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晚 第4章 护犊子

贺云深整个人就跟石化了似的。景故知的身材很好，好到几乎复刻漫画中人物才会有的线条和比例。肩胛骨漂亮的像是蝴蝶翅膀。在景故知侧腰部位，还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痣。巧的是，她听见贺云深过来，便扭过腰身，灯光刚好将那块落在那块肌肤上。

景故知是故意的。自从白天反客为主地尝了尝小狗嘴唇的味道后，景故知就一直惦记着。还惦记昨晚她在浴缸里睡着，小狗喊醒她时的模样。太可爱了。累了一天，景故知就是忍不住给自己找点乐子。

见贺云深半天没动静，景故知侧过脸去看她。下巴搁在肩头上，视线刚瞧着贺云深便急急收了回来，眸色也暗了些。

贺云深咽了咽口水。这人实在太好看了，好看得甚至让人心里会腾起破坏欲。脑中的画面开始乱七八糟的。贺云深掐了下自己，赶忙转过身。

“我去客厅。”

她动作很快，话刚说完，人就消失了。

景故知又好气又好笑。这小狗昨天不是已经看过一次，还能羞成这样？不过也怪好玩的。景故知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她倒要看看，这只小狗能憋到什么时候。

双手放开，景故知扫了眼放在床上的浴巾，没拿，直接走进了浴室。

浴室中的温度刚好，裸着身子也不觉得冷。景故知坐在浴缸边上思考了一会，还是往里面放了水。不知道今天她要是再次睡着，小狗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喊醒她。

温热的水慢慢没过身子，泡沫也渐渐填满了浴缸。景故知玩了会水，便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笑了笑，将手臂放入水中，很自然地闭上双眼。

贺云深抱着她的浴巾站在浴室门外。不敢乱动，怕吵着里面的人放松。可是脑子里压不住浮现的画面，也让她难受得打紧。房间里的暖气本来就足，这会燥热的贺云深根本站不住。

等了一会，听里边完全没声音。贺云深犹豫片刻，还是转动了门把。

景故知勾起嘴角，很快又装作熟睡模样。

没想到当演员这么些年，演技用在了这块。

脚步很轻，贺云深踮着脚尖走过去。她身上穿着景故知早上找给她的短袖，短袖很宽大，对于贺云深来说都是宽大的，刚好挡住了她底裤部位。白皙的膝盖落在地上。贺云深看着景故知，一只手撑在浴缸边缘，将自己的鼻尖探到了对方耳朵下。

“主人……”贺云深轻轻蹭着景故知的耳垂，很快，嘴唇也贴了上去。

景故知忍不住“啧”了一声。她好像被这只小狗摆了一道。

睁开眼，景故知抓住贺云深的头发，将人拎到自己面前。“胆子大了？”

“嗯。”贺云深闭上眼，又用唇去蹭景故知的下颚，抵在浴缸边缘的手也探入了水中。

纤细修长的手倒是安分，准确地落在景故知的手腕上，将她虚虚地扣在浴缸边缘。

她的气息在景故知的颚颈游走，时不时地用唇碰一下对方的肌肤。另一只手终究是没忍住，攀上了景故知的肩头。

“主人。”贺云深压着自己的情绪，将吻落在景故知的耳后。

景故知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她好像弄错这只小狗的属性了。明明是想看她无措害羞至极的模样，现在反被对方调戏了。

“想做什么？”景故知本意想拉开她和自己的距离，抓着贺云深头发的手，最终却是把人往自己颈窝处按去。

贺云深眸色沉着，嘴角的笑意倒是明显。她知道景故知在等她下一步动作，不过太快了。这样会不会让结局也来得快。

想法一闪而过，贺云深把下巴放在了景故知肩头。“想陪着主人。”

“就这样？”景故知想杀了贺云深的念头都有了，“你要是敢说是，就把你丢出……嘶！”

景故知扬起下巴，这只狗竟然还会咬人。

贺云深用舌尖舔了舔自己咬过的部位，转过头，又把景故知的耳垂含住。“不能，把我丢出去。”

握着景故知肩头的手松开，贺云深抬起头看着她。

景故知皱了皱眉。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呢，被这只狗吃了一顿豆腐，她还眼泪汪汪起来。

“又委屈什么？”景故知捏住她的脸，不心疼地往外扯，把小狗的脸都给扯变形了。

贺云深也乐意，侧过脸，舔了舔景故知的手。“不要丢我出去。”

“要乖。”

“我乖。”小狗的眼睛湿漉漉的，别提多招人心疼了。

景故知推开她。“出去。”

这次小狗倒是听话，很快又不见身影了。

景故知把脸埋入水中。奇了怪了，一把年纪了，还被小狗调戏。自己是怎么了，平时对那些也没什么需求，怎么稍微被小狗碰碰，就有点受不住。

看来以后不能这么泡澡了。

第二天，景故知醒的也晚。虽然洗澡时候被小狗调戏了，睡觉没有小狗在身边，还是不踏实。半夜，景故知就把人从沙发上拽起来，丢到了床上。

贺云深别提多开心，又怕像之前那样惹她不开心，也没敢有什么动作，老老实实地抱着对方也就睡了。

早餐照例是做了的，不过景故知没法好好吃，贺云深只好用袋子装了些，给她车上吃。

艺人工作忙起来，不吃早饭也是常有的事。助理也是跟着同样的饮食。在车上看到贺云深哄着景故知吃早饭，突然觉得自己好饿，肚子都莫名其妙叫了两声。

景故知吃了个鸡蛋，实在不想吃，听到声音，扫了眼助理。响起昨晚胆子变大了的小狗。

“小谢你吃吧，我吃饱了。”

说着，就拿过贺云深手里的早餐丢给助理。

贺云深看看景故知，转头看助理的眼神有点凶。

助理一愣，有点不敢吃。那边景故知一巴掌就拍在了贺云深脑袋上。“凶什么？小谢你吃完，别浪费了粮食。”

手指在贺云深的衣领上一勾，景故知坏心地咬了咬小狗耳朵。“以下犯上，没罚你就不错，长点记性。”

到了片场。贺云深就被摄影组叫了过去。片场还有一天半租金就到期了，投资方倒是不缺钱，导演脸皮不厚，实在不想去讨钱。只好让演员们加快点进度。

白天重点两场戏。贺云深看了看导演给过来的分镜，将摄像机对准了景故知。光线刚好，照亮了景故知小半张侧脸。她穿着毛衣和纯色大衣，手里拿着文件，脊背笔直。这是场对峙的戏。

其实这剧还算有看点，人设都是现在市面上比较吃香的那种。只是一开始导演不乐意正儿八经的拍，很多画面都是得过且过。景故知自己也觉得不过是部金主转钱的剧，再加上剧情本身的割裂性，除了特定场面，都演得很随意。

贺云深低头看剧本。看了一会，拿着剧本去找了导演。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导演听贺云深理了理剧情逻辑，神色逐渐认真起来。

贺云深在理剧情的同时，也填入了合理完善剧情逻辑，修补割裂感的内容。导演开始觉得没准这剧以后还能写到自己简历中。

景故知是半路过来听的，听了一会就想夸自家小狗。

不错啊，会拍摄，还能做好编剧工作。还好早上没一生气，就把她踹下车。

“不过，这，现在补来得及吗？我们这边租金到期了。”导演琢磨着，实在不行就去要点钱，把贺云深也带上。

贺云深沉默了片刻。“今天补肯定是来不及的。不过这项目不是才开拍半个多月吗？整体挽救没问题。如果这边不延长租金，其他地方也需要。”

“那就延长。”景故知抬手玩起小狗的头发，“导演，你不会这点投资金额都要不下来吧。这剧拍的好，可是您成功的商业片，第一部哎。您之后想拍的那片子，我记得挺烧钱的。”

这话就是戳导演的心。

“得，我去打个电话。这样，一会还是先拍该拍的，小贺你辛苦点，抽空把剧本补了。”导演拿着手机往边上走，边走又骂又夸。

景故知换了腿交叠，手都没放到上边，就被贺云深用上衣给包住了腿部。

“看得见……”贺云深声音轻得蚊子响似的。

景故知摸了摸她的脸。“看到了？”

贺云深点了点，脸上烧着颜色。

景故知之间沿着她的下颚落到耳垂，捏了捏。“好看吗？”

小狗熟了。

这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好相处，摄影组也是累了太久，见小狗有能力，第二场戏开始就不动脑子了，让小狗指挥。小狗一个人东边西边来回跑，还要和导演沟通。她态度谦虚，还算会说话，到中午时候，全剧组连着演员们都挺喜欢她。

女二也是刚红起来的小花。刚下了戏，就往贺云深那跑，贺云深还在调拍摄角度，怪认真的盯着机子看，一边和另外俩摄影师用麦沟通，根本没注意女二过来。等人拍了下她肩膀，惊恐得双眼瞪得老大。

“怎么了？”

女二被她那模样逗笑了。“你好可爱啊。”

景故知远远看过来，拿着水瓶的手就用了点力。

“谢谢。”贺云深有点尴尬，很自觉地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有事吗？”

“我就是想看看刚拍的，你觉得我演得怎么样？”女二年轻，长得是可爱挂的，穿着橙色的加厚卫衣，在阳光下也确实吸引人。

贺云深目光在她脸上停了——

“3秒？”景故知挑眉，脸色有点差。

贺云深看了看自己的摄像机，将显示器挪到女二面前。“你在我这看估计不清楚，你得去导演那看。”

“他们说你拍的好，我就想看你拍的。”女二说着，就挤到了贺云深边上，指着显示器上的画面，“这里情绪果然不太对，你觉得呢？”

这一段，是女二和景故知的戏。两人本来是合作伙伴来着，但是女二之前做错事被景故知饰演的角色抓到，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女二自己的工作能力没那么强，遇到事情就想回去求助景故知，被拒绝后，质问对方是不是还在意当初的事，给自己找了很多很多借口。还扯上了男主。

这里贺云深是改过的，之前剧本逻辑有点傻逼。女二当初找女主合作，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能力不足，自家产业就要完蛋了，而且男主真算不上好人。对女主、女二都有亏欠。结果女二在最关键时候帮着男主搞女主。

要说女二喜欢男主也就算了，问题是女主全程不是粘着女主，就是找男二。还要时不时提醒关注，自己讨厌男主。

贺云深加了段男主威胁女二的剧情。这在剧本本身的内容上，是合理的。

因为加了这段，女二在这场戏中，被女主步步质问，最后情绪激动说漏嘴。接下来接的是男主及时出现，封住了女二的嘴。

但这场戏是之后的，结尾镜头是女二惊恐不甘的眼神。

女二演技不能说好，但差点意思。

贺云深和另外两个摄影师拍了好几组镜头，以确保这个镜头最后剪辑能出效果。

“嗯。”因为看了实在太多遍，贺云深心里其实觉得这演员演技不咋的，说话突然就实诚了。

“挺好啊。”得亏，边上其他工作人员补救。

工作人员是过来帮忙转录内容的剪辑组人员，一个年纪不大的女性。大概是想明显地提醒贺云深别乱说话，工作人员手拍在她肩膀上，就没拿下来。

景故知咬住了吸管，歪着脑袋看她们。

助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还以为是等吃的等烦了。“姐，今天换了点吃的，要不先去车里？”

景故知扫了眼助理。“你吃吧，我暂时不饿。”

助理跟着景故知有年头了，也不多话，就直接去了车里。

景故知盯着那名工作人员的手，眉头皱了起来。

工作人员莫名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灼伤了，赶紧抽手，下意识抬眼看向景故知。

景故知也不躲眼神。

工作人员咳嗽了一声。“行了，先吃饭，下午还得拍不少呢。程小姐，你要是有什么想琢磨的，我觉得你还是问导演的好，我们也是听导演的。”

说完，也不管贺云深，自己先走了。

圈子里的，谁不知道这景大明星出了名的护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