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丝雀飞走了 第3章 打击

“等你后悔了，随时辞职，以后就安心在家等我，不需要再出门工作，每天的任务就是花掉我给你挣下的钱。”

搬进锦意苑时，程嘉对季寻的这番话嗤之以鼻，她好不容易将那些无聊的居家生活抛在身后，开始她的新生活，如何会后悔？

一份工作而已，季寻搞得像是洪水猛兽一般可怕，她无法理解。

可仅仅两天后，她似乎又有些理解为何季寻会说自己可能会后悔了。

在这家和JC毫无商业合作，只存在竞争关系的公司里，没有人知道她程嘉有着和JC创始人相同份额的JC股份，没有人知道她居住在锦意苑里，没有人知道她身上穿的衣服是为了合群而刻意买下的套装。

或许正因如此，她接受到了曾经只会隐藏在黑暗中的恶意。

若是用一个词来形容顾氏大楼里的氛围，那便是“冷漠”二字！

她在这栋大楼里再遇赵瑾之，这才得知那天相遇时她说的小公司竟然只是对方的谦虚之语，这顾氏集团下的主心骨公司绝对是众多高材生求职时放在第一梯队的选择，她在捡漏区区一个总监助理的职位时，便觉得是上天眷顾，可赵瑾之在同样的年纪，已经做到了总助的位置。

同带着助理二字，她是丝毫不被上司信任的菜鸟，而赵瑾之却是货真价实的天子近臣。

这样一个旧相识，却在看到自己时装作陌生人一般，在电梯前偶遇时，哪怕只有她和瑾之两人，对方的眼神中也只有躲避，连前些日子在街上偶遇之时的几句客套话都不再出现。

赵瑾之不想和她再有接触，她接收到了对方传来的清晰信号。

她程嘉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她努力回想着毕业前是不是无意之间得罪过赵瑾之，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而在入职顾氏的短短三天之内，她先是经历了男同事对她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言语警告后反被其羞辱相貌普通，自作多情，她气急了却只能趴在工位上无声地哭泣，而后又有女同事将咖啡无意碰湿她的衣物后，反而恶语相向，指责她没长眼睛。

程嘉坐在电脑前掉眼泪，却又被自己的直属上司，市场总监冷言批评气量小，让她收一收这公主脾气，免得影响了整个公司的工作氛围。

自从15岁被季妈妈收养后，程嘉便再也没有受到过这些欺辱了，就连初遇时的季寻也只是在和季妈妈还有外公相比的情况下，少了几分热情，可那是他性格使然。

如今脱离了季家人的保护，短短三天之内，她便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从外貌到学历，再到工作能力，似乎她一无是处。

自大学毕业后也仅仅不到三年时光，外面的世界竟然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她躲在季寻身后的三年中，她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原先交好的朋友们，现在就连生存能力似乎也在享乐安逸中磨灭殆尽。

回到锦意苑的时候，程嘉在大门外等了好大一会儿，整理好了心情，确认一路哭泣走回来的眼睛已经消肿，再看不出痕迹后，才拿出钥匙来走入这个妈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饭菜的香味在开门的一瞬间袭来，厨房处隐约传来声响。

她遵循同季寻的约定，除了季妈妈赞助的房子之外，其他一切开销都要源自于工资，她自是不可能再雇做饭阿姨过来，这两天都是她自己做了一些简单的吃食，那么现在的这诱人的饭香味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嘉带着疑惑走过去，映入眼中的却是一个高大男人还未换下衬衫西裤，围着一个米黄色的围裙正守着煮锅内汤汁翻腾。

“这阵子公司不忙吗？”她呆呆地问道，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而季寻管理的JC比她现在入职的顾氏的体量更大，他自然也比寻常的总裁，如她上司的上司的...更加忙碌，前些日子季寻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加点，而这两日的他总能在饭点不久后便来到锦意苑，这属实令她好奇。

“搞丢了一个业务，所以能空出来一点时间做饭给你吃。”季寻一边盛出鱼汤来，一边有些委屈地解释道。

程嘉顺手给季寻解下黄色围裙，心中则是感叹，季寻这样厉害的人都会遇到挫败之事，自己在职场上的那些小事比起他遇到的明里暗里的争斗而言，更是不值一提，她不应该被轻易打倒，应该向季寻学习，学习他的这种坚韧心态。

“你乖乖待在家里能一直给我带来好运，你这一出门，JC的好运气都没了。”季寻唇边扯出一丝坏笑，开始为此次职场劝退计划吹一把温柔的“枕边风”。

程嘉不由得心上一暖，只觉得季寻又在给自己铺后路了，可若是她程嘉寥寥几天都忍不了，被有心人知道了岂不也会看轻他这个未婚夫？

她也不想再看到季妈妈失望的样子了。

所以程嘉假装没有听到待在家里这几个字眼，只是将鱼肉剔好之后，喂到男人的嘴边，一脸温柔。

男人对她的主动显然十分受用，却是在程嘉低头夹菜时，眸色愈发幽暗。

而当夜色浓厚，一番酣畅淋漓的运动过后，季寻没再绕圈子，对着怀中的女人直言问道，“还要继续给别人打工吗？凭白受气，我不忍心。”

程嘉被敲打得稀碎的自尊此刻已被治愈了九成，她一个翻转，离开了男人的怀抱，不想过多吐露心事，干脆直接扯了一个谎话回答，

“我上班上的挺好的，同事们都很好，上司也很器重我，说我很有才华。”

说罢，程嘉起身去浴室里洗澡，留下季寻一人依靠在床侧，等到水声响起后，又拨出了一个号码，待对方接通后冷言道，“你的手段根本不行，让你手底下的员工再欺负她的同时，再添加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电话里的疑问传来，季寻看了看磨砂的玻璃中透出来的模糊身影，将心中最后一丝不忍抛出脑后，说出的是令电话中的顾立新也惊讶无比的话来。

一番疑问之语再次从手机传到耳中，季寻听后再开口，话中满是讽刺，“你一个黑心黑肝的人，竟还有心替我老婆叫屈？”

“你想要的单子已经给你了，这个计划是你的承诺，你必须要让我满意。”

没有理会那人心中如何作想，季寻扔了电话，脑海中想象的是雀儿在受到一番欺负，心甘情愿回到精致的牢笼后，自己所能享受到的美妙时光。

为了过上想象中的甜蜜生活，现在的忍耐是必不可少的。

看着浴室门打开，一身水汽的女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季寻再度挂上温柔的笑意。

夜晚眨眼而过，每日定点上班的程嘉再也不能随心赖床到中午，可她喜欢这种忙碌的日子，以前的她，需要绞尽脑汁找理由来拒绝那如坐针毡，令人煎熬的下午茶聚会，现在的她则是在做她所渴望的事情来。

她也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来迎接职场小菜鸟的每日打击。

然而这一天，大半个上午时光却是平稳度过，没有迎来想象中的风雨，茶水间的闲谈让路过的的程嘉得知了缘由，原来是顾总难得要来，所以上下各级员工都在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和谐与平静。

程嘉在心中比较了一番顾立新和季寻，JC这种新兴的公司到底和背靠老牌家族企业的顾氏不同，有人每天兢兢业业，比手下员工下班更晚，有人则挂着总裁的名头，进公司竟然跟古代皇帝到民间巡视一样稀奇。

走廊中和一身黑西装的顾立新擦肩而过，程嘉低着头，唯恐自己被季寻的商业对手注意到，尽管自己和这个男人鲜少碰面，对方可能并不记得她的模样，可人生路长，难保以后被他知道季寻的未婚妻在顾氏上班后，生出一些不好的影响。

跟在顾立新身后几步远的一个女人却是牢牢吸引了她的目光，竟让她有了片刻的失神。

过分惊艳，过分美丽，还有那个眼眸，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程嘉的未婚夫季寻，和这个陌生女子有着一双神似的眼眸，和不相上下的美丽。

只是程嘉却不知，身后的顾立新在走入电梯之前，却是特意回头看了看她这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引得那美丽女子也将多看了程嘉几眼。

“一个让她恶心至极的追求者，一些让她后怕不已的坏心思。”

“你亲自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顾立新脑中闪现过昨晚季寻这孙子的嘱托，爷爷口中的优等生和看齐对象用几乎是命令式的语气在电话里说出那些话，可为了那个单子，他不得不忍了。

稳赚不赔的买卖，老爷子也能少几句唠叨，何乐而不为呢！

进了最顶层的办公室后，韩乐茴似乎是把他对季寻老婆的特别注意延伸到了别的方面，

“把她喊上来问一问？”女人语气平静无波，又像是她还当自己的秘书时，询问日常安排一样正经。

这样没有半分嫉妒的模样令他顿时生出一股恼意来，大手一挥，将女人拉倒自己身上，“她是谁？我眼里除了你还有哪个她？”

他应该是在调笑，可按在女人身上的手劲却并不温柔。

“那个女人是别人的老婆，特意安排到这里，我可不敢碰！”韩乐茴听着此话，心中的幻想破灭，这个男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失去兴趣？

可顾立新只是不顾女人的抗拒，将其搂在怀中，叫了现任的秘书上来，“小赵，把那几个男人的资料递上来，我要亲自挑选。”

底层的程嘉则在送文件时，被躲在阴影里的赵瑾之一把拉了过去，在这监控的视线范围之外，赵瑾之像是在演谍战电影一般向四周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时，有些着急地对着程嘉说道，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不要多难过，你看到的和你经历的可能都是假的。”

“你还是从这里离开去别的公司吧！”

“不不，或许别的公司也可能.....”

看着面前这个语无伦次的旧相识，程嘉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也不知为何她不继续装作不认识自己了，可仍是心中一暖，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可耳边传来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