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落下,滴在墨色的玉石上,溅出个不明显的痕迹。
血液裹挟着休眠中的数据流,墨色玉石内的能量感知到试探着触上夹杂在其中莹莹蓝的数据流,两股无机质存在相互试探,相互拉锯,墨色玉石内能量受到蓝色数据的刺激,激起血性铺展开覆盖全身向载体血液扑压去,吞噬掉这一点点的小血珠。
吞噬掉这一点点连塞牙缝都不够的能量,墨色玉石内的能量没感到该有的能量补充感,反而有些阻滞的感觉,这感觉慢慢扩大。察觉到不对时为时已晚,浅浅的蓝光覆盖在玉石表面,斥灵体质以血珠为媒介启动,屏蔽了玉石内外的能量流通,将之阻断隔绝,最后玉石里的能量在屏障内发出无能狂怒,见实在没办法蛰伏起来,渐儿沉寂。
内部的暗潮涌动,外界肉眼凡胎半点察觉不出。
哇的一声,稚嫩涩哑的哭声再次响起,老太爷焦心结果,应付的拍了几下,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这儿一时忘了这个小丫头太过脆弱和自家的那些个孩子不一样。手劲没收住,力道大的让孩子呛了好大一口,气息滞断,孩子一下被刺激的喘不上气。
哭声滞住,老太爷观察玉石半天没什么动静后,分出几分心思关注了下怀里的时不时伸手踢脚的孩子,这一看不得了孩子蔫蔫的像霜打了的茄子,浑身软趴趴的,四肢无意识的抽动。
良久方才意识到孩子情况不妙。
门外有吵闹声渐近。
咯吱!
大力推开的木门零件磨合发出刺耳的噪音,眉眼含怒,眼神狠厉的柳珩闯进书房,一进来目光就锁定在老太爷手上的柳萱身上,当即就发现柳萱的不正常。
“祖父厌恶我,我无话可说,我自有自知之明,能避则避绝不敢冲撞。但您怎么能将其加罪在我妹妹身上,她还那么小,也才刚会翻身而已!”怒气一瞬间攀上顶峰,第一次不顾道德礼仪质问出。
“混账!谁让你进来的!”
老太爷被那张厌恶的脸刺激到额角青筋暴起,手上本就控制不好力度,这下更是失了力道,臂里的孩子被掐的生疼,发出细小的嘤呜,轻飘飘的。
柳珩心下一悸,窒息的抽痛涌上。
迎着老太爷的暴怒,柳珩迅速靠近,以砚台把砸脑袋砸出血的代价抢回妹妹,粗略检查一看,妹妹的状态很不好,转身抱着妹妹就去找大夫。
周围闹哄哄的景象褪去,下人阻拦柳珩不利被他闯进来,老太爷怒气冲天,呵斥下人滚。
仗着气劲,老太爷思绪上来,拾起染血的砚台食指在其上的血迹上一抹沾上血再抹到红漆盒子里躺着的白色玉石上,当即暗茫乍现。
老太爷脸色更加阴沉,甩手砸了手中的砚台。
“灾星!灾星!果然就是他!”气的发颤的声音,因佐证了猜想而逐渐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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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傻,老太爷本就不喜欢自己,又怎么可能喜欢妹妹。
自责的心绪放大,柳珩感到阵阵后怕,急行中思绪全放在找大夫上。
柳珩不信神佛,他从不认为将希望压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就能实现愿望,但这一刻他忍不住祈祷,无论是谁,都不能抢走自己妹妹!阎王也不行!
他小心抱着孩子,专注于找人没有注意到,在他抱住柳萱时,原本蔫蔫软趴趴的孩子,四肢渐渐硬梆许多,时不时抽动的四肢抽动频率减小,呼吸也渐渐平稳。
不幸中的万幸,为以防万一,吴家在老太太病好后还将哪位大夫安置在别院为老太太调理身体。
“王大夫!王大夫,在吗?”大夫名叫王有昌,留着山羊胡子,鹤发童颜,看起来年轻又老城,当然这些只是表象,这人有时看起来不正经,但医术确实了得。
王大夫此时泡在药材堆里研究,听到动静不情不愿从药材堆里出来。
柳珩抱着孩子进来,一股冲鼻的药味飘在空气中,杂乱微苦。
“大夫!”
柳珩眼睛发红,额角被砸的血肉模糊,流血不止,此时半张脸染着血,配上阴郁的表情,像只索命的厉鬼。
“表少爷又来包扎?”
王有昌认得这是吴家表少爷,见柳珩这副样子吓得一抖,自觉挑严重的问。
“不是,先看看我妹妹,她不对劲。”
王有昌听罢,不在关注他脑袋上的伤口,转移视线看向他怀里的孩子。
小孩目光呆滞,精神状态萎靡,伴随着时不时抽,一眼看出来孩子是呼吸不畅,轻微窒息。
“快点解开孩子身上束缚,保持她呼吸畅通。”
不疑有他,柳珩三两下解除包裹,松了松孩子衣带。
“我妹妹怎么了?”
“轻微窒息。先让她自己呼吸,能缓过来就没事,缓不过来……”
王有昌臆测孩子严重后还在苦恼这儿没有趁手工具,看到柳珩阴恻恻的表情止住话头,转移话题。
“看情况不太严重,晚点会伴有高热,抓两幅药去煎了。”
王大夫在药材堆里摸索片刻掏出纸笔,写下方子塞给柳珩。
“窒息”两个大字压下,酸楚委屈齐齐涌上。
要是窒息的是自己,柳珩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但这窒息的人变成妹妹,柳珩气的快炸了,滞涩的钝疼席卷。
不能把孩子留在这儿!
没钱就赚钱,怕风餐露宿就买宅子,我妹妹不能受这种委屈!
我要打起精神赚钱,做妹妹依靠,护她一世无忧。
下定决心,柳珩思绪立马活络起来思考赚钱方法。
想起当初草率决定变卖家产买千金不换消息,柳珩有些后悔,懊恼一瞬又思索起其他来。
柳萱目光不再呆滞,抽搐停止,虽然还是蔫蔫的,但刚认出抱着自己的是哥哥,积压的情绪一下爆发,嚎啕大哭。
柳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小小的生命,合理范围内紧紧抱住妹妹用行动安慰她。
等待妹妹恢复时,柳珩了解些婴儿窒息的知识。
窒息、高热、惊厥、痴傻……
柳珩紧抿着唇,克制听到这些带来的焦虑,轻柔安抚妹妹。
哭够了,小家伙也累了,扒着哥哥胸前衣襟,不安稳的闭上眼。
柳萱恢复中那会儿,为了不吓到孩子,柳珩借用王大夫这的巾帕擦拭掉染了半张脸的血迹,麻烦大夫包扎,柳萱恢复后,脑袋顶着绷带的柳珩向大夫到过谢后离开。
反应过来孩子不正常的恢复速度,王有昌一下被引起兴趣。
可是人已经走了。
在药材和找人之间,他果断选了药材,开心扑进药材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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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柳珩露面,脑袋上顶着绷带,在座的众人神色各异。
用过餐,献了礼,柳珩未做停留离开。
闹哄哄的一天结束。
万籁俱静之时,最适合依偎。
孤独的灵魂也向往着温度。
柳珩抱住妹妹,怀里的温热,让他觉得踏实。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