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沐跟她对视两秒,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这是我从上个游戏关卡中获得的戒指,它有一次躲避死亡攻击的机会。”
见状,于朦朦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戒指:“这戒指是真的?可我明明听人说这是造谣。”她略有迟疑地抬眼,盯着祁沐的眼神多了丝防备,“我凭什么相信你?再说有这枚戒指,你完全可以安然无恙,何必再多此一举?”
祁沐把戒指套在食指上转着把玩了会儿,微微一扯嘴角道:“你可以不信,但你没选择。如果我现在把你得到关键线索这事告诉其他人,你有得选吗?”
话音一落,于朦朦顿时沉了脸。这时许久没见于朦朦的陈秋寒也上了楼,在门口见几人对峙的场面略显严肃,他稍一犹豫走进房关了门。
于朦朦见他进门把刚才的对话给他复述一遍。闻言陈秋寒目光复杂地停在祁沐手上,显然对他那枚戒指既好奇又怀疑。
良久,陈秋寒回过神率先提出了交易筹码:“我们可以把日记给你们看,但是仅限你们两人。”
“可以。”祁沐点头允诺。
拿到庄园日记后,两人回了房,途中见身旁没人,白泽不解地问:“这日记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
祁沐:“能给人看,但你能保证看的是人吗?如果被那些东西得知你获得线索越多,会越针对你。”
白泽想了想道:“那这不是大家都知道好,直接分摊了风险。”
两人进屋,祁沐走在后面,关上门后他道:“假设你是个猎人,正在捕猎,但发现你的猎物马上要逃离你设下的陷阱会怎么办?”
“……一箭射死。”白泽说完顿时一阵无语,一时之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那你的戒指真就这么给他们了?听着像个法宝啊。”
祁沐翻开日记,答得漫不经心:“假的,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白泽愣了两秒,“牛.逼啊。”随即走到他身侧坐下,两人并肩坐在床头翻看日记。
日记上主要记载了当年庄园内发生的事。但由于皮卷上沾染了一些污渍,有许多字迹已经看不清,只能理解个大概。
日记大概内容是当年庄园的庄主是个有钱有势的地主,因垂涎夫人的美貌采取强取豪夺的方式娶到了人家。而年轻貌美的夫人早已有心悦之人,嫁入庄园之后整日以泪洗面。因放心不下爱人,夫人年轻的心上人,趁庄主出远门之际,混入庄主的商队借机制造好感。庄主发现两人十分投缘,并把这位年轻小伙带回了庄园,并赐予他一份高薪工作。于是小伙就留在了庄园,又日日陪在心上人身边。
庄主常年要出远门,小伙趁他不在之际,频频向夫人示好,以博得心上人欢喜。哪怕是庄主和夫人的孩子,小伙都视如己出。于是两人终于又恢复到夫人未成婚时的甜蜜。
可这一切的美好都在某个夜晚被打破。那天傍晚夫人想吃自己村头的糖炒栗子,小伙赶夜路去买,可刚到两人家乡的小村子,瓢泼大雨倾泻而下。为了夫人能吃到新鲜热乎的炒栗子,小伙在村子里的家暂住了一宿,直到第二天雨停才带上新鲜的炒栗子回庄园。
然而短短一夜,庄园却成了一栋阴森可怖的鬼宅。庄园里所有人都被斧头乱刀砍死,血色弥漫。甚至连是谁都分辨不出。小伙悲痛欲绝,却不忍离开心爱人之地,于是常年守候于此,直至年迈离世。
看完之后白泽唏嘘不已:“所以这个小伙就是那老管家?”
祁沐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白泽并未发觉,只径自猜测,“这日记是指这些事都是庄主干的?”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无法理解,“虎毒不食子,就算再嫉妒也不至于杀死自己的孩子吧。”说完;白泽脑子里顿时有一瞬间的明朗,他眼神一亮,“除非这不是他的亲身孩子?”
“别想了。”祁沐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答案会自己浮出水面的。”
白泽也跟着站起身,掂了掂手上的日记本,他问:“还给他们?”
祁沐低头瞥一眼点点头。
这里的日子枯燥乏味,时间却过得很快,一天眨眼就过。吃晚饭时间,白泽看见院子里管家提了个提桶正打算施肥,白泽见状,喉咙一阵恶心,菜也吃不下了,随手扒拉了几口白米饭。
几人吃过晚饭后,见时间还早,就在大厅坐着聊了会儿。眼见祭日越来越近,又即将入夜,这会儿大家心中的焦躁越发明显,坐立不安。
祁沐吃过完饭后回房间拿东西,下楼时就见一行人愁眉苦脸地坐在客厅发呆。
他挑了挑眉往白泽身旁一坐,手臂贴着他的,问:“大家怎么了?”
受大家影响,白泽兴致也不高,懒洋洋地捏了捏鼻梁:“还能怎么,天又黑了。”
祁沐闻言从窗口望了一眼,“嗯,也该睡觉了。”说着他侧过脑袋枕在白泽肩膀闭目养神。
白泽见状微微侧头垂了眼,从他的角度只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正轻轻颤动。
这还挺像他的风格,白泽心道。
客厅一片死气沉沉,陈秋寒点了根烟,瞥过大家一眼,正想说大家不妨早点睡,楼梯就传来一道脚步声。在寂静之中尤为清晰。
只见楼梯口祁沐缓缓转身走下楼。
众人齐刷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直到金雅珊尖叫一声才把众人从愣神中喊醒,她颤颤巍巍地指着白泽身上靠着的祁沐,又指了指楼梯上的祁沐,嘴唇直打哆嗦:“怎怎怎怎么有、两两个祁沐?”
大家显然都看见了这诡异的一幕,闻言脸色皆是一片灰白,连自我安慰都没了作用。
虽然早有猜测,但眼下亲眼所见,内心还是颇为震撼,众人纷纷眼观鼻鼻观心,以为只要不发出动静,自己就可以安然无恙。
楼梯上的祁沐安静地站着,就这么眼神笔直地盯着靠在白泽身上的祁沐,半晌他才慢吞吞下了楼。
白泽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被靠着的肩膀都麻了。然后他就见自己身旁的人有了动静,似乎是睁眼了。
他身边的祁沐缓缓坐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和对面的祁沐对上眼,片刻后他皱了皱眉,理直气壮道:“你谁啊,用我的脸干嘛?”
对面的祁沐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瞥过白泽一眼,缓缓走到沙发旁。见状众人如鸟兽散,立即远离硝烟战场。
一时之间沙发上只余三人面面相对。
时间沉寂良久,窗口倏尔响起一道呼啸而过的狂风吹得破旧玻璃窗应声而碎。
众人沉浸在眼前诡异的气氛中,闻声皆被吓了一大跳。更有甚者直接叫着跳到了旁人身上。
而此时身旁的祁沐突然低呵了声,随后凑到白泽耳边,鼻腔呼出的气息全打在他耳廓,嗓音又低又哑:“白泽,你是相信我的吧?”
说完他又朝白泽的耳垂轻轻吹了口气,微凉的气息喷洒在脖颈边,惹得后者一阵哆嗦。仿佛命脉被掐在一只巨虎的掌中,鸡皮疙瘩都从身上冒出来。
艹,他能说什么,这特么不是一只色鬼吧?白泽内心发苦,他暗暗把求救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祁沐。
然而对面的祁沐察觉到他的视线,只轻飘飘扫了一眼,而后盯着他身旁的祁沐,饶有意味道,“倒是没想过我这张脸看着比镜子里还好看。”话落,他悠悠地睨一眼白泽,薄唇轻吐,“便宜你了,天天给你看。”
白泽:“……”怎么回事,这一个两个都这么骚,都不是白泽?
而另一旁众人围聚在沙发前抱团取暖。正当大家凝神观察时,金雅珊的室友突然大叫一声,逃离开人群。她伸出一根手指,惊恐地在众人身上来回指过:“娃娃不见了,娃娃不见了,是谁……是你们中的谁?”
原本聚众是为了安全,这会气氛本就紧张,大家听了她神叨叨的言论,心中更加压抑,眼神皆为防备地落在旁侧的两人身上,似乎都担心自己身边的不是人。
直到陈秋寒不耐地往电视柜前瞥一眼:“这娃娃一大早就不见了,兴许是被人收起来了,别一惊一乍的。”
闻言金雅珊室友更是哆哆嗦嗦地蜷起身,嘴里低声咕哝:“不见了,一大早就不见了,出事了,要出事了……”
金雅珊见她精神不对,朝大家抱歉示意,饶过中间对峙已久的沙发地带,搀扶着妇女躲到一旁。
而此时李晋的室友,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似乎也精神压迫到极点,突然死死盯着白泽对面的祁沐,指着他说:“这肯定是假的,这是假的……”
白泽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很想问一句,老兄弟,他们睡了两天,他都无法从外表分辨出来,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他吼完没多久,倏地又自言自语起来,“不对不对,是他,他才是假的。”他又把手指向白泽身旁的祁沐,“他他他……”他哆哆嗦嗦着没说完,因为他发现这个被他指着的祁沐,正慢慢看向他,眼神阴鸷,像恐怖片里慢放的镜头。