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无可替代 第4章 第 4 章

第二天一早李睿是在一阵诱人的奶香中醒来的，推门就看见姜然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

姜然听见动静脚下一顿，随即很快收回心神，扭头冲房间门口的人说：“睿哥，洗漱完来吃早餐。”

李睿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倚在门框上盯着姜然的身影看了两秒这才走进卫生间。不知为什么，李睿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但具体是什么他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宿醉的感觉令他脑子乱成一团，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那种心里缺了一角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直到他洗漱完毕在餐桌前。

姜然将乘着白粥的碗放到李睿面前，期间偷偷瞄了他一眼，看着对方平静的脸色，他那颗狂跳了一晚上的心突然砰的一声落回到胸腔里。

李睿精神恍惚的样子哪有半点刚表完白被接受的喜悦。

姜然有些失落，但想到昨晚李睿是醉酒的状态记不清事又很正常，心里这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一顿早餐吃得有些压抑，姜然低着头脑子里不断回想起昨晚李睿对着墙告白的画面，而李睿则是全程冥思苦想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完全不在状态，就更别说注意到姜然脸色的不对了。

姜然将牛奶喝完算是结束了早餐，他将自己的杯子拿去厨房洗干净之后放回杯架上，跟李睿打了一个招呼就打算出门：“睿哥，我今天三四节有课先走了。”

李睿闻言抬头，“嗯，下午放学我去接你。”姜然正低头弯腰穿鞋，背影落到李睿眼里怎么看怎么舒服。

“不用了，我晚上坐地铁过来就行，周末学校附近容易堵车。”

李睿比姜然大八岁，姜然两年前才来北京上学他就已经在当地工作四年了，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李睿这人有本事又善于交际，在单位干得不错，几年来薪资待遇方面也算是行业中等的了，在当地虽说还买不起房子，但租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屋子还是做得到的。

以前一个人在北京打拼的时候他在生活上还很随便，攒着点钱就往家里寄，但自从姜然来上学后他就将原来那套五十平的廉租房换成了一个九十平方的公寓。

但他上班的公司离人大比较远，所以姜然平时还是住学校，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会过来住，两人在一起吃吃饭互相倾诉最近生活中的趣事。

昨晚接到李睿同事电话的时候姜然是从寝室急匆匆往酒吧赶的，要不他不会在周四的时候就离校。一来是因为他周五早上有课，二来是下午他要兼职，时间上来不及。

“那好，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超市。”李睿脑子里几乎是立刻就浮现出了车流排着长队一动不动的画面，也就没再纠结。

“好。”姜然回头看了一眼，找对上李睿的眸子，眼里闪烁着一抹复杂的神色，但仅仅只是一秒，他就压下了心中的躁动拉开门走了出去。

姜然对李睿的感情其实很奇怪，他不知道心中的那份藏在深处的情感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才会显得不那么无力。姜然今年十九岁，父母在他十五岁那年于一场意外交通事故中去世，全家的重担一下子全落到了当时刚进高中懵懂无知的他身上，父母的意外离世留下的，除了一笔公家抚恤金外还有一笔数目不小的债务。

姜然拿到那笔钱还没多久就被要债的找上门来，那笔作为他和还在上小学妹妹未来的生活费的钱就这样一毛不剩的被全部拿走，无助和茫然瞬间将两兄妹包围，当妹妹红着眼问姜然以后怎么办的时候，历群带着李睿如同天降神兵般的出现了。

这对母子在余下的日子里给了兄妹两人无数的帮助与希望，做为母亲好友的历群将这两个刚失去父母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刚与赌鬼丈夫离完婚的她丝毫不提自己处境的艰苦，硬生生咬着牙继续抚养姜然和姜玲两人。

姜然不管去哪都带着的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得全是这些年来历群和李睿用在他们兄妹两人身上的钱。

一笔一划落下的是无以言表的感激。

姜然的智商很高再加上他从小读书就很用功，两年前他的高考成绩很是漂亮，当同学老师询问他志愿时，他想都没想就说出“中国人民大学”，没有什么考量和计划，只因为李睿是从那毕业的。

李睿在姜然的生命里扮演着一个指路灯的形象，很多时候姜然在做决定时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会不由自主的想知道他的意见......

这份复杂的情感里掺杂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崇拜、信任、服从......

姜然一直在追寻着李睿的脚步，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作出什么改变，李睿是他无所不能的哥哥，他是对方乖巧听话的弟弟。

昨晚之前他从未想过李睿这么多年对他竟有那种出于兄弟之间的感情——

滴滴滴！

巨大的喇叭声将姜然离走在外的思绪猛地拉回，随即一辆黑色的大奔从他面前划过。

姜然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红绿灯路口。

坐在后座的苏宁泽正低头看文件，司机突然按的两声喇叭有些突兀，他从文件中抬起头，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动作，连忙开口解释，“刚才路边有个人走神了，我按喇叭提醒一下。”

苏宁泽听完没说什么，只是重新埋下头去。司机见状微微松了口气。

——

当天下午李睿还是去学校门口接了人。他忙活了几个月项目圆满竣工，昨天才刚升的部门组长，昨晚庆祝完今天就换了办公室，上头领导来巡视的时候看见他，夸奖他干得不错的同时也给他带的团队临时放了一个假，所以今天中午他就提前下班了，在办公室画了一会图纸算着时间就开车提前达到学校。

手机响起的时候姜然正忙着核对数据，等他闲下来看手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姜然把电脑里的资料保存存入U盘，抓起手机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睿哥，刚才在图书馆手机静音了。”姜然语气有些急。

“没事。”李睿将手中的ipad放下，伸手揉了揉眉心，“忙完了吗？”

“嗯。”姜然听他那么问，心中一动感觉到什么。

“我在学校外面。”果然下一秒李睿的话证明了他的猜想。

“我马上来。”姜然挂了电话小跑起来。等他在往常停车位找到李睿的车时，额头上已经满是细汗。

李睿老远就看到了姜然的身影，在他上车前伸手将车内冷气关了，怕冷热交替太明显姜然身体受不了。

姜然拉开大众的车门，往李睿那边扫了一眼，看到后座上打开的公文包就知道他应该来了很久了。

“哥，等久了吧，你下次直接给我打电话，别这样干等着。”姜然的语气里有几分不好意思。

李睿从旁边拿了瓶水拧开递给他，发动车子：“没事，没打扰到你就行。”

——

两个人去了趟超市，买了满满一大袋菜回家。晚饭是李睿做的，色香味俱全，才端上桌姜然就忍不住一直的夸。

李睿很少下厨，按理说手艺应该不怎么样才对，可这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将一个人的胃牢牢抓住。姜然在厨艺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建树，做出来的东西还不错，但远远没有到像李睿手艺那样令人惊艳的地步。因此一般周末两人在家都是李睿下厨。

不知是菜色格外合口的缘故还是两人心情都不错，这顿饭吃得十分融洽。期间李睿还开了一瓶红酒，找了两个高脚杯倒上。

“睿哥，是有什么喜事吗？”姜然问。

昨天李睿接到自己升任组长的消息时第一时间就想把这个喜悦跟姜然分享，但由于同事的太过热情想要给他庆祝和他想当面告诉姜然，昨晚又醉的不成人样，这事就被暂时搁置了下来，直到现在。

李睿将自己升职的消息一说出来，姜然脸上就露出来高兴的笑容。

连忙端着杯子和李睿碰了一个：“哥，恭喜你了。”姜然没提昨晚去接他时遇到的小插曲，在脑海里将那个片段自动删除。

酒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牌，就是超市货架上随手拿的三百多块钱，但不知为何姜然却觉得格外香甜。

姜然今晚很兴奋，他是真的为李睿感到高兴，又倍感自豪。说话间杯中的酒很快就下肚了。

李睿想着明天是周末也就没说什么，等两人再碰杯的时候，高脚杯发出“咚”的一声脆响，一句话突然在李睿脑子里炸开来。

困惑了他一天的疑惑终于解开。

姜然收回捏着杯子的手，有些疑惑的去看突然顿住维持着碰杯动作的李睿。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的视线与他在空中交接，突兀的话在下一秒响起，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

“然然，你答应我了是吗？”

李睿问这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姜然，像是要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记下来。

姜然在那炙热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微微偏头避开，低低说了声：“嗯。”

下一刻姜然感觉脚下一空，就被李睿激动的抱了起来。

屋子里很快传来嬉笑打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