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 第3章 大战

查尔斯手中握着一把长剑，不断地击退着附近的妖。

他那原本闪着寒光的剑上，已然被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填满。

月白的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正在不自觉地发抖。她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咬紧牙关，一下又一下地击退妖的攻击。

二人并肩作战，选择毫无保留地将后背托付给彼此。

“啧。”查尔斯轻轻皱眉，脸上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短暂迟疑之后，他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臂，使用了自己的技能。霎时，剑鞘变得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贪婪地吸收着查尔斯的鲜血。

顿时，四周被黑色的薄烟所覆盖，那把剑在黑烟中格外显眼。查尔斯的瞳孔变得愈发鲜红，似乎与德里克有了几分神似。

他的脸色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出几分惨白，眼眸中却透露出了杀气，鲜红的双眼让人感到恐怖。

带头的妖的动作顿了顿，他知道对方发动了技能，自己的攻击也只会是无意义的送死。

他们村落里大多只是一些没有异能，或者是以治疗和辅助异能为主的普通妖，他们根本阻止不了查尔斯势如破竹般的攻击。

如果村里那个猫妖女孩在的话，他们或许还能有几分胜算……他绝望地想。但现在那女孩去南部村落支援了，现在即使女孩返回了，他们可能也撑不到她来的那一刻，那时女孩就算来了也只是送死罢了。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两方实力悬殊太大了，他们现在的攻击也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一番思想斗争过后，他无奈地向身旁一个年轻一点的妖命令道：“……你去让教堂那里剩下的妖撤退，碰到异能妖也让他们赶紧走！”

“可，可是村长你们……”年轻的妖迟疑道。

村长打断了他的话，厉声呵斥道：“快去！没时间了，我们撑不了多久！”

那个妖一咬牙，转身向着村落深处跑去。

查尔斯注意到了那个逃跑的妖，扭头看向了身边的月白。

“月白，这里妖我能对付得了。”查尔斯转过头，大声地向着月白喊道，“你去里面，这里我来处理，不要让妖跑了！”

“…好”月白也注意到了那妖，重重地挡住了一个妖的攻击后，转身向着村落深处跑去。

查尔斯快速地将想要追上去的妖拦住，全力为月白的行动做好掩护。

村长眼皮直跳，心里直言大事不妙，只能默默祈祷，祈祷那妖能跑的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完全没有料到查尔斯一人能拦住所有妖，绝望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表面上看是他们在进攻查尔斯，但他很清楚地知道，查尔斯已将身边四五十个妖牢牢控制住了，他们进不得也退不得。

他的攻击给人一种如蟒蛇缠绕般的无助与窒息感，在将他们体力消耗殆尽之后，便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

与此同时，月白谨慎地向着村落里跑去。她并不熟悉这里错综复杂的地形，刚刚那个妖转瞬间便已消失不见。

她知道，这时候的村落里只可能有一些弱势的妖，或是刚刚从南部赶回来的异能者。所以现在并不是能放松警惕的时刻。

但是，整条路上静的出奇。与远方的火焰和打斗声显得格格不入。

是啊，路上太安静了。

月白皱起了眉头，握着武器的手抓的越来越紧了。

她仔细回想，南边刚刚开始进攻时，的确有许多妖从房门里出来了，因此，现在妖应该都不会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样单独呆着，危险系数实在太大了，因此妖肯定会去一个比家更安全的地方。

那会是哪里……？

一个便于隐藏，和让妖通风报信，远离战场的地方……

月白看向远处低矮的教堂，应该就是那里了。她快步向那里跑去。

教堂外，那个妖匆匆跑来，与支援的两个异能妖撞了正着。看清对方后，他来不及擦汗，气喘吁吁地说道：“村，村长说，说让你们在教堂，跟着其它妖一起撤退！”

“撤退？为什么？”那个猫妖女孩被他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整得有些发蒙。

另一个年长一些的妖环顾了四周，压低声音对众人说：“我们先进去。”

教堂里，只有一些老弱病残的妖。

几个老一些的妖虔诚地跪在神像前，不停地祷告。

一个小妖天真地望着妈妈用稚嫩的声音问道：“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他。”

她苦笑了一下，说道：“爸爸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很快就会回来了……

年长的那个异能妖来不及多想，转身对猫妖说道：“暮寒，你带着他们先走。”

“神像后面有一条地道，你带着他们，想办法和其它妖汇合。”

暮寒瞳孔一缩，问道：“但是……那你们……”

“别但是了！我和他给你们殿后，没时间了！”她打断了暮寒的话，冷冷地说道。

远处，战火声似乎已经停下了，四周静得可怕。众人都意识到了事态的危急，全部钻入了暗道。

与此同时，月白已到了教堂门口。她屏息凝神，眼眸不知不觉间已从紫色转成暗红色。

她后退两步，向着教堂的大门挥动了手中的剑。一道如月牙般的黑光闪过，大门应声而倒，四周尘土飞扬。黑光越过大门，直击教堂正中央。

尘土散去后，月白向教堂里面走出。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教堂里只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妖发动了技能，用圆盾抵挡住了月白的攻击。

剩下的妖应该已经撤退走了吧。不知为何，她竟然松了口气。

那妖紧接着发动了攻击，她的眼睛紧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长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与周围的自然元素融为一体。

突然，一道道锋利的风刃从她身边爆发而出，它们如同透明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轨迹，直击月白所处的地方。

月白移动的速度很快，轻盈地向后跳起，躲开了她的攻击。

但同时，另一个年轻的妖紧握手中的剑，向着月白挥动。月白躲闪不及，用剑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击。两剑相交，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月白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上传来，她的手臂微微颤抖。

“……”月白知道不能这么下去，她即使靠近异能妖，攻击也会被她的防御所抵挡，因此突破口是她面前这个没有异能的妖。

她深吸一口气，眸色越来越红。她发动技能，短暂扭曲了时空，瞬间移动到了异能者身后。

异能者很警觉，迅速向着身后发动了攻击。那个年轻的妖也向着这边跑来。

月白第二次发动了技能，移动到了那个妖的身后。

上钩了。

两个妖都来不及反应，月白眉眼低垂，闭上了双眼，剑直指对方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四周的空气中充满了令人厌恶的血腥味。

月白拔出剑，那妖径直向前倒去，手中的剑应声而落。

月白站在血泊之中，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似乎只是出于防御的本能，亦或是鬼的天性才杀了他。

她讨厌这种血腥味，不愿看到别人恐惧的表情。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她杀人了。

另一个妖没有给她迟疑的时间，她再次召唤了风刃。

风刃如同无形的利箭，撕裂了空气。月白没有完全躲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风刃划破了她的双臂，鲜血不断渗出。剧烈的痛感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

几番周折过后，对方身上已伤痕累累。月白有很多次直接击杀她的机会，可是她做不到了。她无法再次亲手杀死一个人，她不是死神，没有权利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那妖再也没有力气反击了，她吃力地跪坐在了地上。月白手紧握着剑，剑上不断地滴落着鲜血。

二人体力消耗都很严重，破败不堪的教堂里，只有两人急促的喘息声。

突然，那妖紧咬牙关，拿起身旁战死的妖的剑。她愤怒地盯着月白的脸，剑义无反顾地向上挥去，直逼月白的喉咙。月白没有反应过来，来不及躲闪。

电光火石间，一道黑色的剑光闪过，砍断了妖挥到半空中的手。妖顿时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查尔斯闻声赶来，他的身上占满了鲜血，鲜红的瞳孔让人感到陌生又害怕。

“你为什么不杀了她？”查尔斯直勾勾地盯着月白，“你刚刚明明是可以做到的吧？”

“可是我，我做不到！”月白几乎崩溃地喊道。她做不到事不关己，做不到漠不关心，她根本下不去手！

查尔斯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答案，他抬起头，以一种威严的眼光看向月白：“这是战争，没有人会同情你这种圣母。”

是的，现实是残酷的，如果刚刚查尔斯没有赶到，现在倒在血泊中的就会是月白。

月白的下唇被她咬的有些泛白，她闭上了双眼，用刀向着妖挥去。

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鲜血亦是如此。

妖倒在了血泊之中，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怒。

月白腿有些发软，她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她又一次杀人了。

旁边的查尔斯又恢复了原来的温文儒雅，轻轻拍了拍月白的肩膀，赞扬道：“做的很好，德里克大人知道了一定会赞扬你的。”

在他眼中，他视生命如草芥。月白厌恶他的冷漠，但她对此无能为力。

神像后面的暗道中，一双蓝色的眼眸目睹了全程。暮寒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前那个杀了她同伴的鬼却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孩。

昏暗的月光下，她低下头，任由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手背上。远处二人渐行渐远，泪水模糊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肩膀颤抖着，似乎在诉说着心中的痛苦与无助。

这一切对两个十四岁的少女来说太过残酷了。

村落沦陷了，暮寒再也没有家了……

月白的眼睛很漂亮，

但她看不清她的眼睛了。

我们似乎再也没有以后了。

补充一下设定！月白一开始打的时候都没有打到妖的致命部位，几乎都是哥哥杀嘟，所以月白宝宝只杀了两个妖（

她哥也只是在执行命令，不是纯黑的坏蛋！

真的不是十恶不赦的那种啊啊（比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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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