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寰名下的房产很多,郁寒想报详细些的位置,但他回想了想他家公寓对面小区的名字,却实在没有印象。
身体神经被短暂忽视强压下的剧烈疼痛反噬般地爆发上涌,几乎占据了他此刻全部的意识,像是在将他施以极刑,郁寒己经快没了思考的心力。
“是这两年新开发的楼盘,寰宇集团的大手笔。”郁杉冷静淡然的声音适时在脑中响起,“你可以告诉他在市区二环的星湖北路,或者直接说在我们公寓对面。”
郁寒缓了缓想开口,但两天没充电的手机突然弹出电量耗尽的提示,随后便黑屏关了机。
求救的通迅被迫断掉后,归于寂静的房间只剩下郁寒虚弱的呼吸声,郁寒整个人快被疼痛折磨到虚脱。
“没事,石泽毅找得到的。”明明呼吸都费力,郁寒此时还宽慰地安抚着郁杉。
电话另一端的石泽毅听着手机突然的盲音,那双黝黑如墨玉的眼中闪过微芒,他迅速让人去查宗寰是否进了医院,一边让人锁定郁寒刚刚那通电话的ip地址。
石泽毅赶到宗寰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但宗寰的家不是他想闯就能闯的,他只好先以宗寰好友的身份说帮宗寰回来拿一份重要文件,然后诓骗物业用备用钥匙打开门锁。
看着物业的管事给宗寰拨了几个电话都没拨通,石泽毅佯装时间紧促地看了看腕表,他不出声催促,但强大的气场压得管事冷汗直冒。
物业管事最后还是迫于恐怖的低气压,颤颤巍巍地开口:“那个,我这边一直联系不上宗少,石少您先在这份备档记录上签个字,我先帮你开门。”
“嗯。”石泽毅冷厉的目光微垂,在备档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他的表情像是因为他金贵的时间被白耗而有些不悦。
还算有眼力见儿的物业管事连忙赔笑,他搁下手中繁琐的申请审批,逾矩地给石泽毅开了门。
石泽毅面色平静,在物业管事紧张的陪同下走进客厅,他一眼看到了那杯搁置在案几上的橘红色鸡尾酒——科罗娜日出,郁寒以前很喜欢的一款酒。
目光环扫,石泽毅凭着敏锐的直觉去开次卧的门,但把手拧不开,门额外落了锁。
收到石泽毅扫来视线的物业管事大汗涔涔,他紧张地说:“这宗少家里的卧室门我们物业也没钥匙,真没法子打开。”
“那就难办了。”石泽毅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惋惜。
下一瞬,在物业管事惊愕恐慌的目光下,石泽毅连接几脚强行踹开了门。
屋里一片漆黑,石泽毅没急着进去,他扫了眼客厅四角的微型监控,侧头对一旁神色惊变的物业管事告戒道:“接下来你看到的任何事情要是从你口中泄露出去一个字,不用我出手,寰宇集团就会急着让你永远消失。”
石泽毅打开了次卧的灯,一旁鬼使神差跟进来了的物业管事惊在原地。
映目是一个手脚被锁链绑住半蜷在黑色大床上发着抖的青年,他衣杉凌乱雪白的肌肤上有明显的性凌虐痕迹。
画面的冲击感太强烈,物业管事甚至没注意到地毯上同样触目惊心的血迹,直到石泽毅弯腰隔着手帕捡起那把浸血的水果刀时,他才惊厥般地回过神。
“这、这……我在公司群里见过这人的照片,说是宗少的、的爱人。”物业管事说话声音有些不自然地发颤,“宗少发话说没他的准许不许放人出小区。”
“你再多说一句……你猜明天的新闻头条标题是‘A城太子爷宗寰爱而不得非法囚禁知名大学教授’,还是‘寰宇集团继承人宗少囚养□□玩辱至残’?”石泽毅冷声道,他将水果刀上的血渍擦了擦收了起来。
物业管事瞬间噤了声,他知道自己被骗了,石泽毅毅根本不是帮宗寰拿什么重要文件的,他恨不得自己现在没跟来没撞破这些财阀辛秘。
石泽毅看着对他的到来没什么反应的郁寒,皱了皱眉头,郁寒的眉头紧拧面色苍白痛苦,身体的痉挛颤抖一直没停过。
“过来帮忙解下链子。”石泽毅弯腰扯了扯束在郁寒手腕上的锁链,对一边呆站在原地的物业管事说。
疼到意识混沌的郁寒无力地扯了扯石泽毅的衣角,他虚弱的声音微若蚊吟:“项圈……先把项圈解开。”
石泽毅低头仔细看了眼郁寒颈项上的金属项圈,他伸手想去拨弄锁扣,却被一道电流电得指尖一疼。
石泽毅面色平静地收回手,他看着项圈坠着的金属铭牌上刻着的“寰”字,沉声说:“这上面有电子芯锁,暂时解不开。”
郁寒抓着石泽毅衣角的手松开,他咬着唇暴了个粗口,深邃如星的眸子蒙着一层水雾:“艹,那先帮我把身体后面的东西取出来。”
石泽毅从没见过这副弱态的郁寒,他目光闪烁下移,郁寒身上只套着一件深色长衬衫,石泽毅这才注意到郁寒身下泥泞的血迹。
物业管事倒抽了一口凉气,石泽毅一记冰冷的眼刀剜过来,他瞬间知事地挪开了眼。
“管好自己的眼睛,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石泽毅语气冰冷,扯过薄被裹住郁寒的身子。
“……艹,石泽毅,你别、别动我。”被拉扯牵动的郁寒口中泄出痛吟,他声音发颤,“一动这项圈就他妈会有电流。”
石泽毅伸到薄被下的手微顿,他抽回手去解郁寒脚脚上的锁链,但链子相连处坠着一把精密巧致的银色金属锁,完全不是他徒手能弄开的。
石泽毅叹了口气:“宗寰还真是把你锁得够死。”
石泽毅侧过头,对一旁走也不是上前也不是的物业管事说:“去找能钳断铁链的工具。”
“这、这……”物业管事的声音比郁寒还抖。
“宗寰今晚回不来,但这里都有监控,你注定会被宗寰处理掉,这整个A市能在宗寰手下保住人的也只有我了,还想谋条出路就照我说的做。”石泽毅冷厉的气势逼人。
屈从于石泽毅威逼利诱的物业管事跑着出了房间,果断回物业部找工具箱。
石泽毅手探到薄被里,沉声说:“我帮你取出来,忍着点儿。”
撕裂的疼痛让郁寒咬唇闷哼着,他整个人抖着一团,半晌后他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郁寒咬牙切齿地说:“我捅宗寰那刀真是太轻了。”
石泽毅手上沾了浑浊的血迹,他眼神暗了暗,看向稍微缓过来些的郁寒,问道:“不是都不辞而别两年了吗?怎么又突然跑回来自投罗网?”
“宗寰对你的心思你不知道?还敢在跑了两年后回来招惹他?”石泽毅已经大体查到了这两天郁寒和宗寰间发生的事,“驯不住的疯狗是会咬死人的。”
郁寒深呼了几口气,他额间全是细汗,神色狼狈苍白,但说话的语气却恢复了那副散漫轻佻的样子:“啧,原本以为两年前我会永远消失,没打算再出现了。”
石泽毅目光微缩,他面上没露出异样,只是语气好奇地问:“那又为什么回来了?”
郁寒嘴角一撇:“我再不回来,媳妇儿都要跟仇人跑了。”
“?”石泽毅目光疑惑。
“郁杉想跟一个叫齐蹊的傻逼心理医生在一起,活生生把我的意识从沉眠中气醒。”郁寒闭了闭眼睛,语气躁戾,“郁杉跟谁在一起都不能跟齐蹊在一起。”
“不,我不许郁杉跟任何人在一起。”郁寒倏然睁开了眼,目光是与此刻虚弱模样截然相反的森然。
“齐蹊啊……还挺有名的,这种碍眼的家伙处理掉就是了。”石泽毅笑了笑,话中带着对人命的漠视。
郁寒瞬间封锁了精神世界对外界的感知,他不想郁杉听见他的话。
郁寒看向石泽毅,冷声说:“我本来就打算杀了齐蹊,我会回来找上宗寰本意是想依靠宗家的庇护避免齐家的报复,齐蹊和我这无父无母的孤儿不一样,齐家也算是大世家了。”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石泽毅面上的笑意浅淡了几分,“我不也一样能保你。”
“你比宗寰还危险,像你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我怕求到你头上会被剥骨脱皮吃个干净。”郁寒眯了眯眼睛,言语出奇得坦率。
“当着我面说我坏话,不怕我现在掉头就走吗?”石泽毅挑了挑眉,“你现在不还是求到我头上了,不怕我吃了你?”
石泽毅顿了顿,目光从禁锢郁寒的锁链上扫过:“而且……就你现在这副模样,简直任我摆布。”
“别吓我,你现在对我下手我可真的会死。”郁寒被石泽毅的目光盯得身子僵了僵,他虚弱的气息微乱,像是下一秒就会断掉。
“我又不是没玩儿死过人,宗寰寻刺激的这些东西可都是我玩儿剩下的。”石泽毅看着丢在一旁沾了浑浊血迹的狰狞器具,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威吓。
郁寒状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但只绷了片刻便笑出声来,他语气轻浮:“石泽毅,你要是真想我死在宗寰床上,就不会费这么大力气过来。”
“救不救?不救你走就是了,我还没到非求你不可的程度。”郁寒毫无惧色地对上石泽毅幽暗危险的目光。
“是吗?”石泽毅拖长疑问的语调,“你把宗寰捅进了医院这件事,宗寰不会声张,但我手上有留着你指纹的物证和你自供伤人的通话录音,我要是把这些交给宗家……”
“你确定没到非求我不可的程度吗?”石泽毅似笑非笑地说,“确定的话,我可以让事情再严重些。”
“你石泽毅果然从不做人事儿。”郁寒错开和石泽毅对视的目光,他嘲弄地说,“救我,求您。”
“郁寒,你求人就这态度?”石泽毅目光微寒,扯了扯链子猛得拽动郁寒的脚腕。
因为动弹被项圈的惩戒电流折磨得神经痉挛的郁寒神色痛苦,橘色的灯光映在他颤抖的睫羽上,投落出纤长的阴影。
郁寒眼角溢着生理性的眼泪,给清冷稠丽的面容点缀了凌虐的艳色。
郁寒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招人,他听到石泽毅微微急乱的呼吸时,气结得快要炸毛,妈的,他自己都没得看,尽给别人占便宜。
郁寒咬着牙怼道:“滚蛋,老子不用你救了。”
“郁寒,你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你这张嘴上。”石泽毅语气微冷,“不用我?你是觉得谁还能救你。”
“没关系,我谁都不用,石泽毅,在利用价值上,你很多时候远不如宗寰。”郁寒高仰着颈脖,像引颈就戮的高贵天鹅般诱人。
上章有缺字错字,但完全不敢再改【瑟瑟发抖jpg.】
谢谢俞兮宝贝的 4瓶营养液,贴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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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