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真可怕。”
思绪万千,宋大少一句话概括。
华特助不知道老板此话深意,不敢在他臭着脸的情况下乱接。
但有句话,他绝对应该说。
“爱心小姐那边怎么样?是否需要再确认一下?”
宋凛川看了他一眼,面色稍霁。
“喂,爱心,你什么时候到?我派人去接你……我亲自去接你……”
华特助看着边往里间走边渐露喜色的老板,知道自己的遵纪守法好公民记录又可以延长一些了。--至少不用因为协助老板翻墙偷进别人家而被迫沦为私闯民宅共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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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流圈子的好奇心与各大媒体的期待中,汪家小公主的生日宴如约而至。
宴会设在汪家老宅。夜幕降临后,有着百年历史的古老宅邸渐次亮起灯火,特意整修装饰过的外墙鲜花盛放、芳香扑鼻,嵌入墙廊柱门的宝石珠玉辉光万千,与灯光交映,璀璨华美得就像小公主的未来。
宴会厅有大小两个,另设女宾厅,整体风格古典含蓄,以日月星为主题,突出星月拱日效果,里面从摆设到食物,从舞台到音乐,无不精致用心,彰显着汪家对小公主的重视。同时,又没有明显的年轻女孩儿偏向的陈设,显然是为了保护小公主,不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中式园林外观的泊车区,形形色色的豪车络绎不绝,或沉稳典雅,或前卫时尚,宛如展会。
楚夜阑身着米白西服套装,身形挺拔,气质出众,王子般清冷疏淡,待人却又优雅识礼、风度翩翩,时不时便引起下车的名媛贵女们惊呼低叹。
银灰色兰博基尼刺破黑夜,咆哮着驰近,刷地停在楚夜阑身前。车门升起时,几乎擦到他的衣角。
“不好意思啊楚医生,刹车不太好。”驾驶位的男人凤眼飞扬,长腿跨出车外,带出一身凛冽。“门童都知道,要离车行轨道远一点。”
他的五官本就深邃秾丽,瘦了一圈后越发清晰,从额头到鼻梁再到下巴,侧面轮廓完美如雕刻,下颌线与锁骨也随着侧首与说话的动作愈见棱角,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魅惑。
似乎是为了与座驾配套,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银灰色定制西服,简洁有力地衬托着宽肩窄腰大长腿,衣领翻出的一角粉色与袖口处的暗纹国风刺绣遥相呼应,细节感拉满却不显阴柔,反而中和了他身上的凌厉气质,显得他华贵而绅士,很有几分冬温夏清的意思。
“宋总,别来无恙。”楚夜阑微微一笑:“不受待见的人都知道,应该自觉离别人远一点。”
“楚医生这般优秀,竟还有人不待见么?”宋凛川颇感意外地抬眸,眼中闪过的轻嘲让人不由火起。
但楚夜阑毕竟留学英伦,自诩礼节到位,没有直接怼回去。“宋总,请出示邀请函。”
不紧不慢地甩出软刀子。
宋凛川面上的笑意淡下,抬眼望向门厅。“没有。”
明知他脸皮厚得刀枪不入,楚夜阑还是被气笑了:“宋少这是来砸场子的?”
“楚医生,我以为你擅长救死扶伤,没想到你暗地里入了帮派。真是人心思变,皮里两面啊。”宋大少损起人来,压根儿不用思考。
“打扰一下,”副驾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年轻的美人脸,乍看与宋大少有三分相似。“我很乐意欣赏两位的辩才,不过这里显然不是个好舞台。不如我们去宴会厅里,征得主人的同意后,两位可以上台好好表演,也算是你们为小寿星贺寿的一片诚意了。”
“满小姐,您说笑了。”
楚夜阑没料到宋凛川会携女伴来。不对,是作为满小姐的男伴而来。但这也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微愕之后,便恢复从容:“需要我带您进去吗?”
“要是阿渊在,爱心大概会为难。”宋凛川慢悠悠地绕到副驾旁边,拉开车门。
满小姐不满地看了眼男人,还是抬手挽住他的臂弯。“表哥最近情绪不稳定,我得随时监督他吃药,就不劳烦楚医生了。”
“那辛苦您。”
楚夜阑淡笑着颔首,同时看向宋凛川:“没想到宋少竟带着展示特长的赤诚之心而来,这不巧了?前面还有您的表现空间。”
“是么?那我们还真心有灵犀。”宋凛川轻笑,眼底浮起宠溺之色。
楚夜阑也是有身份的,家族与汪家颇有渊源。他又是妲妲的主治医生,汪家会感激,会尊重,但不会真的随意支使,更不可能让他深度参与宴客事宜。
所以后面的环节,八成是记仇的小公主亲自设计的。哪怕是天大的难关,他也十分期待。
楚夜阑自然听得出宋凛川的话中之意,那声“我们”,可真不见外。
“祝你好运。”他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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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总请选择,唱歌还是跳舞?”
第二道门前,迎宾管家笑容可掬地提醒他。
宋总的笑容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了满爱心脸上。“表哥,你什么时候能歌善舞了呀?”
宋凛川轻抚腕间的红绳,“知我者,妲妲也。”
满爱心瞧着他那执迷难返的情态,眉眼间溢出忧色。
又想到自己,外人眼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仍有求而不得之事。--连劝阻都没有立场。
不过她可以立在现场,尽情欣赏表哥难得展示的歌舞才艺。
半个小时后,高科技的声影关卡也受不住宋大少的鬼哭狼嚎,尖锐爆鸣着让他通了关。
满爱心憋笑憋得脸红,已经后悔选他做男伴。毕竟活到现在,还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啪啪啪!
刚走进门厅,汪渊的掌声与慵散揶揄的嗓音便扑面而来:“没看出来啊,宋大老板在歌舞方面竟有如此天赋。不如过两天去做我的助演嘉宾,保证你可以C位出道。”
一面跟满爱心打了招呼,吩咐保镖领她先入场。--她自己当然也带了。
汪渊目送满爱心进去,抬手一划,一道隔扇便自墙缝滚出,将他和宋凛川与外界隔开。
脸色随之冷沉下来,“宋总黔驴技穷,连爱心小姐都搬出来了?怎么?要向我家施压?”
“救兵嘛,不就是用来搬的?”宋凛川不置可否地笑,抬手去拍他的肩。“放松点,别影响你姐姐的生日氛围。”
汪渊避开他的手,“宋总的自知之明就像你的歌声一样令人钦佩。”
“多谢汪少肯定。能替汪少测试新产品,是我与夫人的荣幸。”
“那你夫人挺倒霉的,跟你一起丢人。”汪渊轻嗤,并不接他的招。
宋凛川勾了勾唇,扫了眼四周。“还有关卡吗?尽快推进,别耽误了吉时。”
“怎么?丢人也会上瘾啊?”汪渊眉宇间浮起戾色:“有些人,只有被打死了才会老实。”
显然,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宋大少被家中长辈痛打的消息已经传入了汪家。
“汪少慧眼如炬。”宋凛川赞同地颔首,“今晚外公和父亲都在,我想他们会很乐意为我的挨打表演提供支持。”
汪渊抱着手臂,冷眼看他演。
宋凛川的表情却愈加认真:“下一个环节是什么?摇滚吗?”
别摇了,快滚吧你!
汪渊正要破口大骂,手机响了两声。
他看了看父亲的讯息,拿出贵公子的礼仪,微笑,摊手。“客人请入场。”
他比对方小近十岁,又不像对方那么狗、没脸没皮的,被气到也情有可原。
姓宋的耍赖进了场又怎样?有奶奶和爸妈在,他休想靠近姐姐一步!
不过想到年龄,汪大少一拍大腿,如梦初醒。
姐姐桃李年华,青春正盛,宋狗可是奔三的老男人了!
问题很严重,回头得特意开家庭会议强调,务必确保全家一致对敌,坚决不给老男人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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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汪大小姐身份未明时,就有那么多人护着。你虽然处在上位,却并没有掌握主动权。现在…你不如考虑换个对象?”
许骁是真把宋凛川当兄弟,不说客套话,一见面就充分发挥中文系大才子的专业技能,语如利剑,直戳他心窝。
“你是千金派来的卧底吧?”宋凛川睨他。
许骁讶异地看回去:“这还需要她开口?另一半的自觉性你不懂吗?难怪……”
“所以你有对象了?”宋凛川毫不客气地嗤笑。
伤得那么重,怎么没影响语言中枢呢?
许骁沉默,不过他被千金骂惯了,好兄弟的这点刺激不算什么。
还得继续完成他的自觉任务,“俗话说,三年一代沟,你比汪大小姐大七岁吧?志趣有异也正常。做个哥哥也挺好。”
“你比千金大八岁吧?她好像特别想认你当哥哥。你答应吧,以后我替你申请最宠妹哥哥世界纪录。”
“……”
受过伤,思维多少没以前清晰了。
许大少摸摸鼻梁,“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看南哥不也比嫂子大八岁么?”
说完便接收到宋凛川无语中更添怨念的目光。
好吧,南哥的追妻之路,也是道阻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