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炽热的唇瓣紧紧压迫,怔愣须臾之后林含笙才反应过来想要挣扎,但是却被对方强硬地圈住身子,半分动弹不得。
江恃承受着她的挣扎和慌乱,无法控制的想要掠夺她的清香气息,用力地想让她记住眼前的一切。
一向沉稳自制的他,仿佛下一刻就会失控,他眼底溢满炽热的眸光,突然给予她喘气的机会,而后声音沙哑道:
“交往,和我。”
林含笙脑袋晕乎乎的,直到一阵冷风侵袭而来,她才猛地挣脱反抗,捂住自己的嘴巴快速道:
“江恃,我心里很乱,高考过后再说行吗?”
回到宿舍,林含笙早早躺进被窝里,她的反射弧像是慢了半个世纪,摸着自己仍旧通红的脸颊,想象和江恃接吻的画面,心中砰砰直跳。
可是这种悸动和欢喜维持不到五分钟,她烦躁的翻了个身子,将耳机塞进耳朵沉沉睡了过去。
当初季哲的样子和他们欺负江恃的画面再次如同电影片段一般一帧一帧地出现,慢慢击溃了她的心绪和理智。
林含笙没想过江恃竟然真的会喜欢她,若有一天他知道她是当年的林七七,会不会捶胸顿足恨他自己。
他们或许会再度成为仇人,这一辈子只能兵戎相见的那种。
她不能和江恃在一起,这是一段恶缘,只能快刀转乱麻终结,越是纠缠,终是后患无穷。
高三下学期的日子只能用累和忙两个字概括,大大小小的模拟考,铺天盖地的试卷压得学生喘不过气。
林含笙自那天晚上之后都在刻意躲着江恃,每次忍不住偷偷望他的时候,都可以惊奇地对上他的目光。
二人之间多了很多未知情愫,即使他眼神像最开始一样平淡无比。
他没有再说过出格的话,眸光冰冷得似乎那天晚上强吻她的人不是他。
林含笙每次都会心虚无比地用笔将试卷戳破几个洞,实则内心地慌乱勉强才能用几口深呼吸努力平复。
在高考这项人生最重要的任务之下,他们之间默契地保持这种平衡状态。
而这种平衡状态就在林含笙十八岁生日这天戛然而止。
四月二十七日,上午八点,林含笙穿着休闲外套和短裙,打车到游乐场赴纪湘湘的约。
街上喧闹,阳光染黄了整个街道,空气中满是雨水浸润之后的土腥气息,好闻又清新。
林含笙端正地坐在台阶上,一手拿着速记在背着单词,突然一阵花香出现,她微微抬起头。
“姐妹,生日快乐。”纪湘湘正举着,满是都是祝福。
林含笙笑笑,伸手接过鲜花,是一束她最喜欢的向日葵,映照在阳光下,闪着惊艳的光。
“谢谢你湘湘,咱们进去吗?”林含笙闻了闻花香,挽着纪湘湘的手温声道。
纪湘湘抿了抿唇,眼神飘忽不自然:“等会,还有人没来呢。”
看着纪湘湘的眼神,直觉告诉林含笙她约了江恃过来。
因为之前纪湘湘曾在宿舍偷偷问过她,要不要她为自己搭个线,加快一下和江恃之间的进展。
纪湘湘并不知道她和江恃之间的事情,只是单纯觉得她没追上江恃,想要在毕业之际撮合一下。
林含笙睁着眼睛看她,没有几秒钟,纪湘湘就垂下眸子,坦白道:“好吧,我约的不只是赵言行,还有江恃,马上就要高考了,我想让你们不留遗憾。”
林含笙握着纪湘湘的手,语气柔和道:“谢谢你湘湘。”可是真的已经没有必要了。
江恃也一定不会来的。
事实果然如林含笙所料,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都没有见到江恃的身影。
纪湘湘站起身打了很多个电话,赵言行和江恃两个人根本联系不上。
“含笙,我感觉江恃是喜欢你的,他一定会过来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你别着急。”纪湘湘将手机揣进兜里,安慰道。
林含笙摇摇头,目光却放在来来往往的出租车上,四周欢笑声屡出不穷,她只觉得很吵。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和等待什么。
很久之后,她才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纪湘湘的手机铃声终于响起,她迫不及待地接听,很快语气变得焦急:“什么,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挂上电话,纪湘湘急促道:“含笙,赵言行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可能得过去一趟,你在这等着江恃,他一定会来的。”
林含笙点了点头,“好,那你注意安全。”嘱咐完之后,四周便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
不知道在等什么,她没有走,只是坐在台阶上望着过路行人,望着热闹人群。
她不应该等的。
林含笙最终深深呼了一口气,失魂落魄地走出游乐场。
刚走出游乐场,就看到吴梦英和一个年轻男人勾肩搭背走在一起,林含笙视若无睹,刚想过去,那个男人重重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林含笙一个没站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手腕处和膝盖摔出了斑驳血迹,刺痛感火辣辣地袭来。
林含笙站起身抬头,吴梦英带着挑衅地眸光与之对视。
男人身材比较高大,脸上的笑容带着猥琐,指着林含笙的脑袋道:“下次在得罪我家宝宝就不是撞一下这么简单了。”
林含笙冷冷笑了笑,眸底满是怒火,猛地踹向了男人的□□,力气大概用了九成。
对方躲闪不急挨了一脚,痛到捂住裆部蹲在地上。
缓和良久之后,随后站起身怒不可遏地想要挥拳打上去,可见眼前的少女长得着实漂亮,实在没忍心下手。
吴梦英见他没下手有些不甘心,委屈撒娇道:“哥哥,你该给她点颜色瞧瞧的。”
“草,疼死我了,别多事了。”男人气愤不已,随后甩了甩手腕,拉着吴梦英就走。
刚想转身离开,吴梦英喊了一句:“林含笙,你的好姐妹和你男神在南浦地铁站约会,你没刷到某音吗?”说完笑着离开。
林含笙压根没想去,可鬼使神差地在南浦地铁站下车,刚走出地铁站便听到激烈的打斗声和女生的哭喊声。
觉得有些熟悉,她大着胆子走了进去,或许她这辈子都没想过她会看到这幅场景。
江恃白色T恤染着血迹,低声躺着几位满身是伤的男人,魁梧彪悍的身躯此刻躺在地止不住发出呻吟,有一个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腰微微站在江恃身后,身上披着他的棒球服外套,一脸担忧地望着江恃。
林含笙感受到来自膝盖和手腕伤口的疼痛,不由地攥紧了手,指节绷得发白。
从头到尾,她就如同笑话一样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甚至会以为他温柔,会在这么能打架的人面前说出“我保护你”这句可笑至极的话语。
林含笙不喜欢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浸湿了眼眶。
“回去告诉季哲,他要是活腻了我不介意去M国去带尸体。”江恃撂下冷冰冰的一句话,几个人才互相搀扶着离开。
腰微微一脸担忧,开口道:“季哲要是回来怎么办?他会重新报复回来的?”
“就凭他?”江恃冷淡道。
腰微微继续道:“那被季家发现了怎么办,你先前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
“一切才慢慢开始。”
原来,季哲真的是被他送走的,那向琳的雪藏也是因为他的报复?
那江恃是不是也认出了她?后面的态度转变只是为了更好的报复?
林含笙几乎是逃走一般地离开这里,心脏不受控制地被那股未知名的情绪无限包围,胸腔之中满是酸涩。
半小时后。
江恃捡起已经摔坏的手机,急匆匆地赶到游乐场门口,四下空无一人。
阴霾布满他犹如寒潭一般的眸子,他坐在台阶上没有说,一直默默从天亮等到天黑。
她永远不会来了。
隔日,早读课上。
林含笙懒散地背着英语单词,江恃刚想开口与她搭话,她却掩嘴打了个哈欠,一截白皙的手腕露出。
江恃眸目流转间,瞧见她白皙的肌肤上淤青和伤口历历在目。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语气克制又低沉:“怎么回事?”
林含笙抽回自己的手,语气生冷:“关你屁事。”
“回答我。”江恃紧紧攥住她,她白皙的手腕迅速变红,指尖呈现着缺血性的白。
林含笙抬眼扫视周围,前桌人忍不住好奇地倚靠在桌背,她低咳一声,紧紧盯着他道:“不小心摔倒了。”
“下课跟我去医务室。”江恃薄唇微抿,手中的力度稍微减弱,眼睛一刻都没有移开她的脸。
语气俨然是命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林含笙情绪微微波动,她知道江恃想找她说话,甚至想要解释。
不过她此刻已经不想听了,因为她已经足够清醒和理智。
他们俩无论如何都是没可能的。
她此时只是觉得讽刺,这人多年不见也学会了脚踩两条船。
这张脸也确实有脚踩两条船的本领,不,一百条船也是够的。
可她林含笙绝对不是会成为这些船只之一,绝对不会。
刚下课,林含笙便从桌子跳出去,丝毫没给江恃留下一点机会。
赵言行从一旁走过来,忍不住调侃:“你到底怎么把我们林含笙惹生气了?”
“你很闲?”江恃冷声道。
赵言行笑得散漫,“就是觉得可惜,马上高考了,有些人就要分道扬镳了。”
分道扬镳?
江恃眸光骤然变得阴沉,而后冷嗤一声,站起身离开教室。
林含笙从洗手间回来,就看面前面走来一个人。
是江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