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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如檀 第54章 北上

作者:北木有鱼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21 18:32:40 来源:文学城

宋言希坐在石头上微微阖目养神,沈清溪蹲在他面前,一脸担忧。

腿上的伤已经拿白布紧紧裹住了,腰上的旧伤却在渗血,不知道之前伤得有多深。

“你这里,要不要重新包扎一下?”她小声开口。

宋言希睁眼,想了想,说:“你过来一点。”

沈清溪乖乖靠近他。

他身手欲松腰带,沈清溪见状,脸上一红:“你…你自己能行吗?”

宋言希盯着她,面无表情:“不是你说的,要帮我重新包扎一下?”

小姑娘黑发如瀑,衬的小脸更加玉白,连上面的泥渍都掩盖不了的好看。

她澄澈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宋言希清白的,沾着血污的脸:“我……不会…”

宋言希轻笑,低头继续松开束腰:“我带了裹伤的布,还有药粉。你只要将染血的布撤下来后,洒上药粉,再敷上干净的白布就行了。”

说完,从袖间扯出一条白布,递给沈清溪。然后撩开白色中衣,白色内衣,露出蜜色结实的肌肉……

沈清溪慌忙低头,耳朵和脸烧得绯红。

宋言希却似没看见,他身手把腰上已经被血浸透的布拿了下来,伤口赫然出现,一条长长的刀口,血肉翻出。

血红的布条被扔到地上,沈清溪见了,终于仓惶抬头去看那腰上的伤,眼圈顿时红了,接过宋言希手里的小药罐就往上洒,边洒边轻轻吹。

她怕伤口再出血,药粉洒得猛,几乎把伤口全都糊住,还是有些药粉被渗出来的血给冲开。她急忙拿白布按压上去:“这不是今天的伤……”想了想,说,“是我被劫走那天,是不是?”

宋言希嗯了一声。

“司南也真是的,怎么不好好保护你呢……”

她边说边左顾右盼,宋言希将刚刚拆下来的绑带递给她。

女孩低着头,裹得仔细,就是要绕过他的后腰将绑带绕一圈时,免不了靠他敞开的胸膛更近,气息喷到他的胸前。

宋言希空着的手握了握拳,然后他喊:“清溪……”

沈清溪正自强装镇定地对自己的行为做正直的解释,她想,病人受了伤,做大夫的也不会避忌这些,权且当自己现在是个女大夫,千万莫要胡思乱想。

骤然听见宋言希喊她,她吓了一跳,抬头时正好碰到他的下巴。

宋言希闷哼一声。

沈清溪手忙脚乱去摸揉:“对不起对不起……”

“……无妨”

沈清溪咽了咽口水,说:“我裹得太用力了吗?”

“……沈清溪,有句话,我想问你。”

“你问。”

“我之前向你提亲,你答应了。”

“……算…算是吧……”

“那你喜欢我吗?”他目光炯炯,表情严肃。不知道的以为在审犯人,而不是问这么温情的话。

“……”

沈清溪愣了愣,面对这样一张凌厉中透着温柔,五官无可挑剔,满脸血渍都掩盖不了风流的一张脸,她自然而然地点头,又觉得有点害羞,抬头时脸蛋绯红:“喜欢的。”

当初他来提亲时,她尚且厚着脸皮,面不改色地把他当成里良婿,现在,反而不自在了。

心口小鹿乱撞,她想低头回避他的灼灼目光。

却被勾起下巴。

他嘴角微微翘起,气息缓慢靠近,在要贴近她的唇之前近似耳语地说了一句:“那就好。”

触感是温热的,软软的,贴在唇上,没有动。

彼此都像停止了呼吸,不经意间,她冰凉的手撑了一把他的胸,又觉得不妥,迅速攒成拳,于是指尖像小猫爪一样轻轻扫过。

宋言希怔了怔,将头缩回来,玉白的面上好似铺上一层薄薄的胭脂,他故作镇定,说:“那这就算作印记,不能再反悔了。”

沈清溪愣了片刻,睫毛扑朔,然后甜甜一笑,低下头去继续将他腰上的布带栓好,栓了一个蝴蝶结……

在他重新合上衣襟之前,她面红耳赤地盯着他的身体看,心里像是突然被谁凿了一眼温泉,有欢喜而温热的泡泡咕噜咕噜往外冒。

这样的欢喜和温暖还没坚持几个呼吸,她想起什么,又突然抬头:“那你呢,你也喜欢我吗?”

不是单纯为了利用?

他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戒备,有点心慌,继而又觉得心疼。

伸手将她长发捋到耳后,声音沉冷魅惑:“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自然是真的喜欢上了,不过,她大概是不会相信的。

**

司南赶来时,正看见宋言希在系腰带,他吓得结结巴巴,面红耳赤,目光在宋言希和披散了头发的沈清溪身来来回磋磨。

两遍后,宋言希说:“好了,我们走吧。”

于是按照原计划,司南再次带着飞索在前引路。

下山后,一线烟花升入空中,发出凌厉的嘶鸣。

山上各处混战的人手立时撤退,不再恋战纠缠。

赵钺上山后,见躺在地上的无数尸体,以及摆放在最前面的那个冯秦,还有被烧得满目疮痍的房舍,气得一掌将石桌拍成齑粉。

**

骏马一路向北,他们不再绕回岷县县城。

一路飞驰不停,就在沈清溪觉得自己骨架抖快被颠得七零八落时,他们在夜半时分终于在一个小镇停下,敲开了一家挂着“住宿”旗藩的小旅店。

老板披衣前来开门,并未觉得多惊讶,好像等候多时。然后亲自牵了马去栓好,让自家婆姨将人引了进去。

大堂中央还有微弱的烛光,一灯如豆。

上官慕篌正以手支额闭眼假寐,听见动静后睁开眼。

首先看到的,就是几乎半个身子都趴靠在宋言希臂膀上的沈大姑娘。

那柔弱的,龇牙咧嘴的样子,仿佛受了什么酷刑似的。

上官慕篌倏地窜起:“受伤了?”

宋言希瞥他一眼:“嗯。”

上官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皱着眉头心疼地将沈清溪的双臂拉起来,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他们对你用刑了?伤哪儿了我看看……”

沈清溪全身酸痛,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宋言希受伤了。”

上官慕篌斜乜了一眼站得笔直的宋言希,只在他腰间和腿上发现浅淡血迹,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身体壮实,一点小伤没关系,倒是你,怎么小脸煞白,嘴唇都紫了,他们真的没有对你动刑?”

沈清溪想了想自己在那儿被关起来好好嗑瓜子看话本的两天,倒觉得有些心虚,好似对不住眼前这些人的担忧和紧张。

“应该没有吧……”只是长时间骑马,实在是全身筋骨酸疼,她绕开上官慕篌,迫不及待地在一条凳子上坐下,伸开双臂,摊在方桌上,舒坦地深深叹了口气:“终于……能趴下了。”

宋言希忍不住宠溺地笑了笑。

上官慕篌觑着那笑容,心惊地猛跳了两下。然后不动声色站到他面前,挡住他看向沈清溪的视线,招呼司南:“快,还不扶你家公子去上药?”

伶仃和婉儿等人早就提前在这里住下等候,听见声响后忙不迭的迎出来,已经站在一旁听吩咐了。

婉儿听了以后忙要上前去扶,宋言希却抬手制止了。他侧前一步走,换了个方位,能看见沈清溪的背影:“伶仃,扶姑娘去沐浴更衣,她骑马太久,浴汤中记得加些活血补气的药酒。”

“公子放心,都准备好的。”

他又柔声喊:“清溪,听话,去屋里睡。”

沈清溪折腾了几乎一天一夜,趴在桌子上的这短短时间内,眼皮就已经闭上了。

上官慕篌这才反应过来,回身绕到边上俯身去看,果然已经快要睡着了。

“清溪?”他轻轻喊。

宋言希微微叹了口气,走过来,伸出手,然后将沈清溪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把人横抱起来。

上官慕篌眼皮抬了抬,忽地神情十分落寞。

他自然有机会拦住宋言希,可是沈清溪几乎是在宋言希拉起她手腕的一瞬间,就主动将双手勾住对方脖颈,软塌塌地靠了上去。

似乎还撒了个娇:“我很轻的……”

上官慕篌站直了身体,晶亮的眼眸中似有一簇火苗,倏地熄灭了。

**

宋言希抱着女孩一步一步走上二楼,在伶仃的指引下进了一间房。

房里的陈设绝不是这镇上的小小旅店能够负担的。

熏香袅袅,被褥干净松软,床幔纱帐,还有桌上的茶盏也是新换的。

他低头说:“洗个热水澡再睡,明日才会舒服。”

沈清溪迷迷糊糊“嗯”了,但却没有动。

宋言希无奈地默了会儿,用鼻子叹了口气:“看来,你是想让我亲自替你沐浴更衣……”

沈清溪地眼睛在眼皮底下转了转,她微微一挣,从他身上下来:“唔,那什么,你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哦还有,伤口可能又裂开了,让司南帮你换一下,洗澡的话,不要沾到水了。”

宋言希闷闷地“嗯”了,问:“还有吗?”

沈清溪想了想,还有什么?她摇头说:“没有了。”

宋言希轻笑:“我知道了。去吧,”说着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长发。

许是因为旁边还有伶仃领着杨柳在忙着放热水,沈清溪觉得这样的气氛过于黏腻,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诚然,两人的确做了那么一些不能让人知晓的事,但是最好还是如常的好,否则总是觉得别扭,毕竟,还没成婚的嘛。

她轻咳了一声,伸手去推:“去吧去吧。晚安。”

人走后,她在原地发了会儿呆。

心道:沈清溪啊沈清溪,你要清醒一点,不能中了这人的美男计啊!

**

或许是药酒浴起了作用,沈清溪觉得自己像团柔软的棉花,松散而轻柔地香甜睡去。

睡着睡着,鼻尖传来一阵清冽的香,孤独的,清冷的感觉。

无端让她觉得心里难过,微微蹙眉。

然后有个人影在梦里对她说:“你来找我吧,我等你。”

声音空灵有回响,好像在某处山谷中,云雾弥漫,看不清人脸。

第二日早上起床下楼吃早饭,宋言希突然的一句“上官走了”让她一愣,脑中一闪而过昨夜的梦,依稀觉得那云雾中的身影,和上官慕篌很像。

他来找她告别过了吗?

——你来找我吧,我等你。

她垂眸,塞了个包子进嘴里:“哦。我们接下来,还有多久能到京都?”

“马车的话,大概五日。”

“骑马呢?”

宋言希抬眸看她:“你身体受不住。而且,我们不赶时间。”

沈清溪再次垂眸:“嗯。”

宋言希给她盛了一碗肉糜粥,又在她盘子里夹了两个绿豆糕,再把小叠粉红的酱菜端过来:“这一路简陋,到了京都,我请你吃香酥八宝鸭,粉蒸糯米圆子,水晶蜜蹄膀……想来你应该爱吃。”

沈清溪听得两眼晶亮,顿时觉得嫁入豪门做当家主母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宋言希笑看着她脸上浮出的喜色,把后半句吞了下去——若是婉华公主没有出事,你也是金枝玉叶,御厨房做的佛跳墙,那才叫好呢,你必定也是喜欢的。

**

马车驶出小镇,沿官道而行。

沿路种着樟树,树木高大,枝繁叶茂。只是人马稀薄,来往人口不多,显得有些清幽荒凉。

不过,凉爽是真的。

极目望去,再不是陵州那般黄土开裂,状如龟壳。

田间地头一片翠绿,能见到农人在忙碌侍弄,或除杂草,或垦新地,或担水浇菜,或挖坑育苗。

路两旁偶尔能见屋舍,沿路做些卖茶和点心的小买卖。他们有时停下买碗水,也有卖野果子的,也会顺手买一些。

“这里好多了,没有干旱,粮食也长得不错,看起来,快要丰收了。”沈清溪啃着野果,将帘子掀开一条缝隙,吃得滋滋有味,看得也滋滋有味。

宋言希也跟着她一起看向车外:“嗯,的确。”

“宋言希……”她突然扭头,鼻尖正好扫过宋言希凑过来的脸颊边,她羞得蓦地后仰,被宋言希一只手轻松护住头。

“小心。”他沉声说。

不知为什么,觉得他这两个字低沉有力,讲出来分外好听。

还想再听一遍。

借着马车颠簸,她故意往后再扬了扬头。

这次宋言希没有伸手,她后脑勺磕在窗舷上咚声作响。

“嘶……”她疼得伸手捂头。

宋言希觉得又气又好笑,伸手替她揉:“坐好,别动来动去的。”

沈清溪顺势扯下他的手掌,翻在自己手心里仔细摩梭着看。

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指尖微尖但很圆润。指节处有茧,摸起来略粗糙,虎口处更甚。

“是射箭磨的吧?”她依旧低着头把玩,头也没抬地问。

她摸过沈漾的手,满手是茧,粗糙有力,那是干农活的手。虽然他是个地主,但他总愿意亲自照料田地,所以家里田地里的出息总比别家多。

她也摸过哥哥沈清海的手,他右手练刀,便有厚厚的茧子。左手却光滑,因为他不是弓箭手。

还有沈清河,他比自己还要小,爹娘看他自小聪慧,三月就能熟背三字经,觉得他将来一定能通过科考做官,成为家族富庶,累世传家的起始,四岁时便将他送去书院启蒙……那双手,本该是细腻的,握笔的手。

可惜他逆反心重,上了书院以后反而喜欢别的,什么机关木作,抓鱼捞虾,都比念书来得兴致勃勃。气得王氏拿着鸡毛担子满院子追着他跑。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收收心思,好好念书。

只剩了他和自己,自己却不是他的亲姐姐。

所以,他才是真的家破人亡了。

想着想着泪眼模糊,不敢去想沈清瓷和王氏。

温暖的大手和软糯的小手,都会让她心痛难忍。

她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得这么脆弱,于是尽量减少回忆。

回忆的痛,要用到报仇的那一刻,或许自己才不会害怕,或者心慈手软。

拉肚子的一天,码字码得有点艰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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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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