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壹,小公主是你得了,做妹妹,做女儿,还是为奴为婢都看你萧大统领高兴。”缪冀这些时日不顺的这口气,随着这些话终于是顺了些。他皇叔和舅舅这些年太心想事成了,真以为什么都能安他们想得来吗!以为公主被换出皇宫,还是他们的宝贝,那看看彻底失去的痛,他们会不会后悔。
萧壹觉得爷讲的话他怎么连在一起就听不懂啊!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是他得了。
“爷,属下不会养孩子,公主金枝玉叶……”萧壹干巴巴的说着,他知道自己这个主子,说出来的话没有更改过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对小公主,但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了。
“既然萧统领你不要,那就按照她原本的命运,扔在野外让她自生自灭吧!”缪冀打断萧壹的话,已经决定的事,萧壹的辩解与推脱他没有听的必要,口气随便的不像在决定自己同母妹妹的命运,好似不过是扔了一只野猫野狗。
萧壹跟在缪冀身边多年,主子的心狠程度他比谁都清楚,还好小公主送给了他,他一定好好抚养小公主。
“属下遵命!”萧壹这头磕的很麻利,怕慢了小公主就是他想养,主子爷也坚决要扔了。
“那蠢妇奢望她女儿不配的富贵,就让她眼睁睁看着富贵在眼前,她女儿却没命享。”缪冀从来不轻贱人命,甚至他希望海晏河清让百姓都安居乐业,可恶心到他的蝼蚁,就没有活得必要了,但他希望是属下察言观色帮他处理了,而不是要他自己明明白白吩咐,这让他觉得蝼蚁的脏臭都溅到自己身上了。
萧壹私心认为那想试图换了小公主的妇人该死,但那妇人孩子罪不至死,萧壹咬破了嘴唇才忍住为那孩子求情,满嘴血腥味的挤出了声:“是”。
萧壹这样子让缪冀看着又烦又燥,这脾气莫名的大,缪冀理智知道自己又犯病了,症状还是轻的,可他心里戾气很大,萧壹擅作主张的那些事,想来让他想狠狠揍一顿萧壹,最后缪冀把还跪着的萧壹一袖子甩翻在地后,努力忍住了脾气,转身进了房间。
被缪冀狠狠一袖子甩翻在地的萧壹咽下满喉咙腥甜血气,惊觉主子是又犯病了,但看起来这次是轻的,看来小公主和那妇人女儿得此下场都是运气不好,赶上了主子发病。
萧壹招来两个轻功最好、三个武功最高的暗卫,吩咐:“若是主子房里出现打砸声,马上冲进去,带着主子那小宠有多远逃多远”。
萧壹是怕缪冀这疯燥症加重,误伤了小宠还好,误杀了怎么办,主子二十多年才得了这样一个合心意的小宠。萧壹相信廉家那嫡子经不起主子一拳的。
萧壹安排好,轻舒了口气,对于自己平白得了个公主,他有想死一死的心,接公主养,安照主子命令运作那奶娘母女的命运,萧壹想想都觉得未来有得忙了,真是主子张张口,他们这些属下要忙去半条命,而且主子还一副口张的很不痛快,萧壹还是很了解缪冀的,只是太忠心了,了解是了解,还是忍不住在缪冀雷区蹦哒。
萧壹走了后,五个暗卫精神高度紧张,竖着耳朵听着主子房里的动静,随时准备扑进去救人,毕竟主子发病时的可怕他们都见过,一想,主子好像好久没发病了。
房里的缪冀只是脱了衣服躺在廉倾旁边,心里那些戾气与烦躁,闻着廉倾身上果香伴着的奶香味,就被压下了 。缪冀看着熟睡的廉倾,想真是能吃能睡的没有心事,却不长肉。缪冀手指点了点廉倾的嘴唇,也只是让廉倾翻了个身继续睡,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当然能强硬的做些什么,廉倾也不反抗的,丁香小舌也香软的很,喉咙又浅又嫩,可后果是后面几天定然又是吃什么吐什么。缪冀对廉倾开始于始乱,就当小宠养着,他帮廉倾母子,廉倾就该报答他,他要廉倾怎么样报答,廉倾都该受着。养着养着缪冀发现廉倾身上的香味对他的影响不光就那一点点欢愉,还有这疯燥症,这样一个宝贝,他好像应该怜惜些。
缪冀把廉倾拥抱入怀里,让廉倾身上的香味肆意的钻入他的鼻腔,沾染在他的衣服上,肌肤上,缪冀在这让他十分慰贴的香味里也沉睡了。
五个暗卫磕着扁大夫配的大补丸,就差趴在房门上听里面动静的守了一夜。
萧壹抱着可可爱爱小公主回自己京郊的住处,本来就一个老仆看家,现在为了养小公主,找靠谱奶娘,买婴儿用品,忙的不亦乐乎,更怕换婴儿的事再次发生,萧壹在小公主手臂上内侧纹了一轮月牙儿,这里既隐蔽又好查看,从此小公主叫萧望舒。
因为小公主的母亲霍皇后叫霍揽月,萧壹想皇后生的公主当然也是月亮,名叫望舒很合适,当年他和陆璋同为皇长孙伴读,也是养在太子妃身旁的。陆璋幼年丧母,母亲的记忆都是美好的,萧壹的母亲更爱幼弟幼妹。皇长孙中毒痴傻那时,他们这些伴读都被送回了自己家中,再被秘密召回时,陆璋心里的母亲更完美,祖父仙逝后,在陆璋心中,陆家再没有亲人;那时还是叫萧柏的萧壹,彻底对自己的母亲失望,内心最深处,太子妃才是他梦里母亲的样子。
在镇北公别院醒来的奶娘,看着身旁裹在绫罗绸缎襁褓里的女儿,早已被催眠忘记了昨晚换孩子时被打晕,记忆里是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顺利换了自己女儿过来。
奶娘抱紧怀里的女儿,想到以后女儿代替那孩子享受荣华富贵,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奶娘想自己从小家贫,长到十岁就没吃饱穿暖过,还时常被父母打骂,十岁父亲病死,母亲带着她和两个姐姐一个弟弟改嫁给了丑陋的屠夫。继父丑陋凶恶,但可以让他们吃饱,有时还有肉吃,但代价是她和两个姐姐被继父欺辱,母亲只求和弟弟能有好日子过,她们姐妹三人的悲惨,母亲视若无睹。她们三姐妹的逆来顺受让继父越来越肆无忌惮。继父一次喝醉酒,把蒲扇大的手不顾二姐的惨叫,用力塞进二姐的身体,母亲和大姐还合力压住二姐挣扎的身体,在二姐的眼泪和惨叫中,她逃了,逃了很远很远,然后她碰见了好心的姑娘,姑娘姓李,名云蕊,她也有了名字,随姑娘姓,叫李窈儿,姑娘说跟着她,定会长成窈窕淑女。
姑娘父亲虽然只是个县令府衙的师爷,却把姑娘教得满腹经纶,姑娘有空也教她读书写字,姑娘说识字了,以后才能给姑娘做管家娘子。后来姑娘嫁人了,姑爷年轻英俊,也把她嫁给了姑爷的贴身小厮,后来她和姑娘一起怀孕了,她说她要给姑娘的孩子做奶娘,交给别人她不放心,那是她和姑娘最幸福的日子,可乐极生悲,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剿匪,姑爷死了,她夫君也死了,老夫人受不了丧子之痛也病了,姑爷族人欺孤儿寡母没有依靠,抢夺家产。
老夫人一封书信送出,公爵府出面惩处了那些族人,还把老夫人和姑娘接到公爵府别院照顾,一切都在好起来,可姑娘早产了,姑娘和姑娘的孩子都没有保住,老夫人差点活不下去,然后镇北公来了,不知道和老夫人谈了些什么,老夫人有些精气神了,姑娘和孩子的死讯也没有声张,只是买了副极好的棺材,把姑娘和孩子放在里面。
别院就她和照顾老夫人的张嬷嬷和大丫头银萍,老夫人对她们说,霍爵爷会秘密送来一个孩子,以后承他们家香火,不至于以后连给她这老婆子和儿子儿媳上香的人也没有,她们要保守秘密,让她们发下毒誓。
在她生下女儿的四天后,别院里被送来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婴,然后放出姑娘难产死了的消息。
老夫人非常喜欢这女婴,还说霍爵爷也喜欢,说及笄就嫁给公爵府世孙,公爵府送来的衣服都是柔软漂亮的像云彩,刚刚出生的孩子能穿什么,衣服是一箱一箱的送来,长命锁都是一箱一箱的送。
若这些都是姑娘的亲生孩子来享受,她也高兴,可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凭什么挂着她姑娘孩子的名头享受这些,和这野孩子比,她生的孩子和姑娘还更亲,姑娘肯定更希望她的孩子给上香,所以她想办法陷害了原来的奶娘,她成了孩子的奶娘,顺利换了孩子。
李窈儿抱着怀里的女儿,非常的心安理得,命运都是自己争取的,如果当年她不逃,肯定已经被继父欺辱死了,现在她为了女儿活得更好,只是做了正确的选择,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也想好了,女儿替那孩子享受荣华富贵,她也会善待那孩子,以后让那孩子做女儿的小丫鬟。她女儿有她这个母亲谋划,就该享受荣华富贵,那孩子没有母亲护着,活着为奴为婢也是应当,只是她不知道孩子已经被萧壹抱走,换了个差不多的死婴。
光靠李窈儿,这换孩子哪里会没有一点破绽,只是李窈儿自己以为的天衣无缝而已,但萧壹他们动手,这事就做得严谨稳妥。这别院人也不多,镇北公准备陆续派人过来,这样以后孩子的身世就更无人知道了,也方便了萧壹他们给别院的人都催眠了,做一个完美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