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麟缘 第18章 新劫启·量子佛（下）

龙门石窟的伊河水泛着金属光泽。沈蘅从血浪中浮起时，卢舍那大佛的量子佛眼正迸发伽马射线，洞穿她新生的机械骨骼。防辐射服江浸月突然挡在射线路径上，胸口的条形码熔化成"SG-00"。

"终于...等到这一天。"她撕开防护服，露出与青铜罗盘同材质的胸腔，"我才是初代器灵。"

幼崽发出愤怒的嘶鸣，跃起咬住她的机械脊椎。沈蘅的妖瞳穿透防辐射玻璃，看见佛眼深处囚禁着母亲的数据残影——她正将锁麟镜碎片喂给婴儿时期的自己。

"好孩子..."残影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成为完美的器灵..."

沈蘅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扼住幼崽。防辐射服江浸月趁机将数据线插入她后颈，记忆洪流瞬间涌入：2011年福岛核电站的地下实验室，自己亲手将婴儿沈蘅放进培养舱，舱外铭牌刻着"器灵原型机"。

"想起来了吗？"防辐射服江浸月露出神经接口，"你从来都不是妖，是我最完美的..."

幼崽的量子化形在此刻爆发。它化作白光笼罩卢舍那大佛，佛掌中的江浸月突然睁开妖瞳："阿蘅！砍你左臂第三节关节！"

沈蘅的麒麟剑本能挥斩。机械臂断裂的瞬间，佛眼流出血泪，整座龙门山开始坍缩成数据黑洞。防辐射服江浸月尖叫着坠入佛口，在消逝前抛出枚芯片："看看你真正的..."

芯片插入断臂接口的刹那，沈蘅看见1943年的上海百乐门。自己穿着白大褂给江浸月注射药剂，而对方腹部隆起，正将青铜罗盘缝进皮下组织。

"这是...逆向轮回？"沈蘅的机械心脏过载发烫，"我在制造器灵系统？"

幼崽的尾巴扫过佛龛，现出被篡改的铭文："大唐贞观年，沈氏匠人奉旨铸锁麟镜..."后面的字被量子代码覆盖，跳动着"2077年仿生人生产线"。

卢舍那大佛突然裂成两半。真正的江浸月从佛心坠落，手中握着半枚烧焦的戏票："接住我！"沈蘅腾空跃起时，机械骨骼突然反向运作，将她拽向反方向。

"芯片病毒..."江浸月在空中划出符咒，"...切你后颈三寸！"

沈蘅的利爪刺入颈椎，挖出块刻着"Made in Fukushima"的芯片。机械束缚解除的瞬间，她接住江浸月撞进伊河，河底竟铺满现代医院的CT机。

"欢迎来到器灵坟场。"量子佛的残影悬浮在水面，"这些是历次轮回的..."

江浸月引爆符咒，CT机屏幕集体播放分娩视频。每个画面里的沈蘅都在产下机械胎儿，而接生医生都长着防辐射服江浸月的脸。

"看够了吗？"江浸月将戏票按进沈蘅的机械心脏，"这才是真正的第零日。"

CT机突然拼成时光机。她们在强光中回到2011年3月11日，福岛核电站的地震警报刺破耳膜。防辐射服江浸月正抱着婴儿沈蘅冲向安全门，而真正的江浸月徒手撕开反应堆防护罩。

"当年泄露的不是核燃料..."她将沈蘅推入堆芯，"...是渡厄司的器灵胚胎！"

婴儿啼哭与警报共鸣。沈蘅在熔毁的堆芯抓住胚胎容器，里面浸泡着九尾狐幼崽的原始代码。防辐射服江浸月举枪瞄准："把它给我！我能让你当新世界的..."

真正的江浸月以身挡枪。子弹穿透她妖丹的刹那，幼崽代码突然激活。沈蘅抱着逐渐透明的江浸月跳进核熔浆，量子佛的咆哮响彻时空："你们逃不出..."

再睁眼时身处敦煌戈壁。怀中的江浸月只剩缕残魂，幼崽正在沙地上拼出北斗七星。沈蘅的机械骨缝里长出妖纹，锁麟镜碎片从四面八方飞来，在她掌心凝成枚铜钥匙。

"这是..."她触碰七星阵眼的玉门关残碑。

"公元前138年，张骞出使西域时埋下的时空锚点。"江浸月的残魂渗入钥匙，"用它与渡厄司同归于尽，或者..."

沈蘅将钥匙插入心口的机械心脏。幼崽突然化形成少女模样，眼尾泪痣与江浸月如出一辙："妈妈，这次让我选。"

玉门关轰然崩塌。量子佛的巨手从时空裂缝探出，掌心握着所有轮回的惨剧。少女将青铜罗盘嵌入钥匙孔，星光照亮碑文隐藏的字句：

"麒麟本是无情锁，偏系痴人千世劫。"

沈蘅在强光中抱住少女跃入裂缝。当她们穿过第一千零一层时空时，望见初遇的长安街角，小狐妖正将铜锁递给满脸警惕的自己。

"要改写吗？"少女的量子刃抵住小狐妖咽喉。

沈蘅握住她执刃的手，将铜锁套上两人手腕："这次，我们换个故事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