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混蛋!简直是牲口!”闻抒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郁引,满脸的悲痛欲绝,“亏我这么想着你!出去一趟还给你带礼物回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谢谢夸奖。”郁引翘着腿坐在病床上,将印章上的朱砂擦掉放好,看着控诉他的闻抒点点头,我承认了,怎么滴吧,战斗人员无所畏惧。
“哼”,闻抒冷哼一声,从包里掏出刚买的香点燃,从果篮里拿了个橘子将香插在上边,接着将缺了不少的果篮当做贡品,“天道爸爸在上,求您赐我一场浪漫的爱情吧,为此您虔诚的信徒郁引将永做孤寡人。”
“靠,闻小二你玩儿不起,竟然搞魔法攻击。”郁引想把闻抒摁果篮里去。
“谢谢夸奖。”闻抒矜持起来。
没矜持了几秒,闻抒捞过放在床尾的塑料袋,咣啷倒了一半在郁引的床上。
“你这是要二次创业?眼光挺独特呀。”面对半床的孤寡青蛙,郁引对闻抒的眼光给予了肯定。
“创什么业,分你一半,谁没对象送谁。”攥着塑料袋的闻抒微微低头冷笑,“不能只有我自己被骂孤寡青蛙。”
郁引打开微信聊天框,给闻抒发了一排的赞,对他的决定表示精神上的支持。闹完了,郁引将他遇到贺真老爷子的事情说了一声。
“我的霹雳舞男神来了!”闻抒来了精神,“老爷子身体怎么样,有些日子不见了,我得去一趟。”
“你的霹雳舞男神知道你这样叫他吗?真的不会把你扔出去吗?”郁引不止一次从闻抒嘴里听到他对霹雳舞男神的赞美。
“肯定不会。”闻抒笃定,他遇到霹雳舞男神的时候只有七岁,一见惊为天人,非要抛弃所学拜入男神门下,要不是他爷爷拦住了,现在他就在归一派了。不过归一派没去成,但是引雷步硬是让他软磨硬泡学会了。
从那时起闻抒才对卜卦产生了深厚的兴趣,梦想着哪一日能够算出惊天大卦,狂风骤雨,雷声漫天,而他十分淡然地背着手,精准的躲开每一次雷劈。
可惜闻抒算是天道亲儿子待遇,没有被雷劈过,只是老破财。
闻抒将板凳拖到郁引面前,非要给他讲讲他那八十高龄、风韵犹存的霹雳舞男神的辉煌事迹。
于是郁引被迫第n 1遍听霹雳舞男神的故事。
故事没听完,亓珩敲响了病房的门,医院的事情还没解决,大部分普通人不知道,但是高层圈子里的想得到点儿这样的消息太简单了,其实他们不想知道,也会有人为了献殷勤,把消息告诉他们。
亓珩就是这样知道。A市著名医院买卖器官这件事儿大了去了。
太子爷不必亲自过来,但是郁引和闻抒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穷的人。在他以往的印象里,穿着破烂的人都是搞行为艺术的人。
医院隔音虽然很好,但是病房的门没有关好,亓珩一靠近就听到了闻抒掷地有声的声音,八十岁的霹雳舞男神。
进了病房就看到了病床旁边床头桌上插在橘子上的三柱香,香已燃烧过半,烟雾袅袅,有些呛人。
亓珩觉得自己对两人的印象要改一下,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穷这么迷信的人,也许是在祈求财神爷的保佑,不过求财神爷不如求他。
“亓珩同学你好。”活生生的财神爷来到面前,郁引和闻抒站起来打招呼。
郁引看着亓珩身上缺了一小块的财运,“亓先生最近有遇到什么事吗?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或者觉得少了些什么?”
财运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大部分人都感觉不到,但是像亓珩这种气运满身的人,都是非常敏锐的。
“小感冒。”亓珩回答,“你们身体现在怎么样了?这个医院出了点问题,你们现在需要转院,后续还有一笔赔偿金会打到你们卡上的。”
闻抒在认真观摩亓珩的面相,“亓先生之前整过容吗?”亓珩命格贵重,财运满身,但是从面相上看,只是小富小贵的命格。
亓珩走到哪里被人捧到哪里,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且迷信的人,不仅自顾自的说话,还老是诅咒他。亓珩生气,不再试图和脑子有问题的两个人交流。
就在他要迈出病房的时候,一股阴冷之气突然笼罩了他的全身,让他汗毛耸立。
“靠!谁刺激了那个鬼!”郁引手一撑,从病床这边跳到那边,捞起书包撞开亓珩跑了出去。“闻抒,保护好金元宝!”
亓珩磕在门框上,满脸怒容。
不只是亓珩,现在整栋急诊楼上的人都会感觉到阴冷,齐济生不仅化为了厉鬼,还暴走了。
在齐济生暴走的鬼气的影响下,整栋楼上的电力不稳,郁引不敢坐电梯,万一被关在里面会耽误事,只能从二十几层沿楼梯往下跑,一步六七个台阶,三步一层楼梯。
往外走的亓珩被闻抒一把拉了回去,“回来,别乱跑!”说着扯着挂在脖子上的印章,抹了点脑门儿上孤寡青蛙形状的朱砂,拉着亓珩的手腕,在他手背上印了“河清海晏”四个字。
朱砂沾上手背,亓珩感觉身体一轻。
“跟好我,别乱走。”亓珩命格极贵,满身金光,只是即使财运再多也阻止不了鬼怪的垂涎,估计他在鬼怪眼里像一个金灿灿的煎蛋,可能有点儿烫嘴但不碍事。
“你们在搞什么!”亓珩看着动作莫名其妙的闻抒,甩开他的手。这两个人绝对脑子不正常。
没有时间解释,眼睛看到的比耳朵听到的要来的真实,闻抒从桌子上沾了点儿香灰,蹭了点儿脖子上印章上的朱砂,扯着亓珩硬是给他涂在了眼睛上。
闻抒脖子上的印章是个古董,一个帝王小印,还被供奉过很多年,是个极其强大的法器。他借助法器的气场给亓珩开了几分钟的天眼。
亓珩的眼睛被碰过后,他眼中的世界就变了,周围环境中涌动着一股股黑气,而他旁边的闻抒,笼罩在紫金色的雾气中,这一幕着实有些超出他的认知。
闻抒开始给特殊现象调查局、中国道教协会等打电话,让他们带人过来帮忙,医院人太多了,厉鬼失去神智,很难保证没有人会受伤。
他顺便给警察局打了电话,给警察局报出了一串特殊的警号,要他们带人支援,且一定要穿警服。警察是正义的象征,他们身上的国徽是信仰,这些可以保护他们不受鬼怪伤害。
“你有口红吗?”闻抒问亓珩,他只是个算命先生,用不到朱砂,所以不会携带此类装备。
“你觉得我有吗?”亓珩唇色红润自然。
“没有算了,来帮忙。”闻抒只是问一句,万一有呢?“把这些印章里面刻字比较牛逼的挑出来,越牛逼越好。”
闻抒将塑料袋甩在床尾堆着的印章里,将床头桌上的香灰笼拢在一起,倒上水用手拌了拌,解下脖子上的印章蘸着香灰印在孤寡青蛙上。
什么谁与争锋、独步天下、孤独求败都安排上,这些印章和百年桃木挨了许久,沾上点儿辟邪的气息,再加上这些锋锐的字和帝王小印的气场,还是有些用处的。
接着闻抒带着亓珩挨个楼层发印章,谁身上黑气重给谁,虽然人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把玩着奇怪的印章并装到了口袋里。也有几个人在闻抒走后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印章发没了,急诊楼也出来了。相关部门的动作很迅速,已经在组织人员撤离了。
“那些把印章扔掉的人怎么办?”亓珩问闻抒。
“扔掉就扔掉呗,还能怎么办?”闻抒将帝王小印带回脖子上,“身上黑气少点儿呢,也就摔个跤碰个伤口,身上黑气重的呢,就断胳膊断腿儿啊什么的,看运气呗,运气不好说不定就死了。”
“那你不就是白救人了?”
“我什么时候救他们了?只是做自己该做的罢了。”闻抒整整书包袋子,“他们选择是否留下孤寡青蛙印也是运气的一种。”
“还有一个送你了,不用谢。”闻抒从口袋中掏出里面刻字“孤寡青蛙”的印章放到亓珩手中,“帮忙的辛苦费。”
说完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回过头,“你身上真的有些问题,你可以选择是否相信我们。”
“你不等你朋友?”亓珩问道。
“我是后勤人员,他是战斗人员,我俩分工不一样。”闻抒解释了一下。
亓珩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暂时没有想起这个溜走的后勤人员和那个在一线的战斗人员还是两个昨天被撞吐血的伤号。
等郁引赶到负二层的污物间,齐济生已经跑出去了,只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呆呆愣愣的站在附近。
“鬼呢,你干什么了?”郁引抓着年轻人的衣领晃醒他。
“我……以为……贴在他身上的是张驱鬼符,给他拿下来了。”年轻人说话有些犹豫,像是在考虑措辞。
“艹!”郁引看出了年轻人没说实话,一把将他甩开,向手术室那边冲去。现在他无法追踪齐济生的位置,只能凭猜测行动。
那年轻人是特殊现象调查局的实习生,跟着前辈来积累经验,听前辈和组长汇报时提到了这里,按捺不住好奇心过来了。
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鬼,以为被封印了不能动,不仅把清心符揪下来,还跟齐济生聊天,问他是怎么死的,缺少的器官是去了哪里?
特殊现象调查局的任务之一就是调查齐济生的死因,年轻人认为自己可以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