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问情兮 第32章 九头虫冲冠一怒 武松醉打蒋门神

门神一出，万家平安。

加一蒋字，徒添凄惶。

我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大块头，半天没合上嘴，小鱼在一旁猛扯我。我立马回过神来，满脸堆笑道：

“呵呵，蒋大爷吉祥，不知生意如何啊？看蒋大爷红光满面，想必日日发财啊，小的恭祝蒋大爷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咦，这话怎么有点耳熟？似乎是祝寿的。果然我听到了一丝笑声，而且这笑还十分耳熟，我确定在哪儿听过，但现在的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眼前的这位煞星。

果然人人都爱吉祥话，眼前的这几百多斤也在听到我的话后，脸色缓和了几分。

啊？难道我走了狗屎运了？

“呵呵，小兄弟好口才，今日正是蒋某的寿诞，不知二位有无兴致去吃杯酒？”

啊？

看着周围一众艳羡的眼神儿，我那个后悔啊，这货分明是要将我们弄进门，玩猫捉老鼠啊！

不要，我怕怕……

哪知道，没等我拒绝，人家那张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小兄弟，我看咱俩有缘，就请赏脸吧。”

那手上的力气加大，似乎我若敢说半个不字，就会血溅当场。小鱼在一旁急得就要冲过来，却被人家一把摁住了，得，现在成了人家手里的蚂蚱，要炸要炒，半点不由人了。

这可真是飞来横祸啊，我好端端的干嘛冲大头蒜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嘴快啊。

当我和小鱼被那大肥猪押着进了内堂时，才发现，这货说他过生日竟然不是假的。

那场面也却是气派，虽不如现代的五星级酒店，也足以刷新我的眼界。尤其是其中的美眉，更是个个姿色俏丽，香艳火爆，那薄纱衣服穿在身上充分体现了，薄、透、有肉。那些个已经喝得云里雾里的宾客们更是被刺激的雄性荷尔蒙爆棚，要不是有碍身份，那场面会更加不堪入目。

我和小鱼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见什么都新鲜，尤其是张小鱼，哪见过这啊，我还好说点，起码电视网络的多少都会演点带颜色的，还和童颜私下里偷偷观摩过外国人的大片，但那都是影视剧里的，这现场版的夜总会却是着实头一回啊。那个头发都白了的竟然还偷偷摸了一下那姑娘的屁股，我顿时一阵恶寒。

小鱼儿紧紧护着我，免得被那些有特殊癖好之人揩油。本来众人都沉浸在酒色里没人注意我们，但奈何那蒋门神存心捉弄，上来就吆喝上了：

“诸位，今日能赏脸到此，蒋某三生有幸，甚是感激，今日又来了两位小兄弟，望各位照顾一二。蒋某先干为敬。”

霍，给了我俩好大的面子啊。怕只怕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啊。果然，大家继续寻欢作乐后，本没注意我们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往我们面前凑。

小鱼那朵小花儿早被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团团围住，摁坐在那，不停的灌酒，有一个更甚至都坐到了他的腿上。他哪见过这啊，一时竟吓得六神无主，偏偏那些个女人都基本上裸奔，弄得他挓挲着两手不知往哪儿放。求救的看向我。

我这边更不好过，不知是装扮不到位，还是那些个男人真的都有特殊癖好，我眼前竟然围了几个长相阴柔的男人。我是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硬着头皮周旋着，更加顾不上那条小鱼儿了。

不知不觉间竟被人簇拥着到了长廊前的花架旁，那几个男人估计觉得远离了视线，立马变得放肆起来，其中一个更是要亲我的脸，奶奶的，还玩群P啊。这我可伺候不了。

我顾不了这许多，抬手就给他一个耳瓜子。估计在场的没人会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我立时成了众矢之的。有一个更是大胆，竟然要扯我的衣服，哪知道说时迟那时快，在他的手刚要摸到我的腰带时，

嘣……一颗石子飞了出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惨叫声，还没看清状况，只见一道白影，一把折扇，就这么上下翻飞，等那白衣男子落地站定，几个男人瞬间挺尸。

那叫一个干净利落，竟然都没惊动前面的人。

我那个激动啊，心都要跳出来了，还没等那身影儿回身，直接就冲上去抱住了那人的胳膊，惊喜交加地说：

“九头虫，九头虫，你真的好了吗？全都好了吗？小鱼儿说你在那个什么神医那儿治病，我还想去看你呢……”

一声微微的叹息不知是谁发出的，好像是胳膊的主人，又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等我定睛一看，远处什么都没有。

心底莫名的一阵失落，但九头虫能痊愈真毕竟是件天大的好事，不然我不得愧疚死。

果然是那张很臭的脸，慢慢转过来，还是一样好看的眉眼，一样的鼻子嘴巴，一样性感的神采，一样骚包的白衣服，看来是一切完好。

看着我像检查什么似的将他看了一遍，他那很臭的脸慢慢恢复了以往桀骜不驯的样子，盯着我也是一顿打量，半天才微启薄唇：

“哼，没死就好。弄那么大个墓，差点被你吓死……就知道你早晚会来这儿，所以伤一好就来这儿等着了，哪知道，小兮，我看你是欠收拾了敢来这种地方！是不是男人装久了，真成男人了？”说着瞅了一眼地上的几个败类。

我吐了吐舌头对我的被淹死一事绝口不提，两人坐在长廊上，大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是啊，两人都算是经历了生死。对什么也都有了新的认识。所以我的执念就是来这儿看一眼二哥，他若安好，我便离开。他若不好……

“怎的脸又成了包子？本来就难看，再皱就成老太太了。”

九头虫虽然没拿正眼瞧我，但似乎一直在看着我，我慢慢放下那股惆怅，没好气地说：

“你好啊，天底下就你好看，所以我才想着你千万不能有事，不然你姐姐肯定不会放过我。”

他听完此话，顿时有了脾气：

“所以你是为了这个才惦记我的？”

我不疑有他，很奇怪的问：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啊，我岂是那种人，我们是朋友啊，我当然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你，天天在心里祈求你长命百岁，万寿无疆。青春永驻，与日月同辉。”

听完这些，那脾气才小了点儿，脸色却还是很臭：

“你没去找我，反而来了这儿，我知道在你心中还是他最重要。”

为什么有种酸酸的味道？还是我的嗅觉有了问题？

我赶紧转移话题：

“你看没看到小鱼，他别被那几个女人生吞活剥了。”我左右看看，就要去找人，被他一把拉住，差点坐到他腿上去，慌忙站起来，他似乎也很不自然，假装咳嗽了一下说：

“你现在进去岂不是白白送死，这几个人在这儿就是我们杀人最大的证据。我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解决了十几个护卫，估计这会儿蒋门神应该已经知道了。”

呃，知道了你还拉着我唠嗑？眼下最主要的不是该进行三十六计的最后一计吗？

我立马忘了先前的不自然，扯住他的袖子急切地说：

“那还等什么啊？赶紧跑啊！”

九头虫有点短路，被我拉着摸了摸鼻子说：

“不救你的小鱼儿了？”

我假装没听出他的揶揄，当机立断道：

“现在进去三人都得死，咱们出去了，兴许他还有救。”、

真是机智如我啊。

果然九头虫朝我赞赏的一笑。

哪知道还没等我俩跑，就见前面出了状况，九头虫定睛一看，冲我说：

“看来有人帮我们了。”

我一愣，我认识的人都有谁？头一个就是二哥？

啊……难道是二哥来踢馆了？

我和九头虫对视一眼，他眼里显出丝疑惑。眼见着那门神山一样的体格带队，一干打手紧紧跟随，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宾客，也从温柔乡里钻出来，摇摇晃晃的跟上。

似乎一时间就剩下我们俩，哦，还有那个满脸红嘴唇印的小鱼。我立马上前将他拉起来，细细查看，然后问了句十分应景的话：

“**了没有啊？”

九头虫满头黑线，张小鱼本就红的脸，这下更像是掉进了染缸，连那两只耳朵都顺带着给漂了。

我赶紧拿袖子往他脸上胡乱抹了抹，又要替他整理衣衫，却被九头虫拎住了后脖领子，十分不爽的声音叫嚣着他的不满：

“你管的也太宽了点儿，，赶紧走吧，等着让人包饺子呢。”

对对对，这是最主要的，就是要看二哥大展神威，也是要先出去再说。就这样，九头虫带着我，我拉着张小鱼，烤串似的从后门溜了。

“你上哪儿去？不知道这个地方十分危险，那蒋门神摆明了就是要玩弄你们，没长眼睛吗？”

对于九头虫的话，我充耳不闻，硬是往那人多的地方挤。小鱼儿对我的话是言听计从，看着我俩奋不顾身的‘劈’开人群，九头虫桃花眼一眯，似乎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眼前的场面不可谓不壮观，人头攒动，万人空巷。由此也可以看出门神这人做的不咋地，听听周围的群众都是怎么议论的：

“他李大哥，你今天咋没干活啊？平时老是见不到你，这会子怎么得空了？”

“哎呀，老弟啊，听说有人要找这快活林蒋门神的麻烦，那可是大快人心的大事，有什么能比得上这，我还管我家那一亩三分地干嘛？要真能将那门神怎么样，我那地都不用种了，照样有东西吃。”

“可不是，自从这门神成了气候，咱们老百姓遭了多少罪啊。”

“就是，老李，你家儿子定的那门亲事，听说就是被他们抢走的。”

“是啊老王，我那可怜的未过门的儿媳妇儿，那可是个好样的啊，宁死不从，可怜的竟上了吊啊……”

“老李，你先不用哭，这不有人替咱们出头了。”

“对对对，咱们快去看看。”

“……”

诸如此类的谈话比比皆是，这快活林虽然让蒋门神之流快活了，却让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啊。不管二哥是为了报那施恩的恩，还是为了什么，只要能打掉他们嚣张的气焰，那就是好样儿的。

小鱼儿拉着我横冲直撞，挤到了最前边，害怕被人认出来，我俩从地上抓了点土抹到脸上。等到九头虫晃晃悠悠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俩土拨鼠。

他一脸嫌弃地用扇子捂住鼻子，桃花眼横了我一眼：

“你可真行，为了你二哥不是连命都不要了，这会子还抹什么啊？”

我看了半天都没看到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这货怎么会知道？

“二哥还没出现，你就知道了？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

他一脸鄙视：

“能让你这样拼命的除了他还会有谁？我和他商量？我为什么要管这闲事儿？他就是吃饱了撑着了。”

九头虫看都不看我，只管自己的白衣服不让人弄脏了。真是够了。小鱼儿虽说也是男神一枚，但在他的面前充其量就是个小跟班，哎，这待遇自是不同。尤其是现在脸上还沾了土。更加不可相提并论。

看热闹的不乏一些大姑娘小媳妇儿，见到九头虫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各个争先恐后的往他身边靠。有一个更是大胆，直接就扑了上去。我正想看热闹，却被那货直接一巴掌抓过来挡在面前。

于是乎我和那两百多斤的大胖姑娘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看到我狂吐不止，九头虫忽闪着扇子兀自后怕道：

“还好不是我，还好不是我，小兮啊，你就当帮哥哥这一会了啊。下次我再救你！”

只是等到了京师见到牛宝宝，我让他报恩时，这货却死活不认了。

气得我只想在那招摇的脸上挠上几道子，哪知道那姑娘却在那儿哭开了，鬼哭狼嚎般，把目光都引了过来。瞬间我们成了众矢之的。那位刚开头的李老头，拨开人群冲过来，高喊：

“贝贝啊，你这是咋了？”

霍，这名儿和牛宝宝有的一拼啊。哪知道她接下来的话瞬间让我如掉进了冰窟窿。

“爹啊，爹啊，女儿我没脸见人了。呜呜……他亲了我，他亲了我……”

呕……

听到这话我又来了反应，要不是对方是个女的，我都怀疑自个儿怀孕了。这胖妞儿能不能别这样颠倒黑白啊，谁亲她了，是她硬扑上来的，再说了谁亲谁了啊，是她那张血盆大口盖在我脸上的。天地良心啊！我就是去亲一旁的虫子，也断不会对一个同性感兴趣啊。

可在这封建思想浓郁的大宋朝，这事儿就大发了啊，男人基本上是没有发言权的，要不然那阎婆惜也不会那么害小鱼儿了。

所以那胖妞儿的老爹，直接就火了，指着我的鼻子就骂，更是亮起耳刮子要打，九头虫眼一眯，就要开战，哪知道那胖妞儿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身影一晃，差点栽倒。

“爹啊，你不要打他了，女儿活到现在头一次被人亲，所以女儿要嫁给他！”

特么的。

我一时大脑短路竟然都忘了反应，这……这什么思维啊？为什么我瞬间感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九头虫脸皮狂抖，小鱼儿一脸惊惧，死死拉住我，似乎下一刻我就会被那虎视眈眈的胖妞拎走。以她那体型，这种情况不是没可能啊。

怎么办？

更要命的是，他那更加奇葩的爹，竟然上下打量我一番：

“你还别说，这小子儿虽然瘦是瘦了点儿，但模样还算周正，倒是能配得上我家闺女。”

老天爷啊，老李头啊，天地良心啊，你哪知眼睛看到我能配得上你家千金啊。

我在那儿欲哭无泪，朝九头虫求救，哪知道那货早把扇子挡住了脸，不用看就知道这货乐成了什么样儿。那扇子抖得都快散架了，小鱼儿更是急得抓耳挠腮。看来指望他们是不成了。

我低下头，心里给自己鼓劲儿，为了自由拼了，再抬头时瞬间化身疯人院居民。

冲着那位老李头就裂开了嘴巴，而且是歪着的，口水正好刚刚吐过是现成的，翻着白眼，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的晃悠了过去，整个一中风后遗症患者，连小鱼儿一时都傻了。

“呵呵……呵呵……我是玉皇大帝……你是王母娘娘……她是谁啊？

哦……我知道啦！她是嫦娥，我要娶她当媳妇儿……哈哈……我有媳妇儿了，我有媳妇儿了……”

嘎嘎嘎……

众人头顶顿时飞过一阵乌鸦。

那父女俩更是大惊失色，结巴着说：

“他怎么变成这样儿了？这不是……这不是个傻子嘛！”

对于我的精彩表现，九头虫叹为观止，一旁的百姓更是拥有雪亮的眼睛：

“看看刚刚还好好的，这一下子被吓成这样儿了。”

“什么啊，那是被那李贝贝给亲傻的。”

“就是啊，就那大嘴叉子，隔谁谁受得了。”

“看那老李头咋办。”

“就是啊，也不看看自己的闺女什么样儿。”

“……”

叽哩哇啦，叽哩哇啦。

九头虫实在看不过去，直接揪着我的耳朵就走，边走还边说：

“让你在家好好呆着，偏要出来，净给我惹祸，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一边嗷嗷着：

“杀人啦！杀人啦，王母娘娘救命啊……”

小鱼儿赶紧跟上。

到了没人的地儿，小鱼儿还没跟上，我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气，顿时觉得自由就是好啊。

九头虫冲我摇摇头，也坐在我旁边，竟然不怕脏。

“小兮啊，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然后他就那样看着我，我只顾喘气，哪顾得上搭理他。谁曾想这货竟然伸手摸上我的脸，眼神迷离，嘴里喃喃道：

“她是亲的你这边脸吗？我还真是羡慕她……”

然后他就慢慢靠过来，我本就被那家人吓得不轻，这下子更是大脑死机，眼睁睁看着他那好看的嘴巴就要贴上来，电光火石之际，我懂了：

“九头虫，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姑娘啊，连人家的唇印都要。不过也对，她明明就是奔着你去的嘛……”

嘎嘣……

我似乎听到有个声音从九头虫的额头传来，那本将沾上我肌肤的嘴巴愣是转了方向……

“啊……疼……疼……疼……你属狗的啊，干嘛咬我？”

捂着我那无辜的鼻子，心里哀嚎一片，我招谁惹谁了，这一天天的，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全凑过来了。

他好整以暇的站起来，弹弹身上的灰尘，心情似乎大好，扇子摇摇：

“呵呵……小兮啊，你不知道你的鼻子很难看吗？”

这条死虫子！

小鱼儿正好赶到，着急忙慌地说：

“快，快，刚刚从这儿过去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见到蒋门神，也不说话，直接就打！大家都过去看了。”

我顿时一个激灵，刚刚……从这儿……

我和九头虫对视了一眼，他极其不自然的转过脸去，咳嗽了一下。我不明白啊，要是二哥从这儿过去，肯定能看到我们啊，他怎么不打声招呼呢？

我拔腿就跑，小鱼儿跟上，九头虫照例排最后。他轻摇折扇，慢慢踱步，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

颠颠又倒倒，好似浪涛，晃晃悠悠，直击对手，看似跌倒，实则平地而起，身软如泥，滑入泥鳅，令人捉拿不着，那个醉汉模样，战斗力却爆棚的，披头散发的人就是二哥？

这就是他闻名遐迩的醉拳？这拳法让大胖子蒋门神完全摸不着头脑，出去的拳更是如泥牛入海，对二哥完全构不成伤害。看着那堵墙似的门神一次次跌倒在地，周围响起雷鸣般的叫好声。

有几次那蒋门神都要起不来了，二哥乘胜追击，直接踢到他肚子上，于是那张大嘴巴哇的裂开，吐出一片血沫。大胖脸更是被拳头砸的口眼歪斜，鼻梁骨断裂，门牙飞飞，血儿洒洒。

看得我不住的打颤，周围的百姓由叫好逐渐变得沉默，于是现场一片寂静，只余二哥那虎虎生威的拳风，以及蒋门神呼哧呼哧的苟延残喘。

那帮子打手还有宾客们，竟然无一人上前，全都瑟瑟发抖着躲进了人群，我真替蒋门神不值啊，刚刚还一片奉承，如今全都明哲保身。可怜见儿的。

“你似乎看不惯你那二哥替你教训那姓蒋的？不过，我也很好奇武松这是怎么了。”

九头虫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我白了他一眼：

“谁看不惯了？是你吧，你怎么不上去帮忙啊？二哥打人多累啊！”

他兀自看着热闹，半晌风里飘过来一句话：

“我怕我上去，他打的指不定会是谁呢。”

一旁并没人注意我俩，那小鱼儿更是被二哥的英勇惊到，双眼放光，似乎看到了什么神。

更没人注意听他这句话，我却听到了，而且很纳闷，他什么意思，难道二哥醉的敌我不分了吗？

既然不明白，我也就不搭理他了，专注在二哥身上。

他明显瘦了，但是精神头还在，依旧是那个英明神武的打虎英雄武都头。那风采依旧，虽然形象有些狼狈，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神情，他似乎很是心不在焉。

咦？

这都是在战场上了，被施恩拿着当枪使了，他怎么能表现的这么不在状态？

这还行，想那蒋门神既然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堂，想必是有些底牌的。从那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来就可以看出他的实力。

我在一旁看得着急，手都攥出了汗，九头虫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他更是看出了二哥异常。扇子都不摇了。

终于二哥又一次将那肥猪抓住举了起来，在台子上转了几圈，底下人都炸了，这得有多大的力气才能将那几百斤的人玩转啊。

那蒋门神挣扎着想去抓二哥胸前的衣服，没有成功，被二哥扔了出去，那货飞出去之前竟然冲二哥微微一笑，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那货不知从哪儿变出根簪子，直刺二哥的……

我心都要跳出来了，行动比脑子快的窜了出去。没想到有人比我更快，九头虫身影一晃，白色衣衫就到了台子上，一脚将蒋门神踢飞，但到底晚了那么一步，看着二哥头上血流如注，那血沿着脸直接到了下巴，吓得我险些栽倒。被小鱼儿扶住，我松开他的手，直扑二哥。

看着那张昔日让我魂牵梦萦的脸，此刻被糟蹋成了这样，我立刻炸了，直接冲到那跟死猪没什么两样儿的门神面前，冲着台前的百姓大叫道：

“父老乡亲们，你们不是对这个败类深恶痛绝吗？那还等什么啊？赶紧上来啊，给我打，打死了自有人顶着。”

本来还有人犹豫，但看到我的脸时，竟然有人说话了：

“这不是刚才那个傻子吗？那还怕什么啊？打死了蒋门神，自有这傻子顶罪。冲啊……”

特么的，这年头的人都这么现实了啊。

于是乎，一呼啦上来十几个大小伙子，对着那只剩一口气的蒋死猪拳打脚踢起来。我正看得起劲，被人一把拉出了人堆儿。那熟悉的味道瞬间缭绕在鼻子前，我转过头去，就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神，那里面有着浓浓的悲伤。我竟一时看呆了。

懵懵懂懂间掏出那块大和尚的手帕往他脸上擦去，哪知道，他伸手制止了我，只是摇了摇头，并对一旁的九头虫说：

“此处乃是非之地，赶紧将她带走。蒋门神的爪牙不在少数。现在百姓们群情激奋，势必会惊动官府。赶紧走！”

一听又是将我推开，我立马不干了，死死拉着他的衣袖，苦苦哀求：

“二哥，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死里逃生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你怎能又将我推给九头虫？我知道你做了这件事，肯定会罪上加罪，再说你救过我的命，我还没有报答，岂能弃你而去？”

九头虫听到我的话，眉头紧皱，瞬间又平静了，只是那样看着二哥。二哥本来坚定的眼神在看到我流下的眼泪时，似乎有了些动摇，拿手就想去擦，等到了我的脸旁时，他竟然又顿住了，在我模糊的眼神里，垂下的手紧握成拳，而后松开，最后看了我一眼。转移了视线，只是说道：

“快走！”

九头虫叹了口气，拉起我的胳膊，低声说：

“小兮，你二哥他有苦衷，我们还是先一步，他说的对，现在官府里的人肯定都在往这儿赶。”

我一直看着那道如松身影，他头上还有伤，他肯定受了很多苦，那根簪子是我唯一的念想，我一直以为它丢在荷花江里了，原来一直被他带着，听小鱼儿说他是在西门庆弄的死人尸体上捡到的。为什么现在倒成了伤他的工具？

眼见着离他越来越远，我大叫道：

“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