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来找我之前去哪儿了?”
“酒吧喝酒啊,你闻。”
时澈说着就把人往自己怀里带,轻巧地碰撞他的下巴挨着她的额头。
曲柔也不躲,踮着脚凑上去他脸旁边闻了闻。她落下脚跟,又对上时澈灼灼的眼神,男人的呼吸多了分沉重,他咽了下口水试图缓解胸腔里的干渴。
钳制曲柔的手轻轻放开,手指舒展慢慢张开,细密的熨烫着她的手背,把她的手心按向自己的心口。强劲有力的心跳在曲柔的手里翻腾,她微凉的手指接触到炽热的瞬间,就被快速地熔化。
“还有呢?除了喝酒?”
“没了。”
曲柔问着,抬眼看他,听到那被酒腌透了的沙哑嗓音回答道。他在自己手里起伏的呼吸,缓慢而深沉,曲柔沉眼,手指刮着从他心口向下挪了挪,摸到了黏腻的手感。她皱眉,收拢手指用指甲用力摁了摁。手里的人一声闷哼。
“为什么黏糊糊的?”
“被人泼了酒……”
“衣服上没酒味。”
“我和手下人换了件……”
曲柔在黑暗里勾唇一笑,却被时澈一整个环抱住,他压了过来,弓着背鼻尖在曲柔的额头上轻蹭,深红的唇瓣在她垂着眼眸前开合。
“干嘛?你特么查我呢?小妹妹?”
“我查你干嘛,我跟你又不熟。”
曲柔笑着答,她也没有动,抚慰按捺自己的心跳。因为她拿到了想要的答案,所以她抬眼时,含笑的眼神里都是清醒和冷静。
反观男人眼底的旖旎混沌,时澈觉得后脊梁发冷。
他着皱眉,心里的不甘和暴虐都一股脑被翻了出来。扣着曲柔的脖子就想吻过去,那种强烈又冲动的占有欲和胜负欲侵占了他的脑子。
可下一秒,保安大叔的声音响起,同时还有射来的手电灯光:“谁在哪儿!!干嘛呢!!”
一声惊雷两人急忙抓住东西就往回跑,时澈边跑边把衣服套上,他跑得快些,起初还是回头看看曲柔,后来索性就拉着她跑,拖着她跑。
两人翻过围墙,十指紧扣跑到路边,刚好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时澈拉着她钻了上去,直截了当报了个酒店的名字。
车上曲柔又笑又喘,眼泪都蹦了出来。胸腔因为快速呼吸而有些钝痛,不多时气息顺了些,相交扣着的手才放开,手心一片潮热。
还好包里有一个水壶,曲柔赶忙掏出来,嘭的一声按开盖子,抱着那粉色水壶的吸管喝了两口,凉爽的液体滚落入身体,胸口撕裂的痛才好了些。
身边的时澈没那么喘,但是也累得胸腔起伏,他按低了些车窗,让凉爽的风灌了进来。曲柔见他正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卡通粉色水壶,索性就拧开了盖子,递了瓶身给他。时澈拧着眉头笑得无奈,歪头接了过去。
就几分钟的时间,车子在一栋装修豪华的酒店停下,曲柔有些诧异,问他为什么来这。
“来酒店还能干嘛!睡觉呗!”
时澈手里提溜着外套,走得松松垮垮,曲柔只是慢悠悠地把包背好,跟在他身后。门口的接待看到时澈,立刻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带着两人往里走。
没登记也没做任何动作,时澈只是接过大堂经理递过来的一张卡片,就带着曲柔往电梯走。
电梯里曲柔看着他刷卡,抬手直接按了最高层,动作十分熟练。安静又封闭的空间里,时澈在她身边懒散地靠着扶手,双手插兜,歪着脑袋问向自己。
“你倒是胆大,不怕我对你干啥?”
“不怕。”
曲柔目不斜视,只是垂眼看着闭合的电梯门,她面无表情也不带什么情绪地回答。时澈歪头,手却从她身后的扶手伸了过去,自己要轻轻一翻手腕,就能把人搂进怀里。
“我看着像好人?还是你傻?要是我像上次那个无赖那样对你呢?”
“你不会的。我把你当哥哥一样。”
一句话,开了两枪。他啧了声,直起身子挠了挠后脑勺,短发挠地擦擦作响。他皱眉又心浮气躁的样子,落在曲柔眼里,她没憋住的笑意也因为男人逃一般的步伐没被发现。
这是个套房,两间卧室,进门就是个开阔的客厅,面对着L城最繁华的夜景。她站在窗边,一时愣神。时澈边把外套甩到一边,边开了瓶水递给她。
“住过酒店吗?”
“住过。”
时澈一下没接住话,明显哽了一下,追问:“和男的?”
“和我妈。”
曲柔笑了笑,抬眼又说:“和男的话,你是第一个,哥。”
曲柔本就长得文静,那张白净的脸和消瘦的身体,看起来就是乖乖女的标准模板。她仰着脸对时澈笑,第一次她的笑脸这么贴近,仿佛就是周日清晨阳光照射的天使造像,神圣地驱散时澈心里每一寸龌龊的想法。
“嗯,那你先休息,里面那间大的给你住。”
“好,谢谢哥哥。”
“……”
曲柔喊得甜,时澈笑得勉强。他也没多待着,转身就去了侧卧。
进了房间,曲柔先是把门关上了,她也不着急,放下包,踱步打量这个房间。和一般的高级酒店没什么差别,简单高级的黑银色装修,清新没有异味的房间,只是多了些零散的私人物品。
她拉开衣柜,发现了几套黑色的西装和衬衫,洗手间的梳洗台上,放的是他的牙刷牙膏剃须刀。从刚才两人进大堂的态度,曲柔就隐隐猜测,这里可能是他常住的地方。
淋浴间里的沐浴露洗发水,也是某个奢牌。她特意闻了闻,是他身上的味道。
洗澡途中,她看着时间,半个小时左右,在浴缸里拿过手机,给时澈试着发了消息。
【时澈哥,风筒在哪儿?】
不出所料,没回。
她放回去,憋气沉入水底,过了几秒钟再钻出来,觉得前所未有地放松。
等她坐着吹头的时候,消息才回了过来。
【在洗手台右边的柜子。】
曲柔看看时间,50分钟。她挑眉,轻轻点着屏幕,回了个好字。
她缩进被子里,却意外没有任何气味。看来是统一被换过的床品。她有些失落,窝在被窝里像个虾米,心里空落落的,这让她莫名有些鼻酸。
好死不死,时澈这时候打了个微信电话过来,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却听她回答得瓮声瓮气。
两秒后,敲门声响起。
曲柔红着眼吸着鼻子去开门,她攥着宽大的睡袍,本来在膝盖的睡袍垂到了脚踝。抬起眼红彤彤的,拧着眉毛让人心疼不已。
“咋了这是?”
时澈撑着门,他身上的浴袍倒是正正好好的合适,洗了澡酒气也褪了许多。头发吹得半干,额前稍长的发尾还凝着水。他问,但曲柔只是拧着眉摇头,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人,眼泪掉得更凶了。
“别哭别哭,哎哟,这他妈又咋了这是!”
时澈骂骂咧咧但没什么抱怨的语气,他只是手忙脚乱得给她抹眼泪,最后曲柔直接扎进他怀里埋头痛哭,吓得他连忙给她拍背,又哄着拍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息了些。
“给你买个小蛋糕吃吃?”
“谁大晚上吃蛋糕啊,会胖的。”
“你这瘦得跟柴火似的,怕什么胖,哈哈。”
曲柔没说话,他那没头没脑的回答落在耳朵里,她也不恼,就只是抓着他的衣领,额头贴在他胸口裸露的皮肤上,安静地呆了几秒。短短一会儿就够,曲柔不是贪心的人,至少她觉得。她说不出自己那歪歪扭扭的委屈劲儿是哪儿来的,只知道闻着他皮肤的味道能让自己安心些。
“你干嘛呢?”
时澈没搞明白。主动靠近自己的女人多了去了,什么花样的都有,但就这么安安静静站在自己面前,拿额头顶着自己胸口不说话的,他是真没见过。
两人间一点暧昧的气氛都没有,曲柔站得直直的,仿佛在运行什么程序。她听到了时澈的问题,但是她没回答,只是撵着他的胸口摇了摇头。
时澈就这么枯站着,手叉着腰让她靠。看着她的头顶在自己眼前,还弥散着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心里又是一阵发痒。
“那个,哥?”
“……别瞎喊……”
时澈歪头,皱眉哑哑地回应着。曲柔直起身,有些丧气地垂着肩,手被宽大的袖子罩住,抬眼蹙眉看着时澈。
“为什么不能喊哥?那些女孩子不都这么叫你?”
“啧,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别喊就别喊……”
男人抱着手臂,有些烦躁地把眉头皱起来,他看着那淹没在白色睡袍里的身影,莫名烦躁。
别的女孩叫他哥,那是带着些什么**的贴上来,他都清楚。可曲柔叫他哥,那清白又乖巧的口气,让他心里刺刺地冒着怒气。
面前的人满眼委屈,不解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没再犹豫,刹时间撞了过去,把曲柔一把搂进怀里,环着她的腰箍住抱了起来。
“啊!”
怀里人惊呼着反手环着他的肩头,下一秒脚下一空,发丝飞散到脸旁,两人交叠着重重地摔进宽大的床里。发丝落下,相同的气息把两人环绕。他撑着小臂在自己脸侧,曲柔眨巴着眼睛惊恐地看着他,男人眼底都是漆黑涌动的**和躁动。
时澈的鼻尖微凉,扫在曲柔的额头上,他只是垂眼,狠厉的眼神压着她,浴袍松散的领口露出他好看的颈肩三角,像一只蛰伏的小兽。他没吻上去,只是喷着灼热的呼吸带着些不明意义的闷哼。
唇峰轻轻擦过她的额头,眼角,下颌再到侧颈。身下的曲柔身体一僵,反射一般地往旁边侧了侧,腿却贴上了什么,她心里一惊,抬眼对上时澈失焦的双眼。下一秒,她眼神颤动着,那柔秀的眉毛皱了起来,带着眼眶里水雾盈盈。
时澈见她知道怕了,才勾着嘴角讪笑地说道。
“喊哥哥的女孩都是这个意思,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