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天鹅 第5章 第 5 章

薛应的伤轰动了整个高二八班。

毕竟他也算小有名气，基本上他不主动的情况下，也没什么人敢招惹他。

薛应大咧咧地把伤臂搭在课桌上，仿佛那是自己的勋章一样，也不管那上面系着蝴蝶结的绷带是不是违和。

于磊问：“应哥，谁干的？是不是三中那群人？放学我们一块去把场子找回来？”

薛应摇摇头：“几个不长眼的小混混而已我已经收拾过了。”

班长方艺涵也过来关心地问：“薛应，你伤的严重吗？”

“没事。”薛应言简意赅。

“可你周六不是还有比赛吗，会不会受影响啊？”

众人这才想起来，马上就有场省级泳赛，不禁都担心起来。

薛应勾唇笑了： “就算我两只手都伤了，照样能拿第一名。”

“应哥威武！，，众人对此一点儿都不质疑，毕竟薛应逢奖必拿，入水就是水中的王者，人称“薛浪”，实力壁所有普通选手。

他们的对话，顾灵萱自然都能听到，想起昨天晚上他流了那么多血，不由得蹙了蹙眉。

薛应放学继续当着隐形的护花使者，不过因为昨天的意外，他这次跟的紧了点。

胡同太窄，机车进出不方便，他照例把车停在胡同口,人跟着进去。

拐过那个胡同角，薛应猛的停住脚步。

顾灵萱正站在前面几步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每天都跟着我？ ”她问。

“我只是想确认你有安全到家。”薛应老老实实地回答，“而且，你家的饭确实很好吃。”

顾灵萱没再说话，一言不发的走了。

薛应吃不准她是不是在生气，因为自己表现得确实像个跟踪狂。不过他还是继续跟了上去，毕竟现在算过了明路,以后再来她家这边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顾灵萱进了门径直往后院走，听见他熟门熟路地跟连姨打招呼，不由得咬了咬牙，意识到原来他不声不响已经潜进来这么久了。

等餐的时候，薛应发了几个赔罪的表情包给她，意料之中的没得到回应。他放下手机，朝厨房的后门看了一眼,就见一个特别漂亮的小男孩从里面跑了出来。

“连姨，我想吃巧克力，姐姐不给。”顾灵恩委屈地找到正收拾餐具的连月枝。

连月枝对他是无条件宠溺的，忙道：“一会忙完连姨就去给你买。”

薛应看着小男孩的眉眼，心里一动，朝他招招手：“来，哥哥这儿有。”他摸出书包里教练为补充体能预备的巧克力，晃了晃。

顾灵恩盯着他手里的巧克力，犹豫着，没过来。

薛应又往前递了递：“给。”

顾灵恩抬头看了看连月枝，见她没反对，就慢慢地挨了过来。

连月枝对几乎天天来吃饭的薛应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井不阻拦。

“谢谢哥哥。”顾灵恩接过巧克力，满足地笑眯了眼睛。

薛应一把抱起他放在腿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恩恩。”

“那你姓什么呀？”

“我姓顾！”

“几岁了？”

“四岁半啦。”顾灵恩可爱地比划着手指。

“姐姐为什么不让你吃巧克力？”

顾灵恩捂住一边脸颊：“姐姐说吃多了牙齿会长虫虫。”

“姐姐平时很凶吗?”

“我姐姐最好了！”顾灵恩这几个月和顾灵萱的感情越来越深，即便他只是个小孩子，却也隐约知道现在只有姐姐才是他最亲的人。

薛应想到什么，于是摸出手机对准自己和顾灵恩，拍了一张照片发出去，配字：弟弟很可爱。

五分钟后，顾灵萱匆匆赶到，把弟弟从他腿上拉下来：“姐姐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能随便跑出来，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

因为食铺就通着家门，人多眼杂的，怕万一有个疏忽,所以顾灵萱平时根本不允许弟弟单独到前边来。刚才因为弟弟嘴馋，她教育的时候话说重了，才惹得顾灵恩趁她去洗漱，赌气跑了出来。

看小朋友套拉着脑袋，一副犯错误的样子，薛应心有余戚：还说姐姐不凶？

又去看顾灵萱，这一看就怔住了。

她换掉了一成不变的校服，身上是一件米黄色的家居棉裙，长及膝盖下，露出一截细幼白皙的小腿，平时总扎成马尾的头发也放了下来，乌黑的长发簇拥得脸孔又小又精致,可能是刚洗过脸，额前还有几结发丝是湿润的，皮肤更是莹润净透，整个人仿佛自带柔光。

因为出来的急，只套了双凉拖，连露出来的脚趾都好看得不可思议。

顾灵萱刚才一看到信息就急着过来，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可能有些不妥，本来就有些发窘了，见他又对着自己露出呆愣的表情，不由得更气，狠狠瞪了他一眼，牵着弟弟回去了。

薛应被她最后那一眼剜得打了个激灵，生生体会到了心上人一个眼风、一个动作，他就能被刺激得下腹发紧的感觉了。

国庆汇演这天，顾灵萱按要求提前到后台准备。

服装是统一租借的，因为是古典舞的伴奏，所以她领到的是一套粉白色的汉服。

更衣室人太多，顾灵萱稍等了一会儿才进去。衣服穿上身之前，她先仔细检查了一遍，一下就察觉了不对。

这套衣服里面是一件吊带长裙，外搭对襟短衫，而现在裙子的—根吊带前后都摇摇欲脱，只靠几根线维系着，恐怕舞台上只要她动作稍大，就会断裂导致走光。

顾灵萱想到负责发放演出服的是方艺涵，怪不得她当时还强调服装数量刚够一人一套，不能挑拣调换。

她们的节目排在第八个，此刻距离上台大概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时间相当紧张。

顾灵萱本来想用别针处理一下，可惜没有找到，眼看第三个节目都已经登场了，她蹙紧眉头，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正在台下看节目的金铃被薛应找到的时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就是金铃？家里开裁缝店的那个？ ”薛应问。

金铃愣愣地点头。

她的裁缝生意好歹做遍了大半个校园，平时也算消息灵通，当然认得薛应这个风云人物。

“跟我来一下，帮个小忙。”薛应毫不客气，示意她赶紧跟上。

金铃茫然地来到后台，见到了正在门口等着她的顾灵萱。

“谢谢。”这句话是顾灵萱对着薛应说的，她上回并没有存金铃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她的班级信息，急需找人的情况下，只能求助人脉甚广的薛应。

“不客气。”薛应弯了弯唇角，似乎很高兴她遇事能想到他。

金铃弄明白情况，一拍胸口： “三分钟搞定，小事一桩！”

她熟练地摸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包，飞速下手，果然很快就缝得牢牢的。

“谢谢你。”顾灵萱接过衣服，也没时间再多说，匆匆去了更衣室。

换好衣服没多久，就到了登台时间。

顾灵萱和另一位横笛演奏者的位置在舞台的右后方，光打得不是很亮，但两人一青一粉、琴笛合奏也是这场舞蹈的另一看点。

正如方艺涵所担心的那样，就算连配角都称不上，顾灵萱的惊艳也不是灯光和距离能挡得住的。

任凭c位的她再怎么轻跃、旋转，一段舞跳出花来，很多观众的目光还是忍不住投向那个半垂着头、认真拨弄铮弦的人。

顾灵萱的头发半挽成髻，剩余的披散开来，有两绍垂在胸前，锁骨玲珑优美，脖颈白皙纤长，十指灵动如飞。

人是静的，铮声又是动的。

一按一挑，一拢一拨，都美成一副画卷。

台下坐着的薛应摸出手机连连拍照，拍完发现周围很多人动作跟他一样，他老大不高兴，低声吼了一句:“拍什么拍，禁止摄像不知道啊！”

确实不知道啊，哪有这条规定。众人心里腹诽，但迫于淫威，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机。

薛应又把目光转回台上，一会儿觉得前面那几个跳舞的真碍事，时不时挡住他的视线，一会儿又想着下次再有这种节目一定得阻碍她报名，总之这样的顾灵萱除了他，其他人越少看到越好。

演出结束，顾灵萱换好衣服，走到方艺涵面前，把演出服交还给她，同时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了句：“费心了。”

“应该的。”方艺涵笑意不达眼底。

两人短暂交锋，一个知道对方知道，一个知道对方知道自己知道。

在有人晒出整场演出人员的名单后，“古筝女神”顾灵萱的名字就在校园小火了一把，人人都知道学校有个新来的转学生，颜值超高，把同台的校花方艺涵都给比了下去。

那些在校园论坛和校友群、朋友圈疯传的舞台照片、视频，不仅扎了方艺涵的心，也让薛应大为窝火，只要被他看到就会气咧咧地让人删除，还因此在哥几个的圈子里喜提新外号——“一中醋王”。

薛应即将要参加的是省运会自由泳赛，这个赛事的奖牌分量不小，不光计入学校荣誉，对特长生高考也是加分项。所以佟老师很重视，提前批了几天假给他。

比赛前夕，顾灵萱思索再三，还是给薛应发了条信息。

薛应这几天几乎都泡在了游泳池里，密集的冲刺训练让他现在的肌肉状态像上紧的发条，入水就是一条敏捷的飞鱼，四肢舒展，身姿矫健。

再次游完一圈后，队友喊：“薛应，有人发信息给你。”

薛应本来不想理，又听对方怪笑：“备注是女神哟。”

薛应一愣，不敢置信地从池子里爬上来，一把抢过手机。

"你的伤怎么样了？会对比赛有影响吗？ ”如果他因此失利，顾灵萱觉得她应该会很内疚，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

薛应噼里啪啦打字：“别担心，一点都不碍事！等我带奖杯回去给你看。”想了想，觉得这样还不够，又把队友招呼过来给他拍了张照。

顾灵萱看完回复放心了一些，刚要放下手机，就看到他紧跟着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一张他站在泳池边上，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泳裤，还有水滴沿着他壁垒分明的腹肌流下来的照片。

顾灵萱猛的把手机翻扣到桌子上，耳根都气红了。

神经病啊，流氓!

总是这幅不正经的样子，顾灵董发誓以后不会再理他了。

薛应半天没等到回复，又看了遍自己发过去的文字和图片。

觉得没什么毛病啊。

照片是想让她看自己的伤处有用防水胶布缠好，不会影响他的状态。

他挠挠头，不舍地放下手机，继续训练。只不过隔一会儿就要问问岸上的队友有没有新消息进来。

第二天的比赛，薛应果然毫无悬念地拿下了冠军，领完奖后，他第一时间拍照跟她分享。

顾灵萱看着男孩手拿奖牌笑容灿烂的样子，心里一软，暂时忘掉了他昨天的轻佻，回复：恭喜。

收到了比奖牌更好的肯定，薛应这才觉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