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麟缘 第16章 新劫启·量子佛（上）

东京涩谷的裸眼3D大屏正在流血。沈蘅穿过全息广告的虚影时，八公像脚下的流浪汉突然抽搐着唱起《牡丹亭》。他腐烂的声带挤出电流音："良辰美景...天..."

江浸月的银烟枪抵住他太阳穴："渡厄司现在连赛博乞丐都不放过？"

流浪汉的瞳孔裂成锁麟镜碎片，映出涩谷站台的量子佛窟。沈蘅的麒麟锁在风衣内袋发烫，那只九尾狐幼崽突然咬破衣料，叼着半张染血的戏票窜向闸机。

"跟上！"江浸月踹开安检门，"它在追踪第一千零一次的锚点！"

地铁隧道深处结满肉瘤状菌丝。九尾狐幼崽的利爪撕开菌毯，露出嵌在墙体内的青铜罗盘。当沈蘅的妖血滴上表盘时，全东京的地铁突然停运，车厢广播切换成渡厄司的机械音："欢迎参与器灵选拔赛。"

菌丝暴长成血肉观音。江浸月点燃磷粉弹，火光中浮现无数悬空胚胎——每个都长着沈蘅的脸，脐带链接着乘客的后颈芯片。

"真恶心。"她将□□塞进观音眼窝，"连东京地铁都不放过的偷窥狂。"

沈蘅的剑斩断菌丝主脉时，触须间突然掉出本泛黄手账。昭和十九年的日期旁潦草写着："在横滨码头埋下佛指舍利，待大业重启..."幼崽突然发出婴啼，爪尖指向涩谷站电子地图——那里正浮现渡厄司的莲花徽纹。

她们撞开井之头线的检修门时，望见月台化作盛唐佛窟。量子菩萨的机械臂握着具水晶棺，棺中竟是沈蘅在1943年分娩的胎儿。电子木鱼声里传来解说："本轮选拔赛主题——弑亲证道。"

江浸月突然将沈蘅推入铁轨："借你逆鳞一用！"列车裹挟数据流撞来的瞬间，沈蘅的妖丹迸发强光，量子菩萨的机械臂熔成铁水。

"作弊！"渡厄司的警报响彻隧道，"检测到异常因果律..."

江浸月趁机撬开水晶棺。胎儿的皮肤突然皲裂，钻出数百条刻满经文的机械蛆："惊不惊喜？这是用你雷峰塔那剑的怨气培育的..."

沈蘅的剑插进蛆群时，幼崽突然跃入棺中。它吞食机械蛆的刹那，东京塔方向炸开血莲状蘑菇云。全息新闻紧急播报："疑似核泄漏引发市民异变..."

"是佛怒。"沈蘅拽着江浸月冲进安全屋，"渡厄司在引爆所有时空的怨念！"

防核门在身后闭合的刹那，江浸月突然将沈蘅铐在铅床上。她撕开防辐射服的领口，露出心口新纹的锁麟镜图腾："猜猜我在切尔诺贝利找到了什么？"

微型反应堆从她胸腔取出，燃料棒上刻着梵文"卍"字。当反应堆接入安全屋主机时，全日本的电力突然汇聚成光束，在夜空中拼出巨型量子佛。

"第一千零一次轮回的正确打开方式..."江浸月舔去嘴角的核废料，"...是让佛祖亲自超度他们！"

沈蘅的镣铐被辐射熔断。她掐住江浸月的脖颈按向观测窗，窗外量子佛正将东京塔炼成焚香："你他妈在拿一亿人当香火！"

"嘘——"江浸月吻上她暴怒的唇，"我在每个焚香点藏了逆转符..."她指尖划过沈蘅的脊椎，"...需要妖丹共鸣才能激活。"

幼崽突然挠门示警。安全屋的铅板开始融化，渡厄司的机械音带着癫狂笑意："检测到优质器灵胚胎，启动回收程序..."

江浸月将反应堆塞进沈蘅掌心："抱着它跳进反应炉，量子佛就会..."

沈蘅的剑突然贯穿她右肩，将人钉在主机键盘上："你以为我还会信？"妖瞳穿透防辐射服，看见江浸月心脏处的微型黑洞——那才是真正的器灵核心。

"被识破啦。"江浸月笑得咳出星尘，"但黑洞已经..."

福岛核电站方向传来坍缩声。夜空中的量子佛开始扭曲，东京湾的海水倒灌进平流层。沈蘅在灭世警报中抱起幼崽，发现它叼着的戏票变成黑洞奇点的坐标。

"要赌吗？"江浸月的身影开始量子化，"跳进去可能回到初遇那天..."

沈蘅跃入黑洞的瞬间，看见所有时空的江浸月同时张开双臂。撕裂的剧痛中，她听见渡厄司主最后的嘶吼："你们永远逃不出..."

黑暗尽头浮现盛唐的朱雀大街。小狐妖的糖人摊前，幼崽正用尾巴卷走那柄注定刺向她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