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早就内心泄气,姜佈只不过是拉不下脸来去找姜母认错,道理和劝诫都懂,碍于面子她不愿意低头。
姜佈十分傲娇道:“我知道夏姨你最疼我了,我才不去跟她下好话呢。”
夏姨知道姜佈的性子,她来就是给姜佈一个台阶下,不然姜佈要吃更多的苦头。
无奈至极,夏姨摸了摸姜佈的小脑袋,温和道:“你啊你,还是咬着不放。”
眼看普通的法子肯定不能让姜佈下台阶,夏姨特意想了个法子,故意道:“阿棉你都不知道你母亲有多心疼你。”
“啊?发生什么了啊?夏姨,明明就是母亲下定决心来罚我的,她怎么会心疼?”姜佈不解道。
是姜母的亲生骨肉,她怎么会不心疼,作为一个母亲,世界上没有谁会比她更要心疼姜佈。
这一点夏姨清楚知道,她也是有孩子的人,不喜欢看到母女之间感情发生裂痕,她打心底想姜佈和姜母两人和好。
她耐心解释道:“你可是姜夫人在世界上最心爱的人了,她罚你的目的也是怕你以后在别人身上吃亏。”
夏姨话锋一转,哄骗姜佈道:“夫人也是知晓阿棉的性子如何,她偷偷拜托老奴来劝劝你,想阿棉你能原谅她,能知道她的用心良苦。”
“不愿看到母女俩的感情因为这件事而产生隔阂。”
“她不敢出面,怕阿棉你看见她心中产生抵触情绪。”
“夫人知道自己错了,她不应该冲动罚你的,阿棉你就原谅姜夫人吧!”
短短几句就让姜佈羞愧难当,她不懂事的犟嘴,却没顾忌到母亲的感受。
她肯定对自己的行为很难过。
姜佈心中难受极了,她立马缓缓的起身,跪在地上过久,身上的肌肉僵硬的如同石头。她尝试着调动,却得到的是满脸的龇牙咧嘴。
倒吸好几口气,她站起身活动了两下,对着夏姨无比认真道:“夏姨,我一定要对母亲认错。”
计策成功,夏姨眼底里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夏姨轻声道:“我陪阿棉你去找夫人吧,不要让夫人独自难过太久了。”
暗中一直看着姜佈的姜母在看到夏姨的到来,安心的放手离去。姜佈从小最听的就是夏姨的话。
姜母回去后,特意让后厨备好一桌姜佈爱吃的菜,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食,满意极了。
小酥肉酥而不烂,金黄诱人,油香伴随着肉香勾人胃口大增加。
酸、甜、咸、鲜四者相融,口感层次丰富,木耳成丝与青笋丝以及胡萝卜丝炒在一起菜相多彩夺人目光,肉又嫩又香,几者在一起唇齿留香。
色泽红润,口感软烂,肉香浓厚,肥而不腻正是东坡肘子的基本……
菜已上齐全,只欠姜佈入局,姜母静静地等待姜佈的到来。
下定决心来跟姜母道歉,姜佈说完口中的话,就火急火燎地拉着夏姨冲向姜母的厢房。
心急如焚下,姜佈直接抬脚一踹,把门踹开发出巨大的刺耳声。
吓得里面的姜母满脸惊慌地望向门口。
原来是阿棉,这孩子也太莽撞了,踹门别把脚扭了,到时候她又要难受几天。
姜母当即就要起身去查看姜佈,而姜佈此次前来为的就是道歉,她不给姜母关心的机会,急忙地跑到桌前。
她捏紧拳头,心中嘣嘣的飞跳到嗓子眼,酝酿又酝酿,那句话都难以出口。
放松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肌肉,她满怀愧疚道:“对不起,母亲,孩儿知道错了。”
“啊?”姜母发出一声惊叹。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决然不敢想象到姜佈会有主动认错的时候。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姜佈打断。
“孩儿知道母亲的用心良苦,孩儿不该顾着自己的面子让母亲伤心难过,请母亲不要再生阿棉的气了!”
小小的身躯抖动不已,通红的脸蛋忐忑不安的望着姜母,内心期待着姜母的谅解,更怕得到让自己悲伤的回答。
可怜巴巴求原谅的模样映入姜母的眼帘,姜佈改变过大,大到姜母反复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期许中的样子和现状相差太大,姜母以为夏姨去劝只会让姜佈傲娇的回来吃饭,姜佈现在的态度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姜母左瞧右看,重复的打量姜佈。
确认是姜佈本人没错,她才满心欢喜道:“没事的阿棉,你娘我何时会专门生你的气啊。”
姜佈得到姜母的原谅,猛地扑向姜母将她狠狠抱住。
她热泪盈眶,语气委屈喊道:“娘!”
姜母拍了拍姜佈的后背安抚着她,温声细语道:“没关系的阿棉,吃饭吧,娘特意让人给你弄得好吃的。”
姜佈露出一只眼睛扫了一眼桌上,口水不争气的分泌出来,她连着吞了好几口口水,直勾勾盯着桌上的吃的,不假思索道:“好啊好啊,我们开饭吧。”
立马就放开抱住姜母的双手,迫不及待的坐上桌子,傻笑几声,等待姜母上桌动筷。
安静不出声打扰的夏姨将一切都看入眼里,母女俩感情更加和谐温暖,她也跟着一起开心,目的达到,她准备悄悄地离开,不破坏两人的温馨时刻。
能让姜佈主动来认错,只有夏姨能做到,姜母内心感激不尽,她在姜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背后的夏姨。
心中更加笃定是夏姨帮助她们娘俩摆脱僵局,姜母开口喊住夏姨道:“夏姐,留步。”
夏姨被姜母喊住,她回过头疑惑道:“有事要吩咐老奴吗?夫人?”
这么多年夏姨一直都在姜府里伺候,近几年家中的事都不会特意让夏姨去做,感激她一直尽心尽力伺候姜家上下老小。
姜母不善言辞,她心中感激无法表达出口,她莞尔一笑道:“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仆人上主人的桌子,要是被传出去了,在外面会被很多人说闲话。
夏姨神情复杂,了断的拒绝:“还是不用了夫人,主仆有别,姜家已经给了我许多特权,我都无法回报,况且此事不成体统。”
在姜佈心中,她从来没有把夏姨当过仆人,她只是觉得自己运气好出身在了有钱人的家里养尊处优,并不代表她比谁高人一等。
“快来吃饭夏姨,那些老旧的条条框框在我们家可不兴哦!”姜佈调皮道。
夏姨看向姜夫人,本以为会得到姜夫人的反驳,而得到的是姜夫人淡淡一笑点头答应。
还想再反驳几句,就被姜母出口彻底击碎:“我们本就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太见外了。”
完然不给夏姨解释的机会,姜母她继续道:“繁文缛节在我这里行不通,夏姐你还是别让阿棉的一片好心粉碎。”
规矩早就刻入夏姨骨子里,她挣扎般的准备张口婉拒。
姜佈早就看出夏姨想干什么,她假装不耐烦催促道:“快点啊夏姨,等下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接着而来的还有姜母的声音:“是啊,夏姐快来。”
母女俩人都希望夏姨留下一起用膳,夏姨推辞不掉,蹑手蹑脚地上桌。
夏姨妥协留下,姜佈和姜母开心的相视一笑。
姜佈早就对桌上的食物虎视眈眈,她心中暗自催促着姜母动筷。
三人都入座,姜母一只手托住衣袖,另外一只手捏着筷子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姜佈立刻转移视线偷看着夏姨。
眼见夏姨极其不适的动手挑了一筷子菜,慢嚼细咽地将美味享用。
这时姜佈才敞开肚皮,毛手毛脚的冲向桌上。
她看中哪一个就夹哪一个,狼吞虎咽的望嘴里塞,跪了好几个时辰,她早就饿的能把所有的海水吞下。
姜母看见姜佈风卷残云的样子,不放心道:“慢点阿棉,小心噎着,没人跟你抢。”
化身饿鬼的姜佈哪里听得见姜母的关心,自顾自的卷入食物入肚。
用膳用到快结束时,姜母忙了一天,才想起来要告诉姜佈的事情。
她出口道来:“对了,阿棉,你爹明天一早就回来了。”
刨饭起劲的姜佈又多刨了口饭入嘴,才漫不经心道:“哦,我知道了,明天要早点起来去接爹嘛?”
一周前,姜父出城去了外地与人谈一笔生意,家中本地生意主要由姜母打理,外出的生意和异地的生意都由姜父来接手打理。
由于姜父常常往外跑,姜佈今年十岁,能记事的时候就没见过几面姜父。生意繁忙的时候,姜佈甚至要半年才见得到姜父一面。
这次出去谈生意,姜佈预计姜父会去个半个月一个月之久,回来的这么快,肯定是客户爽快,两下就应下了。
想到姜父与外地人打交道三下五除二的就能说服人家购买自家的布匹,姜佈心中自豪得很。
而姜母虽然不善于和人沟通,但是她能出谋划策引得更多人选择姜家的布匹,同样也算的一手好账,家中财务大权都在姜母手中。
姜家布匹生意庞大到延伸到异国,姜母怕姜父独自前往他国会受欺负,都会一起前去,同样也会带上姜佈。
年纪幼小的姜佈就去过许多异国,见过不少他国风情。
这次出行姜父本答应带姜佈一起,外面吹得急,把还在上学堂没下学堂的姜佈抛之脑后 ,连招呼都不打就风风火火的赶去外地。
姜母见姜佈并不关心姜父何时归来,她认为姜佈是生姜父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