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玻璃 第13章 保暖衣

白浩宇走后，店里恢复了平静，大家该干嘛干嘛。

白昱看到核桃额头上的包，很是内疚。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核桃笑得一脸灿烂，“白昱哥，我真没事，你别多想！”！

赵辰让白昱帮忙看会儿前台，他准备带着核桃去药店买药，顺便检查一下伤口。

刚走到门口薛维臻就回来了，他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布料紧贴着皮肤，衣服里面的腹肌若隐若现…

核桃这才想起来自己给薛维臻发了消息。

“白昱呢？出事了吗？严重吗？”，薛维臻张口就是三连问。

“白昱哥没事，他把那人赶走了，店里也没事，不严重。”，核桃看着他，老实巴交的挨个回答。

“那就好，看到你发的信息吓死我了，回来的路上车又没电，我一路推着车跑回来的。”。听到白昱没事，薛维臻的心落了地，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看到收银台旁边完好无损的白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随即又转头问道“你们这是要出去？”。

核桃悄悄低下头，抿了抿嘴唇，没出声。

赵辰不太明白薛维臻为什么这么着急，看到核桃没说话，他摸了摸核桃的脑袋，“那人扔杯子，砸到了核桃，额头都被砸肿了，我带他去药店买药，顺带看看需不需要包扎之类的。”。

“什么？！”，薛维臻一下子冲过来，他站在核桃面前，伸手抬起他的脸，“给我看看。”。

薛维臻个头高，核桃个头矮，这一个抬头一个低头，远看还以为两人在深情对望呢。

核桃眼神四处闪躲，他不敢看薛维臻的脸。

薛维臻一直盯着他额头上肿起的包，脸色难看，语气却十分温和，“疼不疼？”。

“不…不…不疼。”，核桃紧张的说话都结巴了。

薛维臻拉着核桃往回走，“不用去药店，仓库里有药，我给他擦擦。”。

经过白昱身边时，他松开核桃，蹲下身看着白昱，柔声问道，“真没事吧？”。

“我没事，是核桃替我挡了这一下，他本来是想砸我的。”。

薛维臻拍拍他的手，“没事就好，你先帮忙看会儿前台，我去给核桃上药。”。

“嗯，你去吧。”。

回到仓库，薛维臻让核桃坐在床上，他拿出上次核桃给他买的红花油，倒在手上搓热，再轻轻的揉着核桃额头上被砸到的地方，慢慢把药水渗进去。

核桃觉得自己现在的心跳肯定有180，可能还不止。

他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自己快热炸了。

薛维臻揉完以后，对着核桃的额头吹了几下，“以后别这么傻了，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可是我不挡的话，就会砸到白昱哥啊。我看的出来，那人就是故意的。”。

“你要帮白昱挡，可是也要学会给自己挡啊。他扔杯子过来，你可以用手捂住头，砸到手总比砸到头好，你说是不是。万一砸成傻子了怎么办！”，说完薛维臻轻轻敲了一下核桃的头。

“不会，我聪明着呢！”，核桃立马昂起头反驳他。

直到薛维臻和核桃从仓库出来，赵辰就一直愣在门口，他一会儿看看白昱，一会儿又看看仓库方向，总觉得那三个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他给核桃转了2万5到卡上，让核桃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检查，千万不能马虎，实在不行就做个CT啥的。

核桃非要还给他，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赵辰就板着脸威胁他，“这钱他不收的话，干完这个月就走人。”。

这招果然管用，核桃一下子就不闹了。

一直到下班，白昱的情绪都很低落 。薛维臻为了让他高兴，带着他又去了超市，让他现场点菜，然后买菜回去做给他吃。

之后的一段时间，白昱一直没去店里。大伙儿都在问薛维臻，是不是那天被吓到了所以不敢来了。薛维臻虽然知道原因，但也不太好说，所以随便搪塞了两句就把这事儿翻过去了。

白昱一直很担心核桃的伤，每天都在追着问薛维臻核桃的情况，偏偏薛维臻就是不告诉他，还让他自己去问核桃。

白昱知道薛维臻这是在变着法让他出去，他的牛脾气也犟了起来，不说就拉倒。

不过薛维臻一早就告诉核桃，白昱很关心他，随时都在询问他的伤势。就是内心有些负罪感，所以一直没好意思来店里。

其实核桃的伤不严重，薛维臻每天都在帮他擦药。那次他和白浩宇那伙人打架，被群殴了那么久也就擦了一次药。

感觉秋天一到，要不了多久，就是冬天了。

京都很快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早上薛维臻起床时，拉开窗帘就看到窗外稀稀落落的飘着雪花。

因为白昱身体的原因，家里很早就开了地暖，所以外面再冷，屋子里都是暖烘烘的。

薛维臻还没洗漱，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短裤就去敲白昱的门，“白昱，醒了没？外面下雪了，要不要起来看看雪？”。

“醒了，你进来吧。”。

薛维臻推门进去，白昱还躺在被窝里。虽然他在家经常能看到薛维臻不穿上衣，不过每次看到，内心总会有些异样，想看又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的纠结感。

薛维臻不知道白昱心里的小九九。他过去把白昱抱起来放到轮椅上，在他腿上盖了张小毯子就推着他去了客厅。

白昱穿的长款真丝睡衣，一下子从被窝里出来，虽然温差不大，但还是有点不适应。

他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眼神一直盯着窗外的某处景色发呆，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出一些他根本不想记住的回忆。

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吧，好像也是在下雪。他从病床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袁芝芝哭肿的双眼，还有她身后的玻璃窗外，在空中胡乱飞舞的雪花。

他不知道袁芝芝为什么一直哭，这人不是还活着吗？他轻轻的动了一下手指，想试着安慰袁芝芝。

后来当他知道袁芝芝哭泣的原因时，他巴不得自己死了。

薛维臻在厨房里给他煮饺子，“白昱，今天下雪了，待会儿要不要和我一起出门，去看看雪。”。

其实薛维臻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这样装作闲聊的问白昱要不要跟他去店里，每次白昱都十分爽快地拒绝了。

“行，我和你一起出去。”，白昱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薛维臻忙碌的身影顿了一下，过了几秒他才继续说道，“那你赶紧去洗漱，我把饺子捞起来就给你拿衣服。”。

“好。”。

白昱洗漱完出来，被子已经整理好了，衣服整齐的摆在床边，还有一套保暖衣。

白昱从来没有穿过保暖衣，可自从出事后他变得很怕冷，可又不想裹得像粽子，所以冬天他几乎不怎么出门。

他盯着保暖衣犹豫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慢慢挪到床上，先把上衣穿好，然后是保暖裤，最后是外裤。

可是每次他把外裤往上拉的时候，保暖裤的裤腿就往上缩，然后整个裤子连同□□那里就皱成一坨，很不舒服。

他脱了外裤，把保暖裤拉下去，准备先把袜子穿上，把裤脚扎进去，再穿外裤。

不知道是不是上衣穿太厚了，他的腰弯不下去，袜子老是套不进去。想把腿掰过来，裤腿又要往上拉。

白昱又把上衣脱了，再去穿袜子，还是穿不进去。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天，最后白昱直接把衣服袜子往地上一扔，倒在床上，一把拉过旁边的被子盖住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薛维臻洗漱完出来去了客厅，没看到白昱，他又跑去房间找人。

白昱的卧室门没关严，他敲了敲门就直接推开了。

进去就看到一地的衣服和床上把自己裹成用蛹的白昱。

薛维臻走过去，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扔进洗手间里的脏衣服筐，又重新找了一套干净的放在床边。

他把被子拉开，“怎么了？不喜欢这套衣服？还是冬天穿衣服太费劲？”。

白昱满脸都写着不高兴，“我不去了，我要睡觉！”。

薛维臻笑了笑，把他从床上拉起来，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问，“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白昱没有挣扎，乖乖的配合他，“什么意思？”。

“我不是你的陪护吗，衣服穿不上不会叫我啊！怎么这么笨，就会自己生闷气！”。

白昱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没有搭腔。

薛维臻坐在床边，把白昱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给他把袜子穿上。

薛维臻的手怎么这么烫，他是属煤炭的吧！白昱暗暗地在心里嘀咕。

穿好了袜子，最后就剩外裤了。薛维臻拿起裤子，先把两条裤腿套进去，然后让白昱躺下。

白昱很蒙圈，他嚷嚷着要自己穿，不过薛维臻没搭理他，“你躺下去我才能把裤子提上去，你以为我是要干嘛？”。

白昱扭不过他，乖乖躺下了。薛维臻拍了拍他大腿侧面“抬臀。”。

白昱：“啊？！”。

“就像你做康复训练时，双桥那个动作。”。

白昱抬了一下腰，屁股是起来了一点，不过高度不够。薛维臻一只手直接从他腰下穿过去，搂着他的腰往上抬，另一只手左右开工把裤子往上提。

白昱完全不用使力，因为他的腰被薛维臻的手臂整个圈住，薛维臻在使力。

裤子提上去了，薛维臻轻轻把他放下去，然后给他拉上裤链，扣好扣子。

从他的腰被薛维臻搂住开始，白昱的脸就一直红着。

穿好了衣服，薛维臻把他抱到轮椅上，推着他出去吃早餐，饺子都有点粘在一起了。

出门的时候，薛维臻没让白昱自己操纵轮椅。他把白昱的手放在衣服两侧的口袋里，腿上还给他搭了一张小毛毯。

雪太小了，落在地上就化成了水，地面湿漉漉的。薛维臻一手推轮椅一手撑伞，慢慢朝着店的方向走去。

等两人进店的时候，大伙儿全都到了。看到突然出现的白昱，除了刚开始的惊讶，剩下的就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白昱哥，你来啦！好久都没看到你了！”，第一个打招呼的是核桃，还是那副老实巴交，随时笑容满面的傻样。

“小白来啦！今天想喝什么，姐亲自给你做！”！

“好久不见啊，白昱！”。

...

“今天下雪了，想出来看看。”，听完大家热情的问候，白昱统一回复道。

薛维臻把他推到老位置去坐着，又把瓜子做好的奶茶放到他面前，“你就在这儿坐会儿，地上很湿，别乱跑。想上厕所提前叫我，不要憋着，冬天穿的厚，万一来不及解开…”，薛维臻故意不把话说完，看着他一脸坏笑。

“你怎么那么烦人！”。白昱嫌弃地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冬天的生意依旧火爆，等大家空下来的时候，直接就是午饭时间。薛维臻和白昱核桃是最后一轮去吃饭的，还是去的那家面馆子。

薛维臻在窗口等着出餐，白昱和核桃就坐在座位上等。核桃偷偷摸摸的瞄了薛维臻几眼，确认他暂时不会过来后，往白昱身边靠了靠，他用手捂着嘴，小声的问道：“白昱哥，我想问你个问题，就是我看你在店里又不玩手机，也不带电脑，就那么一直坐着，你不无聊吗？”。

“玩手机也无聊啊。”，白昱一本正经的答道。

核桃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样子，“以前我和维维哥就偷偷讨论过你，他说你在家也很少看手机，还总是一个人发呆。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又不好意思问你。”。

“你们偷偷在背后讨论我？？？”，白昱闻言，偏过头看着核桃。

“谁讨论你？”，薛维臻刚好端着面过来，听见白昱的话。

核桃：！！！！！！

他把一碗面放在白昱面前，另一碗递给核桃。“谢谢维维哥。”，核桃心虚的接过面，埋头就吃，根本不敢抬头。

薛维臻把自己的那份端过来后，坐在白昱旁边，边吃边问，“刚才你说谁在背后讨论你？”。

“你和核桃。”，白昱把嘴里的面都咽下去后，才缓缓开口。

“我和核桃？”，薛维臻满脸震惊。

“嗯，核桃亲口说的，不信你问他。”。

此时的核桃脸都快埋进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