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察觉到覆在自己腰间的手越来越紧,她本能地开始将人往外推,可越是用力,面前钳住她的那人气息越是滚烫。
仔细辨别,似乎有淡淡的酒香。
云笙气急!
这人是多无耻,喝了酒寻她来耍酒疯。
她用力从蒋桓怀中挣脱,不过才刚逃出一条手臂,却被人又攥了回去,缚得紧紧的。
云笙察觉到男人两只强有力的大手,在她身上摩挲着。
她实在弄不清他的意思,这人是有多大的心,上京城里乱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思喝酒。
仔细分辨,这酒味很淡,绝对不是下半日饮的酒,那就是白日里。
她思忖着,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
灯光刺目,她本能躲了躲,那人顺势将她调转了个方向,硬抵在身后的衣柜上,霸道而愠怒的吻落到她的颈间、胸前。
密密麻麻似热雪,烫得云笙侧了侧脸。
她不是未通人事的小姑娘,自然也有些被撩拨到了,因早在心里对他存着那么点心思,很快就被吻得晕头转向起来。
身子也慢慢开始升温发软。
而蒋桓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尝到了甜头,竟愈发胡闹起来,喘息渐粗,一只手狠狠钳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开始杂乱无序地去解她腰间的缚带。
外面起了风,穿过翠竹吹进窗来,飒飒响动,颇有微凉之感。
这声音一点点漫过云笙耳膜,又似电流一般沿着经络涌进四肢百骸,激起滔浪般的暧昧。
这暧昧犹如洪流快将她淹没了。
而对面的蒋桓却似啮到了最鲜美的笋。
他慢慢开始咀嚼和品尝落入口中的甘甜与香软,这份悸动让他着迷。
情绪越来越是暴躁,似困兽一般,急切地想寻个发泄的出口,他不再满足于与这女人唇齿间的啮缠,迫切想与她贴得更紧更深。
愤怒,自那夜起便裹挟着他,自知晓了她的心思,他不是没有在心上好好盘算过,为了这么个琴姬就放弃与世家联姻的机会自然不智,可若说这么多日子的相处,他对她一点心思没起,也不可能。
所以他早在心里做了决定,待他拿到不良者的名单便收她入房,先从通房做起,待日后娶了正妻进门,自可再抬举她,许她个侧室之位。
他这一辈子是刑克六亲的命数,若非对崔家那点愧疚推着他,定要为崔谱铺出一条路来,他真是懒得应付娶妻生子这些事。
遇到她,是个意外,这意外干扰他的心境,他也曾逃避,试图斩断过,可成效不大。
好在,若当真收了她,她便成了他的人,他宠爱些,当也无妨。
他原本都为她做了周全的打算,只要她肯安分....
思及此,愠气更甚,四肢百骸间因这怒气蒸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燥意。
他几乎用尽了全力才慢慢松开了口,一点点沿着那人脆弱而软香的颈子向下。
他觉得自己就是林间觅食的兽,能轻易分辨出落入口中的这截嫩笋,究竟何处最鲜美娇嫩。
用唇一点点丈量着......不是这里,亦不是那里,似乎是在那笋尖上,可笋尖却被衣衫遮住了。
素青色缂丝褙子上喜鹊登枝的图案愈发碍眼起来。
他渐趋烦躁,将女孩掐得更紧,吻得也更加用力,不给她一丝逃脱的机会,分解衫裙的手也开始颤抖。
云笙只觉得这屋内的文房四宝,桌椅高柜,花瓶香炉都跟着漂浮到了半空,身体一阵阵酥麻的电流涌过周身。
这感觉与上次两人初合截然不同,似变作了汹涌的浆要将她淹没。
她没忍住呼出了声。
两人就这样纠缠着,短暂忘记了现实的一切,如果不是门外骤然响起的叫声——
“大人!”
是郎林。
门板随着他的用力,跟着都摇晃起来,“大人快开门,虞太傅出事了!”
似是冰上被突然灌了滚水,云笙骤然清醒过来,猛地推开蒋桓。
蒋桓站定,眉毛微挑,看向门外的眼神有些不悦。
可那扇门不知是她进来时便没关好,还是郎林那厮力气实在太大,晃动了两下,竟啪的一声——
自己开了。
云笙正在整理凌乱的衣衫,没有半分眼力的郎林已经冲了进来。
神态焦急,动作夸张,轮着胳膊,抬手指向门道:“大人不是我推的,是门它自己开的,事态紧急,虞.....”
戛然而止,带着些许稚气的眼睛慢慢瞪圆。
这....这是....
郎林一眨不眨,脑子飞快反应着。
而后被吓得一转身,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脸,背对二人连珠炮似地嚷:“小人没看到,小人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方才进来时大人脸上已经擦过了。”
二人一怔,四目相对,云笙这才看到蒋桓唇角的猩红,不止唇角,脸上,衣衫,自己的颈上都是。
手掌一下覆上了唇。
霎时间懊恼涌上心头,因对蒋钰撒谎,说自己情郎今夜离京,往后何年何月不知才会相见,便想前去送他一程。
既是相送情郎,自是要好好妆扮一番,是以今日自己是盛装,涂了厚厚的唇脂。
方才自己简直是头脑发热,不知怎的,竟被那人吻得茫然起来。
自己可真是应了面前男人那句——下贱!
想到这儿,云笙妖冶红润的脸色迅速冷了下去,覰着蒋桓脸上,那里猩红点点,简直想一巴掌拍醒自己。
她今日出门匆忙,选的是枫叶色系,缀在脸上本就显眼,尤其是面前这男人的肤色还是冷白色的,脂迹又不规则,简直惨不忍睹。
到底才十七八岁,云笙再镇定,也有些脸热,当即侧过身朝蒋桓施了一礼,强撑着要回自己房中。
不料被蒋桓揽住臂弯,制止。
当着郎林的面,竟破天荒为她掖了掖鬓边的碎发。
四目短暂一接,云笙发现男人原本肃冷的眼底,此刻涌动着几丝热切。
他沉声道:“从今日起,未经我允许,绝不可再出府,那男人我自会寻到他。”男人语气极轻,可神态却阴鸷而戒备,如操着冰冷剑鞘的狩猎人一般望着她。
他想捏死她。
至少云笙是这么认为的,颤了颤,心中跟着一叹。
就听蒋桓继续道:“我会亲手杀了他。我这人有个习惯,凡我碰过的,别人都不得再碰,你若再与他互通消息,莫怪我翻脸无情。”
云笙心道,这人莫不是占有欲作祟,明明不喜欢自己,就因为沾了身子,便要强留自己。
为了二哥安危,她自是不好说出他还活着的事实,可方才自己口无遮拦,却又将唯一的亲人置于更加危险的险境。
她失魂落魄,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蒋桓却以为她是被自己表明了心思给骇到了,眉宇间有几分得意,牵了牵唇对她一松手,“去吧!”
云笙福身退出了房间,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她的身契会放在何处。
云笙离开后,蒋桓这才慢条斯理取出汗巾,擦了擦薄唇四周,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郎林可以转身了,问他道:“发生何事了?慢点说。”
郎林觉得自己今日一定死定了,带来的消息本就不好,又瞅见主子和姨娘**,被自己这一吓,也不知他家大人日后还行不行,若不行了,只怕把自己剁碎了喂狗,都不能让他家大人消气。
明年的今日想来便是自己的祭日了,郎林眼里都冒出了泪泡。
可对着这樽阎罗,却又不敢不回,颤颤道:“大理寺朱鸿朱大人派人递话,说是有人于京兆伊门前捶登闻鼓,状告虞太傅谋逆。”
蒋桓猛地抬眸,“什么?谋逆?”
郎林又回忆了一遍,认真道:“小人确信,来人是这么说的,说是与那名才子,叫做周成的,奸辱盐商之女钟清素一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