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 第6章 最后的演出

徐妈妈太过于开放的话语，导致叶广现在都有点嫉妒徐启章了。明明他有爸爸有妈妈，家庭美满且富有，但还是被温馨的亲情给打败了。他暗暗叹了口气，然后埋头扒饭。

徐启章家只有两件卧室，所以晚上他留宿的时候只能和徐启章挤在一张床上。说实话，如果这张床再小一点，徐启章恐怕就要摇着狗狗尾巴打地铺睡了。俗话说得好，宠老婆的男人最好命，无条件相信与偏爱这点确实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黑暗中，台灯没有亮起，只借着淡淡的月光便能看清对方的脸庞。徐启章沿着那棱角分明的脸细细勾勒着，很是喜欢。叶广只觉得一阵痒，故作生气地冲着挺在他嘴唇上的手指咬了一口，以表示他的不满。

不，不是不满，这只是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罢了。过了凌晨烟花声就不是那么多了，小萍姐在他们进屋前还特意给叶广塞了个大红包，这让叶广有些不好意思。别别扭扭地收下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们待在一张床上睡了，但是今天晚上莫名有种已婚多年的老夫老妻的感觉。好希望明天再次醒来旁边也是徐启章。

“徐启章，你睡得着吗？”叶广被他这么一弄，反而更加清醒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兴奋。”徐启章如实回答。

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吗？叶广暗自开心起来。

叶广侧过身去对他道晚安。“那现在睡觉吧！时间也不早了。”

徐启章：“诶？我不是说我现在很兴奋吗？这怎么可能睡得着…”

叶广却跟没听见似的，继续保持沉默。徐启章不再说话，伸出手搂住了对方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两个人的吐息越来越明显，呼撒出来的热气在鼻尖回荡。叶广勾了勾唇，露出了顽皮的笑容。他笑得有些发抖，让徐启章产生有一瞬间以为他在哭的错觉。

叶广此时此刻的表情在学校里绝对不会出现。“哈哈哈哈——我也睡不着怎么办呢…哎呀，有什么好玩的。”

徐启章揉了揉叶广松松软软的头发，给了一个额头吻。“你有什么职业生涯规划吗？”

叶广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爸妈可能在高考后就送我出国深造，回来继承家业成为第二个我爸…这好像就是我一直想做的啊。”

徐启章：“从未改变？”

叶广：“从未。”很小很小的时候起，他就被当成精英培养，人生看似早就被父母规划好了，实际上叶广还是会一脸茫然。

徐启章：“你还记得你最初的梦想是什么吗？”

叶广说不上来。最初的梦想就是没有梦想，童年的他只有一道又一道的目标，这次年级第三，下次年级第二，下下次年级第一，下下下次直到以后都是年级第一…钢琴学好，态度端正，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梦想了。不，这恐怕都不能算是梦想。这只是一面由一个又一个的要求堆砌起来的高墙。高墙之外，才是真正的世界。

叶广：“可能就是得到爸妈的肯定吧。”

徐启章明显察觉到了叶广蔫巴巴的状态，开始有点后悔提成这个问题了。

“现在还不晚，你的条件很优秀，或许你只是脚下茫然，但前方却是一片光明啊。”

“应该吧。”叶广对这点不可置否，他确实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优秀。

“好了！那我们现在来规划你的职业生涯。”说罢，徐启章就坐起身子打开了灯。忽如其来的光亮让叶广下意识遮了一下眼睛，最后半眯着说了句：

“蛤？”

这时候徐启章已经去拿草稿纸了，还不忘贴心地给叶广拉了拉被子角。冰凉的图纸铺在床上，徐启章盘着腿坐下，在纸上开始写写画画起来。大约过了一分多钟，他才抬起头来问：“钢琴家怎么样？”

“可以啊，还蛮有范的，但是我好像水平还没到那种地步，而且总觉得怪怪的…”

“你成绩几乎什么职业都没问题，而且家庭也承担得起出国深造的费用，这对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大学我去伯克利，说不定你可以和我去同一个国家？反正也不一定要做教育这个行业，艺术方面也可以啊。”徐启章发现叶广其实选哪个都行，因为他的爱人实在是很完美。

叶广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和徐启章在同一个国家，到时候在国外办一场婚礼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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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得很快，一睁眼，初开的花朵便蔓延了整个花园。

仅剩半年的高中生活马上就要落下帷幕，徐启章因为学业的原因，举行了最后一场演出。春雨下得频繁，那一天就连小萍姐也去了现场。叶广不明白，为什么告别演出偏偏要在他生日当天晚上演出。怀着疑问，叶广闻着清新的空气，步伐更加的轻快了起来。

“这次演出是启章高中毕业之前的最后一场了，演完我们去吃顿饭吧。”团长阿建在妆造室里对着他们说。

Lris：“好啊。我觉得可以，哪家店？还有，还有，记得叫上广广和Ray喔。”

小杰翻了翻手机，给他们看：“这家？他家的烤肉超绝的。”

徐启章做出了很为难的表情，说：“抱歉，今天晚上有事情，就先不去了。改天再一起吃饭吧，毕竟不是最后一次见面。”

小杰：“有什么事情值得你旷掉乐队聚会？难不成是…和广广二人世界！”

徐启章无奈地扶了扶额，笑到：“哈哈哈滚啦。”

开场仅几分钟，台下的歌迷们就哭了一片，明明徐启章又不是退团，但是还是很伤心。

徐启章看他们难过成这个样子，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说道：“Hey，不要哭。我们又不是解散了，只是临近毕业我需要全身心投入进学业中，可能大学也不能和大家一起唱歌了，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在你们的心里，我们的歌在大家的心里就好了！”

说罢，他便唱了起来：“我的心内感觉人生的沉重，毋敢来振动（我的内心感到人生的沉重，不敢轻易动摇）”

台下的歌迷们也瞬间反应过来，合唱了这一首歌。

“我——有我的路——有我的梦”

他们也唱着：我有我的路，有我的梦。整齐划一的荧光棒发出的灯光在台下呈现出了一片淡蓝色海洋，发出的声音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所有人说。到了后面，慢慢地，不再是说，而是呐喊了，喊出自己的青春、看向自己的未来。

阿建仰了仰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队内的其他成员眼眶无一不是红的，吉他的弹奏仿佛一道强光透过他们的心窗。

一首歌完毕，台下的呐喊一次又一次盖过伴奏，他们在说：“不要哭！你们是最棒的！”

他们在说：“阿章，我永远都会喜欢你！”

他们在说：“Chapter是最摇滚的乐队！！！”

叶广也跟着他们，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谢谢你们…”徐启章有些抑制不住，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很感谢这些年来我的好团长，也谢谢你们这么久的陪伴，我会做到最好的！因为我是Chapter吉他手阿章！”汗液和眼泪的混合，根本分不清是哪个。一首又一首歌，有原创、有翻唱，总之无一不概括了他们这些年。

“这些年一直都想说的是，拥有你们真的是我们最大的幸福。我也很感谢这么久以来我的男朋友——”阿建的话让台下的人们又一次沸腾起来，徐启章摆了一个停的手势，让他们安静下来，“范睿豪。”

“什么！！！！！我家阿建有男朋友了！！！！我的天啊！！！！！”一名歌迷说道。

范睿豪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叶广也有些替那些喜欢阿建的女孩们感到惋惜。可是台上阿建的话还没有结束，他还在说着。“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你的着装、你的俊美、你的表情。后来我发现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

这个舞台的灯光现在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另一边，帮忙举着花的贝斯手shaun把玫瑰递给了阿建，给他投过去了一个看好他的眼神。其实刚刚上来的时候他还蛮怕歌迷们做出什么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大家一直都很好。

“所以…范瑞豪，嫁给我好吗？”阿建单膝跪地，对着台下的范睿豪说。他显得十分的虔诚，就像一个信奉着神明的信徒一般。

“我同意，不过——”范睿豪在众人的注释下走上台，接过他的花，“应该是你嫁给我。”他笑着按着阿建的头就直接吻了上去。

徐启章和叶广：？？？？？

队内其他成员以及台下的歌迷们：？？？？！！！

这次他们的呐喊声更大了，只是不是惋惜阿建有男朋友了，而是惊讶阿建居然是下面的。

叶广凑上下台的徐启章，眨着眼睛小声地问道：“Ray不是下面的吗？怎么会这样。”

徐启章：“我也不知道，可能Ray是女王傲娇攻那一挂的…”

叶广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些属性他确实在Ray身上见到过，并且十分明显。

后面发生的事情总之就是求婚成功、演出顺利、不过最重要的环节，还是告别仪式。

“相信大家也舍不得今晚，但是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下一首歌，也是今天晚上的最后一首——《做你的太阳》。我想要邀请我的一位…很好的朋友来一起上台演出。那就是X高高三的学生会副主席——叶广。”徐启章看着叶广说道，流露出真诚的眼神来。眼看着时间来到晚上九点半，一直情绪有些低落的叶广突然被cue到还有点意外，感受到身边一道道炽热的目光，不知道是哪个人忽然说了一句：“天哪！X高校草叶广居然也来了！！！”这让叶广原本放松的状态立马回到了八颗牙齿标准赔笑脸的样子。

他向身边左挥挥手，右挥挥手，终于走到了舞台上。但是心里却想着，该死的徐启章，偏偏要挑离学校这么近的地方开演出，现在同校的校友全认出他来了！礼貌性的来了四十五度鞠躬。就听到徐启章小声地对他说：“还记得吗？音乐教室，那次我和你弹吉他唱的。”

叶广在大脑中搜索了几条相关的关键词，“记得，原来是那首歌啊。”

徐启章笑了笑，说：“嗯，当然。送你的。”徐启章将一直放在角落的吉他挎在叶广的身上，左手牵起他的手，按住弦，又牵起他的右手，拨动着琴弦。

叶广一愣，脸颊两侧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可是我不会弹吉他。”

“所以现在我教你啊。”握着他的手，在弦上一扫，叶广痛得想抽回右手，徐启章放开对方的右手，说：“我弹？”叶广点点头，然后又听到他说：

“你按。”

今晚的第二次轰动——主唱大人亲自手把手教X高校草弹吉他。

“等一下，等一下，我没有看错吧，我的叶广啊，我的徐启章，我嘞个的学生会啊！”共同受邀而来的学生会成员蒋恬恬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下一秒，点开手机，X高的论坛彻底炸了。

1L：我的天啊，不是，老哥，怎么叶广和徐启章搞一起了，我心碎了！！！［大哭］

2L：其实我早就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当初竞选学生会会长，副主席为了主席可是公开怒怼在场所有教师，连校长都不放过。我磕的cp果然包真的。

3L：这我就不同意了，叶广学长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呢，你们怎么先叫上了，说不定人家真的兄弟情呢？［不屑］

4L：你怎么知道他俩不是真的？叶广晚上趴你耳边说的啊？不要这么绝对好吗？人家元旦校庆晚会当众比心，真是一整个orz了。

眼看着越吵越激烈，可两个当事人却还在上面一脸**地样子共同演奏着。

徐启章：“暗淡之中~你不会寂寞~至少我，会握住你双手，抚摸你伤口——”

叶广认真地按着琴弦，但再铁的心再坚强的意志也会被温暖融化，抬头的一瞬间，他们刚好对视。不是心有灵犀，也不是巧合，而是徐启章从始至终都在注释着叶广。

在整首音乐的最终，徐启章弹完最后一个调，在他耳边说道：“叶广，生日快乐。”紧接着，观众席巨大的彩带掉落下来，并伴随着响亮的礼炮声，彩带落下的那一刻，徐启章飞快地给了他一个吻。

叶广：？！？我的礼物？！！！这算什么礼物嘛，一个吻而已。

等他内心吐槽完，就发现不知不觉中徐启章已经和队友宣布结束了。

阿建和Ray他们已经和队员们一起去吃饭了，现在只剩下叶广和徐启章默默地在路上骑着电车。

“喂，你就没什么表示？今年元旦我可是送你一辆脚踏车耶。”叶广不满道。

“好啦好啦，等我先唱首歌安抚一下你现在焦躁的心情。”徐启章清了清嗓子，“Happy birthday，你就在我身边，和你吃苦一生，胜过天堂一天…”

叶广：“《Happy birthday》？”

徐启章沉默了许久，在到他家的时候才说道：“Happy birthday”说着，便拿出了放在衣柜里包装地十分仔细的礼盒。

礼盒里面只有一张光盘和一块手表。

徐启章轻轻拿起那张光盘，“这张CD，是我专门为你录的。我的所有原创歌曲！”

叶广撇了撇嘴，说：“你去年好像就是专门为我写了一首歌。”

徐启章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当然不止是歌。还有…别的。”

叶广有些好奇：“什么！”

徐启章：“等你自己听的时候就知道了。”

叶广：“那这块手表呢？”

徐启章：“按下旁边这个按钮，紧急时刻就会打到我手机上。到时候我就会立马去找你了。”

叶广：“比如我崩溃难过的时候？”

徐启章又点了点头。

叶广：“18岁的生日礼物，我收到了！”叶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欢喜，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紧紧拥抱着。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再一次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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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CD的秘密（以下为小番外）：

徐启章提前两个月便开始准备了，这张CD里面不仅包括自己录的原创集，并且还有分别对15岁叶广和18岁叶广的告白。

1.（15岁版）

“Hey，十五岁的叶广，我是十八岁的徐启章。不知道国中的你到底是怎样的状况，但是我认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记得中考完的那天晚上，我爸永远地离开了我。那天的雨很大，来来往往的路人只是冷漠地撇了我一眼，之后就是走开。其实我并不在意的，因为恐怕只有淋雨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是真正地、永远地离开了我。但是直到你的出现，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起来。

明明你只有一把伞，却还是给了我。你那时的心情看起来也很不好，可是却宁愿自己淋雨。从那一晚上起，我便开始默默地关注着你。但是也从没想过某一天起，我们也会开始有交集，甚至相爱。”

2.（18岁版）

“Hey，18岁的广广你好。我是18岁的徐启章，也是你的爱人。从默默关注你，到接触，再到相爱。我花了两年，也花光了所有的运气，只为与你白头偕老。希望你前程似锦、一帆风顺，不管你是什么选择，我都会永远支持你、保护你。你值得被爱，值得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切，我也会尽我所能，给你我的最好。不论过去、或是将来，我都会偏向你。

希望你幸福、快乐。

爱你的——徐启章。”

“咚咚咚”

“徐启章你在干什么？我来辣！”

“来了。你穿好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