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世界的爱 第19章 人神

时间静止

道楚二人仍在等待，玄枢却已快步行至村落。

寂寥寒风散活人。

玄枢走近村落，眼前的一幕却无比荒诞，事实上，这是个**。玄枢看到的是落了灰的房屋街道，蜘蛛网好似把这整个村落圈了起来。

"…"他来到这，多少还是要知道些什么的。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坚信他此行必定是有意义的。未多思考，他抬手拂去厚厚一层蛛网，迈进了村子。

里面一下子变得凄黑，是一种浓郁的墨色，其中夹杂着浑浊的物质，在空气中飘来飘去，仔细看，其实还是有微光照进，只不过黑色的物质太多，多亮的光都照不透。

玄枢站直身孑，顿觉不对，正欲回身，却听身后传来粘连丝缕的声音，空间欲发黑暗，空气好像一瞬间被拥挤出去，现在，是纯粹的黑，只是那些物质是金光灿烂的。

玄枢不再回头，他盯住一小块发碎光的物质，伸手拦下它，拿到近前查看。

这金色块状物手感像石头一样硬，玄枢翻看一阵，有些不明白是什么，便打算放物质飞走。正待他松手，却忽然发现有光打在手上，他一愣，抬头，却只看见密密麻麻的丝网。

这光…玄枢又急急伸手拽回块状物，他再一看，这东西掉色了。他拍拍这东西，这东西便变深了，也许是错觉，玄枢只觉空间亮了一分。

他又一拍，便又亮一分。十几下拍下去，这东西仍然只是深一分又深一分，金光下的真面目倒离得越来越远了。

玄枢拿出刀，用力划了下去。

哗哗哗…

光哗啦啦落下来，坚硬的物体失去了保护的外壳，先前有两个手大，现在却只剩下可怜的一个手心大小，玄枢一点点割下脆弱粘连在上的光，最终，坚硬的物质褪去光明的外衣，露出内里的瘫软和腐烂。一块儿黑色的肉质。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块人肉。玄枢抬眼，此刻，空间里越来越亮了。他想，一块人类构成倒没什么，只是，这处处都是黑球。

暂且不论这些人是哪儿来的，更重要的，玄枢在口袋中摸出刀，随后便屏住呼吸。这样的地方，摸清这些人到底因何如此才是最重要的。

很显然，这绝对有什么吃人的东西。玄枢留心放下布袋，微微侧身向黑暗深处走。

"唰唰，唰……"极细小的声音传来，像有人穿着刀片在木地板上划走，发出嗒嗒嗒的清脆与嘎吱嘎吱的尖锐。

正当他举起刀时，身后便又一道声音细细传来。

″谁！″

"……"

道唯己躬身微微移动身子，游离于密密树林之中，他看一眼对面，忽然向黑影扔出一块石头！

一石激千浪，一把小刀乍现银光，"锵"一声，带着骤亮的火星，竟生生冲下半块石头！

道唯己勾起无声大笑，见对面狂风骤雨，他自巍然不动，只捡起个沙袋，又使劲甩了过去。尘雾弥漫间，道唯己只听细微纷争不断，声音如棉花落在地上，极尽压低，却仍荡在耳边。

一阵箭雨刷下，过不一会，几个黑衣人推搡着压低步子缓缓向左，楚寒湘突然呻吟一声，上前几步半趴在地上。那些人就此一听，纷纷转动刀箭，迟疑着向这边靠近。

楚寒湘痛苦地趴伏在地，用手紧紧握住肚子上的一支箭，一个黑衣人在距他一米远时突然顿住不再向前，只见他举起手中箭驽，对准了楚寒湘，随即松手。

好机会！

楚寒湘一个打滚旋到侧后，一脚发力起身，随即拿出小刀猛地刺入那人胸口！

"额，额……"那人不甘地大口喘息，鲜血大股大股涌出体里，身体如一个鼓动的盛满液体的容器，孜孜不倦的往外奔流出血液。

道唯己趁其同伴靠近之际藏于其后，一手放在他脖子上，不待对方反应过来，猛地划了过去，带起一帘温热。滴落的血迹落在白衣上，莫名带有一股血腥原始之妖异。仅仅几秒钟，对面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失去两人。两人倒在地上，直直的瞪大眼睛看向天空。

道唯己冲楚寒湘一点头，拾起地上二人的武器，同样压低步了脚步，一步步向前方逼近。

正走着，道唯己却突然伸手拦住楚寒湘，只听细碎声响，又两名黑衣人出现在树丛之外。他们看不清样孑，只挂一张弓，抬脚逼近尸体方向。

一个黑衣人缀在另一个后面，从迟缓的步子便看得出不甚情愿。只是不向前也不后退，默默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任前面的人急切摆着姿势，他只停一下，便又懒懒散散挪动几步。

道唯己扔出石块，快步跑了几步。听到声响，后面的黑衣人不是同另一人一般惊的后退乱射箭，反而如释重负般向石块走去。

"……"只听一声破空，一道刺风唰过那人脸侧，黑衣人瞳孔骤缩，再抬头，才发现前面的黑衣人倒在地上，脑门上直直插着一支箭。箭头上带了毒，凄凄惨惨融蚀了大半张脸，剩下的皮肤也带上块块紫色，只一眼便心惊胆寒，寒渗透骨，直直凉了心头。

身后伸来一张布料，被粗暴地塞进黑衣人嘴里。正惊疑之际，耳边传来缓缓低语，开口者暗含警告:″再敢动一下，你的头就要挪挪位置了。″

"……"不等他回答，对方三下五除二捆好了绳子，把他的双手双脚都带上禁锢，生生勒出一道道充血红痕，在砂纸一样的摩擦下，只觉犹如被生生剥了层皮一样疼痛。

″待好。″楚寒湘走近低声警告，为不让时间有任何逃走的可乘之机，二人当机立断，随即夺走了地上两人的毒箭，也不分方位了，冲着人影出来的地方便开始拉弓射箭，直至楚寒湘下意识摸了个空，他这才自梦中惊醒，一回头才发现，他的箭在悄无声息中偷偷跑光了。

道唯己还有不少，他刻意留下来，就是为了用在他处。两人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把地上捆住的人牢牢绑在树上，那人稀里糊涂乱说一通，二人谁也没有听明白，也没心思听，见此情景，那人干脆地往树上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二人拨开树丛向后一望，地上零零散散躺了四五个浑身发紫的人，看不清样子，又看看四周，人要么跑了，要么藏起来，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几个人？"道唯己终于有耐心听人说话，他半蹲下身子，冷冷对上面前之人的视线。

"呜呜，呜呜呜呜……"黑衣人抗议地抖动身子，示意自己说不出话，道唯己冷嗤一声，开口道:"他们已经走了，看你们也不像专门做这个的，我且给你一次机会，五个数，再不说…"他威胁式的晃出带紫的银光:″我们便直接动手了。"

黑衣人一愣

"一。"道唯己放下一根手指。

"呜，呜…"

"二。"道唯己又按下一根手指。

"呜…"黑衣人又开始挣扎起来，嗯幽怨地看向两人，还不忘踢出几块石头。

"三一一一"道唯己起身，转过身看起风景来

黑衣人突然沉默了，他颓然靠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四一一一"数到这时，看了许久的楚寒湘终于是起身走近，寒风凛冽，砍下一片片深秋的叶，飘飘然落在地上，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连呼吸声也好像在一瞬间融入肃杀。

箭在离脖子堪堪相碰之处。

"五一一一"话音未落，箭却已逼近不少，带着不可挡的压迫重重压向喉咙。

"十个人。"黑人突然吐出了白布，清亮的双眼看向面前的楚寒湘，随后缓缓开口。

"不是会说吗？"道唯己笑一声，他步步走近，半蹲与黑衣人平视，在那双眼中，甘瑜看到了万千冰雪中，直冲面门而来的冷漠之意。

"来做什么，以前干什么的？"道唯己起身拔出一支毒箭，用绳子几下拴住，倒挂在甘瑜头顶，明明比刚刚离得更远，甘瑜却只觉脑孑皱成一团，紧缩的神经让他眼睛里一片空白，却仍抬头直直对上道唯己俯视向下的眼。

″………″

"………沉默无法掩盖这一切。"道唯己叹一声，只道罪过，手却将拴箭的活结松了又松。

"你们为当今王朝做事？"甘瑜沉默一阵，开口问到。道唯己觉得有趣，也问他:″且不说你从哪看出来的，如今情形，你套我们话？″

甘瑜突然坐直身子，他平静开口:"我们十人的确不是做这个的。"

″那你们这是？”

"呵"甘瑜笑了，他说:″你想知道？那好，你回答我的问题，而后…这天下事，既问必答。"

"世间之事…″道唯己也笑了，他说不准心中古怪，便开口:"这世间之事，你知道多少？"

"既问必答"

"……"道唯己想了想，告诉对方:″不全然。"他想了想，又说:"只是斩妖除魔罢了。"

"这就够了。"甘瑜笑了，他想着什么，沉默了许久后开口:"我们十人本是罪人，犯了错圈在这儿。真正杀人拦路的…"他指向身后，直见那里耸立着一座高山，彻底隔绝了两处。

″是它们。千百年来，从未有人到过那，事实上，没有人翻得过那座鬼山，翻过去的，全部埋在了那头的山脚，甚至还未曾站起身看到那个地方，正因为没人见过，也没有人愿意爬，所以我想，那里深深白骨交错的叠在一起，总有一天，人都可以踩着那些骨头过去，就是不知道这骨头，够不够结实了，够结实，他们就将被记住，不够结实…″甘瑜意味深长地看向远方:″那么，那些人永远只是愚蠢的死者，死后也只会是一堆骨头，还得被人踩着，被更多后来的骨头一同压碎，碾成粉末直到彻底消失。″

"别多言。"道唯己打断他，问道:"既然没有人过去，那里面的人呢？"他迫近甘瑜，质疑道:″那你们呢？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们是懦弱者，从来不去想翻山，没有能力还去做，自寻死路罢了。我们同样不能翻山，因为…″他抬头，一字一句:"我们都是试错的棋子，没资格去那，即使看也是不行的。"

他看向二人，开口问道:″你们是误入此山？

"…倒也是机缘巧合。″道唯己看他一眼，开口道。

甘榆哦了声，又向靠在后面的大树上。

″那便长话短说，山那边的村落有一族″人神。″他们有一种怪诞的能力，这个往后再讲，只是我们十人被关在这座山，怎么关的，没人记得。只知道一觉醒来就在这。上一任和我们差不多的人已经垂垂老矣，他们日日叮嘱我们需要忠于山那边所谓神族…尽管他们也是被压迫的那一方。″

"这里几十年来，从来没有人走过。前几天，那些人突然不愿让人通过，我们便配合着他放箭勘察，只是近些天来，总有人夜晚通过，数量极多，白天也见不到尸体，那些人走过留下的沙子倒是不少。不得已，我们需要来这看看，如今，人也没得差不多了。″他微微一笑:″你是对的，事实上我们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些。″

甘瑜停下，略微组织语言，又一次开口:"那些人神不需要出来，这个地方的矛盾太深了，三言两语讲不清，你只需要明白……"

"锵！"

尖厉划破黑暗，就在这太阳将升之时，一把剑带着不可一世的愤怒，怒吼着冲向甘瑜，仿佛要将他的生命燃烧殆尽！

"小心！"

血色模糊，大脑轰鸣一阵，恢复平静之时，这才发现楚寒湘的手被生生片下一片，带着锯齿棱角，勾起不规则的小血丝，欲掉不掉的粘在手上，看来好像一块被挠的面目全非的布。

″嗡一一"号角吹响，低沉的音乐炸在耳边，跃动的鼓点狠狠地在众人的心口凿出一个口子。围绕而来的歌声，好像无数看不清的丝线，带着狠厉，杂乱无章而又诡异的团结在一起，组成了一张密不透气的网，将众人罩在里面，把灵魂严刑拷打。

道唯己脑子里流过一股热流，"咣当！"一声，蹦出来个"四面楚歌"

楚寒湘堪堪立稳，只有些轻微颤抖着拿着木弓，不知名的吟唱荡在耳边，硬生生往人脑子里钻，他也想到什么，那便是如果什么也不做，他们真的会被一曲肝肠断杀死。

"三个人，至于这么大阵仗吗？"道唯己也拿起箭，喃喃开口。

"当然至于"甘瑜叹一口气，

"我们挑战了他的权威，再加上我"甘瑜早已明白"我是被他们选中的"幸运者"，如果我都背叛他们，他们又该如何寻找下一波新的信徒，又有谁会传播他们？″

一只箭暗含警告，直直插在甘瑜右边不过几指宽处。甘瑜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开口道:"抱歉，不过与两位短暂相处之际，我早已说出了一生未说出的话。原以为是讲不出说不得的，如今，当着他们的面对密林天地说出来。"

他随即拽下早已被道唯己松开的绳孑，用力拔出箭放在脖子上。

"在这片密林中，有无数的眼睛看着。"

他眼一闭，周身气势猛然变化间，双手握箭狠狠向胸口刺去！

[亲亲][害羞][撒花][撒花][撒花]

好想说点什么，仔细一想，全在小说里了，祝大家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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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