。
他微微低头看着脚步的石子,沉默的抬起头望向了那个散漫的男人。
他静静凝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仿若能看穿一切,无论善恶都变得不值一提的眼。
“你能赋予我……生存的意义吗?”
芥川滚动干涩的喉头颤抖着身体,向眼前这个比恶魔还要可怖的男人发问。
“能赋予你。”
太宰扬起头那双眼睛近乎于蔑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脸上带着神秘难以言说的笑容。
“我能赋予你生存的意义。”
他轻轻歪了歪头,褐色的发丝微微遮挡住他的面孔,反而衬得那双能看透一切的双眼更加深邃。
“你的回答是?”
作为回答芥川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成为自己老师的男人,无声的下垂下了头颅。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二人周围。
太宰治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轻笑着难辨喜怒的说道:“不错的回答。”
他直起身一步步迈向了向他低下头颅的芥川。
那件宽大的仿若无边夜色的黑外套随着他的手,重重地笼罩在骨瘦如柴的芥川龙之介身上。
念儿伸手搀扶着拄着拐杖艰难的向前行走的陈秉南。
他带着自己走到了一户不算太大但是打理的颇为整洁的院落前。“这里就是我的家。”
“你就先和我还有我的妻子暂时住在一起。”陈秉南转过头看着念儿说到,“我记得维塔说过你收养了两个孩子对吗?”
“是,女孩儿叫做芥川银。她病的太严重了,维塔就先带她去治病了。”她点了点头回答,“男孩儿叫做芥川龙之介……”
念儿眼里藏着几分悲伤:“龙之介他,他去□□了……”
陈秉南顿时皱起眉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念儿惶恐的抬头看着他为芥川辩解:“但是,但是他是好孩子,他……”
“我知道……”陈秉南温和的看着她说,“只是有些后悔刚才没拦住他。”
念儿皱起眉担忧的看着他,陈秉南拄着拐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担心。”他顺势抬手理了理念儿鬓角干枯打结的发丝。“我们一会儿收拾收拾,然后先去接阿银再去港/黑大楼等他回家。”
“好。”念儿哽咽的看着他连连点头答应。
小银挣扎着张开酸痛的眼睛,她怔怔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身下已经不是硬邦邦的地面而是柔软的灰色被褥。
她轻轻转过头看着已经输完液被贴上止血贴的手背,陷入了沉思。
姐姐呢?她去哪里了?哥哥……他回来了吗?
我这是在哪……
紧闭的门被轻轻的推开,格雷斯惊讶的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银笑着说:“小姑娘,你醒啦?”
银往后缩了缩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红棕色头发的男人。
“你先换一件衣服,然后我们去洗漱吃饭好不好?”
格雷斯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准备好的上衣短裤放到了被子上,轻声细语的哄着银。
她低垂的脑袋微不可微的点了点头。
“那我出去等你。”
格雷斯看着乖乖巧巧的银,顿时觉得早上和维托尔德因为那个该死的会议对骂的憋闷都得到了缓解。
维托尔德挑了挑眉看着梳着一高一低双马尾的小银露出一抹微妙的笑容。
他看着一口又一口急促的吃着饭的小银,伸手拿起汤勺又给她吃的半空的碗里又添了一勺满是肉的红菜汤。
“慢点吃,慢点吃。”格雷斯端着新煮的意面放到了餐桌上。“还有呢,别撑到自己。”
他说着给维托尔德使了个眼色,维托尔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站起身和他一起离开。
“你准备收养她?”格雷斯一脸凝重的问他,“你要是有这个打算,我就早点做好准备。”
“不……”维托尔德好笑的看着格雷斯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家姐姐好好的,我抢她的孩子干嘛?”
“啧。”
格雷斯嫌弃的看着维托尔德,他正要说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等等,这孩子十三,她哥十六岁。”
“你的小姑娘今年才十八,她……”
格雷斯愤怒的攥紧拳头盯着维托尔德。
“虽然有这种可能性,但是她并不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维托尔德低声解释着怅然的叹了口气。
“格雷斯。”
维托尔德突然叫住了他,格雷斯转过头看着在战场上救过自己一命的挚友,他对自己轻轻的笑起来。
“谢谢你,我的朋友。”
今天有点事耽搁了_(:зゝ∠)明天我努力多码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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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二个马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